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和你婆婆見上一面吧,近期之內。」苗苗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等他們繼續跟鄧曉枚接觸時,我們才有可能挖掘出新證據,讓你婆婆體驗一下那種知道真相後的心力交瘁的痛苦好像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苗苗說的沒錯,這好像成了我唯一出路,卻是讓我設計陷害還是我親人的婆婆和丈夫,不是不忍,但角色轉換太快,一時不能完全接受罷。
照片上的鄧曉枚笑得這般燦爛,但凡看上一次,都灼痛我眼,又像拿著利刃在我心上捅過幾刀,留了個巨大開口,淌著我的血和淚。
「那她呢。」
指腹在照片上摩擦,滑過一道道溫痕,和我滿心的憤怒。
苗苗垂眼掃了掃照片,語氣比我想像的輕鬆。
「有這些還不簡單,她鄧曉枚能變著花樣的死,現在你不是待宰羔羊,她鄧曉枚才是。」
「我要怎麼做?」
「你看這鄧曉枚又爆出了兩個破綻,黃彰和宋祁都是有家室的人,等著整她的不止你一個,想想看,三個女人對付一個賤人,還不容易?」
苗苗伸手蓋在我的手背上,握起我的手,反覆叮囑:「就這幾天吧,先見過你婆婆,再把照片寄給黃彰和宋祁的老婆,到時候一起收拾這狐狸精。」
我這才抬起眼,迷茫的看著苗苗,突然看到她眸子裡閃過的疲倦,為我的事奔波了如此之久,是辛苦她了。
無論她是否如汪旭所說,所做之事都是為了加害於我,而我現在最想做的不是爭論苗苗的目的,而是和汪旭離婚,是讓鄧曉枚嘗到苦果。
「謝謝你,苗苗。」
我真心感謝她,在此時此刻。要不是她的幫忙,我或許到現在還無計可施只能逃避只能哭泣。
苗苗笑容極近勉強:「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等我把那賤人的兩個姘頭的其他資料準備齊了一起發郵件給你,你跟你婆婆怎麼談先想好,別到時候被你婆婆反將了一軍才是。」
她耐心叮囑我好些東西,就在這個下午,她像在履行一個交代,把能想到的方面都提我想好,在我有了軟肋時,苗苗就成了我的盔甲。
直到四點半,我一看時間趕不及了,便告訴她,我要去小學接陸雙,怕遲到只能現在過去。
聽說我接陸雙這事,苗苗還很驚訝:「你怎麼幫陸銘接起孩子了。」
「也是一次湊巧。」我大致上給苗苗說了前因後果,又忙著收拾桌上的東西起身打算離開,在向她道別時,苗苗喊住了我。
「莊君,陸銘那確實不錯,陸雙也乖,不會給你惹什麼麻煩,你這算幫了陸銘一個忙,他不會虧待你的,雖然他好像很難接觸,但人不能被表象蒙蔽不是嗎。」
「嗯,我再想想吧。」關於苗苗的提議,我只能再想想。
趕到小學時剛好放學時間,我從出租車上下來小跑到門口,避開了其他接小孩的家長也避開了閒言碎語,接到陸雙後,陸銘叫我直接送陸雙到一個小區去。
我以為是陸銘家地址,陸雙搖搖頭。
「不是嗎?」
等到了之後才知道,是一個私家菜坊,陸銘已經在那,衝我們招招手。
可能是認真考慮過我的話,陸銘帶著陸雙更多的考慮健康。
「試試看吧,這家味道還不錯。」陸銘對著我說。
「嗯。」
陸陸續續上的都是家常菜,吃過之後倒也真的清爽可口,味道層次更豐富,飯後還送上三盅煲湯,我挑了裡面的鵪鶉蛋放陸雙碗裡。
再無意抬頭時,發現陸銘正看我,我尷尬的解釋。
「陸雙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吃這個好。」
陸銘沒說什麼,我鬆了口氣,總怕陸銘覺得自作多情。
一頓飯吃完,陸銘說要帶陸雙在樓下的公園散步,他留我一起,我沒拒絕。
走到一半,陸雙有些困了,陸銘一把抱她起來,讓陸雙的腦袋枕著他的肩膀,又在陸雙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是遇到什麼事了麼。」
陸銘突然問我,著實讓我嚇到,我本以為自己隱蔽的很好,該微笑的時候微笑,睡覺也好,吃飯也好,都是照常進行著一樣不落。
被人看穿的窘迫,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又該從何說起。
「嗯,我要離婚了,但是遇到了困難,好像,不太容易。」
「我有認識這方面的律師,明天給你們安排見面時間。」
我受寵若驚得擺擺手:「不用了不用這麼麻煩,是我老公出軌,現在沒了證據,他又不同意離婚,才沒有辦法,不是其他問題。」
陸銘斜著眼朝我看過來,我沒有把家醜外揚的習慣,可當知道陸銘也離過婚時,多少有同病相憐的感觸。
像傾巢而出的洪水,我一個沒忍住,接著說。
「苗苗在這期間幫了我很多,她怕我之後沒依靠就要幫我找個工作,我本來想拒絕,但她說去你那她才放心,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幫我,也麻煩你之前的收留,還有我曾經叨擾你的事,真對不起。」
陸銘稍稍點了點頭,就苗苗的事,他看法和我相同:「她在王南身邊時間不長,但看的出來是個很用心生活的姑娘,很感性衝動,但應該是值得依靠的人。」
就我道歉這事,他再沒提過,但看的出他對苗苗的評價很高,倘若不是他故意騙我,人精一樣的陸銘,怎麼會看不出苗苗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