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姐的畫展什麼時候開？到時候，一定要邀請我們參加。」
望著坐在她對面的齊霽，沈天晴笑得明朗。
女人總是這樣，心存疑惑時，會忐忑會不安會緊張，但一旦消除懷疑時，就會變得大方得體。
現在的沈天晴就是，無論從表情還是姿態，看起來都很得體，儼然是在無聲地說：「我才是正牌女友」這樣的話。
齊霽笑得也是明媚，但卻並不掩飾那一絲微微的酸意。
尤其是在看到江楚天很自然地就把手邊的鹽瓶遞給了沈天晴時，她更是誇張地眨著眼，大叫：「真是讓人羨慕到嫉妒」。
「沈小姐真是有福氣！江大哥對你這麼好，讓我看得都要嫉妒了！真是的，原本我還聽說江大哥沒有女朋友的，覺得自己真的很有機會。可沒想到，原來江大哥已經有了沈小姐這樣的女朋友。真是太遺憾了——江大哥，本來我是想追你來著！」
江楚天笑了笑，「小霽值得更好的男人。」
這句話他說得很是坦然，也很真誠，並不是隨便敷衍的。
齊霽笑著說他在推托，就像是女生在給男人發「好人卡」。
但沈天晴卻知道江楚天是在說真心話。
在江楚天心裡，齊霽是他記憶裡的那個天使，他自然是希望他的天使能有個好歸宿的，雖然那個人未必會是他，但他仍然很為她著想。
這樣的心理，沈天晴能夠理解，雖然心裡仍有些不自在，卻沒有表現出來，仍是笑得很大方。
「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取出手機，江楚天笑著起身，在起身的同時，還輕輕拍了拍沈天晴的肩頭。
「齊小姐，不如我們先點了甜點啊？」沈天晴笑著招呼客人，一心想做個最好的女主人。
但顯然，齊霽並不領這份情。
目光跟著江楚天，看到江楚天停在門口講電話，齊霽才轉過頭來，看著沈天晴，嘴角的笑微微收斂。
「沈小姐就是女明星沈咪的女兒是吧？」
心中一動，沈天晴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齊霽也沒有想等著沈天晴說話的意思，只是把玩著手邊的紅酒杯。
「知道沈小姐是沈咪的女兒後，我還真的覺得我們兩個很有緣份了。」
看著沈天晴，齊霽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連同眼神，都是滿滿的蔑視，「你知不知道，你媽媽曾經當過一段我爸爸的情婦？！雖然很快就被我爸甩了，但那真的不是讓人很開心的事——對吧？！」
雖然不舒服，但沈天晴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就像李陳潤之前總是找她麻煩時，她基本迴避一樣，沈天晴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冤家。
雖然不是她的錯，但因為沈咪的關係，她就是覺得自己低人一頭。
看著沈天晴難堪的表情，齊霽的笑容更燦爛，「所以，你說我們之間真的很有緣份是吧？你媽和我媽搶男人，你現在還要和我搶男人——沈天晴，你們母女倆怎麼都這麼下賤？這麼喜歡做男人的情婦呢！」
原本一直垂下眼簾的沈天晴猛然抬頭。
齊霽雖然一直在笑，可是那原本看起來甜美的笑容，此刻看起來卻是那樣惡毒。
就好像天使的臉突然龜裂，露出底下的綠皮，惡魔角正從她的頭頂探出。
恍惚中，沈天晴覺得齊霽的臉，和她記憶中那個看著同伴把飲料潑在她白色公主裙上，還一直甜笑的女孩重疊了起來。
她不是天使！現在不是，從前也不是！
「齊霽，你不覺得現在說這種話沒什麼意義嗎？」看著齊霽，沈天晴沒有發火，而是淡淡道：「我想，楚天請你這一餐飯，就已經把他的態度表達得很清楚了。你，已經出局了，再做多少功夫都是白費。」
「你怎麼知道我是白費工夫？」齊霽冷笑了聲，「沈天晴，我已經把你查得很清楚了。就你這種女人，怎麼配得上江楚天？想想看，等以後江大哥成了帝國集團的主人，那些小報報出帝國集團的女主人曾經因為被控殺人而被拘捕，還傳說一女侍父子的傳聞，又和好幾個男人有不清不白的關係，到那個時候，江大哥多難堪？！」
端起酒杯，齊霽啜了口紅酒，沾著酒液的唇更顯艷紅，像是剛剛喝了血一樣。
「沈天晴，你也就和你那個下賤的母親一樣，只配做情婦，沒有哪個男人會娶你做妻子的。江楚天是這樣，李陳潤是這樣，那什麼男神也是這樣——你，這輩子，都只會做情婦，生下孩子是私生子，要是個女兒——說不定還會給人做情婦……」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天晴已經手一揚，潑了她一臉的紅酒。
齊霽說她，甚至說沈咪，沈天晴都能忍，但說她未來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忍下去。
「齊霽，你還能更惡毒些嗎？」
被潑了一臉紅酒的齊霽正慌張地抹著臉上的紅酒，又看看已經被酒漬染髒的白裙，忽然就痛哭失聲。
因為她突然哭起來，沈天晴下意識地往身後看去。
她沒有錯過齊霽眼底一閃而過的精明。
轉過頭，不出所料，果然看到了正在走近的江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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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真是狡猾……」在心裡冷笑，沈天晴還沒說話。
齊霽已經起身，沒有往江楚天懷裡撲，她只是垂著頭，似乎羞愧難當地想要從江楚天身邊穿過去。
「江大哥，你不要怪沈小姐，是我的錯，沒控制好情緒，說錯了話——我，我還是先走了吧！」
這個時候，江楚天怎麼可能會讓齊霽這樣走。
「齊霽，這樣出去太難堪了——先等一等，我讓人送衣服過來……」
瞄了冷著臉的沈天晴一眼，江楚天直接先打電話給泰山，又招呼過來一個女侍應生帶齊霽去洗手間。
看齊霽走開，江楚天才低聲埋怨：「小晴，就算是齊霽說錯話，你也不該這樣潑她——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你這樣不是太沒風度了嗎？」
「說錯話？是啊，她是說錯話……」雖然江楚天的聲音不高，語氣也不是很嚴厲，但沈天晴還是嚷了起來：「你知道她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