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天晴的話，江楚天笑了，「是啊，我怎麼可能會那樣放過他們。雖然警察也抓了幾個人，可是我知道他們只不過是替罪羊。我不會放過傷害加裡的那些混蛋，尤其是那個男人……」
表情有些奇怪，江楚天沉默片刻才低聲道：「可是我能做什麼？伯爵大人不會再幫我，我想要報仇就只能靠自己，我要親自扭斷那群混蛋的脖子——」
看著沈天晴，他低聲道：「是不是覺得很可怕？在泰國時，你就該問我那些問題的。雖然你什麼都沒有說，但我知道你心裡一直都有那樣的疑問。」
是，她有很多、很多的疑問。江楚天為什麼會開槍？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身手？為什麼有時候行事，就像是間諜一樣？
口齒微動，沈天晴卻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問。
她沒問，江楚天卻終於坦白了那些秘密，「你可能沒有聽過，在西伯利亞，有一個集訓營。每年都人有一些人加入那個集訓營——但是，不是所有加入的人都會活著離開。」
江楚天的語氣很平靜，可沈天晴的心卻是狂跳不止。
什麼集訓營，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但到底要是怎樣的集訓營才會有學員不能活著離開呢！
不自覺地嚥了下口水，沈天晴很緊張地抓住江楚天的手臂。
哪怕他現在人是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可是她仍然後怕。
瞥了沈天晴一眼，江楚天笑了下，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手，「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泰山，我們兩個就是在那間集訓營裡認識。後來他幫了我很多，在集訓結束後，還和我一起去了意大利……」
聲音一頓，他看看沈天晴，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轉過頭看著加裡古斯，「我替加裡報了仇——那些人，一個都沒有放過……」
「但，什麼都沒有改變，加裡還是沒有醒過來。就這樣一直躺在床上，足足過了八年——而我，去了那些傷疤，回到讓雷諾家族，成了現在這樣一個人，再也回不到過去——那些輕狂的歲月，就好像一場夢，一場時常在我夢裡出現的夢……」
雖然江楚天沒有說得更清楚，可是沈天晴卻仍聽得渾身發寒。
那些人的結局，她真的不想知道，可是腦子卻是不受控制地在想江楚天剛才說的那些話。
真是混亂的人生，為什麼好好的，她的金主就從一個超級富二代，變成了一個神秘人物——還是那樣一個危險的神秘人物。
呼了口氣，沈天晴突然偏過頭去，瞪著江楚天，有些驚愕地出聲：「你那個時候，不是真的想掐死我吧？」
「啊？」
沈天晴的思路跳得太快，江楚天眨了眨眼，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順手摸了摸沈天晴的頭髮，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滿地甩開他的手，沈天晴嘟起嘴，卻在下一秒又道：「為什麼不把這些話告訴加裡呢？我想他一定很開心你為他報了仇……」
說這話的時候，沈天晴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江楚天的事，真的不是她能立刻接受得了的。
「告訴加裡？」江楚天的注意力卻都集中在加裡古斯身上，「他會聽得到？」
「不知道，」沈天晴偏過頭認真地想了想，「但我聽說過有很多植物人其實都是有意識的，所以他們會聽到身邊的聲音。還有不少案例，說是他們的親人在他身邊一直和他講話，然後有一天，他就突然醒了過來。」
「會這樣嗎？」有些狐疑地看著沈天晴，江楚天遲疑了半晌，還是俯下了身，握住加裡古斯枯瘦的手臂，低聲道：「嗨，加裡，聽到我的聲音了嗎？我就在你身邊——加裡，嗨，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兄弟，你是不是恨我？！」
一句話問出，江楚天的眼圈有些泛紅。
哪怕和亞當打架，被伯爵喝罵時，江楚天都是一派冷硬，可是此時此刻，面對沒有知覺的加裡，他卻像又變回那個脆弱的少年。
看著江楚天，沈天晴也覺得鼻子發酸，但是她沒有說話，而是悄悄退出了病房。
隔著玻璃，她靜靜地看著病房裡的情形，看著江楚天又是笑又是歎地和加裡說話，就好像他能聽到到，是個正常人一樣。
這樣的江楚天，是她沒有見過的，不冷峻，也不冷漠，甚至不囂張不霸道，溫和而又帶著孩子一樣的可愛。
或許，如果不是因為當年加裡古斯的事，江楚天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沈天晴微笑著，可是別過臉去卻是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等江楚天從病房裡出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沈天晴就那樣在病房外陪著他，兩個人都沒有吃午飯。
走出病房，看到沈天晴，江楚天就笑了，雖然笑容裡仍帶著抹不去的哀傷，但雙眼卻已經變得明亮。
「你騙我啊！」他笑了笑，「那個傢伙，居然聽到我要請他喝拉菲把大泊金髮mm都不醒過來！」
不知道該說什麼，沈天晴上前，抱住了江楚天，「總有一天，他會醒過來的，相信我，加裡會醒過來的。」
沒有說話，江楚天靠在沈天晴的肩頭，合上了眼眼。
兩個人的個子差得太多，他這樣低下頭靠在她的肩頭，就好像上半身都彎了下來一樣。
可是，莫名的，路過
這裡的人就是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原來這樣的身高差也可以看起來那樣萌啊！
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但沈天晴卻毫不在意。
抱著江楚天，她用全身的力氣撐住他。
不只是現在，很久以後，她也會這樣，一直、一直站在他身邊陪伴他。
這個時候，沈天晴是這樣想的，哪怕回到巴黎，再見到亞當時，她也沒有想過後退。
從療養院出來，江楚天的精神一直都是懨懨的，看起來比平時沉寂很多。
所以一看到亞當，沈天晴就挺身而出，如果護雛的母雞一樣，把江楚天護在了身後。
她才不會讓亞當再來刺激江楚天，不管他是誰，現在要想傷害江楚天，就得過她這一關。
看著沈天晴，亞當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為什麼這麼賣力，你就算是再為他，他也不會娶你的——沈小姐，你應該知道這一點的。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