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啦,老大!葉容天,發什麼呆!」葉子一手支著車框,鼻子狠狠抽動著,活像一隻俏皮的狗,大口的呼吸著帶了寒意的空氣,「啊,久違了的新鮮空氣!終於能從屋子裡出來轉轉了。」
秦天臉上故作冷漠,「快讓開,你擋著門我下不去。」
「切。」葉子白了他一眼,自己轉身走進路旁的書屋。
書屋老闆正在外堂清點書目,店門口的棉簾卻被掀開,冷冷的風灌進來凍得他打了一哆嗦。他調轉目光看向店門口,只見兩個身影閃了進來。
為首的公子著一身白衣。面目清秀,唇紅齒白,赫然是一個奶油小生模樣;打後位置的同樣是一位公子,玄衣墨發,臉色微黃,面目普通,然一雙幽瞳如冷泉泉眼般深邃,散著幽幽寒氣。
葉子進了書屋就十分興奮地東看西瞧,在高高的書架中來回穿梭。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古代的書店呢。
這裡的書大部分都是藍皮線縫,還有一小部分是用了麂皮之類的獸皮封了面的貴重古籍。她從架子上取了一本又一本也沒找到什麼可心的,就伸個腦袋越過書架朝老闆喊:「老闆啊,你這兒有沒有春試朝廷規定的書目啊?」那老闆倒也熱情,「有的,啊,那書就在您身後的架子上。」
葉子轉個身,從架子上抽了兩本,轉過書皮去瞧,一本《嚴書》,一本《禮記》。葉子朝那老闆晃了晃手中的書冊,問道,「是這兩本嗎?」,那老闆笑道:「正是。」
「這兩本書我要了,哥,給錢。」葉子沖秦天眨眨眼睛,嘴角帶著十分的笑意。
秦天衝她白了白眼,倒真揚起袍袖從裡面取出錢袋來。
「等一下,還有這本。」葉子忙不迭地又跑回書架前又拈了本書出來,放在之前那兩本書上面,「一共三本。」
秦天也不管葉子,付了錢大步出了書屋回馬車上去了,葉子那廂美滋滋地捧著三本書跨出了書屋。她瞅瞅兩邊的街道,看著遠處的一個巷道,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她揚了揚下巴問趕車的小廝:「那條巷子通向哪兒?」那小廝看葉子問的方向,黝黑的臉上浮起一陣紅色:「回爺的話,那裡是花街。」
原來如此,葉子想起來,那兒不是還有個抱月樓嗎?就是羅鳴傑第一次下帖子請自己單獨見面最後還被人追殺的地方…葉子的眸光剎那間亮起來,她一股腦把手裡的書砸進趕車小廝懷裡,隨口吩咐道:「你先牽了馬車回去吧,我們哥倆待會兒就回去。」
葉子走到馬車前,一掀簾子就拽了秦天下車。
「你幹嘛?」秦天皺眉。
「嘿嘿。」葉子一臉奸笑,「哥,兄弟請你喝花酒去。」
……
現下正是晌午過後,一般白日裡那些個青樓楚館是不開門納客的,看這花街上家家都是大門緊鎖,秦天不明白葉子大白天拉自己來這種地方做什麼,還喝花酒?這丫頭最近腦子愈發不正常了。
行至抱月樓門前,葉子一馬當先,上去就把抱月樓大門敲得砰砰響。秦天看她這樣子不解其意,卻也明白她必定有自己的計較,絕不會無緣無故大白天跑來砸青樓的門。歎口氣,只舉步上前一同幫她敲門。葉子轉頭看秦天站在她一邊,心中了然他對自己的支持,她扯出抹微笑:「看我的吧。」
「開門開門快開門!」葉子雙手擂著抱月樓的大門,那架勢就跟擂大鼓似的。秦天失了耐心,正要拔出隨身的刀直接破了這門,門卻忽然開了個縫,一顆賊眉鼠眼的圓腦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
「兩位爺,有什麼吩咐嗎?」那龜奴笑的一臉諂媚。
「趕緊開門!本公子帶了兄弟找你家鶯鶯姑娘喝酒。」語氣直白粗魯,順便臉上掛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秦天扶額,還鶯鶯姑娘,想也知道是她胡謅的名字。這丫頭,變得愈加大膽愈加痞氣粗俗了。看來自己真是感覺的沒錯。
「哎呦,兩位爺,實在是…咱這抱月樓白天不營門納客啊。」心道你這小白臉大白天還帶著兄弟找姑娘,真是可笑之極。但這龜奴冷不丁觸到秦天眼神,打個冷戰忙不迭把這個念頭吞回肚子裡。
「去去去!哪兒那麼多廢話!趕緊給本公子開門!」葉子衝他擺擺手,臉上更是不耐。
「公子啊,你饒了小的吧,小的實在沒權做主。要不,要不兩位爺晚上再來?」那龜奴一張臉堆笑堆得一臉褶子,偏生這樣他還笑得更開心。
葉子瞇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這龜奴,「你仔細著誆我呢是吧,去,叫你們媽媽來,本公子自己和她說。」
「哎呦,是誰大白天要進我們抱月樓啊,去,把門打開一邊兒去。」只聽一陣尖細女聲,一人踏著輕步慢慢走過來。
……
橙子閒話:猜猜看,今天這兩隻大白天跑到抱月樓喝花酒是為了什麼o(nˍ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