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依舊,能逼出耀眼靈光的仙人卻已不再……如今只能由妖後送他至此,哪怕鏡妖嬈再要求死都是無門……
拜玄仙生前的禁令所賜,此處的過往被隱瞞了許久,是以不少小弟子皆不知此地曾經發生過什麼,也不知為何,如今的掌教會突然陷入兩難,偏偏鏡妖嬈一早便明白,若是來此他們必會不忍,也算是她利用了彼此的回憶,誰都記得當初絕望而生的妖後……
「算了……」
果然,雲落凡灰袍一拂,新一任的掌教很是開明,亦是念情。
「多謝。」
自浮生殿中的第一眼起小妖嬈便預感這個師兄定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不負所望,她這一招算是成了。
「若是無事,我這便送他下去。」
說來也算是好笑,天山的冰湖在仙界,卻是任何一個仙人都輕易難下的,只有修為到達一定地步之人才能完全不被那寒氣所傷,而下界之靈卻沒有這層顧慮。
「好。」
雲落凡點頭,元寧這也算是放心了,好歹師兄沒有難為妖兒。紅衣入水,宛若血蓮。
「宿陌塵?!」
然妖後抱著玄仙才方往湖中走過一半,鏡妖嬈卻驀地停下了。
等在岸邊的人看不見究竟發生了什麼,僅聽到聲響,元寧問道:
「妖兒,怎麼了?」
妖後卻沒有回聲,背影有些呆滯,只低頭望著懷中的仙人。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有弟子問道,卻連雲落凡都還不知,要知道詳細,他需要乘雲飛過這小半冰湖之水。
「宿陌塵?」
冰湖中央,鏡妖嬈卻倏地將玄仙的手拉了起來,並指而上——似是要一探宿陌塵脈搏!
(8)
妖後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所以她才會認為玄仙有轉醒的跡象,而等她再看,懷中的人卻沒有半分轉變,面上毫無血色,仙界尊者的身子骨依舊是冷的。
寒風吹過,紅衣便就此揚了起來,可諸弟子卻沒有鏡妖的神力,冰湖中的寒氣也被吹得四散開來,激得一干天山弟子渾身一冷!
天山掌門終是乘雲而上,緩緩落在了鏡妖嬈的身側,紅衣女子抱著的仙人依舊是雙目緊閉,以至於雲落凡難以理解妖後方纔的動作究竟是為何。
行雲來此時,他確實看見了妖後將手搭在了玄仙的腕處,雲落凡卻以為是鏡妖嬈傷心過度所致,從而不死心地念著仙界尊者醒來……
「師妹,既是要將仙尊安葬於此,便莫要猶豫了。」
冰湖中心,灰袍少年如是道,雲落凡生怕妖後再出狀況,鏡妖紫色的瞳眸卻不曾移開——妖後像是發現了什麼,目光始終停駐在玄仙的腰間。
「雲師兄……這是什麼?」
倘若不是鏡妖嬈提醒,怕是天山的新任長輩這輩子都不會發現玄仙腰間留存的秘密,垂蕩在玄仙身側墨玉腰佩上竟是閃現了星星點點的光,只因為宿陌塵穿的是白衣,極難發現。
「這是……靈?」
雲落凡驚詫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敢如此感想,眼前,仙界尊者的腰佩竟像是活了似得,一點一點地汲取冰湖之中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