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等到初一！你先進去吧！我在外頭等著好了……」
「在這裡等？！」沈天晴皺眉，還想攆人，「你在我家花園裡，讓我很不舒服，要等出去等。」
「好啊！」江楚天笑瞇瞇的，居然一點脾氣都沒有。
只是轉身時，卻是捂著嘴，低低咳了兩聲。
沈天晴皺起眉，看看他頭上落下的雪片，再仰頭看看黑沉沉的天，眉毛皺得更緊了。
居然下雪了！
瑞雪兆豐年，是好事，但在外頭站上幾個小時，卻不是什麼舒服的事了。
就算是在車裡，也……
「喂——」
突然出聲叫住江楚天，沈天晴抿了抿嘴角，帶著幾分怨氣，「你繞到前面門前，我給你開門。」
「好。」江楚天回頭應聲，一雙藍眸，亮得好似燈光下的寶石。
「怎麼了？」看到沈天晴走回來，眼睛卻是看向前面的大門，秦老爺子很敏感地問：「來客人了？」
「嗯，」沈天晴遲疑了下，才道：「是一個生意上的朋友——樂樂，」蹲下身，她抱住樂樂，「那個之前惹樂樂生氣的叔叔來拜年了，樂樂乖，做個好主人。」
樂樂挑眉，嘟起嘴，「壞叔叔來做什麼？樂樂不喜歡壞叔叔……」
「壞叔叔？樂樂不喜歡壞叔叔，我也不喜歡……」秦老爺子跟著湊熱鬧，「小新，壞叔叔是不是會把你搶走？」
「爺爺……」無奈地叫了一聲，看著已經要哭了的樂樂，沈天晴真的是頭都大了。
「他就是進來拜個年就走了，我保證他很快就走。」哄著兒子，沈天晴帶著他一起去開了門。
「嗨……」江楚天挺熱情地打著招呼，但樂樂卻是扁著嘴，好像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抓了下頭，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江楚天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哄孩子，只能定定地和他對著看。
氣氛有些尷尬，沈天晴剛想哄著樂樂，裡頭的秦老爺子也跟過來了，「我也看看壞叔叔什麼樣——哇！藍眼珠耶，小鬼子……」
要是卡通，江楚天現在額頭上一定掛上黑線了。
「咳……」輕咳一聲，江楚天居然沒有生氣，反倒很認真地答道：「正確地說，是洋鬼子。小鬼子不是喊日本人的嘛！」
歪了歪腦袋，秦老爺子點點頭，「是哦！」
明明是那麼搞笑的話，可是一老一少，卻是一本正經地說著，沈天晴拍了拍額頭，真的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先進來吧！」讓開路，她讓江楚天進了屋。
樂樂瞪著江楚天半天，忽然一轉身跑回客廳了。
「樂樂……」連聲招呼都不打，這樣很沒禮貌。
沈天晴還沒有訓斥，江楚天已經出聲解圍，「沒關係，孩子怕生嘛！」
可不是怕生，而是討厭。
沈天晴搖了搖頭，不好當著江楚天的面訓孩子，「爺爺，這位是江先生。」
「江先生？」目光忽閃，秦老爺子看著江楚天，雖然仍是老眼暈花的樣子，可是眼底卻暗藏精光，「我最近好像總能聽到江先生的事啊！」
「新新說過我？」江楚天笑了。
秦老爺子卻哼道：「媒人經常和我抱怨啊，說有那麼個姓江的總是在搞破壞，害我孫女嫁不出去。」
帶著怨氣，秦老爺子看江楚天的神情很是不善。
江楚天卻仍然很認真，甚至可以說是恭敬地答道：「我會娶新新。」
他的性格一向狂傲，就連對喬讓雷諾都能出言諷刺，但對秦老爺子卻這樣恭敬，沈天晴在旁看著，心裡泛上種說不出的滋味。
只是，這一老一少的對話卻不是她對於見到的。
秦老爺子很認真地追問「真的？你真的要娶新新」時，她終於忍不住出聲了，「爺爺，江先生是來拜年的，別說這些事了。」
「我是真心想娶新新。」沒人理他，江楚天仍然很認真地答了秦老爺子的話。
那頭，樂樂直嚷：「壞人！我媽咪才不會讓你搶走呢！」
三個男人瞪著彼此，一時間誰都不說話了。
還是沈天晴打破僵局，「那個，江楚天，你不是說拜年，還帶了禮物嗎？」
「啊，」想起來了，江楚天把那瓶紅酒拿了出來，恭敬地遞給秦老爺子。
雖然剛才還挺幼稚，像是頭腦不好使，但一看到那瓶紅酒，秦老爺子就精明了。
瞇起眼，他看著盒子再看裡面的瓶子，「1992年皇家鷹鳴赤霞珠，曾拍出50萬美元的價格，比1787年的拉菲還要貴上幾倍——小伙子，你不會是拿著假酒來騙我吧？」
「怎麼會呢？」江楚天淡淡笑道：「我知道爺爺對紅酒很有研究，所以特意帶了這瓶酒過來。」
哼了兩聲，秦老爺子表示滿意，「小新，幫我把酒醒一醒，一會年夜飯我要喝，嗯，一口紅酒一口餃子，也不錯。」
這算什麼喝法？
但沈天晴沒說這個，只是笑道：「爺
爺，喝酒可以，但只能喝半杯。如果你不答應，我可不讓你喝了。」
「一杯嘛，大過年的……」秦老爺子可憐兮兮地求著，還衝著江楚天使眼色。
「這麼好的酒，半杯怎麼可以，讓老爺子喝一杯……」
江楚天幫腔，但抬頭對上沈天晴責怪的眼神，就又收了聲。
「沒用的東西！」秦老爺子白他，轉向樂樂。
樂樂仰著頭，得意地笑笑，一下就撲進了沈天晴的懷裡，「媽咪，大過年的那麼好的酒，半杯怎麼可以，太爺爺要喝一杯，喝一杯，喝一杯……」
唱歌一樣叫著，樂樂搖著沈天晴，連口氣都不歇。
「樂樂……」被搖得頭都要昏了，沈天晴只能點頭，「好好好，一杯，就只能一杯。」
「媽咪真好……」摟著沈天晴的脖子，樂樂「叭唧」一口親上，親完之後，還扭頭看著江楚天，示威似地仰了仰頭，一臉得意。
江楚天瞇起眼，手動了動。
這個混小子！是找揍是吧！？居然敢親我老婆！
他只是在心裡想了想，但樂樂卻很敏感地好像感覺到了殺氣。
從沈天晴懷裡跳下來，他挑起眉，小小的孩子瞪著江楚天，臉帶煞氣，大戰一觸即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