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無菌加護病房的人數是受限制的,原本醫生還不想讓沈天晴進去,但江楚天一句「那是我太太,讓雷諾夫人」,讓醫生不得不改了主意。
但那幾個保鏢卻不得不被留在了加護病房外。
「你放心啊,亞當。雖然我可能當著老頭子面打你,但那得等他醒過來能看到。」
「你覺得自己很風趣?」亞當冷著臉,把臉罩在防塵服下,「你這樣的惡趣味,只讓人覺得粗俗。」
江楚天笑笑,絲毫不以為意,甚至在進了加護病房後,還開玩笑地對著躺在病床上的喬讓雷諾道:「老頭子,想不想看我打你的寶貝長子,如果有興趣,不如就坐起來啊!坐不起來,你也可以動動手指……」
說著話,江楚天俯下頭,用戴著手套的手去握喬讓雷諾的手。
「搞怪——」亞當瞥了下嘴角,轉過頭去,很看不起江楚天的裝神弄鬼。
但就在他轉過頭之後,江楚天突然「呀」的一聲,亞當立刻轉回頭來。
江楚天卻沒看他,而是盯著床上的喬讓雷諾,「他剛剛動了下手指——小晴,你有看到他的睫毛也顫動了是吧?」
沈天晴眨了下眼,雖然不懂江楚天是什麼意思,卻點了點頭。
江楚天一個人的話,亞當還會懷疑,但沈天晴一點頭,他就立刻信了。
皺起眉,他快步走到床邊,關切地低下了頭,「父親——父親……」
「他聽得到的,」江楚天微笑,「他聽到了我要收拾你的話,所以開心地快要醒過來了!亞當,你以為老頭子傻,誰害的他他會不知道嗎?你啊,完了——」
臉色一沉,亞當陡然後退了半步,但立刻他就穩住了,「你在胡說什麼?威廉,你現在不僅粗俗,還學會滿口謊言了。巴黎的上流社會,誰不知道讓雷諾家的威廉在外邊學了一身的壞毛病?」
「是啊是啊,我一身壞毛病,怎麼比得上你們這些貴族上流社會呢?」聳了聳肩,江楚天突然偏頭把耳朵湊到了喬讓雷諾的嘴邊,「你說什麼?老頭子!」
就算是覺得江楚天在說謊,可是這一刻亞當還是不自覺地把身體往前走了兩步。
就在他湊近的時候,江楚天突然起身,「臭小子,你想著怎麼騙出遺囑看呢是吧?」
被這一句話嚇了一跳,亞當瞪大了眼,定定地看著仍然閉著雙眼,沒有任何意識甦醒症兆的喬讓雷諾,嘴硬地道:「父親如果被宣佈腦死亡,或是被判定成了植物人之後,遺囑必定要公佈,我根本不需要去騙。威廉,別再搞這些沒用的花招,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你仍然會怕。」江楚天微笑著,可是那笑容卻冷森森的,連同他冰冷的眼神。
「亞當讓雷諾,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承認呢?其實,我很想告訴你,說你的禮物我很喜歡的。但沒想到到最後了,你居然不敢認了,那我怎麼感謝你送我這麼大的禮呢!」
「認?承認什麼?」迎著江楚天陰森的眼神,亞當忽然就笑了起來。
捧著肚子,他吃吃地笑著,笑了很久,才歪著腦袋看著江楚天,「我說,你不會像電影裡一樣,在身上藏了什麼竊聽器之類的,就等著我承認罪行了吧?你想讓我承認什麼?謀殺還是什麼狗東西?威廉,你想和我玩什麼花招?」
「那些花招,有意思嗎?」江楚天撐著病床,低下頭看了看喬讓雷諾。
「你知道的,我們讓雷諾家的人不玩證據那一套,不管是什麼事,想做就做了,不需要等看到證據,證明了你是個壞人我才出手對付你!」
吸了口氣,江楚天忽然笑了下,「其實,老頭子就是被你殺死了,我也不會太傷心。你明白的,這個房間裡站著的兩個姓讓雷諾的男人,和他僅有的關係只是在血脈上,而不是在感情上……」
「真是可憐——我是說老頭子!」睨著江楚天,亞當低聲道:「如果他知道你這麼恨他,一定很後悔帶你回來!如果他不帶你回來,或許,我會有個很快樂的童年,我媽咪也不會因為你死去——威廉,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你而起,可你居然連半點悲傷、悔改的意思都沒有,這真的是太讓人傷心了。」
江楚天失笑出聲,「我悔改什麼?該去教堂懺悔的是你!亞當,真的很遺憾,你所期待的那種情感不該是我有的……」
「是嗎?或許,你很快就會有了——在你失去重要的人或東西之後,很快就會有了!」亞當微笑著,目光飛快地在沈天晴身上一掃而過,「我聽說,你想把股份轉給你的新婚太太一半是吧?那真是不幸,這會讓你的股份變得更少,少到沒辦法出席董事會,真遺憾,你沒辦法親耳聽到我將執掌帝國集團的消息——不是代理,而是真正的成為帝國集團的國王!」
「哦,國王?!那希望你能戴穩你的王冠!」江楚天微笑,似乎沒有聽出亞當的威脅之意,甚至在三人走出加護病房時,他忽然叫住亞當。
「亞當,我還有些事要去做,你不介意帶我妻子回讓雷諾家吧?我的哥哥,要麻煩你照顧好我的妻子了。」
這話聽著真不吉利!
沈天晴慌忙回頭,她很想拒絕這一提議,卻在對上江楚天淡然又堅決的目光後,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ok,我跟著亞當回去,你早點辦完事,我在家裡等你啊!」微笑著揮手,沈天晴轉過頭看著亞當,笑道:「要給你添麻煩了。」
神情自然,就好像她只是跟著丈夫的哥哥回去做客,雙
方關係親密無間一樣。
看著這一對,亞當都忍不住笑了,「威廉,你又想搞什麼?」
「怎麼?即將成為家主的人,連照顧弟妹都不願意嗎?」
瞇起眼,亞當盯著江楚天看,似乎是想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隱藏著什麼陷阱一樣。
「當然,我很願意……」笑了笑,亞當俯近身,溫言道:「不過如果你妻子被我照顧得太舒服,想爬上我的床的話,我可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