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嫡女重生之一世榮華

正文 第八章 身份 文 / 沐榕雪瀟

    冰天雪地,紅日低懸,梅綻艷色,松凝白霜。

    蒼茫的雪景一望無垠,清爽的寒香沁人心脾,寂寥的天地讓人頓覺胸懷開闊。

    此時此地,某些人卻成了大煞風景的綴物,與雪天一色格格不入。

    八角玲瓏的觀雪亭內,沈愷身穿銀灰色輕裘大氅,衣帶大開,帽子掛在欄杆上。他搓手跺腳,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來,一會兒在亭子裡時快時慢走動。

    翩翩公子被歲月蹉跎,不見老色,只增添了幾分成熟與深沉,面容俊美一如既往。可現在,他卻不再維持風流倜儻的形象,可見他遇上了十分棘手的事。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來了。」沈愷見沈榮華拐過角門,快步迎上去。

    「我是庶女榮華,不敢應下二老爺高稱的小姑奶奶。」沈榮華挑起嘴角,輕笑揶揄,她想重重諷刺沈愷幾句,可見沈愷的樣子又於心不忍了,「不知二老爺叫我來有何事,若是與我母親和弟弟有關,還請二老爺免開尊口,我不想聽。」

    「姑娘,別這麼跟二老爺說話。」周嬤嬤推了沈榮華一把,又衝她使眼色。

    沈愷面露哀色,無奈長歎,吶吶出語,「你的母親和弟弟,他們、他們的事等你長大了,再大些,我再告訴你,你、你也別想不開,這事……唉!」

    前世,聽說母親和弟弟的事,沈榮華一病不起。莊子裡缺醫少藥,奴才們見人下菜碟,致使她纏綿病榻兩月有餘。身體稍有起色,她跳河自殺被救,此舉惹怒了沈老太太。沈老太太命人帶她離開籬園,關進偏遠的莊子,一關就是四年。

    她重病纏身、心力憔悴,只知道母親和弟弟死得不明不白。即使知道母親和弟弟有冤,她也沒有能力為他們討還公道,更無法為他們報仇雪恨。

    重生至今只有幾天,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態,許多事交織有一起,如亂麻一樣擺在她面前。她要時刻警醒,謹防一不小心就掉坑入套,摔個鼻青臉腫,甚至萬劫不復。她還在調整思緒,努力適應,還沒來得及考慮母親和弟弟的事。

    聽沈愷這麼說,沈榮華就明白母親和弟弟的死有極深的隱情。現在,似乎是怕她難以承受,才不願意把實情告訴她。這也正合她的意,事關生死,她也想做好充分的準備去面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諸事都要水到渠成,不急在一時。

    前世,她跟沈愷父女感情淡漠,又因一連串的事情弄得隔閡極深,像這樣面對面說話的機會絕無僅有。重生之後,她在改變,她記憶中的經歷和軌跡也在變。

    「好吧!二老爺既然現在不想說他們的事,就不說。」沈榮華淡淡一笑,又說:「二老爺一大早踩著一尺餘厚的大雪,奔波幾十里跑到籬園,肯定不是來吟詩賞景。二老爺有什麼事,或是對我有什麼教誨,敬請二老爺開尊口。」

    沈愷見沈榮華對他極其疏遠,說話的語氣中滿是嘲諷,想拿出父親的威嚴訓她幾句,可一想到她的遭遇,他忍不住愧疚心痛,面露無奈,不停歎氣。

    「二老爺、姑娘,還是到亭子裡坐吧!老奴這就去取碳盆和茶爐。」周嬤嬤引著沈愷往亭子裡走,又回頭拉了沈榮華一把,衝她搖了搖頭。

    「二老爺有話就說吧!我還要去抄經呢。」沈榮華放低姿態,語氣也柔和了。

    「嬤嬤去忙吧!」沈愷坐到亭子裡,示意周嬤嬤離開,又揮手讓丫頭和小廝迴避了,才咳嗽一聲,問:「你知道救你的人是什麼身份嗎?」

    「不管是鄉野村夫,還是廟堂士,救了我,身份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沈榮華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敲起了鼓,她急切地想聽到沈愷的下。

    沈榮華比誰都想知道救她的人是什麼來頭,但她不能表現出絲毫好奇。看蟲七的言談舉止及行事,就能看出他的主子有顯貴的身份,而且還有幾分真性情。

    前世,她剛陪沈臻靜嫁到杜家一年,就被杜昶和沈臻靜當成一件禮物送到了三皇子府。三皇子受外祖一族連累,奪嫡爭儲無望,又是散漫風流的性子,極好風花雪月。沈榮華貌美多才,在三皇子府,她的身份是藝妓,用來招待貴客。

    如行屍走肉一般在三皇子府做了一年的藝妓,盛月皇朝的公侯勳貴、皇子王孫以及響譽朝野的人客,她幾乎全見過,但她對蟲七的主子毫無印象。

    沈愷很不滿意沈榮華的回答,聳眉長歎一聲,說:「話是這麼說,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你也要知道他的姓名出身呀!這事……唉!」

    「請二老爺明示。」沈榮華覺察到沈愷的語氣神態不對勁,心不由沉了沉。

    「他姓連名成駿,是鎮國公世子連軼的兒子,兄弟中排行第四。」沈愷不想再賣關子,話一開了頭,就像是要一口氣說完一樣,「他是連軼與外族女子生的孩子,八歲才認祖歸宗,從漠北回到京城。外族血統,性情野蠻不羈,行事粗獷豪放,不通中原禮法。也是他三生有幸,得聖勇大長公主青眼,指導他武功兵法。

    他十多歲就上了戰場,殺人無數,帶兵幾年,從未打過敗仗。去年,他平定了苗疆叛亂,皇上封他為正四品京畿大營指揮僉事。今年又率江東大營海軍大敗東瀛水鬼,一個正三品的參領是穩拿。就是這人太狠,殺人不眨眼,聽說……」

    「二老爺對連四公子瞭解得真清楚。」沈榮華毫不客氣地打斷沈愷的話,聽沈愷如如此詳盡的說連成駿的履歷,她感覺很彆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武相輕是歷朝歷代朝堂的通病,盛月皇朝也一樣。所以,在京城時,沈家和連家並無交往,除了公事,家眷連平日的走動都沒有。那時,沈榮華還小,

    只聽說鎮國公是開國四公之一,現任鎮國公又娶了先皇的堂妹端陽郡主,滿門顯貴。

    陪嫁到杜家之後,沈榮華聽說連家因通敵之罪被削爵,男子處死的處死,流放的流放,女眷除了端陽郡主,其他人全充入了教坊司。難怪她在三皇子府時沒見過連成駿,說不定那時的連成駿早已前世成灰,又投胎轉世了。

    沈愷的眉頭擰成了疙瘩,猶豫幾番,才說:「我、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為我好?這話從何說起?就因為連四公子救了我?」

    「唉!我實話告訴你吧!」沈愷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決心,說:「連四公子把你從冰水裡救出來,又把你抱回籬園,你們……你的名聲全毀了,你祖母恨你恨得牙根疼。還是你大伯慮事周全,提議把你嫁給連四公子,做不成妻,就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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