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很過分是嗎?」江楚天皺眉,「我會和齊霽說一下——小晴,我只是希望有什麼事,你可以過後再……」
「江楚天,」連名帶姓叫著江楚天,沈天晴沉聲道:「你不是說不要我被人欺負嗎?怎麼?現在你要讓我忍了?是不是,以後我只能忍氣吞聲,被欺負被污辱都不能反抗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江楚天頭痛起來,他只是不想大家鬧得太難看。
「不是這意思是什麼意思?你知道那個女人她說什麼嗎?」沈天晴氣急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撫著額頭,江楚天覺得很是難堪,但仍然沒有對沈天晴發脾氣,「小晴,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沈天晴瞪著江楚天,還要說話,卻被一個小小聲給截住了沒說出來的話。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去而復返的齊霽,仍是一身狼狽,還沒有換衣服。
「江大哥,你別怪沈小姐,是我錯。是我在知道她是沈咪的女兒後,一時忍不住罵了她——」
咬著唇,齊霽看起來像是在強忍,卻還是淚流滿面,「我太恨沈咪曾經是小三破壞我的家,所以我口不擇言,亂講了些情婦、私生女的話,不怪沈小姐會生氣——我是真的不該那樣想的……」
說是在解釋,但齊霽的聲音並沒有刻意放低,餐廳裡連遠處的人都在探頭探腦往這邊看。
沈咪,名星耶!江楚天,也名人啊!小三、私生女、情婦,都是勁爆的話題,怎麼聽都覺得真是太有意思了。
江楚天恍然,看向沈天晴,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理解了沈天晴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和沈天晴算是同病相憐,被人說這種話會是什麼感受,他最清楚。
伸手握住沈天晴的手,他安慰似地輕晃了下。
沈天晴卻是直接就甩開了他的手。
「口不擇言,你說的話是因為口不擇言?你——根本就是惡毒……」
胸口好似著了火,沈天晴恨恨瞪著齊霽,恨不得撕了她那張嘴。
齊霽剛才說她女兒也會是——那種可怕的惡毒的話,她連重複都覺得噁心,甚至想都不想想。
「江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齊霽哭著,一個勁地道歉,似乎真的已經後悔到極點。
江楚天看著她已經哭花的妝容,忍不住安慰道:「好了,江大哥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安慰完齊霽,他又回頭哄沈天晴,「小晴,不要再生氣了,齊霽已經知道錯了,還這麼鄭重地道歉,你就原諒她吧!」
「不可能!」看著江楚天,沈天晴心裡五味泛沉,「江楚天,你別再護著她了!這個齊霽,根本就不是天使,而是個惡魔!」
沈天晴的話還沒說完,齊霽的眼淚已經又流了下來,似乎太過傷心,連身體都倚在了江楚天身上。
江楚天大覺為難,看著沈天晴,想說什麼,但被齊霽一扯衣袖,就又低下頭去看她。
「江大哥,我想離開——你幫我叫車好嗎?」
齊霽的聲音很小,就好像是受傷的小動物從枯葉裡探出頭,帶著警惕,又脆弱十足。
這樣的神情、語氣,讓江楚天立刻就被打動了,「我送你回去好了。」
輕輕拍了下齊霽的手,江楚天轉身沈天晴,「小晴,我叫泰山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江楚天,你真的要送她回去?就這樣把我丟在這兒?」看著江楚天摟著齊霽的肩膀走開,沈天晴下意識地追了兩步。
「你——江楚天——你混蛋!」大聲吼著,沈天晴看著江楚天的背影,又是生氣,又是懊惱,還有些後悔。
她是不是不該這樣直接,如果不是她沒法控制情緒,或許就不會讓齊霽有了機會……
不,不是她的錯!如果齊霽的詛咒,她也能忍下的話,那她就不是個女人了。
她的錯,是應該告訴江楚天,齊霽說了什麼惡毒的話。她該說的,哪怕說不出口也要說。
跌坐在椅子上,沈天晴撐著頭,陷入了自我情緒波動,而沒有留意到周圍的人正或明或暗地在打量她。
泰山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那樣的沈天晴。
皺起眉,他扭過頭去看著侍應,「叫你們經理過來,我想問問他,最近餐廳來吃飯的客人,連**權都沒了嗎?」
「不是不是,泰先生,我知道怎麼做了……」那個侍應陪著笑,轉身去招呼同事。
雖然不能攆客人,但送上杯紅酒,請客人給點面子,還是能做到的。
「沈小姐,」走到桌前,泰山沒有坐下,而是微微躬了身,極恭敬地道:「天哥讓我送您回家,他一會兒就會回家的。」
泰山平時對沈天晴沒有這麼恭敬的,但這一刻,卻是完全以下屬的姿態在和沈天晴說話。
抬起頭,沈天晴一開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但下一刻,她就明白過來:這是泰山在給她漲面子!
但這個時候,面子又算什麼?
目光落在泰山手上的袋子上,沈天晴苦笑了下,「這是江楚天叫你帶過來的衣服?人都走了,也沒什麼用
了,丟掉算了……」
「是——」泰山應了聲,真的打算丟掉的感覺。
沈天晴卻又伸手攔他,「別丟了,是我太任性了——侍應,麻煩幫我拿下紙筆……」招過侍應,沈天晴在紙上寫了個地址,又打電話叫快遞。
這才抬頭看向已經怔住的泰山,「這衣服也得幾千塊呢!丟掉多可惜,捐給福利院說不定還能讓孩子們……」
搖了搖頭,她沒說下去。
這種高檔的牌子貨,中看不中穿,給孩子們有什麼意思?
轉過頭,她看著旁邊女侍應笑問:「小姐,你想買衣服嗎?或者你同事想買衣服嗎?香奈兒的小禮服,市價大概五千塊,如果你要,兩千塊就可以……」
聽得一愣,那個女侍應看向泰山手中的袋子,小聲問:「真的只要兩千塊?」
「是,兩千塊——你把錢寄到這個地址就可以!」
把寫著地址的紙遞過去,沈天晴站起身,衝著泰山使了個眼色,「放下吧!還拎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