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職位?」
「用你的話說就是快班的衙役!」
「小卒啊!」張飛激動之下說漏了嘴,急忙緘默不言卻已經晚了,立時被劉瀾瞧出這張飛是在與自己揣著明白裝糊塗,所謂的不過就是能撈個要職罷了。
劉瀾不動聲色的說:「你如果願意,就從我帳下小卒做起,一步一個腳印,靠著軍功一點點攀升,怎麼樣?」
張飛立時就樂了:「當兵?想都別想,俺服兵役都交免役錢,你來找俺當兵?俺看你小子是真想找揍了!」
「大膽!」
「找死!」徐阿泰與關羽兩人立時變臉,衝出了一步就要教訓這大放厥詞的屠夫,可剛沖了一步卻被司馬攔了下來,笑意盈盈的示意兩人耐心不要魯莽。
漢朝有「七科謫」一說,也就是七種人會被征發去盧龍這等邊疆充作戍卒的人,第一種是有罪的吏(官是官,吏是吏),第二種是亡命者(關羽武恪),第三種是贅婿(倒插門),第四種是商賈(所謂的商就是把商品拉到外地去賣,所謂的賈就是像張飛這樣在本地經營),第五種是有市籍者(像張飛這樣),第六種是父母有市籍者(還像張飛這樣他爹是),第七種是祖父母有市籍的(依然像張飛這樣他爺爺是)所以像張飛這樣一身背了四五六七四種人,想當兵,除了服役就沒別的指望,可問題在於他這樣的商賈就算去服役就算獲著軍功也升不了職,所以輪到他服役也都是買役,此時聽劉瀾說要讓他當小兵,當然就不幹了。
「我知道你擔憂什麼,我既然讓你當兵當然不是去當役兵,是正兒八經可以打仗立功,可以做官封侯的!」劉瀾信誓旦旦的說道,但口風卻又一轉,道:「不過你想除籍,回復白身,我卻做不到,但只要你立了功,我自然會為了恢復白身,那樣你就是真正的良家子從軍,做官封侯以你的手段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良家子從軍張飛是知道的,在幽州不止是邊郡就算是涿縣這樣的風氣都很是盛行的,可最為關鍵處在於他不是良家子,他是商賈身份,所以空有一身本領也只能窩在涿縣賣肉,但此時突然聽說眼前這小子有辦法讓自己從軍,而且只要立功就能除籍,立時心中便活絡起來,但還是有一些猶疑,確認道:「你說的是真的?沒騙俺?」
「騙你?有什麼可騙你的?而且你的好友簡憲和不是也在場嗎,有他作保你還不信?而且我以前有幾個老兄弟和你的情況差不離,不過他們如今都在戰場立了功,現在都已經恢復了白身返家了!」
「真的?」張飛銅鈴般的眼珠瞪的更大了,不愧是商賈出生算盤已經在心中啪啪啪的敲響了,但只是劉瀾的一面之詞還不足以讓他相信,偷眼瞄了瞄簡雍,見他點頭,口頭這才有些許放鬆,只是心中還有最後一點猶豫,對於小兵的新角色躊躇難決,臉上透著幾許艱難抉擇的痛苦色,半晌才一咬牙一跺腳,道:「成,幹他娘的類!」
劉瀾樂開了花,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搞定了張飛,比預期超出了太多太多,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演義裡為啥張飛和關羽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劉備了,兩個人一個是殺人犯一個是商販,而那時又遇上了以漢室宗親自居的劉備,在他抗擊黃巾能夠把身份洗白的忽悠下,能不跟著劉備混麼。
只是這樣一來,大耳哥未來可怎麼辦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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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張飛絕對是幹事業的人,為了日後的前途,為了促進袍澤間的感情,為了溜須我這頂頭上司當下連肉鋪的活計都扔下延請一行四人去他縣外的莊園游賞。
瞅瞅天色連正午都不到,既然需要找事幹來打發餘下時間也就不如答應張飛的邀請,心中還美其名曰:閒著也是閒著,不若同張飛拉近拉近感情。
漢代的開發程度無法與現代比,出了城,順著馳道一拐,只見四周山嶺疊嶂樹木參天,當然如今都是光禿禿的一片。
就這麼跟著張飛屁股後面緩行的劉瀾聽到耳邊響起徐阿泰的聲音說怎麼還不到,看前面的桓表這都快近繁亭了吧?
劉瀾抬頭果然老遠就看到了遠處官道邊立著一根一丈三四的柱子,而柱子上端更擺有兩塊木板,前後交叉,而徐阿泰口中的桓表指的就是這東西,乃上古遺制,但說白了就是所謂的路牌路標,告訴趕路人按指示方位走就會到達繁亭。
「翼德,快到了沒有?」眼見著離涿縣越來越遠離繁亭越來越近劉瀾終於坐不住了,問道。
「快了,就在前面了!」
劉瀾順著張飛的手勢望了眼,不無懷疑的說:「你確定從這走是你的莊園而不是你走錯啦?」原來張飛手指所指的方向乃是一片人煙罕至的叢林,只不過因為是冬季全是光禿禿的一片,不過就算是到了夏季又如何?就這麼個破地方別說是人了,就是鬼也不來住啊,若張飛真選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蓋宅院,這品味得多與眾不同啊?還是說飛哥哥喜歡玩個聊齋神馬的?
「各位兄弟,大家不要急嘛,馬上就到了。」
張飛安撫著眾人,在樹林中穿行了足有百八十丈這才囅然而笑:「喏,這不是到了嘛!」
「翼德,你這品味果然非同常人啊,怎麼想起在這麼個地方修宅子啊?」劉瀾望著遠方青色山巖腳下的宅子一陣毛骨悚然,希望晚上別跑出個狐妖啦小倩啦什麼的。
數人加快了速度來到張飛那偌大的莊園前下馬,進了莊子僕役立時便將眾人的坐騎牽到了右邊的馬廄,那馬廄最少能容下十幾匹馬,只是裡邊到目前為止卻是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