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傷到骨頭,也沒有扭到筋,一點浮腫,休息幾天養養就好了……」
聽到醫生的話,沈天晴轉過頭衝著江楚天笑,「你聽到了,醫生都說沒事了,真的不用緊張。」
剛才江楚天抱著她衝進醫院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得了快死的病呢!
她笑得明朗,江楚天卻沒那麼溫柔,而是仍然冷沉著臉,「你知不知道剛才差一點就死了?!」
聽著江楚天的聲音,沈天晴縮了縮脖子,乖覺地沒有出聲。
但江楚天沒有收聲,而是繼續吼人,「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不要離開阿威的視線,你為什麼不聽?明知道溫沐時不是什麼好人,居然讓阿威留在停車場,一個人去見他!沈天晴,如果不是李陳潤正好出現,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是有心的……」沈天晴咬了咬唇,低聲道:「其實,阿威要不說,這事也就……」
「就瞞住我了是吧!?」江楚天的火氣更大了,「沈天晴,你還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呶了下嘴,沈天晴先是低頭,但不過片刻,就挽住江楚天的手臂,輕輕搖著,「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楚天,你不要生氣了嘛!」
拂開沈天晴的手,江楚天沒有看她,只是沉聲叫人:「阿威,送沈小姐回家!」
「喂……」叫了一聲,沈天晴想起身去追,卻被阿威攔下。
瞪了眼何威,沈天晴埋怨道:「阿威哥,為什麼要給江楚天打電話呢!只是一件小事。」
何威抓了下頭髮,有些後怕地道:「天晴,你剛才真的很危險的——總之,以後我都會跟著你,你不要再為難我了……」
吐了口氣,沈天晴還真不好意思再為難何威。
只是看著江楚天的背影,她又覺得喪氣,「真是,不知道要氣到什麼時候。」
江楚天的確是很憤怒!
不過,這種怒火,卻並不是對沈天晴。
大步走出醫院,他站在醫院門口,仰頭看天。
五月天,說變就變,上午的時候還是一片晴空,但現在已經陰沉一片,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泰山悄然出現在江楚天的身後,低喚了一聲「天哥」。
江楚天點了點頭,偏過頭去,「已經辦好了?」
「是。」泰山只是吐了一個字,既不問江楚天究竟想怎麼樣,也不問自己該做什麼。
從他跟著江楚天那一刻起,他就只是江楚天的影子。
影子,是不需要思想的,不問問題,只聽命令。
不管江楚天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做。
他這條命,早在七年前在那個集訓營時,就交給了救他一命的江楚天。
沒有向泰山交代什麼,江楚天直接上了車,甚至沒問泰山要把車開去哪裡,只管閉上眼養眼。
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閉上眼的江楚天,泰山抬手去關音響。
但才擰了一下,江楚天就出聲了,「不用關,我喜歡這只曲子。」
的《命運奏鳴曲》,激昂與陰沉相互交織,就如同窗外突至的瓢潑大雨一樣,皆是激盪的旋律。
車子緩緩駛出繁華的市區,駛往郊區,在一座靠近城邊的廢舊工廠停了下來。
泰山下了車,先撐起了傘,才護著江楚天往廢廠房走去。
寬闊的廠房,除了一些堆在角落的廢舊機器外,再沒有其他設備。
一個男人蜷縮在一角,在聽到腳步聲時,緊張地側耳聆聽,惶惑地往角落裡縮。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們抓錯了人,我真的沒有錢——真的沒錢……」
「沒人要你的錢!」江楚天低聲說了句。
但那個男人卻似乎並沒有聽清楚,「我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真的沒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泰山已經走近了他。
「閉嘴——」低聲喝著,泰山一把扯開了男人臉上蒙住眼睛的布條。
雙眼突見光明,但那個男人卻仍然把眼睛閉得緊緊的,甚至還把頭垂得很低。
「我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
「你真的不想看是誰抓了你嗎?溫沐時!」
聽到叫聲,男人身體一僵,終於抬起了頭,從陰影中顯露出面容,雖然一張臉上滿是泥灰,卻仍能看出,這個被繩子綁住的男人正是溫沐時。
大雨傾盆,天光熹微,一片暗沉中,那道挺拔的身影映入溫沐時眼中。
還沒看清那個男人的臉,溫沐時已經有些心慌。
微光裡,那個男人氣勢迫人,彷彿是從黑暗地獄中爬出的魔王。
恍惚中,溫沐時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來要他的命的。
「你、你究竟……」
聲音一頓,終於看清來人的溫沐時瞪大了眼,「江楚天!?是你——」
原本的恐懼與驚慌,被狂怒擠出胸腔,溫沐時的聲音陡然大了幾倍,「江楚天,你要幹什麼?你居然綁架我!你知不知道這是多
大的罪!」
「你在問我——罪?」江楚天失笑,看著溫沐時,他笑著問:「溫沐時,謀殺是什麼樣的罪名?」
雖然江楚天臉上帶著笑,可是那笑容,卻讓溫沐時更加驚慌。
「什、什麼謀殺,江楚天,你別亂講。」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不知道嗎?」
目光閃爍,溫沐時開始有些心慌,但卻很快又鎮定下來,「你別蒙我了,要是沈天晴有什麼事,警察早就找上門了!」
「是啊,如果她有事,警察就該抓你了。不,在警察抓你之前,你已經死掉了。」
江楚天冷眼看著掙扎起身的溫沐時,聲音仍是冰冷而無情。
「溫沐時,你不該那麼做的!碰我的女人,是你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
「你要做什麼?」溫沐時尖叫:「江楚天,這裡是華國,是法制社會,你別想濫用私刑!我告訴你,如果你敢碰我,就是大罪了!別管你是不是華國人,到時候都逃不脫法制的制裁!」
「是嗎?」江楚天微笑,表情仍然是那樣冷漠。
「溫沐時,你覺得我會怎麼做?如果只是一槍打死你,好像有點沒有新意。那,我是是挖個坑,把你活埋了?還是把你切成片,一片一片地餵狗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