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幹嘛?」陽陽問。()
「什麼幹嘛?下去幫忙啊!」
「他們不需要我們幫忙。」一旁的沈風也上前開口。
我奇怪的看了他和陽陽一眼:「怎麼會不需要幫忙?底下有多少行屍你們知道麼?」
「他們那麼多武器,那麼多槍擋著呢,我們拿著幾把破刀去幫什麼忙?」
「誰說拿著刀幫不上忙?你們跟我下去,看看到底能不能幫得上!」我反駁。
沈風和陽陽還想說什麼,看他們的意思就是下面的情況鎖天他們是完全有能力應對的,並不需要我們下去冒險那麼多此一舉。
一旁的徐淑也抽出匕首,跑到我身旁拍了拍我肩膀說:「陳煬,我跟你一起。」
我轉頭衝她點了點頭:「成,咱們倆去。」接著轉過頭看向陽陽和沈風沒好氣的說:「你們倆到底去不去幫忙?」
沈風和陽陽對視了一眼,兩人紛紛歎了口氣,抽出各自的匕首陽陽衝我陰陽怪氣的說:「陳老大都開口了,我們還能說什麼?」
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轉頭示意沈雪照顧好鄭榮榮,又看了一眼一直縮坐在角落裡的俊迪,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孩子,算是廢了。
我們四人握著刀快速的跑下了樓去,剛跑出樓梯口,那種槍林彈雨的震撼感才算是真實的將我們幾個人整個包圍起來。
聽著四周轟鳴的槍聲,以及看他們那些人默契的隊形配合,我這才覺得…似乎確實不太需要我們。
我掃了一圈數量沒怎麼減少的行屍群,又瞄了幾眼那些趴在車頂上的狙擊手。
如果我們持著刀貿然上前只怕會影響他們,讓他們因為顧忌傷到我們而不敢貿然開槍。
就在這時,前方的鎖天突然舉起手打了一套手勢,緊接著,四周的槍聲幾乎同時止住了。
正在我們幾個發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時候,鎖天又打了個手勢,接著從綁在腿上的包裡抽出了一把匕首,率先朝著他前方最近的行屍衝了上去。
周邊的黑衣人也都紛紛抽出了刀具,把槍放到了地方,快速衝上前。
現在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鎖天那手勢的意思!
他是讓所有人上前和行屍群貼身肉搏。
我回頭看了眼沈風他們幾個,說道:「幫忙的時候到了!」
緊接著握緊刀子也衝上前去!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一場人和行屍之間的砍殺大戰!
不停的有行屍被砍倒在地,只有車頂上的幾個狙擊手依然在開槍,剩下我們所有人全都握著刀,親自上前捅爛那些行屍的腦袋!
鎖天的這法子換的很及時,因為行屍群很散亂,開槍打難度高不說,而且十分的浪費子彈,無論他們缺不缺這些東西,子彈這種還是能省則省比較好。
這時候讓所有人持刀砍倒還來的方便一些!這麼多人只要相互之間配合的夠好,是不會出現被圍困的尷尬場面的!更何況,那車頂上起碼還有四五名狙擊手在為大家掩護。
人總是將一些不該的憎恨發洩到於此原本無關的人或者事物上,這是在末日之前很長見到的場景。
但這末日到來後,卻巧妙的改善了這些,人類對行屍的憎惡無法轉嫁,只會從行屍身上討回來!
我腦中不停的閃過一些畫面,被咬死的女住戶,被咬死的鄰居,被咬死的歪嘴,被嚇瘋的趙秋婷,被咬死的小尹。
一幕幕血腥的畫面幾乎充斥了我整個大腦,看著眼前那一隻隻張嘴吼叫,醜的徹底的爛臉,我胸膛裡被一股憤怒和血腥給整個充滿!
砍行屍時的動作也漸漸的狠厲了起來,一刀刀的下去,血肉橫飛的畫面狠狠刺激了我的感官,我幾乎殺紅了眼。
這排小樓前面是一塊草地,現在天冷草都枯萎了,只剩下一些枯枝,此刻上面幾乎鋪了一層烏黑的血跡,到處都是腦漿和斷肢。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都十分的不錯,而且團隊意識非常的強,應該是之前就被特訓過很久的隊伍,一朝一夕根本沒法默契成這樣。
雖然大家的動作都夠快,但行屍的數量也足夠多,這麼一通砍下來,也花了很久的時間,到最後那股子勁頭過去後,我就全是咬牙憑著一股子精神力硬撐著,原本是不應該這樣的,在對付行屍的時候,除非是萬分緊急的情況,否則疲憊迎戰是大忌。
現在有那麼多人在同時動手,明顯不算是緊急情況。
但我心裡那股子狠厲勁已經出現了,不砍過癮就收手,我是怎麼都不會甘心的!
今天就拼到底好了!
又過了好一會,在我砍倒不知道第多少只行屍的時候,眼前終於乾淨了,周圍再沒有一隻站立著的行屍。
我喘著粗氣雙手撐著膝蓋給自己緩神。
白色的羽絨服上又多了一層黏糊糊的腦漿和血跡,幾乎已經很難再從正面看出原本的顏色。
「你沒事吧?」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輕人彎腰問了我一句。
「沒事,沒事。」我喘著粗氣跟他擺了擺手。
「你挺厲害的啊,瞧著那麼瘦,下手竟然那麼利索。」他顯然比我體力好的多,同樣砍了那麼久行屍,這會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
我抬頭瞄了他一眼,一張年輕的臉,稱不上多好看,但給人感覺挺乾淨的。心裡對他的印象不覺好了兩分。
扯了下嘴角,我深呼了兩口氣緩了下後說:「啥利索不利索,砍多了就知道法子了。」
他哈哈笑了兩聲,衝我好奇的問道;「我叫南安,南方的南,安全的安,你呢?」
我瞟了他一眼,笑著說:「小伙子以前都這麼泡女孩子的吧?」
「哪能啊,我一直待在隊裡,一年到頭都很難見著女生。」他撓著腦袋笑呵呵的,又準備開口得時候眼神瞄了眼鎖天的方向。
猛地收起笑容,衝我說了句:「收隊集合,我先回去。有機會再聊。」後就快速的朝那邊跑了過去。
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我這才發現,不知不覺的,我竟然從小樓那邊一路砍到了路這邊…
站在原地又深呼了兩口氣,回頭看著正聚集到一起的黑衣人,隔得有些遠我沒找到那個叫南安的在哪,但一眼就看到了鎖天。
他站在人群裡,悶不做聲,絡腮鬍站在他身旁不停的對著人群大聲嚷嚷。
沈風和陽陽招呼我往回走,在靠近他們的時候我才聽清絡腮鬍在罵什麼:「你們到底懂不懂配合的意思?狙擊手到底明不明白掩護?!你們怎麼回事?那麼多人那麼多把槍,那麼多掩護,竟然還能讓小鄭被咬!」
絡腮鬍說的小鄭應該就是指之前樓上看到的被咬的那個黑衣人。
我趕忙四下瞄了一圈,找尋那個小鄭在哪。
掃了遠遠近近的空地一大圈都沒看到有人,正奇怪的時候,視線一頓,我幾乎驚呆在原地!
那個被咬的人,正站在那群黑衣人中,身體筆直,如果不是面色慘白外,我幾乎都沒注意到他。
被咬成這樣還要堅持列隊?
大鬍子又粗著嗓子說了一通後,又吼了一聲不知什麼東西,接著那個叫小鄭的就緩緩的從隊伍中上前兩步站了出來。
我死死的看著他的臉,希望能從上面看出他此刻內心想的是什麼。
但無奈什麼都沒有,小鄭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或許沒有表情也是一種最大的表情,他用自己那絲淡然來面對當年絕望的地獄。
看著小鄭那張慘白稚嫩的臉,我鼻子酸的不得了,這孩子…應該比陽陽大不了幾歲吧?
一直沒開口的鎖天,也上前兩步走到了小鄭的身旁,不知跟他低聲說了些什麼。
小鄭聽後身子明顯一僵,遲疑著將被咬的手臂緩緩抬了起來。
鎖天瞄了一眼後,點了下頭,又跟他說了些什麼,小鄭那面無表情的臉終於破碎,滿滿的掛上了絕望和不甘。
鎖天說完後就打了個衝著隊伍打了個手勢朝著樓裡走去。
小鄭就那麼舉著手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著一個地方。
絡腮鬍子,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搖頭歎息的將他肩膀上的槍給拿了下來。
槍被取下的時候,小鄭下意識的抓了一把槍帶。
但什麼都沒抓著。
只是一臉黯然的看著大鬍子拿著他的槍遠遠的退到了一旁。
剩下那群黑衣人在大鬍子退回之後也都遠遠的退開,只留下一個還站在原地。
那個留在原地的黑衣人,走上前抱了抱小鄭後,直面著他緩緩開始後退。
然後…緩緩舉起了槍。
我的心幾乎瞬間被窩成了一團,他們這是準備親自動手送小鄭上路!
……我抬腿就想要上前阻止,被沈風一把拉了回來。
他衝我搖了搖頭說:「他注定會死,早晚的問題,與其讓他變成行屍後在殺死,還不如現在就送他解脫。」
我梗著嗓子說不出話,瞄了一眼沈風後又看向小鄭。
他站在原地已經低下了頭。
他前方的那個黑衣人也已經瞄準了他,我被這副場面給悶的幾乎喘不過氣。
彭!
一陣鮮血飛濺之後,小鄭倒在了地上。
我的心也隨著那聲槍響幾乎瞬間掉落到深淵,我不知該用什麼話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小鄭無疑是個堅強的人,可現在卻只能無奈的帶著破碎的腦殼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