「要殺要剮,你們隨便。」
兩個月後,年舒想起自己當時的這句豪言壯語,簡直後悔得想要撞牆——
那一日,自己當場告訴所有人自己和莫錦雲的關係,結果——
莫老爺子被氣得心臟病發,莫家亂成一團漤。
那一句讓警衛宰掉自己和莫錦雲的話,自然也就沒了用。
莫錦雲從此接管莫氏集團,卻成了眾矢之的,站在了風暴的最中心。
而自己…
也被年家強行遣送到了國外,連黎洛,都不知道她的行蹤——
用舒敏華的話說,她丟不起這人!
那是她的媽媽,從小到大,將自己當成氧氣的媽媽!卻說了這麼重的話!
年舒埋頭,寧願流血,也不願意流眼淚的她,終於在這個夜晚,望著天上的那一輪殘月,任憑自己的眼角染濕——
手中的驗孕棒,被她捏得死緊。
上面的兩條紅線,成了她在異國他鄉里,最大的不安…
門鈴,被人摁響。
年舒胡亂擦了一把眼淚,上前拉開/房門,「你好。」
「你好,我好像見過你,」女子站在她對面,「你是不是黎洛的朋友?」
年舒一怔。
啪地打開室的燈,她才看清楚對方是誰,「你好。」
「真巧,剛才在樓下看到,還以為自己眼花,」對方眉眼彎彎地看著她,十分友好地將手中的小嬰兒抬起,「寶貝,跟阿姨打招呼。」
小寶寶咧嘴一笑,流出一條口水。
年舒讓開身體,「先進來。你怎麼也在國外?」
「有家歸不得。」
「一樣。」
年舒轉身,想從廚房倒兩杯酒出來,卻最終,只倒了牛奶。
遞給對方一杯。
「你哭過?」,女人接過牛奶杯,詫異地看著她的眼角淚痕,「為什麼?」
「以前讀書不努力,生理衛生沒有學好,玩大了。」
年舒聳了聳肩,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了一些。
讀書不努力的後果真的,太他.媽嚴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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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
兩個月後。
「還在擔心年舒?」
喬司南合上花花臥房的門,悄聲走到黎洛身後。
大掌,搭住她的肩膀,輕輕摁壓著。
兩個人從c市回來,直接住進了南山外婆留下的老宅,平日裡喬司南不出門,而黎洛,也只是偶爾出去。
一切生活的事宜,交給了小素和馮奶奶負責。
這裡,很安全。
黎洛嗯了一聲,眼圈紅紅地,握住他的手背,看著山下的燈火輝煌,「還是找不到她麼?」
「莫錦雲已經在盡力了。卻只查到她的出境記錄。」
「我總是在想,她那麼大大咧咧,在國外怎麼適應得了?她連英語都說得亂七八糟,連買麵包都困難。怎麼去適應?」
「我會讓人幫忙找,」喬司南垂眸,在她的發頂吻了吻,「不要太擔心。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
「但願。」
她依舊不放心,「要不我還是去求一下年伯父,他」
「有用的話,也不會吃那麼多閉門羹了。」
就連舒敏華,也不肯說出年舒在哪裡。
這是鐵了心,要讓她和莫錦雲斷個乾淨了。
「我」
電視裡傳來新聞的聲音,兩個人齊齊回頭——
最高法院,已經通過了對喬司南的死刑
tang覆核!
黎洛渾身一僵,「司南」
「別怕。」
他捏住她的肩膀,給予她自己的力量。
狹長的鳳眸之中,有暗芒快速劃過。
既然他能從那個死囚牢裡出來,那自然,也是做足了準備的。
「明天,你再去一趟醫院,把葉婉,帶出來。」
黎洛點頭,將頭埋進他懷裡,「沒問題。不過你先告訴我,這件事,和葉婉到底有什麼關係?」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賣關子的男人不可愛。」
「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女人也不可愛,」他垂眸,捏了捏她的臉頰,「先把人帶來。聽的,不如看的。那樣才真實,不是嗎?」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薄實的唇斜斜一勾,喬司南目光環視一下院子,「外婆生前不是愛聽戲?明日,我便在這裡準備一場好戲,給她
她老人家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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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醫院裡永遠人山人海,想要隱藏自己,容易。
想要戴著墨鏡和頭巾隱藏自己,更容易。
黎洛輕車熟路地找到葉婉的病房——
自從流產之後,葉婉便從喬家出來,一直住在醫院頂樓的vip月子中心。
接受身體和精神上的治療。
這個女人,接受不了自己失去孩子的事實,在喬家睹物思人,只會更加糟糕。
這是黎洛從護士那裡打聽得來的消息,而得出這個結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葉婉的丈夫,喬家二少爺喬正宸。
今天運氣好,護士說一直守在葉婉病房裡的她的家人,居然還沒有來。
黎洛悄然往前走,卻不其然和迎面而來的喬正宸撞了個正著。
她一愣,差點繃不住。
他卻已經認出了她,「大嫂。」
「正宸。」
黎洛摘下眼鏡,不得已笑了笑,「我想來看看葉婉。」
他點頭,側開身體,「進去吧。」
兩個月不見,他似乎是虛弱了很多,臉頰泛著不正常的光,眼底也是蒼青一片。
「正宸,」黎洛頓了頓,還是開口,「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都和我沒有關係。東來苑停電的時候,我在樓上,下樓的時候,葉婉已經出事了。」
「我知道。」
他點頭,沒有再說話,直接越過她,朝電梯口走去。
這是信了還是不信?
黎洛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絲淡淡的悵然。
「探視時間到了。」
護士喊了一聲,周圍的家屬都飛快朝病區走去。
黎洛回神,加快腳步。
時間不等人,她不能耽誤。
黎洛走進葉婉的病房,抬手,將門反鎖起來,「葉婉。」
床邊的人身形一僵,那寬大的病號服,更襯得她身形纖瘦。
黎洛上前,將手扣在她的肩膀上,「葉婉,我前幾天說的話,都是真的。我真的沒有害過你。今天,請你跟我走一趟,我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劊子手也有清白?」
葉婉回頭,看著黎洛的臉,恨不能撲上去將她撕裂,「你害死我的孩子,不就是怕有人跟你兒子搶喬家的家產嗎?你放心,我葉家雖然小門小戶,卻也不差你這些錢。我會讓你去死!」
那樣的恨,那樣的怨毒,只有失去孩子的母親,才能說得出來!
黎洛感同身受,握住她的手,「若是你今天不跟我走,那麼你連找到真兇的機會都沒有。你確定,你要這樣耗著嗎?正宸說你精神不大好。或者,你應該讓你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看看到底是誰,害了你的孩子?讓你的恨,真正的有所寄托?!」
是啊,人有時候要需要恨意才能活得下去。
只有她,最明白。
葉婉身為女人,同樣也是一名『母親』,黎洛知道,這樣的話,一定能打動她。
……
同一時間,醫院某辦公室內。
喬正宸剛剛進門,門後一根狠絕的高爾夫球桿直接揮了過來,桿子砰然打在喬正宸的太陽穴上。
下手快狠絕,毫不留情。
血頓時湧了出來。
握著球桿的男人從背後緩步而出,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抽.搐的人,「兩個月,你什麼時候,才能花點時間解決你這個二婚的老婆?!」
喬正宸大口地喘息著,看著那個三十開外的俊美男人——
顧雲臣,新晉總統的獨子。
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盯上的喬家,在幾年前就提出要和喬正宸合作。
當時,他的條件很簡單——
要喬家那富可敵國的財產,而給喬正宸的,則是讓喬司南和黎洛徹底決裂。
可現如今,喬家的財產猶存,黎洛和喬司南,也沒有分開。
隱隱之中,喬正宸開始察覺——這個男人要的,絕對不是錢那麼簡單。
若是要錢,國內想要和他合作的人多得是,只要揮一揮手,錢.權交易順手即來。
何必,一定要死盯著喬家不放?
這個魔鬼….,他一定,要得更多!
「別這樣看著我,」顧雲臣彎腰,俯靠在喬正宸耳邊,緩緩開口——
「路,我已經給你鋪好了。包括你大哥的兒子,我前段時間救過那個小傢伙一次,卻沒有露面。到時候你只要說是自己出手,那母子倆就會對你心生感激。等你大哥那個死刑犯一死….,喬家,我們就各取所需吧。」
「你要的不會這麼簡單」,喬正宸大口地喘息著,抬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
跡,「我….,我取消合作我不會害葉婉。」
他後悔!
非常後悔!
每天夜裡看著那個坐在窗邊,一言不發的單薄身影,就像是一把刀在割裂他的心!
他喬正宸,居然也會有這樣的猶豫不決!
他從來,要的都是黎洛不是嗎?可為什麼….心裡那個叫黎洛的執念,已經漸漸模糊,最後,慢慢清晰的,居然是葉婉的楚楚容顏?
「取消?」,顧雲臣邪魅勾唇,起身,將自己的重心移動到了那根球桿上,閒散地像是在談論天氣,「這兩個字,似乎只有我才有資格說!」
說罷,抬手,又是一球桿直接揮了出去——
啪!
這一次,正中喬正宸的手臂!
「這幾天沒有來我這裡拿這玩意兒,是不是不好受?」,顧雲臣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直接掏出一包白色粉末,丟在了喬正宸旁邊,「好好享受一下。然後醒來,早點把你那個掛名老婆給我解決掉。」
「另外…」,他笑了笑,「遊戲嘛,你沒有喊暫停的資格。別忘了,你也做過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洛傾傾,童寧,還有很多很多,不需要我一一說明了吧?!想要回頭,也得看你有沒有本錢!」
丟下這句話,他彎腰,從喬正宸的上衣口袋裡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再丟回到他的臉上——
「搞定你這個老婆,帶走你的大嫂和你的小侄子。把喬家留給我。這是你唯一明哲保身的辦法。自己好自為之。」
旋身,欲離開。
辦公室的門,卻被人從外面驚慌推開——
顧雲臣眼神一涼,如飛刀一般射向門口。
「顧少,葉婉…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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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洛家老宅。
葉婉站在門口,全身除了病號服,還籠了一件寬大的襯衫,整個人卻還是瘦得像被風就能吹走。
誰看了,都心疼。
她冷冷地看著黎洛,「帶我見誰?」
「進去便知。」
黎洛抬手,推開面前的門,吱呀一聲,院子裡的畫面像一把刀扎進葉婉的眼窩子——
喬司南正帶著花花在院子裡撿落葉,小傢伙努力地想要用秋葉做一副拼貼畫,喬司南則是極有耐心地站在一旁,幫他遞剪刀,貼膠水。
花花看到黎洛,立刻撒開小腿跑了上來,又笑著叫了葉婉一聲小嬸嬸。
天倫之樂,概莫如是。
葉婉眼圈發痛,「曬幸福?你成功了。」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更加不關心此刻應該在死囚監獄裡的喬司南是如何出來的。
她的時間,在流產那一夜開始,就已經停止。
誰也不會知道她葉婉自小身體孱弱,以前中醫都說她懷孕困難,體質虛寒。
所以那一胎,她保得辛苦。
卻也,失得慘烈。
「既然來了,那就是心有不甘,既然不甘,為什麼不一路不甘到底?報仇要找到真兇,才有意思,不是麼?」,喬司南的聲音,如利刃,刺破空氣,凌厲而來,「不要放過他!」
話刀帶毒,直接扎入葉婉的心窩!
黎洛亦是一震,喬司南的意思是,他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
ps:好啦,說到做到,生理衛生沒有學好的年皇桑,她懷孕了,哇哈哈,想不想雲妃知道?想的話,趕緊送月票,讓年舒買奶粉,買尿不濕,順便請個老師補習一下生理衛生課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