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之中,充滿了希冀,他在等,等著她的回答。
只要她點一下頭,他便會,欣喜若狂——
「…洽」
黎洛眼中滲淚,這個傢伙…
原來這幾日裡一大一小兩個人就是在秘密準備著這個鈐。
黎洛淚眼迷濛地環顧四周,婚紗店的店員們,還有奧莉,以及杜邦,還有周圍認識他們的所有大叔大媽都來了。
他們臉上都含著期待,想要在第一時間送給她祝福。
可是…他知不知道….
前面兩次的婚禮回憶,如破碎的鏡片一樣衝破記憶的桎梏,寸寸深入骨髓地割痛著她的血脈。
她已經…不習慣別人的參與和祝福了。
婚禮很盛大,教堂的牧師也已經準備好,只要她點頭,一切都會是極度幸福的模樣。喬司南眸光如蜜色流動,灼灼地看著她。
溫柔地,執起她的手,將早已準備好的戒指,往她的無名指上扣去——
可,剛剛扣到一半,大掌中的小手,卻倏然地滑出——
黎洛往後重重一退,「對不起,我不能…對不起!」
旋身,往小紅房子的方向跑去——
這一次,真的應了奧莉的那句話!
眾目睽睽中,她,成了落跑新娘!
腳下的高跟鞋突地變得那麼得不合腳,擠得腳上的每一條血管都在痛,那痛裹了蜜糖,卻還是痛啊!
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跪在原地的喬司南!
身後的花花一路小跑而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喬司南,伸出肉呼呼的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肩膀,涼涼開口,「你看吧,我就說過媽媽還是願意嫁給我!她看到是你,所以跑了!」
「…」
坑爹孩子居然在這個時候補刀!
喬司南側臉,鳳眸狠狠瞪了一眼花花,將他拎起,不顧花花的小腿亂蹬,直接將他丟給奧莉——「照顧好他!」
奧莉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一副我早就知道她不靠譜你還是娶了我吧的樣子讓喬司南嘴角抽了抽。
他轉身,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經提著自己的魚尾裙擺,不顧一切地奪路而逃!
好像他就是洪水猛獸!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指的,是不是就是他現在的狀況?!
「快追啊!」
一旁有人大喊一聲,喬司南如夢初醒,修長的腿快速拔地而起,追了出去——
砰!
小紅房子的門終於被合上!
黎洛靠在門板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屋內很安靜,只有她一個人。
終於…覺得安全了。
無力地順著門板滑坐在地,她抱著自己的雙臂,茫茫然地,像個迷路了的小孩,哪怕在自己家裡,也仍然揮不掉心中那一股無所適從。
那麼多人盯著他們。
她會怕。
怕得不到祝福,怕真的,就不會幸福….
往日的回憶像是刺,沒入肉中,不去觸碰,便也不會痛。
可觸碰起來….
還是會傷到筋骨。
「洛洛,開門。」
喬司南的聲音透著焦急,和不安。
黎洛咬唇,巴掌大的臉埋在自己的雙膝之間,「司南,讓我靜一靜。」
拍門聲倏地停了下去。
厚厚的木門外,再也傳不進一點聲音。
兩個人各自靠在一遍,各自,懷著自己的心事。
喬司南立在原地,任憑太陽把自己的影子拉長,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盯著門板,彷彿能看到他的洛洛,此刻無助的樣子。
心裡,懊惱地想要撞牆。
那一次,自己不過是以為自己真的活不長了,所以才說出那般決然的話,在婚禮上做出那般決然的事。
因為只有她不傷心了,自己才能安靜地走。
可誰曾想,峰迴路轉,往日的決絕,成了她的魘…
呼吸,放輕。
生怕打擾到她。
過了許久,他才低低開口,「洛洛…」
洛洛兩個字,包藏了所有的悔。黎洛心口抽痛,強迫自己抬頭,帶著勉強的笑,「司南…對不起。我只是…有點害怕。」
他明白!完全地明白!可喬司南,此刻亦是不知要如何去做了。
沉默,又伴著微風席捲而來。
良久,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木門上的小窗口,忽然被打開了——
黎洛伸手,並未露面,只是將自己的小指放在了窗台上——
「司南,告訴我,只有我,只有你,只有花花。這對我來說,
真的就足夠了。」
她不貪心,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她就是幸福的。
太過完美的一切,反而讓她驚怕,覺得不真實,覺得會失去。
喬司南心口鈍痛,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指遞了過去,與她有了一平方厘米的觸碰——
指尖的血流讓兩個人都同時,暖了一下心房。
喬司南額頭抵住木門,依舊,沒有說話。
他只想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清除洛城的那些謠言。可她,卻似乎並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他心疼她被流言所傷,自己卻無能為力,更恨,是自己親手將她推進那樣的留言漩渦!
她說,有他們就夠了。
可,怎麼夠?!他想將全世界都捧在她面前,只怕,也是不夠的。
一次不答應,沒有關係。
她若跑,他便追。
他有足夠的耐心用在餘生的時間裡,他願意一直追,追到她再披上婚紗,跟自己走進教堂為止…
片刻之後,門終於從裡面被打開。
喬司南苦忍將她抱入懷中的衝動,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確定她臉上沒有淚痕之後,心口略鬆,「沒事了,洛洛。我應該事先和你商量。」
這下,驚喜沒給到。反而變成了驚嚇。
黎洛搖頭,頭垂得極低,「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永遠都不要說。」
他將她扣入懷中,心痛喃喃。
兩個人相擁交頸,她在他懷中,終於,漸漸心安下來….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輕咳,才看到花花小臉氣鼓鼓地站在門口,他身後,跟著奧莉和杜邦。
兩個小年輕分別看著喬司南和黎洛,眼中有著氣憤和小小的受傷。
而受傷最深的,顯然是那個最矮的小傢伙——
花花用『居然扔下我』的怨念眼神看著他們,小嘴巴嘟唇得高高地,哼了一聲,便一言不發地從兩個人身邊走了過去。
然後——
奧莉用同樣地姿態,跟在了花花身後,經過他們的時候,又哼了一聲。
最後,門口只剩下杜邦一個人。
喬司南一臉防備地看著他,將黎洛的手扣得更緊,恨不得將她塞進自己的口袋裡才肯罷休,「你來做什麼?」
「顯然她不願意嫁給你,」杜邦依舊穿著藍白格子的襯衫,氣勢上如論如何虛張,似乎都比不過喬司南。
他心裡有些氣餒,卻還是將話說得發狠。
喬司南冷笑,握住黎洛的手又緊了緊,狹長的鳳眸裡已是有危險兒子迸出。
兩個男人之間暗流湧動,黎洛卻看得有些緊張。
喬司南以前在洛城是出了名的橫,現在,不會是要打人吧?!
杜邦又往前站了一步,湛藍的眼珠盯著喬司南,「讓她自己選擇,看她跟你走,還是跟我走!」
口氣真是大得很。喬司南鬆開黎洛的手,垂眸,慵懶地挽了挽袖子,抬眸閒散地看著面前的小伙子,「需要決鬥嗎?杜邦騎士。」
只是淡淡一眼,杜邦驚得往後退了一步。
他強迫自己撐住,然後,吞了吞口水,「誰怕誰?!」
黎洛連忙拉住喬司南的手臂,「司南別….」
「不要擔心我,」他傾身,在她唇邊擦過一吻,「不會有事。」
黎洛還要再勸,可喬司南已經轉身走出屋外,「男人的事,用男人的方式解決。」
「來。」
他站在原地,擺出一個閒散地姿勢,長臂輕抬,如一頭優的豹子,「杜邦?來吧。」
杜邦看了一眼黎洛,發現她眼中的擔憂只落在喬司南一個人身上,心裡更是覺得男人尊嚴受到了挑釁,乾脆怒喝了一聲,大步朝前一衝,揚手便是一記拳頭直接朝喬司南的下頜揮了過去——
砰地一聲,皮肉相砸的聲音擦破耳膜!
黎洛尖叫一聲,瘋了一樣朝前衝去,一把推開愣在原地的杜邦,「你神經病!」
「司南!」
她蹲下身,撲到躺在地上的喬司南身上,「司南,你怎麼樣?!」
他下頜中拳,唇角已經被打破,血從嘴角淌了出來!
她心疼抬手,摁住他的嘴角,「司南」
杜邦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拳頭——
他居然,真的打到了他?!
這個東方男人明明可以躲開,卻硬生生挨了一自己一拳,這是為什麼?!
喬司南鳳眸微瞇,長臂一伸,將黎洛圈在胸膛上,小聲安撫,「沒有關係,我覺得我自己以前太混蛋,你又不捨得打我,讓他幫你教訓教訓我,也是可以的。」
「傻瓜啊你!」
黎洛罵著,卻掉下淚來,心疼得快要說不出話。
喬司南輕輕拍著她的背,「以前做的事
事,是我錯了。我們回洛城,回家去,好不好?!」
她胡亂點頭,此刻他說什麼,她都也都會答應的。
喬司南吻了吻她的髮絲,這才抬眸,對上杜邦的藍眼珠。
嘴角,緩緩掛起一抹得逞的笑。
孫子兵法裡的苦肉計,這個外國佬簡直不懂。
弱爆了。
跟他搶老婆,做夢去吧!
杜邦這才驚覺自己被算計,嘴巴一張一合,卻半個字都沒有再說出來。
他以前只當黎洛清心寡慾,現在才發現——
她和這個叫喬司南的男人,有自己的世界。
任何人,都無法介入。
慢慢地,轉身。
頎長的身影在花田中,顯得無盡的落寞。
他想,他一輩子都會記得這個叫黎洛的美麗東方女子——
她初來乍到時候的小心翼翼,和她的善良純美,以及她的果斷決絕,都是杜邦年老的時候,會說給兒孫們聽的甜美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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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灰機!」
翌日機場,花花一看到眼前的巨大機身,立刻從喬司南身上蹦躂了下來,狂奔了上前——
「媽咪,灰機場!」
「…」,黎洛無奈無語。
旁邊的喬司南暗笑,將她扣在自己懷裡,「沒有飛機場,還很洶湧。」
「去你的,孩子在呢!」,她抬起手肘撞了撞他,「不許胡說。」
喬花花早已被眼前的霸氣機身吸引住,小腿蹦躂地踩著腳上的小圓頭黑皮鞋一溜煙地上前,驚歎道——
「媽咪,你看,花花!」
黎洛來這邊開始便教花花寫自己的名字,他自然認得這兩個字。機身上噴塗了巨大的花體字,寫著的,可不就是孩子的名字——
花花號。
喬司南唇角斜勾,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喜歡嗎?特別定制。俄羅斯直供最頂級的私人客機。」
花花號….
「你不怕把孩子寵壞?」
「只是想給他最好的。」
他牽著她的手,一手抱起孩子,往飛機旋梯上走去。
歲月的缺失很難彌補,可是,他想盡力而為。
飛機上清一色的童話裝備——
孫悟空靠墊,奧特曼餐椅,還有,光頭強水杯….
黎洛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切,花花則興奮地上躥下跳,在暖氣裡脫掉褲子,扭著肥碩的小屁股站在床頭上甩了甩,「粑粑,我愛你!」
這樣就愛了。
喬司南心滿意足,就算將他們母子寵上天去,在他眼裡,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空姐上前將花花抱了下來,「小少爺,晚餐有熊貓米飯,奧特曼米飯還有猴子米飯,請問您想吃哪一種?!」
花花興奮地差點尖叫,一臉陶醉地看著眼前的餐盤,「都要吃,都要吃!」
這倒好,以前教的勤儉節約,現在全部作廢了。
黎洛暗嗔,不滿地掐了掐喬司南的腰,「真的被你寵壞了!」
喬司南勾唇,彎腰,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只有他忙,你才會空下來。」
「什麼?」
還沒想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整個人已經被拋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電子隔門被喬司南摁下,偌大的空間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十指交扣,目光繾綣地看著身下的嬌柔人兒,喬司南垂眸,唇片貼住她的眉心,「專心些,我怕你回那邊時差調不過來。」
「嗯?」
靈活的手鑽入她的衣衫,「所以我幫你先調一下時差。」
「唔——」
嬌.喘凝在唇邊,「怎麼調?」
「現在…就睡覺。」
「…」
她就知道!
黎洛想要抗議,可話還未出,所有的氣息,已經被他捲入唇腔。
飛機終於轟鳴起來,鑽入萬里雲霄。
層層白雲之上,她與他,一起進入天堂….
最後合眼之前,黎洛只想起他前一日晚上,說與自己的話——
「快到秋天了,想看楓葉嗎?」
「嗯,」她極其喜歡楓葉,而洛城的楓葉….
「這一次回去,我們去看最好的楓葉。」
最好的楓葉,在喬宅。
她知道,他,是要回去了。
而這一次,他們又會面對什麼?!
是陽光坦途,還是佈滿荊棘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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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扣住他掌心的手微微動了動,她將自己的手摁進了他的掌窩。
終於,尋得一方安穩,得以入夢
————小劇場時間:尿床記:
喬花花直到五歲還是保留有尿床的習慣,這讓他萬分羞愧,覺得簡直愧對自己那張可愛的臉。
於是他決定這段時間還是跟媽咪睡——
黎洛每天半夜都抱著他起來尿尿,結果到了冬日,小傢伙卻因為太冷而不願意起床。於是就發生了以下對話——
「花花,尿尿。」
半夢半醒之間,花花扭著小身子直接往媽媽懷裡鑽,不願意尿尿。
黎洛無奈,只能將他的紅色小睡褲重新穿了回去——
結果——
小少爺當即嚎啕大哭,「不要把我的小j.j關起來,它要自由!要尿尿!」
黎洛:「」
喬司南從一側起身,接過兒子,「我來。」
他帶著兒子進了洗手間,將門合得嚴實,「小子,我們談談。」
「談什麼?」花花睡意朦朧地掏出小j.j,對著自己的小馬桶尿尿,然後看向一旁的喬司南,「爸爸,既然來了,那不如尿一下吧?別白跑一趟。」
「」,喬司南嘴角抽了抽,當著孩子的面也不再客氣,直接站定。
水聲傳來,花花扭頭,慢慢地瞪大自己還帶著睡意的眼睛——
「爸爸,為什麼你的小j.j這麼大?」
半晌之後,花花從洗手間出來,在黎洛面前站定,舉起小小的拳頭,「媽咪,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憋尿了。有尿尿就馬上尿。」
黎洛不解,怎麼突然覺悟就這麼高了?
「因為爸爸說,不憋尿才能長大j.j,這樣以後才可以把尿拉得更遠,不會把褲子弄濕。」
喬司南折身而出,揉了揉自己兒子的腦袋,「我小時候就這樣的,不信你問你媽咪,效果真的很明顯!」
黎洛暴走:「我叫你解決兒子尿床,你就是這麼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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