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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也是來接客的 文 / 沐榕雪瀟

    瀝瀝霧氣在碧波蕩漾的湖面升騰而起,如潔白純淨的軟綢薄紗,隨風飄移輕舞。一輪紅日穿透層層疊疊的雲朵,自東方的山林間冉冉升起,灑下溫暖馨香的桔輝。春風吹拂,百花吐蕊,鳥鳴鶯啼婉轉清越,叫醒春回大地。

    沈榮華站在樓頂上,憑欄而立,一覽眾山小的傲氣、一掃豺狼虎豹的鬥志交織於胸腔,蓬勃激昂,整個人頓時精神百倍。仰望蒼翠的鳳鳴山、俯視柔美的沐鳳湖,被湖光山色浸染熏陶,她心中又充滿柔潤綿軟的溫情,纏綿繾綣。

    重生之後,她想報復、想翻盤,想自己掌控命運。但她在前世活得如行屍走肉,死得又淒慘不堪,她不敢輕易動手,主要以防衛為主。畢竟有許多謎團有待開解,有諸多真相需要她剖繭抽絲探查。只是在別人設計陷害、欺侮中傷她時,她加以反擊。儘管她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她確實處於被動反擊的階段。

    現在,她要更近一步,要主動去攻擊,這是她掌握局面至關重要的一步。攻擊的起點就是先奪回林氏的嫁妝,不管是林氏守孝期間丟失的二十多兩的財物產業,還是被沈老太太以換林氏母子活命為條件霸佔的十萬餘兩的錢財,她都要奪回來。之後,她找那些人報幾代人的仇怨,林閣老被殺、林家產業被奪、林氏母子背負的冤屈,還有她前世受盡欺凌慘死,一筆一筆,一個一個,都要還回來。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從現在開始,一切都不晚,都來得及。

    初霜上來,給沈榮華披上一件夾棉披風,說:「姑娘一個人在樓頂站了半個時辰了,當心吹了清晨的涼風,萬一著涼發熱病一場,可就有罪受了。」

    沈榮華微微一笑,張開雙臂,高聲說:「我想飛,能飛到玉蘭樹上就行。」

    「咳咳,你想飛有點困難,想跳沒問題,至於跳下去會變成什麼樣,天知道。」

    「是誰?」沈榮華和初霜都吃了一驚,趕緊沖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浣翠居正房樓頂上有一間小閣樓,大概有一丈高,是從樓下上到樓頂的通道。

    蕭彤一身白衣、手握長劍,就站在閣樓上面,大有幾分遺世**的風姿。翩翩少年,溫爾儒,尊貴俊美讓人賞心悅目,任誰也想多看幾眼。

    之前,沈榮華聽說蕭彤把籬園之案和林氏嫁妝的事都報給了皇上,心裡對他平添了幾分排斥與反感。可此時此地見他,又是此種美態,沈榮華心中的不滿早已隨風飄逝得無影無蹤,果然美色誤人,不分男女老少呀!

    「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彤從閣樓上跳下來,說:「昨晚在莊子裡住了一夜,清晨才騎快馬趕回來。」

    沈榮華挑起嘴角,邪惡一笑,「裕郡王妃一片慈母苦心,給你送來了這麼多人,個個周到體貼,你不能辜負,自然要在莊子住一夜,住一夜都太短了。」

    「你說什麼呢?你想哪兒去了?我怎麼能……」蕭彤面露羞怯,漲紅了一張俊臉,慌忙解釋道:「這裡離我家的莊子要五十里,都是山路,很不好走,我……」

    「我沒想什麼呀!你怎麼都急紅臉了?我說錯話了嗎?」沈榮華掩去眼底的邪惡,露出一副純真無辜的表情,趕緊向初霜求援求證。

    「奴婢走神了,奴婢也什麼聽到,姑娘說什麼了?」初霜面露糊塗,滿臉疑問,配合得恰到好處,「樓頂風涼,也該擺早飯了,姑娘和世子爺都回去吧!」

    「你們先下去吧!我透口氣。」蕭彤又躍到閣樓頂端,仰面歎氣。他那個娘突然給他送來了一群貌美如花的丫頭,他真沒動心,但管不住別人多心哪!這不是平白讓他惹人懷疑嗎?他那個娘越來越陰險,肯定是故意讓他背包袱呢。

    沈榮華愣了一下,想跟蕭彤說幾句話,又覺得有些難為情。她想把給萬永璡的信託蕭彤送到京城,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蕭彤的身份很尊貴,有好多事做起來難免束手束腳,不如等連成駿回來,讓連成駿替她安排送信的事

    用過早飯,她去看了周嬤嬤,見周嬤嬤病情無好轉,精神狀態更差了,她很擔心,趕緊讓人去攬月庵請醫尼為周嬤嬤診治。碰巧有攬月庵的醫尼下山採藥,又跟李嬤嬤很熟,就把人請來了。診治的結果就是受了驚嚇,引發脾胃失調、五臟不合。醫尼親自配好藥,讓青柚煎好,看周嬤嬤吃了,又針灸調理一番,才回了攬月庵。沈榮華一直觀看,直到周嬤嬤睡下,她才離開,到院子裡透氣。

    初霜興沖沖從大門外進來,看到沈榮華站在院子裡,說:「奴婢正找姑娘呢。」

    「什麼事?」因周嬤嬤病了,沈榮華心裡不自在,情緒也很低落。

    「奴婢剛剛去梨雪廬找連大人,想跟他說要借杏雨齋的人一用。連大人還沒回來,蟲九說他今天回不來了,讓奴婢明天再找他。」初霜歎了口氣,又說:「那幾十畝地空了多年,長滿了雜草,多浪費。找不到人耕種,奴婢很著急,就尋思著到杏雨齋看看。杏雨齋住的人都很和氣,聽說奴婢是姑娘身邊的大丫頭,有人還哭了。奴婢跟他們說明來意,他們滿口答應,還說在石墨礦沒日沒夜幹活,這些天閒著還難受呢。他們讓奴婢準備農具,說下午過去看看,明天就開始耕作。」

    沈榮華明白初霜的心思,說:「昨天還聽李管事說節氣不等人,你先帶他們耕作也好,別耽誤了,其它事等連大人回來我自會跟他說。」

    「太好了,那奴婢這就去準備。」

    初霜上樓拿了一些東西下來,一同下來的還有四五個丫頭。周嬤嬤病了,鸝語也說那日受了驚嚇,想要休息幾天,山竹不在,初霜要忙耕作之事,其他丫頭也就懈怠了。初霜訓斥了她們一頓丫頭才緊張起來,又按規矩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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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榮華不是放縱丫頭們,才不要求她們貼身伺候,而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讓她們知道,以免人多嘴雜。於是,她又給她們分了工,雁鳴帶燕聲、燕語、竹節跟在她身邊,其他人留在浣翠居看屋子、收拾清洗,做繡活兒針線。

    「姑娘,蟲七回來了,帶來了滿滿當當三大車東西,還說有些東西是送給姑娘的。」初霜剛離開浣翠居,又匆匆忙忙回來報信。自她們住到浣翠居,初霜這一天不知道要往返多少次,都練得能自己划船通行這幾十丈水路了。

    聽說蟲七來了蘆園,不在意他帶來了什麼東西,沈榮華都很高興。且不說她和蟲七前世的淵源,就說前些日子在蘆園,蟲七可幫了她不少忙。

    沈榮華信不過初霜划船的技術,叫來專門划船的婆子,把她們載到對岸,急匆匆去了梨雪廬。蟲七正和蟲九及幾個黑衣人在院子裡喝茶聊天,看到沈榮華主僕進來,趕緊上前行禮。幾個黑衣人大概跟沈榮華相處不自在,趕緊藉故告退了。

    「我家主子說蘆園往得簡陋,就讓我到京城採買一些質地最好的布匹飾物擺件等物品。留一部分自用,其餘放在蘆園,還有一些是專門送給姑娘的。」蟲七叫來兩個黑衣人,讓他們按單據分配好,該放到哪裡的就直接送過去。

    「多謝。」沈榮華看了採買的單據,蟲七帶回來的東西都是名貴且實用的物品,她當然高興。不過,她心裡也很氣悶,連成駿讓蟲七採買這麼多東西,就說明他早就打算住進蘆園,卻偏裝出一副勉強的樣子,真是矯情到家了。

    看這些東西的面子,她決定這一次不與連成駿計較。水姨娘該回來了,她想接水姨娘到蘆園住幾天,正想買些質地好的用品裝飾汀蘭苑呢。有蟲七從京城帶來的這些東西,她可以省下一大筆銀子,還能把浣翠居也好好裝飾一番。

    「沈二姑娘喜歡什麼儘管告訴我,我一會兒回京城,買好就讓人送過來。我家主子剛發了一筆橫財,銀子來得快,也要盡快花出去,做過路財神才痛快。」

    「你家主子發了什麼橫財?又坑了誰?」沈榮華對這些問題極為關心,可見蟲七和蟲九都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她有些尷尬,忙問蟲七,「你還要回京城?」

    「是呀!我家主子想了一年的宅子終於買到手了,我要回去看著修葺裝飾。」

    沈榮華冷哼一聲,問:「你家主子是不是坑了人家房主的銀子?」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家主子一向光明正大坑人,讓別人上當也明明白白。這次又買宅子又裝修,銀子本不富裕,是萬總管慷慨解囊,幫了我家主子一把。今天弄來的這些東西,也有一些是從萬總管的鋪子裡拿的,先記帳。」

    「哪個萬總管?可是……」

    「萬永璡哪!他是你們家老太太的侄子,跟姑娘也算實在親戚了。」

    「原來是璡表叔,我還以為弄錯了呢,他對我是極好的。」沈榮華捏著昨夜寫給萬永璡的信,猶豫良久,還是決定和連成駿商量之後再行事。

    聽蟲七的語氣,萬永璡和連成駿頗有交情,請連成駿出面周旋,事情會更好辦。為林氏追討嫁妝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不能有任何閃失。她信任連成駿,有連成駿出面,許多事會變得很容易,她把他當成了依靠,只願信念此生不動搖。

    又和蟲七蟲九說了一會兒閒話,沈榮華帶丫頭離開梨雪廬,準備回去吃飯補覺。走出梨雪廬的大門,看到蕭彤和白瀧瑪輕飄飄落到她身邊,邀請她去桃花塢。

    「什麼事?」

    「去了就知道了,肯定不會害你。」蕭彤跟她說話一向實誠。

    白瀧瑪撇了撇嘴,說:「他只表明他沒害你的膽量,不代表我。」

    「就你那熊樣?借你十萬個膽兒。」沈榮華刺激白瀧瑪向來不留情面。

    「像我這麼俊美無儔的人怎麼會是熊樣?你見過我這麼美妙的熊嗎?你見過嗎?你見過嗎?你……」白瀧瑪對沈榮華發起了全面而深入的唾液攻勢。

    可憐的蕭彤,什麼時候都勇於做靶子,這回又需要他給沈榮華擋災了。蕭彤的唾液不如白瀧瑪豐富,只好君子動手不動口,跟白瀧瑪邊打邊走。他們進到桃花塢,邵公公迎上來問安,蕭彤又一次舉起白旗,白瀧瑪總算是暫時休戰了。

    「還給你。」蕭彤把兩份嫁妝清單遞給沈榮華,又拿出一份明細,說:「這是我同邵公公剛整理出來的,兩份嫁妝清單比較,所差的金銀財物產業明細全在這在這上面。一共抄錄了兩份,我留了一份,另一份由你保管。」

    「多謝。」沈榮華拿過嫁妝清單和明細,一眼未看,只是微笑道謝。

    邵公公歎了口氣,說:「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可憐見的。」

    蕭彤勉強笑了笑,問:「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沒想好。」沈榮華翻開明細掃了幾眼,說:「這件事對於我來說足比天大,該怎麼辦我一時也想不好。這些財物產業丟失十幾年了,想討要回來,難度可想而知。你只管按你的計劃行事,不管你怎麼做,都與我不衝突。」

    白瀧瑪沖沈榮華抬了抬下巴,說:「小彤費了不少心思,眼睛都看花了,才整理出這份明細,可見他真心實意想幫你,你也應該拿出誠意來。」

    「我有足夠的誠意,但不知道該如何拿出來,還請白公子多加提點。」沈榮華語氣柔和、神色平靜,沖白瀧瑪認認真真行了禮。

    她此番言談舉止對於別人來說倒也沒什麼,只是把白瀧瑪嚇得不輕。她行禮時,白瀧瑪瞪大眼睛,滿臉警惕,並一下子跳開了,好像

    沈榮華要刺殺他一樣。

    「小瑪這是幹什麼?怎麼好端端突然就要演練一番呢?怪嚇人的。」邵公公已經被白瀧瑪拿下了,一天不到,就稱呼他為小瑪,而且神態極為親暱。

    白瀧瑪湊到邵公公耳邊,以屋外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老貨,你可千萬別被小狐狸迷惑了,我可見識過她的厲害,跟姓連的一樣狡詐,坑人害人不眨眼。」

    「小瑪,咱家怎麼覺得你是在說你自己呀?」

    「他就是在說他自己,無可厚非。」蕭彤趕緊趁機表態。

    「大家目光雪亮,洞若觀火,我就不多說了。」沈榮華停頓片刻,又說:「我要追討我娘的嫁妝,說白了就是為了爭一口氣,也出一口氣,並不是想把這些財物產業據為己有。這些財物產業已被人霸佔多年,誰拿回來歸誰所有我都沒有意見。就是落到我手裡,我也要用來扶危濟困,而不是為自己施威享樂。」

    「說得好。」蕭彤擊掌三下,很鄭重地看著沈榮華,目光溫熱,「我會調查這件事,但不是完全因為要幫你,我不會要你任何報酬,需要你時我會告知你。」

    「多謝。」沈榮華知道蕭彤說的是真心話,而且不以取報酬為前提,但一想到他是皇族中人,且查這件事有皇上委派的意思,對他的信任就打了折。

    「不仗義。」白瀧瑪斜視蕭彤,輕哼說:「你不要報酬是好事,但你不能跟小狐狸明說,你應該說你要,然後把你那一份送給我,這樣才皆大歡喜。」

    「你不是就想要報酬嗎?給你多少才能表達我的誠意,你直說即可。還是那句話,那些財物產業被人侵吞了十幾年,奪回來送給你也是一樣的。」沈榮華冷眼掃視白瀧瑪,說話的語氣很生硬,但她能毫無顧忌地相信白瀧瑪。白瀧瑪幫她辦什麼事都會先談報酬,到最後,誰虧誰賺、誰給誰報酬只有天知道了。

    「好好好,小狐狸,你我一言為定。」白瀧瑪又給沈榮華取了一個小狐狸的外號,比小潑婦、小毒婦意義更廣,可一想到這個新外號,他就忍不住心悸。小潑婦、小毒婦都坑他不淺,要是跟小狐狸混,他真擔心有一天會賠上自己。

    邵公公拿過明細看了看,說:「咱家記得林家在鳳鳴山有一個莊子,那莊子足有上千畝,很大。莊子裡上等良田有六七百畝,種冬小麥和稻米,差一些的土地種花草果木。咱家和謹親王爺去過一次,這一晃眼幾十年了,都忘記了。」

    「在什麼位置?」蕭彤趕緊追問,「祖父會不會記得?」

    「就在靈源寺附近,當時咱家坐馬車去的,方向記不清了。名字、名字好像叫花鎮,是萬夫人為了紀念她的娘親,才給莊子起了這個名字。」

    「花鎮?」雁鳴皺眉想了想,低聲對沈榮華說:「聽夏嫂子說她家以前就在靈源寺山腳下住,那裡原來就是花鎮,現在叫杜家莊,莊子裡都大部分是佃戶。」

    「知道了。」沈榮華微微點頭,面部表情沒有變化,心裡卻一陣翻騰。

    杜氏在靈源寺山腳下有一個莊子,面積很大,收成也不錯。披紅的哥哥紅順原是莊子管事,來籬園協助沈臻靜謀害她的婆子都住在那個莊子裡。聽說這個莊子是寧遠伯府給杜氏的嫁妝,沒想到杜家莊就是花鎮,是杜氏掠奪的林氏的嫁妝。

    「我會親自調查這些產業的去向,遲早能查個水落石出,你別著急。」蕭彤輕聲安慰沈榮華,語氣也透出勉強,因為他心裡沒底。林閣老夫婦一死,林氏的嫁妝就被人掠奪侵吞了多半,若那些人沒有強硬的後台和靠山,敢這麼肆無顧忌嗎?他出身皇族,許多事情能看得明白,可做起來就會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了。

    「多謝。」沈榮華又和蕭彤等人說了一會兒閒話,就告辭出來了。回到浣翠居,她就吩咐雁鳴去找夏嫂子瞭解花鎮的事,必須的時候,她想去一趟花鎮。

    昨夜思慮許久,又給萬永璡寫了信,她沒睡好。今日剛用過午飯,就有強烈的睡意襲來,她也不虧待自己,就去睡了,這一覺睡了將近兩個時辰。醒來之後又抱著枕頭撒了一會兒迷怔,起床洗漱,感覺頭有些發沉,精神卻很飽滿。

    「姑娘,二老爺派寶書來傳話。」雁鳴一邊給沈榮華梳頭,一邊回話。

    「什麼事?」沈榮華聽說沈愷派人來傳話,倒也頗有興趣。

    她正猶豫是否要把林氏守孝期間丟失二十多萬兩嫁妝的事告訴沈愷。林氏守孝期間已跟沈愷訂親,那些人侵吞了林氏的財物產業不等於欺負沈愷嗎?沈愷是一把能煉出來的雙刃劍,只是練他需要時間和契機。而沈榮華也擔心沈愷綿軟含糊、總想和稀泥的個性,遇到大事不但幫不上她,還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二老爺把姑娘和奴婢們在蘆園的花費明細交給了大太太,還讓大太太補上今年開春被四太太革掉的做春裝的銀子。大太太算了算,一共也就是五六十兩銀子,說過幾天就送來。大太太還說府裡為恭迎賢妃娘娘來省親,還要給閤府上下每人添兩套衣服,給姑娘太太們添一套頭面。姑娘和奴婢們住在外面,衣服首飾就自己添制,大概合了二十兩銀子,和前頭那兩筆銀子一併送來。」

    「添製衣服的事就由你來操辦,莊子裡也每人添一套新衣。周嬤嬤病了,你請李嫂子幫忙找幾個針線好的婆子來做,現在就著手準備。」

    「是,姑娘。」雁鳴打開一盒珠花讓沈榮華挑選,又說:「寶書說水姨娘回了津州,這幾天有事要忙,過幾天再來蘆園看姑娘。」

    聽說水姨娘回來了,沈榮華很高興,梳妝更衣完畢,就同雁鳴商量裝飾汀蘭館的事。山竹悄無聲息進來,突然大喊一聲,嚇了二人一大跳。

    「你回來了?」沈榮華很想知道

    連成駿的行蹤,又感覺直接問不妥。

    山竹湊到沈榮華耳邊,低聲說:「五皇子上鉤了,主子讓奴婢接姑娘去津州城看好戲,順便開開眼。還讓奴婢提醒姑娘除了帶足銀子,別的都不用帶。」

    沈榮華冷哼一聲,對連成駿提醒她帶銀子的事蔑視不已,那傢伙見錢眼開的性子真讓人萬分痛恨。但很想到津州城去散散心,順便看五皇子的好戲。

    「什麼時候出發?」

    「天黑動身,馬車等在蘆園後門的小路上,姑娘先準備。主子囑咐奴婢先把裕郡王及其下人調開,免得讓他們發現端倪,橫生枝節。」

    「除了帶銀子,我不知道還該準備什麼。」沈榮華之前出門的機會不少,但地點都固定,每一次都像搬家一樣,帶成堆的奴僕,還有很多行李物品。

    山竹想了想,說:「準備一套男裝,其它將就一下。」

    聽說要準備男裝,沈榮華很興奮,扮成男子去看五皇子的好戲,可是新鮮又刺激的事。男裝也好找,初霜剛給白瀧瑪做了一套,還沒送去,她正好先穿。

    白瀧瑪身材高大,他的衣服穿在沈榮華身上實在不合適。雁鳴叫來初霜,兩人一起動手,把衣服改了一下,衣服不可能合身,大小肥瘦差不多能穿就行。出發之前換好男裝,雁鳴又給她帶了一套女裝及一些碎銀,才準備妥當。

    有人來報信,說裕郡王府的莊子裡出事,裕郡王妃送來的八個丫頭有五個尋死了,還有三個要出家,原因是蕭彤不要她們,她們不想活了。蕭彤一聽出了這種事,就帶著印月慌裡慌張去了莊子,邵公公和小平子也跟著去了。

    聽說蕭彤等人離開了蘆園,沈榮華不由暗笑。蕭彤就是再有心計,受高貴出身的限制,不屑於一些彫蟲伎倆,使詐坑人連成駿能把他甩出十八條街。

    「姑娘,你別著急,天很快就黑了,你先吃些東西點補點補。」

    沈榮華背著包袱在屋裡轉來轉去,又緊張又激動又興奮。她跟西沉的日影告退了無數次,可看到落日對她仍戀戀不捨,她心裡又焦急煩躁。

    夜幕降臨,山竹和蟲九帶著沈榮華從浣翠居後門溜出去,直奔蘆園後門。坐上馬車,沈榮華總算鬆了口氣,入夜外出,她沒有半點恐懼,只是緊張得雙手發顫。輕車熟路,只用了半個多時辰,就到了津州城的西城門。城門已關閉,需要書帖子才能通行,這些連成駿早就準備好了,過關自然順利。

    馬車停到福來客棧門口,無須多說,夥計就把他們引到了後院。連成駿正和幾個男女吃喝,見沈榮華一身男裝出現,他只點了點頭,沒有介紹。幾個男女看了沈榮華幾眼,互相擠眉弄眼,卻不多問,都有幾分心照不宣的樣子。

    沈榮華也不客氣,坐到連成駿一邊,就同他們一起吃喝,還很大方地用連成駿的筷子和茶杯。連成駿吃喝的傢伙被奪,就有些不自在且不自然了。他四下看了看,房裡沒有能替代筷子和茶杯的東西。伺候他們吃飯的夥計還有他那些手下都對此視而不見,誰也沒有出去給他取筷子和杯子的意思。

    用手抓不衛生,不吃飽又難受,乾脆將就著用吧!反正誰也不嫌誰髒。

    一個夥計快步跑進來,低喊:「主子,來、來了……」

    聽到夥計含糊不清的話,眾人都很吃驚。五皇子行動為時過早,再說他要去的地方是長花胡同,也不會來福來客棧。看到白瀧瑪沉著臉大步走過來,一張臉上,連鼻孔和眼睫毛上都寫滿「討債」,眾人恢復常態,又接著吃喝。白瀧瑪惹不起別人,就把沈榮華作為發洩的目標,結果剛出手,就被連成駿擋開了。

    「你、你們,都是仗義。」白瀧瑪跟在座的人都結下仇了。

    連成駿給山竹使了眼色,指著白瀧瑪說:「讓他參與,你跟他說說。」

    白瀧瑪冷哼一聲,說:「我不聽,不聽你們的爛計劃,免得你們這麼多人對我使陰招。我今晚就跟小狐狸在一起,她走到哪兒,我跟到哪兒。」

    沈榮華很緊張地站起來,弱弱地說:「我、我想如廁。」

    「呸——狡猾無比的小狐狸。」白瀧瑪挑起眼角狠啐了沈榮華一口,又見她急切且一本正經的模樣,他呲笑道:「讓小連子跟你去,我讓給他一盞茶的功夫。」

    連成駿無奈輕歎,「山竹,你還愣著幹什麼?」

    沈榮華很不好意思,可人有三急,來得突然,她也沒辦法。她羞紅了臉,只好低垂著頭,由山竹領著去如廁。還好山竹是她的丫頭,要不此時她都難受得想撞牆了。等她們回來,其他人已經散去,只剩連成駿和白瀧瑪正橫眉立目對峙。

    山竹見眾人都走了,很著急,「主子,他們呢?奴婢的事……」

    「他們都卻準備了,你今晚要做的事由薰茶代替。」連成駿指了指沈榮華,又說:「你的主要職責是保護她,跟我一起行事,一定要注意隱蔽。」

    「奴婢遵命。」山竹進到裡屋,換了一身黑衣出來。

    一個黑衣人飄然落下,低聲稟報,「主子,接到信號,他們出發了。」

    「好,按計劃行事。」連成駿沖黑衣人做了手勢,又攬住白瀧瑪,一臉色迷迷的挑逗,說:「妞兒,爺帶你去長花胡同開開眼。」

    白瀧瑪推開連成駿,又把沈榮華推給他,「這是你的妞兒,別搞錯了。」

    連成駿見沈榮華羞紅了臉,放聲大笑,問:「存貨都處理清了嗎?還有時間。」

    沈榮華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搶過連成駿的扇子,大步朝

    門口走去。等她走到門口,夥計掀開車簾扶她上車,看到連成駿和白瀧瑪都已坐到車裡了。馬車匆匆急馳,大概一刻鐘,就在充斥著喧囂調笑、脂粉味撲鼻的胡同口停下了。連成駿扶沈榮華下車,衝她挑眉一笑,同她一起朝長花胡同走去,後面跟著白瀧瑪。

    「喲!幾位小爺,快進來玩呀!」一個濃裝艷抹的女子伸手就去拉沈榮華。

    連成駿擋開那女子,嬌聲說:「不許搶,人是我的,我也是來接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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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下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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