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敏對提靈丹只是略有瞭解,在青巒時,她曾經問鏡妖嬈借書看,上面有提到丹藥,其中正有提靈之用。
有心之人看過卻不會忘記,她記得書上提過這丹藥連凡人都能使用,而且提靈丹其實使用得當也不是全有害處的。
若是將它的計量減半,便是驅邪除魔的功效,能辟除六界的妖孽,在短時間內保全自身,而且也不會有太大的副作用。
她就是因為深知這一點,才會故意激走阮清秋,她要去妖界,眼下欠缺的,也不過是個帶她去的人而已!
「雲仙長!」
時隔三日,巖敏終於在天山的結界出口等到了她要找的人,她本想直接去找掌教,卻無意中知道了一個多月前阮清秋等人去魔界,最終被仙尊責罰了。
「巖姑娘?」
這個結界口是雲落凡的必經之路,每隔幾日,傅音都會派他下山一次,雖說不知道他究竟是去幹嘛的,但好歹是她的機遇。
「雲仙長這是要下山麼?」
巖敏笑,滿面陽光的仙門弟子點頭應是。
「到時間了,長老等著呢。」
原來分支在外的長老也不是次次將消息用靈鶴送回來的。
靈鶴雖說是仙界之物,卻沒有防禦攻擊之力,況且目標太大,萬一遇上別有用心之人,極有可能把重要的消息路給別人。
因此通常天山的消息會分兩撥走。
靈鶴送信,或是重要的信件由較為可靠的弟子親自去取。
「所以雲仙長每次來回都是去找別的長老麼?那豈不是很辛苦?」
巖敏歎道,似乎是很驚訝的樣子。
「沒什麼的,乘雲的話,一個時辰便也到了。」
「這樣啊……」
一個時辰,那就是說雲落凡還會剩下足夠多的時間!
雲落凡只見眼前人低了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巖敏姑娘,怎麼了?」
「呃……」
巖敏看了看他,似乎很為難的樣子,雲落凡也不急著離開,只等她回答。
「雲仙長……其實……其實我想去妖界……」
「妖界?」
雲落凡聞言也是詫異了,凡人去妖界,下妖界空氣污濁,如果不是為了成妖,那基本是要把自己往黃泉路送!
「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
察覺到雲落凡的臉色微變,巖敏當即擺了擺手。
「我只是想去看看妖兒……上次本是要跟著仙尊他們去的,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了,怪想她的……」
「但下界不適宜凡人去,妖氣可能會侵蝕你的五內。」
雲落凡道。
「沒事的,清秋昨日給了我丹藥,說服了就不會有事了!」
細白的瓷瓶被拿了出來,雲落凡看了巖敏一眼,將瓶子拿到了自己手中,打開瓶塞嗅了嗅。
「這不是提領丸?」
「呃……雲仙長也知道呀……」
巖敏不想雲落凡居然也精通藥理,還好她早有準備。
「清秋說這是她上次煉製的時候餘下的,知道我想去看妖兒,就給我了。」
「我原本今日也是要去次妖界的,師父要我和妖兒說過兩日郁師兄來接她回青巒的事情……」
雲落凡又道,卻還是有猶豫。
「但我聽師父說妖兒如今性格不好,恐怕會傷了你……」
「不會的!我到底和妖兒在青巒相處這麼久了,何況……何況我覺得掌教似乎原本就對妖兒有些偏見?」
巖敏的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小心,雲落凡卻也認同。
「也是……可是仙尊知道麼?」
「仙尊啊……知道啊!就是仙尊和我說清秋煉了這個什麼提靈丹呢!」
「那就好。」
為了不耽誤天山的訊息,雲落凡讓巖敏在天山腳下等他,天山的弟子皆是以大局為重,首座弟子先去找了長老,又將信送回了長華殿。
巖敏也本就閒來無事,一人慢慢悠悠地便也晃到了山腳下,雲落凡今日乘雲極快,中午的時候兩人便從天山又出發了。
凡人入妖界,多少還是要謹慎一些,於是剛到人妖界河,巖敏就聽了掌教弟子的話,吃了半丸提靈丸。
到底是沒有經歷,巖敏本以為妖界會如人界一般的景色,只是看著那紫紅色的天,她才恍悟,原來並不一樣……
「雲仙長……妖兒真的在這裡麼?」
地上一片虛無,凡人的眼睛甚至看不見妖靈的存在,只覺得有風繞耳,格外寒涼。
巖敏不禁扯上了雲落凡的袖子,雲落凡點頭。
「下三界都是暗無天日的地方,一月前妖兒妖靈回本體的時候人界天狗食月,妖界才有了些許片刻的月照。」
素衫女子忍不住瑟縮了下,卻看見
雲落凡已經往前要走。
「前面就是千妖殿了,妖兒就在裡面。」
因為本就是來找妖兒好言相商的,雲落凡便在殿外等著小妖前去通報。
千妖殿中,醉琉璃的耳旁傳進了話聲,妖界的護法不動聲色,榻上假寐的白髮女子卻微微睜開了眼。
「什麼事?」
魔神落下的傷還沒有好,妖王更是開始日漸消瘦起來,紅衣之下,骨瘦如柴,鏡妖嬈的下巴都削尖了,甚至眼尾都開始有了微微的細紋。
「王,無事,您需要休息。」
醉琉璃受了魔神之命,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妖王回到天山,她知道醉琉璃有事瞞著她,有時候她只是懶得問而已。
「說,或者死。」
還是一樣的話,鏡妖嬈如今很喜歡用死威脅部下。
魔神那一掌雖然讓她如今五識俱損,但她卻心裡明白,那日醉琉璃沒有進來,早就表明了她是君不蒼的走狗。
「王的靈體肉身皆是虛疲,如今威脅不到屬下。」
醉琉璃的話剛結束,妖王的袖中卻生凌厲之風——
「別以為魔神罩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啊!」
那風竟是帶著刀子,醉琉璃的面上頓時血肉模糊!
狐妖舞兒正帶了些靈果來,剛走到殿門口,便見到了一張肌理明晰的臉,驚嚇失聲!
「舞兒,不怕,你給我去殿外看看,發生了什麼……」
鏡妖嬈微微挪動了身軀,魔傷之處又開始痛了,黑血染唇。
衷心的小狐狸立刻就是點頭——
「是!舞兒即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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