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厚之笑著,「是不錯。不過,葉兄,我想,你今天叫我過府,不單單是請我喝茶吧。」
「厚之兄可真是敏銳。」
「哎,你可別叫我去誰跟前討打啊,京華兄還躺在床上修養著下不了床呢。」
葉子大笑道:「這次可不會了,我總不能叫你們個個都去挨打吧,你且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胡厚之腦袋湊上去,一臉不解。
秦天斜眼瞟了那說悄悄話的二人一眼,狠狠地喝茶,連續幾杯灌下肚子才聽胡厚之笑道:「這事倒也容易,相比京華兄我這就好辦多了。」
「不過,這事畢竟是皇上雷霆處置的,還望厚之兄多加小心。緩幾日再提,莫要著急了。」葉子臉上表情嚴肅了些,倒是胡厚之淡笑著:「這便是賭一把了,也是為我自己。我先回去,葉兄,先告辭。」
「好。」
一直到胡厚之起身離去,秦天都不發一言。葉子垂著頭盯著腳尖。一時間整個院子裡也只有沙沙的樹葉聲,和日光落下,鋪在地上細碎的聲音……
「阿天,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做…很殘忍……」她安靜了片刻,輕聲念著,「是不是覺得,我,不再是我?」突然就產生了一種感覺,一年多了,自己變了,變成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腦子裡時常思考的也不再是如何能夠考到好的名次,如何能夠攢夠錢買生日禮物給最好的朋友,而是怎樣算計和自己敵對的人,殺掉擋在自己面前的所有勢力…她已經漸漸習慣這樣的生活。可是阿天他,是不是會越來越討厭這樣多疑多思,做什麼事都要先想上好幾圈的自己?腦海裡不安的情緒在蔓延,身上不由自主微微發顫,指尖透著冰涼,她有些不敢抬頭看他。
秦天本來還有些惱她和胡厚之講話如此貼近,待那胡厚之離開,自己也懶懶的不想說話,沒想到,她心裡竟然想著的是這個?
與她相識近兩年時間,比誰都清楚她這一年多的變化。從無憂無慮到多疑多思,或許以她的性格是很討厭這樣的壓抑,但是一直生活於此,身不由己的改變。學會殺人,學會工於算計,朝堂上的機敏巧舌換回了如今要面臨的更大困難…看她學會八面玲瓏,他也不禁在想,自己大概就是委屈她變成這樣的元兇…心裡不禁生出一絲愛憐。
秦天伸出手,在葉子的頭上溫柔地拍拍,「我沒有這樣想。這樣做也只是為了咱們兩個可以一起在這裡生存下去,也樣做也只是為了保護。若說,你討厭這樣的自己,那麼,我只讓你記得,是我帶你來的,你該討厭我才對,而不是一味的怨怪自己。」
葉子閉上眼睛,在他的手掌下狠狠搖了搖頭,聲音顫抖:「我不恨你,不為任務,我也只說一句,我會做到最好…保護想保護的人……」
……
「陛下真是好棋藝,淞辰自愧不如啊。」吳淞辰從棋盤上一枚一枚收自己的白子,「和陛下下了幾盤棋竟然沒能贏上一盤。」
「朕看你從剛才就心神不寧的,也不知在想什麼。可是病了?額頭上也有些許薄汗。」皇帝從劉德早手裡接過來帕子淨了淨手,「難為你這孩子還陪朕來下棋。」
「陛下說的這是什麼話?淞辰是一百個願意來和您下棋聊天的。」吳淞辰笑笑,「這次父王在我臨行前特意交代了,要我沒事就多來和您問安。」
「哈哈!是麼!你父王這個老傢伙自己都不來和朕見一面,倒是會支使你了!」皇帝開懷大笑,「以前打仗的時候,他總是嫌朕下棋。朕也就是沒事用這個靜靜心,他倒好,一天嘴裡念叨朕不務正業。」
吳淞辰手裡握緊,手心的玉石棋子咯的手心生疼,面上卻是微笑,「陛下您也真是,任由父王那張嘴絮叨您。」
「好孩子。」皇帝伸過手拍拍吳淞辰的肩,「朕瞅著你比朕的幾個兒子都貼心,時常來朕這裡陪朕下棋聊天。」
淞辰也覺得和陛下下下棋能夠修身養性。」
橙子閒話:今天也不說什麼了……就是一個字——累……讓我在床上窩一會兒再去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