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是貼靠在滑坡後端的一座山,不算大也絕對不算小,大概是由於之前是靠近路邊為了防止碎石掉落,巖壁面上還附上了一層薄鐵絲。
重點是那個避免和路面幾乎是垂直平行的,也就是說想要從上面過去,起碼也得先徒手爬過了十來米高的壁面。
腦中不禁回想起了之前掉落在急流中攀爬籐蔓那次,眼前這個巖壁真要攀爬起來要比上次簡單一些,真咬牙堅持的話我應該也能爬上去,只不過
我猶豫了一下對著黑衣人開口道:「我們這還有老人孩子,他們根本就上不去。」
聞言黑衣人轉頭看了眼遠處幾乎只剩下一個黑點的嘎子叔等人,思索了一會後說道:「裝備都在一號車上,如果有繩子的話倒也能想法子幫他們一把給弄上來。」
「講是這樣講,重點不是咱們沒有繩子麼?」陽陽開口道。
「不然這樣行不行?咱們先找幾個身手差不多的先上去,也算是探路了,等上前找到鎖天他們拿到了裝備人手也足的時候再回頭把老人孩子一同給帶上,腳程快點指不定今天就能把人給全部帶出去了。」周文開口提議道。
聞言徐淑出聲問道:「這倒是個穩妥的法子。」
「那萬一今天沒法來回怎麼辦?」俊迪出聲問。
「每輛車裡不都是有補給食物的?怎麼著也能撐個兩天吧。」
「不是指這個,我的意思是,你們看現在的天氣,這明顯是還會下雨的,萬一你們出去後再遇到了大雨是不是太危險了。」
聞言韓路搖了搖頭後說道:「加快腳程,今天完全可以來回,瞧著這樣子滑坡阻擋的路最多也就不到一公里,今天完全可以的,這雨既然停了一時半會就下不了。」
「那這樣的話,咱們就別耽誤時間了,趕緊決定好人選即刻就出發,這老天爺的情況也沒法瞎猜測。」這會我是真的開始懷念起被調侃了多少年的天氣預報,雖不怎麼準確但是起碼靠譜啊,總比我們在這瞎猜來的穩妥。
韓路兩個黑衣人肯定是首選人,周文之前就是健身教練體格很不錯,最後決定他和韓路兩人最後加上徐淑四人一起出發。
原本不想讓徐淑一起去,畢竟是女孩子,但是由於擔心上去後會遇到什麼情況,而徐淑的身手十分不錯也只能答應,反覆囑托他們注意安全之後,四人就著手準備出發。
他們四個人的身手都算得上利索,借助著那原本就覆蓋上的鐵絲爬起來倒也不算慢,十來分鐘的功夫他們幾人就全部爬到了崖頂上,周文和徐淑跟我們擺手示意了一下之後就轉身進入了山裡。
他們幾個走後我又讓俊迪和陽陽暫時先呆在這守著,免得一會他們如果出現什麼情況回來沒人接應後我就轉身朝著車子停放的地方走了去準備跟其他人先匯報一下消息。
在走回去的路上我不停的打量著兩邊的情況,故作專業自欺欺人的看了整整一路想要瞧出這兩邊是不是也有某些安全隱患,但是直到走到嘎子叔他們身旁也屁都沒瞧出來。
剛和嘎子叔他們大致說了此刻的情況車裡原本睡著的沈風就醒了,大概是聽了我的話,這會知道情況後說什麼也不願意再繼續睡,沒法子只能讓他暫時先去陽陽他們那邊一起守著。
沈風走後我找了點東西出來和嘎子叔餵給小虎和停雲吃了之後就任由他們倆在一旁玩去了。
我和桃子張宏生嘎子叔以及陳璞五個人靠站在車子旁邊也開始吃這不早不午的飯,期間嘎子叔有些擔心的對我開口問道:「我說閨女,我咋總覺得這心裡不踏實呢?這一出一出的整的我都快神經衰弱了。」
聞言我吞下最後一口麵包對著嘎子叔笑著開口道:「那您可千萬不能神經衰弱,這後面路可還長著呢。」想了一下我又接著道:「其實也沒啥,咱們就是運氣背了點,這不是咱們都好好的沒事麼?別不踏實,從這兩件事就能看出來咱們這群人典型的都屬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人。」
聞言嘎子叔擺了擺手道:「拉倒吧,還啥有福沒福的,咱們能穩妥些先到了下一個地方就算成了,哎呦,我也不指望多,這把老骨頭也活了那麼大歲數」
「唉唉唉!嘎子叔,你越說越遠了啊。」知道嘎子叔要說出一些喪氣的話,我忙出聲打斷了他。
見狀嘎子叔乾笑了兩聲也不再接著說下去。
桃子原本是最能嘰歪的人,這會知道了周文和黑衣人徐淑他們一起去找救援,眼睛就不停的瞄向遠處沈風他們的方向,滿臉的擔心和忐忑。
據韓雪私下告訴我,他們仨是從大學就開始同學的,桃子和周文也是從大學室友時期就在一起的,說來也好笑,兩人住一起一年多都相互不知道對方的取向,還是在同志酒吧中遇到了兩人才恍然大悟,試著在一起後直到現在過去了這麼些年還仍舊在一起。
當時聽完之後我和徐淑都是一陣的唏噓,經不住感歎人間自有真情在,就連桃子這樣的毒舌都有人願意要。
正出神間眼睛一掃瞧見了獨自蹲在車尾處的張宏生
雖然從山谷裡出來時大家都願意帶上他,但是或多或少的所有人對他都有些遠離,黑衣人不用說原本跟我們幾個人之間的溝通就不多,沈風徐淑他們大概也是內心裡對張宏生找來白大褂後來導致我們都被關起來而心存芥蒂,這些天大家雖一同吃飯上路卻沒有一個人跟他說過一句話。
除了昨晚上我著急上廁所不小心撞到他時說了句不好意思外,其他時間也沒跟他說過話。
想了一會我起身朝著他緩步走了過去。
「喂你還好麼?」張宏生蹲在地上剛剛沒發現這會走進了才看到他的臉色很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聞言張宏生抬起了腦袋看向了我,明顯十分勉強的咧嘴對我笑了笑:「大概是有點感冒了沒什麼事。」
「嗯,自己注意一下身體,現在這個情況也沒法子,等咱們通過前面那段了,再給你找點藥吃。」
張宏生似乎很累,聽了我的話點了點算是回應之後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將腦袋靠在了車上面不再開口說話,瞧著胸口微喘的他,我微微歎了口氣,瞧著這樣子似乎還挺嚴重的。
原地站了一會見張宏生沒再繼續跟我說話的意思,也只能訕訕的轉身準備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腦筋一閃,思緒似乎突然抓住了什麼
從昨晚開始我就覺得哪裡似乎不對勁,卻一直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而耽擱了沒工夫去想,這會瞧見蹲在地上明顯虛弱的張宏生卻好像醍醐灌頂一般,之前的不對勁似乎在瞬間串聯了起來,在腦中自動形成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轉回頭又看向了張宏生,我躊躇了一會後出聲問道:「你被咬了?」
聞言張宏生猛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我,滿臉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在胡說什麼?」
「應該不是胡說吧?」
張宏生的臉色僵了僵隨即扯嘴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對我開口道:「從出了山谷咱們就一直在一起,我要是被咬你們能不知道麼。」
我回頭瞄了眼身後不遠處的嘎子叔等人,頓了一下後走到了張宏生身旁面對著他蹲下了身子:「昨晚被咬的吧?」
「陳煬你今天怎麼回事?怎麼淨瞎說話。」張宏生眼神死死的看著地面不願跟我對視。
見狀我上下掃了他一圈,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一直被他環著的胳膊狠狠捏了下去,果不其然這一捏果真被我捏到了一塊明顯空陷下去的地方。
張宏生嘴裡倒抽了一口涼氣之後猛地一把推開了我收回自己的胳膊慌張的看了眼嘎子叔他們的方向,見我們倆的動作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明顯深深的鬆了口氣。
轉回頭臉色似乎又白了一圈,看了我兩眼之後猶豫的出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好幾點,第一,昨晚撞到你之後我就在後面的灌木前見到了一隻女行屍,那行屍渾身上下明顯已經腐爛的十分嚴重,你應該也清楚行屍在變異之後沒多久渾身的血液都會變得污黑,而昨晚那只行屍嘴裡確是一團血紅,明顯是剛咬過什麼活物。」
張宏生盯著我看了一會,良久之後蒼白的臉上掠過了一絲苦笑,將腦袋靠在了車上明顯沒再跟我繼續爭辯下去的意思,不過依舊開口問道:「也可能是咬了兔子,老鼠,或者別的什麼。」
「那行屍肚子上的口子是你給劃開的吧?我砍倒那個行屍的時候看了一眼,並沒從她破開的肚子裡發現任何皮毛狀的東西。」說完之後我瞄了眼張宏生的胳膊接著道:「而且,昨天古樓出現了那樣的情況,就連黑衣人們都忙不迭的逃命,你卻那麼慢慢騰騰的出來,我當時就注意到了你不對勁,只不過當時的情況比較倉促我並沒有機會深入的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