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科學!
李知府現在的大腦中只有這一句話——前提是他必須知道「科學」是什麼。
貌似無可挑剔啊,當事人的認可,還有比這更直接的證據嗎?
「那麼,李安哲,你等三人欲意何為?」李知府決定暫時就這樣了。
「大人,我要的只是真相!」李安哲其實也不知道如今該幹什麼,就像去看醫生,醫生語重心長地問,你覺得你得了什麼病,然後按照你自己的猜測給你開藥一樣荒唐——事實上江城就遇到過,醫生就是這樣問這樣做的。
江城拉住退回來的李毅,輕聲喝問:「哥們,行啊你,不過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想做什麼?」
李毅那種天然萌讓江城懷疑這丫也是穿越而來,「啊,我是李毅!我是主持正義的男人!」
江城真想把這傢伙打出翔。
「繼續啊,我看出來了,你這傢伙還有後手,我很看好你哦。」江城壓下怒氣推了李毅一把。
正在思考人生的李知府看見難纏的李公子又竄出來,強自鎮定,「李公子,不知還有何事?」
「我說路過你相信嗎?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不信,我有冤要伸!」李毅強行佔據了舞台。
「第一件事,請大人將之前的種種,包括他三人的身份證明,做成卷宗,兩份,我要簽字畫押,不用感謝,這是我作為良好市民應盡義務。」感情這貨還熟知官府的翻臉不認人。
「呃,我會吩咐下去,李公子你接著說。」李知府肯定被李毅留下了不可告人的把柄,這麼好說話出乎江城預料。
「第二嘛,我告一個人!我告黃大仁黃會長肆意枉為,要挾我義父岳志真頂罪,頂的當然就是誤殺李安哲之罪,至於李安哲本人告不告他非法拘禁我不管,我要為義父討個公道!」李毅一言出,四座驚。
這是什麼節奏?江城凌亂了,這還是自己推出去的人,本來姑且一試,不曾想真有斬獲。
李知府差點鑽桌子,黃大仁是誰?本地地頭龍!不是蛇!說話比自己這知府管用百倍,真正的大鱷!
「不知李公子有何證據證明?」趕緊搜集證據,說不定還能在大鱷那裡得點實惠。
李毅抬頭望天,「沒有。」
「沒有你瞎告什麼,做偽證是要負責的。」李知府權衡了一下李公子和黃大仁的噸位,最終決定站在黃大仁一邊,第一次呵斥起了李毅。
李毅淡定地說道:「這樣啊,那算了吧,你當我開玩笑就是了。」
本來準備應和李毅提醒告黃大仁非法拘禁之罪的李木白一家大失所望,怎麼能沒有證據呢,沒有證據你瞎鬧個什麼勁?
「李木白,你三人可還有什麼要說?」李知府有了種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感覺,無形中有了與黃大仁討價還價的資本,有人告你就是最好的敲門磚,心情格外敞亮,自己做主原諒了李木白三人的不敬之罪。
「暫時沒有了,希望大人能夠彰顯正義,查清楚當年害我一家的罪魁禍首。」李安哲只能說道。
「這是當然,本官必會還你等一個公道。」李知府斬釘截鐵、信誓旦旦,其中有幾分真感情,只有他本人知道。
「怎麼會沒有呢,有!大人,我有話要說!」李毅不服。
「李公子請講。」李知府貌似客氣,實際上已經不太在意這位公子,要知道光有告黃大仁的企圖都犯忌諱,看你還能逍遙幾時。
「當年安元商號一應財產目前由我繼承,我願意物歸原主,請大人裁斷,最好也能立個字跡什麼的。」誰也不曾想李毅會說出這話。
李安哲臉上的複雜表情,李木白看向李毅那莫名的眼神,寂靜!全場寂靜!
「呃,那個好像是你們自己可以解決的事情,本官最多做個見證。」李知府業務倒是不生。
「好吧,那就這樣吧。」李毅在衙役遞過來的卷宗上簽字畫押,再遞給李木白一家,看來正是剛剛證明身份的東西。
李安哲說不激動那是假的,本以為放下了過往,隱姓埋名重新來過,看著兒子成就一番事業也就滿足了,不得不說,這突然而至的恢復身份,也是報仇路上的一點小收穫,摟緊了自己妻子。
李知府中斷了原本計劃中的其他案件,向後推延,江城看著他焦急而雀躍的舉止,不難想像應該是往黃大仁處「匯報」案情。
「李少,你也不嫌膈應,快點告訴我,應該叫你什麼,我相信李不會是你的姓!」江城拽過李毅。
「不帶你這樣的,我幫了你們多大忙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感覺不好了,現在不想說。」李毅再度陷入無賴境界。
「那你得告訴我,真兇究竟是不是黃大仁?」
「告訴你也不是不行,你那叫花雞做的不錯。」李毅若有所思,其實是在回味吃過的江城牌美食。
「行,兩隻。」
「最少十隻。」
「成交!」江城無語。
「其實我也不知道,聽老岳說,當年執行的應該就是黃大仁。」李毅的回答到此為止,怎麼問都不在說此話題,只是時不時看著江城,碎碎念「十隻雞」「十隻雞」……
於是江城等人有了更加充足的滯留理由,原本以為要報仇得等李木白
武功大成,專程往京城血刀會總部一行,現在有了新的線索,還有直接參與者就在溏州,不得不暫時取消了回程。
江城表示越來越看不懂李毅其人,但是無賴無下限的德行讓江城束手無策。
在回客棧的路上,江城脫離了大部隊,讓單雲強行弄走了怨念無比準備跟在江城身後大叫「十隻雞」的李毅。
江城離開的理由是李玉春!李玉春高深的隱藏手段折服了江城,而隱藏中送出的信不偏不倚到了江城手中。
看著鬼鬼祟祟的李玉春,江城已經沒有了當初對於李玉春暴起發難搶走長命鎖的厭恨。
「江大俠,救我!」李玉春暈在了約定見面的牆角。
江城迅速上前,一番望聞問切,知道這傢伙是中毒了,處理起來不在艱難,初級醫術配合分析異能顯得高大上了不少。
一顆藍色小藥丸,徹底根治了李玉春的狐臭,呃,不是筆誤,解毒過程中順帶著祛除。
「咋回事?」江城看著瞬間回復活力的李玉春。
「我,我,唉,失誤啊,差點要了老命。」
「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別急,別急,這樣不好。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麼搶走長命鎖嗎?」李玉春很委屈。
「我不喜歡一問一答,過敏!」江城是真心不喜歡。
李玉春面色通紅,「我本來準備以這樣的方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確保你們的安全。你知道我要是不願意被抓到,誰也抓不到我,我想那什麼勞什子寶典在我手裡,總能牽制一二,為你們爭取時間。」
江城打斷,「他們是誰?」
「黃府別院!知道為什麼他們回突然找到我們嗎?那是在警告我迅速行動,這是一場陰謀,他們本來不知道我跟毅兒的關係,找我跟他們演一齣戲,假裝被擒關在大牢,然後驅使你們救我,我覓機從你們身上偷走寶典。」
江城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感情那是一場戲,被玩弄的感覺絕對不好,江城由衷地問候了黃府別院。
「那麼你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說起來氣人,我有十足把握,將自己編造的寶典放入長命鎖,換取了之前跟他們約定好的黃金,然後開始逃命,他們沒有發現寶典作假,那麼事情到此為止,要是發現了,也會篤定真本在我身上,這樣我就變成他們的唯一目標!」李玉春說著自己的謀劃。
江城看不出來任何虛假,「然後呢?」
「人算不如天算,我才逃走第二天,就發現自己被盯上了,而且,還中了毒,他們給的黃金上面有毒!」李玉春憤怒於用毒的下作。
「你有這麼完整的計劃為什麼不跟我們商量之後再行事?」
「一是來不及,二嘛,他們有特殊人才,能夠在半里之內聽見我們說話,他們沒走遠,實際上一直在等著我行動,如果我再不行動,他們就會採取其他手段。」李玉春繼續描述。
江城愕然,竟然存在著這種特殊才能,難道打開的方式不對,這裡不是武俠世界,而是修真或者其他?
「那現在你不怕偷聽的人在附近?」江城問。
「呵呵,不可能,這邊,是屠宰場,這邊,是集市,這邊,是學堂,超過五種聲音他就沒辦法分辨了,這是我這幾天逃亡中的唯一收穫。」李玉春定的這個接頭點頗有講究。
「木白的父母誣蔑已經救出。」江城將李玉春所述串聯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相信,還有系統那個「李玉春的苦衷」最為佐證。
「啊,我要見他們!」李玉春激動了。
江城本來還在擔心暴露的問題,李玉春雙手在臉上迅速動作,轉眼間換了一個人!江城終於親眼見識到了所謂的易容術。
時間倉促,分析異能沒能及時開啟,江城錯過瞭解析的最佳時機,但是江城相信機會還有。
兩人坦然走出角落,向著客棧方向走去。
事實上,江城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李玉春所說屬實,確實有其苦衷,那麼此刻系統為什麼沒有提示任務完成?李玉春的苦衷,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