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白手背後慢慢踱著步子走下台階,心裡想著今日早朝時那一變故,不禁感歎,世事變遷,早前烈火烹油的魏家,終於在皇帝登基尚不滿四年時就要被拿來開刀了。
「宰相大人請留步。」
杜元白站在階上,轉過頭來看那喊住他的人,卻是謝澤煜。
「侍郎大人找本相有事?」杜元白問道,只消一刻,「大人是為剛才朝堂之事嗎?」
謝澤煜走到杜元白身旁,「宰相大人所言不錯,正是為此事。」
杜元白笑著轉過頭向下走,微風吹得他花白的鬍鬚輕輕飄著,「若是為此事,謝大人再多問也是無用,陛下已經做了聖裁,不是你我可以言及對錯的。」
謝澤煜跟在他身後走著,兩人一前一後說著話,「杜大人何必這麼說?您也心裡明白,我只是想請問大人,為何剛才要為魏氏求情。」
「呵。」杜元白撇過臉,對這個問題彷彿有所嗤笑般,「謝大人難道不清楚陛下用意何在嗎?」
「只是心有疑慮,並不十分明白。」
「這樣即是最好。」杜元白臉上雲淡風輕,「但望謝大人保持如今,衷心於聖上即可。」
「杜大人,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謝澤煜臉上鄙夷不解。
「我這麼做自然是要給陛下一個台階出口。」杜元白低頭指了指腳下的台階,「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台階也是一步步走的。」說罷,大步下了階梯,再不理身後的謝澤煜。
謝澤煜站在階上,神色複雜。
……
「我都和你說過多少回了!叫你明哲保身,在朝堂上做事不要太顯眼!看這次昱奇的下場,讓我這個老婆子非要為你們哭死才肯罷休嗎!」
「母親請息怒,都是兒子的不是。」
「你的不是!你的不是!你每次都拿這話敷衍!能不能聽我一次!」滿頭花白的魏家老夫人枯瘦的手握著龍頭枴杖憤怒地在地磚上敲得極響。
魏仁耀一臉無奈痛心,坐在母親下首聽著訓誡。此時,門外一個丫鬟跑進屋子,對著魏老夫人行禮道:「老夫人,三少爺回來了!」
魏老夫人猛然從椅子上起來叫道:「快!快扶我過去瞧瞧!」魏仁耀過來搭手,老夫人拄著枴杖顫顫巍巍又急匆匆地向魏昱奇的院子走去。
一進門,入眼便是一團混亂,小廝們忙著跑來跑去準備換洗衣物,請大夫,也是慌亂。魏老夫人看見自己的孫子雙目緊閉,毫無生氣,滿身鮮血的躺在榻上,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霍的就推開近前的小廝衝到榻前,把魏仁耀也帶了個踉蹌。
魏老夫人丟開枴杖,就那麼一手拄著床畔,一手撫上魏昱奇臉上的裂口。入手一片潮濕,攤掌一看,已是滿手的鮮血泥土。魏老夫人不禁老淚縱橫,嚎啕大哭道:「我的孫兒啊!」話音未落霎時就暈了過去。
魏仁耀一個箭步衝上前,大吼道:「母親!母親!」
眾僕婢也是慌亂的大叫:「老夫人!」
此刻的魏府,儼然是兵荒馬亂。
可此時,偏生就有那閒來無事煮茶品茗的。
「我聽說,魏昱奇此時已經被送回魏府了。」葉子挽著袖子,親自衝著茶,用夾子夾起一隻小杯遞給秦天。
秦天接過,放在手裡搓著,也沒接話。倒是胡厚之坐在石凳上笑著喝茶說道:「是被送回去的,聽說回去之後魏家忙著請大夫醫治,說是已經…五感盡失,四肢盡廢了。」
「何止。」葉子拎著茶壺倒水,「聽說因為看見了魏昱奇的慘狀,魏老夫人當時就昏過去了。嗯,這茶味道不錯,甘甜裡還夾著一絲花香。」
胡厚之笑著,「是不錯。不過,葉兄,我想,你今天叫我過府,不單單是請我喝茶吧。」
「厚之兄可真是敏銳。」
「哎,你可別叫我去誰跟前討打啊,京華兄還躺在床上修養著下不了床呢。」
葉子大笑道:「這次可不會了,我總不能叫你們個個都去挨打吧,你且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
橙子閒話:今天老徐的電影上映……俺和基友又去組團玩耍了……看完電影去某巴克裝了一下小資……這日子過得感情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