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王爺吩咐了,您不能出門的。」西院裡老遠便聽到了冰嬋焦急的聲音,殷澈不禁又皺起了眉頭。
在如塵的記憶裡,殷澈總是皺著眉頭,冰冷冰冷的模樣,冷峻來形容他再貼切不過。即便在睡夢裡,他的眉頭都不曾平坦,彷彿永遠都有解決不完的煩惱。
他推開她的房門的時候,如塵依舊看到的是皺著眉頭的殷澈。此時的她,正想盡辦法想要衝開冰嬋和錦月。
「王爺萬福。」趁著冰嬋和錦月請安的空擋,如塵忽然衝了出去,想要往門外跑。
可是,嬌弱的如塵又怎麼抵得過高大的殷澈,殷澈輕輕張開雙臂,就擋住了如塵的去路,如塵一時剎不住腳,撞進了殷澈的懷裡,殷澈順勢把她橫著抱了起來,對冰嬋和錦月使了使眼色,二人便默默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你把本王支開就是想要回冷府是不是?」
如塵含著淚珠仰頭望著殷澈,說道,「王爺就許了如塵,讓如塵多陪陪娘親罷!」
殷澈把如塵放到床上,緊緊地按住她,冷聲說道:「你如此對待自己,也不怕你逝去的娘親在天上看著傷心難過麼?!」
「岳母既然離開,你就該為了她的愛好好保護自己。你這副憔悴的模樣,如何面對她的在天之靈?!」
如塵愣愣地看著殷澈,這一分鐘的殷澈她有些讀不懂,為何憤怒的外表卻包裹著無盡的心疼與溫柔。
「你好生歇息,待你的身子好些了再回冷府都無妨。」
可是,如塵卻一直這般病著,在房裡昏昏沉沉地病了整整三個月,就連楊曄出殯都沒有去。還酹每日夜裡都會跟著楊羽正進冷府守靈,而如埃的婚事也因楊曄病逝推遲一年。
或許那一餐提前的團圓飯,是娘最幸福的回憶了罷!
待如塵大病初癒的時候,早已入冬,北方的冬天總會來得很早,11月份便開始飄起雪來。去年如塵被聖旨賜婚是春季,可是嫁給殷澈的時候也已入冬了。時間何等的快,這一轉眼便一年了。
殷澈一直忙於朝政,似乎初掌兵權,有許多勢力需要平復。如塵偶爾能見到還酹來王府與殷澈議事,聽錦月說,殷澈也不滿足還酹僅僅十萬的兵權了。自打陳玉橋生下末炎後,陳氏一族似乎更加囂張跋扈,陳玉橋在府中說話做事更加張狂了。
聽聞如塵病了,紀貴妃倒是派人送來了些禮來探望,並且悄悄地帶話給如塵,說還酹兵權之事得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太后和皇后也做了些面子,送來了上等的藥品。讓如塵沒有想到的是,還有一個人竟然來王府探望。
那就是秦王殷煜。
對於殷澈而言,殷煜無外乎就是最大的勁敵,兩人為了皇位早已翻臉不認人,如塵甚是吃驚殷澈能讓殷煜進王府探望她。
後來,如塵才知道,那日殷煜前來殷澈並不知曉,他人在北城軍營,是殷煜假傳了殷澈的話罷了。
如塵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身旁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本以為是殷澈,如塵便只是輕聲說道:「今日殿下回來的真早,還是臣妾今日睡得久了?該讓冰嬋先備上暖腳的暖爐的。」
那背影忽然顫了一下,讓如塵也漸漸看清了眼前這個人。這個人散發著儒的冷酷,與殷澈幾分相似的面孔猶如天龍。
如塵大驚,起身,「秦王殿下?!」
殷煜轉身望向如塵,笑容儒,眸中帶冰,「聽聞王妃病了,本王特來探望。」
如塵愣了一下,忙笑道:「如塵不過凡人女子,怎勞王爺惦記。秦王妃身懷六甲,才是王爺更該擔心的。」
殷煜笑著貼近如塵的臉,如塵甚至能感受到他溫暖的鼻息撲到她臉上的平穩,「冷妃娘娘傾國傾城之貌,自然絕代風華,本王過目不忘,自當惦記。」
如塵驚了,這裡畢竟是殤王府,殷煜這般言辭,想是故意讓人聽了去,想挑撥如塵與殷澈之間的關係!
好卑劣的手段!
「殿下說笑了,如塵只是凡夫俗子罷了,怎敢讓殿下惦念。殤王殿下仁愛體貼,如塵自然是無大礙的。」
她故意提及了殷澈,她必須要讓殷煜還有門外的那些陳玉橋的耳目聽到,她是和殷煜劃清了界限的。
好在殷澈今日去了北城還酹那裡,否則這府中又該腥風血雨了。
可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當如塵慶幸著,冰嬋便走進屋中略帶緊張地說道:「娘娘,殤王殿下回府了,正往西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