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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花落故人尋,飲殤雁來去(29) 文 / 冰霜的淚痕

    空氣中儘是殷澈冰冷的氣息,如塵心卻如墜冰窟。他何苦這般呢,這些日子他這般冷落就應該想過她會過這樣的日子的。她都甘心接受,他又何苦訝異。

    如塵淡淡笑了笑,「怕是下人們疏忽了,亦是能用的,王爺莫要在意。」

    不在意?他怎會不在意?去年陳玉橋遭這般待遇的時候,她沒少差人去他那裡吹耳邊風,他都是知道的,但他還是無動於衷,為的就是讓陳玉橋長長記性。她面上不說,可背地裡做了什麼,殷澈都是明白的,可如塵沒有,她一個字都不曾提起過,殷澈也沒想到自己的忽略能如此改變她的生活。

    「明日本王會去處理,現在夜深了,你伺候本王更衣入睡罷。」

    如塵點頭,也不再多話。

    因為懷孕的緣故,如塵比較嗜睡,再加上前一夜睡得晚,睡到巳時才悠悠轉醒。即使這樣,如塵還是覺得困極了。她也不知是什麼時辰,可冰嬋和錦月並未來叫醒她,於是她慵懶地翻個身,想多睡會兒,卻不知身邊依舊還有人。

    如塵頓時驚醒,看到殷澈正用炙熱的眸看著她,而她竟一翻身便習慣性地摟著殷澈的胸膛,這姿勢曖昧極了。同床共枕一年,如塵睡覺都是很規矩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親暱地抱著他。

    「王爺。」如塵震驚地想要起身,卻被殷澈一把拉住,緊緊地再次扣在了自己的胸前。

    她如此溫軟,如此美麗。她瘦弱的身子便是他最沉迷的溫柔鄉。就這樣傻傻地看她睡姿便能看上一個時辰。許多日子沒有擁著她睡覺了,竟沒想到一覺便是天亮,且睡得如此心安。

    大年初一早晨的殤王府已經開始了忙碌,家丁丫頭們很早便回來打理府中事物,每年初一殷澈都要在府中擺宴席的。然而有了伍全的授意,無人敢來西院打擾,就連冰嬋和錦月聽聞後都去忙碌了。

    「若是還想睡,便多睡一會兒,現在起來也無事做。」

    如塵哪裡還睡得著,「看時辰也不早了,怎麼還能睡。今日府中設宴,也是要打點的。今年王爺添了小世子,來的人怕是會比往年更多罷。姐姐要照顧世子,恐怕今年要臣妾幫忙了。」

    陳玉橋果真是惱了如塵。如塵去廚房的路上,正遇帶著小世子在院子裡玩耍的陳玉橋,那眸中的怒意似是要燃盡了如塵。

    「娘娘,這陳妃不過生了個世子,有什麼好得意的。王爺不過回府陪了您一夜,她竟就惱了!」錦月憤憤不平地在如塵身邊說道。

    如塵倒是不急不惱,淡淡說道:「你不懂,昨兒是年三十夜,皇上設宴,何等重要。王爺卻不顧後果連夜回府陪伴被他稱病的本宮,能說明什麼怕是外人早已眾說紛紜。要知陳妃剛為他生一個小世子,他卻依舊把她一人丟在宮中。如何都只能說這正王妃不受寵。她背著整個陳氏家族的名譽,日後是要做皇后的,怎會不惱。」

    也不知這殷澈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本無心妃爭,更無心後位,她要的本就不是這些,現如今腹中這孩子還不知該如何,若是被人知道了去,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天兒雖寒,可王府院子裡擺上了宴席,搭上了戲檯子,倒也紅火熱鬧了起來。忙碌了一整日,如塵本就有孕的身子乏得不行,想要等還酹到來想要能遠遠瞧上一眼,可一些力氣都沒有,只好回西院歇息。

    殷澈從外回來,沒瞧見如塵,便問了下人才知如塵疲了,回屋歇息去了,便也動身去了西院。怕是昨晚自己跑出去著了涼,想著,轉身對伍全說:「去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青睞給冷妃瞧瞧,看是不是著了涼,她那柔弱的身子又忙活了一天,也怕受不住。」

    推開門時,如塵正躺在貴妃榻上小憩,錦月在旁為他攏著火盆,屋子甚是溫暖,一如往常的有一股淡淡的百合香。見殷澈來了,錦月急忙要行禮,被殷澈制止,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如塵只是隨意披著狐絨毯子,似乎睡得很熟。屋子很暖,她的雙頰有些淡淡緋紅,讓人看著總會有一些淡淡的悸動。殷澈將如塵為她做的披風脫下,想要為如塵蓋上,卻驚醒了她,一睜眼,正看見殷澈如神抵般的容顏再她眼前,如塵愣了一下,急忙想要起身,卻被殷澈按住。

    「既是累了就多睡會兒,,一會兒客人來了又是一陣忙碌。」說著,在如塵身邊坐下,「你今日身子骨似乎一直都不大好,總是疲。」

    如塵暗喊糟糕,卻只能笑著答:「些許是天兒太冷了,人就想多睡些,指不定哪日臣妾也和那些在林子裡的玩意兒們一樣的,也要一覺睡到開春兒了。」

    殷澈霎時間竟被如塵的話語逗樂了,難得寒冷的面容竟揚起了笑意,寵溺地刮了刮如塵高挺的鼻樑,「何時說話竟會逗我開心了。」

    如塵羞澀一笑,也不答殷澈的話。忽然,門外有人敲門,殷澈收起了笑意,問道:「誰?」

    門外的人答道:「殿下,是奴才,伍全。」

    殷澈方才允許他推門而入。伍全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跟了一個提著木箱子的老者,如塵問道:「這位是……?」

    「莫擔心,本王見你近日身子總是不大好,甚是擔心,讓人把這京城最好的大夫青睞給你瞧瞧脈,怕是出了什麼病,也好及時醫治。」

    說著,那大夫立刻行禮:「草民見過殤王殿下,見過王妃娘娘萬福。」

    殷澈點了點頭。可如塵卻臉色大變,本微微緋紅的臉頰變得有些慘白,「王爺何必這般操心,臣妾自己也是半個大夫,小病小災的也是懂得的,何苦老大夫跑著一趟。」

    殷澈漆黑的眸子輕輕掃過如塵的臉,淡淡道:「就

    你那半罐子水的本事本王如何放心,既然來了,也就讓他瞧瞧,若是無病豈不是更好?」

    那大夫不敢造次,看了殷澈一眼,得到了殷澈的准許,方才上前對如塵說道:「娘娘,草民冒犯了,勞煩娘娘伸出手。」

    如塵絕望地閉上眼,罷了,這便是命,孩子是他的,終歸是要認的。

    大夫將手帕搭在如塵手腕,跪在地上把起脈。良久,不出如塵所料,大夫激動起身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娘娘並非身子有礙,只因已有了一個月身孕,不過是正常的反應。」

    殷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微微睜開眼的如塵,冰冷的臉色看不出喜怒,同伍全說:「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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