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一開始就認定陸銘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理應有煩惱,但懂得如何解決他,就像是他平日裡表現出對生活的盲點,我更加堅信,他是不太講感情的存在。
你讓我信陸銘會為了一單生意惆悵,也不可能信他是婚姻讓他去看醫生。
「你……」
「莊君,你不是心裡醫生,我沒必要告訴你任何,而且。」他的話明顯是想安慰,卻更是談公事一般,又帶了幾分怒意:「你的心理並不強大,承受不起更多。」
仔細一想他不過是不想再給我添加心理負擔,可自大的語氣看起來更像是為了他自己的秘密。
我遲疑了良久,心理反覆消化陸銘所言,想辯駁都無濟於事,他說的很對,我情緒失控,更不可能再接下陸銘曾經的傷痛,雖然對他的婚姻對他的前妻有太多的好奇,但我此刻閉嘴不問,才是對我最好的選擇。
但陸銘的理性多少有些傷人,他不留情面的戳穿我的一切,很讓我難堪,我抿嘴不再說話,哪知道陸銘此時拿出我的手機遞給我,並說。
「有發給你的信息。」
我下意識的張大眼睛,疑惑的接下陸銘遞過來的手機,當我按下按鈕,屏幕驟然亮起,還能看到屏幕上顯示未讀的微信消息。
並不用輸入密碼就能看見的消息,是我如何也不想陸銘知道的內容。
「美女你在幹嘛,大晚上的沒睡覺是在想我嗎,是想含我的下面還是讓我含你的,一想到跟你我就激動得硬了。」
「為什麼還不理我,是在幻想我的大東西嗎,我也是,寶貝,我太想你,太想見到你,記得我們的約定。」
宋祁的污言穢語,毫無疑問被陸銘看了個乾淨,我臉頰滾燙,憤恨的瞪著他,被窺探去的**,是那麼讓我難堪的東西,而我甚至無法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
或許在剛才的那些,足夠讓陸銘斷定我是個淫蕩的人。
「你,太過分了。」
應該是我手機放在茶几上來消息時候被陸銘看見,他不知道我密碼,開不了我手機,可這一切也無法讓我說服自己任何。
他一定看過宋祁發來的內容,一定。
「這就是你受傷害後找的恢復方式?」陸銘嘴角勾起的冷笑,像利刃戳進我心窩裡。
想告訴他不是,真相卻更難說出口,我為了報復,去勾引小三的姘夫,讓小三的姘夫對她失去興趣,還有接下來打算好的一切,我對鄧曉枚借人之手的「施暴」。
這些我更加無法開口對陸銘說起,說到底我真不是什麼乾淨人,或許我狠毒起來,比鄧曉枚做的事還要惡劣,但那又如何。
鄧曉枚不破壞我家庭,汪旭不棄我,婆婆不傷我,我又何苦做這種骯髒是。
「不用你操心,這全部都是我自己的私事,我只知道自己做好了你聘用我要求的那部分,而你,不是一個稱職的老闆。」
嚴格說來,我和陸銘連朋友都算不上是,因為陸雙多接觸了幾次,也只是這樣而已,他這樣莫名出手干預我的生活,在把我看了個透徹之後拿我的**來對我說教。
他憑什麼,我又為什麼要聽他的?
他的出發點無論好壞,我自私得覺得,他還是太過分了。
「無論如何,你這樣的做法我無法接受,我決定辭職。」
不想再像脫光了一樣站在陸銘面前,我權衡不了之後的事選擇辭職。就算我真如陸銘所說山窮水盡,我唯一的朋友在國外為了生活努力,那我也有辦法活下去。()
我還有疼愛自己的父母,為了繼續活下去跟他們攤牌也是可以,就當我借,之後我找到工作再還,日子過得會比現在緊張得多,也總比跟陸銘再碰面更好。
現在的我,對陸銘多了幾分討厭。
「發短信給你的男人,是龍騰公司的宋祁?」陸銘突然熟悉的說出口了宋祁的名字。
我錯愕:「你認識!?」
他淡漠的「嗯」了一聲,之前和之後,情緒如常,不像我跌宕起伏難以控制:「我公司跟他公司有過合作。」
我哪能想到世界能如此之小,鄧曉枚其中一個姘夫,居然和陸銘有過接觸!
「據我所知,他結婚,有兩個孩子。」他繼續用審視的眼神打量我。
呵呵,果然,陸銘看樣子已經把我當成如鄧曉枚一樣的存在,他覺得我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甚至「好心」提醒。
「那又如何,陸總您現在成了道德的楷模,是要伸張正義了?」我諷刺的笑著,惡劣的話脫口而出:「既然如此,那陸總為什麼要離婚,是您前妻被您嫌棄了吧,是不夠美不夠年輕不夠吸引你了?所以你現在有時間在這裡教訓我!」
一定是這樣,陸銘如苗苗所說,離婚後就是個黃金單身漢,多少女人趨之若鶩,再加上之前在公司樓下,看到他車裡年輕漂亮的女人,別告訴我,那是他前妻。
有且只有一種可能,陸銘不過跟尋常男人一樣,富貴之後拋棄妻子罷了,也難得他有心帶著陸雙。
聽我對他的各種不善意的臆測,陸銘甚至比剛才還要平靜了點,之前我還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對我的怒氣,此刻竟全都消散,他抿著薄唇,一直不語。
「沒話說了?沒話說了就送我回去,或者帶我到可以打車的地方,我明天就從酒店搬走,再抽時間把房卡還給你,雙雙如果暫時找不到人接我會繼續接送。」
我還想囑咐他之後接送陸雙的人一定要固定,不然總會出紕漏,可話到嘴邊都沒說出口,陸銘是陸雙的父親,我只是接送陸雙的保姆,我又有什麼資格叮囑他。
良久陸銘都沒接我話,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心裡的氣消了又起,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沉默,我正打算開門下車,不管這是什麼鬼地方,大不了走會去。
哪知道陸銘卻把車門落了鎖,我的左手腕被他死死扣住,等我皺眉嘶啦一聲回過頭瞪他時,他臉上的憤怒,不比我少多少。
終於有表情了嗎,不再隱藏了對嗎。
是看不起我吧。
「你究竟想得到什麼?」他輕皺著眉頭,咬牙切齒。顯得憤憤不平。
「不用你操心。」我甩不開陸銘的手,低聲呵斥:「你放開,陸先生,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點,我再說一遍,這都是我自己的事!」
他好像聽不懂話,我再三強調與他無關,他卻起了興致一般。
「圖什麼?宋祁能給到你什麼,讓你這樣跟他?因為你被人破壞了家庭,就要報復在他人身上?」
我冷著臉呵呵一笑:「是啊,我就是這樣的人,陸先生現在才知道嗎?你還真是沒什麼眼力,可是陸先生,我已經說了很多遍,這都是我的事,宋祁既然只是你公司的合作對象,那我破壞他家庭讓陸先生這麼生氣是為什麼。」
「因為你。」
「什麼?」
我驚訝得看著陸銘,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陸先生你真說笑了,我也只是你的一個小員工而已,要是你覺得我這樣做丟了你的人,我說過,我辭職,從剛才起我就跟陸先生你沒半,點,關,系。」一字一句的強調給陸銘聽,就想讓他正視我一遍又一遍提出的話題。
已經被釘上這麼多骯髒的標籤,陸銘一定對我避之唯恐不及。
我不是不想辯解,也不是就想被認為如此骯髒,只是我的解釋又有何用,我的目的比現在陸銘知道的還要齷齪。
我已經踏上這條路就無法回頭,我現在還能求個什麼乾淨,汪旭出軌就是拉著我一同跳進深淵裡,我粉身碎骨,我沒有退路。
「你要的,我都能給你。」
「你說什……」
「開個條件。」
我哈哈大笑,若有鏡子,我一定能看到,活像瘋子一樣的自己。
「陸先生你是說要baoyang我,和那天在你公司樓下的車上等你的女人一樣,被你包養嗎!?」
陸銘的話,比手腕傳來的痛感還要劇烈,他明明給了我一耳光,卻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卻只能素手無策的忍耐著。
「嗯,沒錯。」
他真的,沒想過給我留半點情面,他承認自己包養了那女人,甚至還想對我做同樣的事,是同情還是羞辱,我有自知之明。
也好,我原本就在自毀,也不怕多慘烈。
「陸先生你真有趣,您是生意人,知道買賣建立在雙方意願上,而我現在明確告訴你,陸先生,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