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激烈,那殺人者武功明顯遜於秦天,最終落個一死一傷的結果,傷者見勢不妙逃竄,而那護衛一人也最終喪了命。
秦天扶起那剛遭追殺的兩人。那二人受到過度驚嚇,方才才緩過神,其中一個男子作書生裝扮,一身青袍上斑斑血跡如梅花綻放。「多謝小兄弟搭救,我夫妻二人感激不盡。」連連作揖。
而葉子這時才從暗處出來,她克制自己忽視地上的死屍艷紅,強自鎮定地過去拉拉秦天,「你…沒事吧?」
「沒事。」
葉子蹙眉道,「那…咱們走吧……」「哎,兩位留步,今日兩位仗義相助,我夫妻二人想邀請兩位能光臨寒舍喝杯水酒……」葉子探尋的目光在那女子臉上逡巡片刻,眉宇中的遲疑之色表露無疑。卻又見那男子衝她擺擺手,對葉子言道「實不相瞞,在下乃夜闌城主羅鳴傑,這位是我夫人王氏,我二人今日同游,不知為何卻遭歹人襲擊,還要多謝這位小兄弟。」復又作了個揖。
秦天淡淡道:「舉手之勞。」葉子雖然心中恐懼仍存,但也對這城主夫婦好奇起來,是得罪了什麼人吧,要不怎會遭到追殺呢?「如不嫌棄,在下可請小兄弟與這位姑娘入我城主府,在下及夫人略備薄酒以謝今日相救之恩。」瞧他堅持,秦天看看葉子小聲道,「要去嗎?」,「人家主要想…請的是你啊。」葉子嚅囁道。「記得嗎?我是跟著你的,這應該由你決定。」秦天收回目光望向前方,眼中如星閃耀。
聽到這話,葉子那原本激跳不已的心安定不少,自然輕聲道,「您是夜闌城主?城主盛情,怎好推辭?那就有勞城主了。」羅鳴傑聞言很高興,又言,「不知可有幸邀請二位在我府小住些時日呢?」葉子心下一動,淺笑著接口,「那我二人可要謝謝城主呢,我二人初到夜闌,無親無故的,居於客棧還在為生計發愁,如此,謝謝城主了!」那羅鳴傑面露喜色,笑呵呵言曰,「吾輩有幸。」轉頭又對王氏言道,「夫人,回府後你讓李管家派人來打掃一下這裡。」那王氏倒也不多言,柔和道,「知道了,夫君。」羅鳴傑回首「既如此,還請二位隨我一同前往。秦天和葉子未再多言,只小心繞過那一片血腥。四人一同離開。
這世上所有的事,環環相扣,因果相接。對於城主夫婦而言,這場看似莫名的刺殺,實際原因仍隱於一池渾水中,隱約又存一絲清明。
「頭兒,我和華子本來就快成功了,誰知半路殺出個銀髮小子居然救了羅鳴傑那狗賊。我被他砍傷了,華子卻被他……」那人吸吸鼻子,繼續道,「估摸著羅鳴傑已經回府,接下來該怎麼辦?」瘦小的殺手半跪於地,請示著自己的頭兒。那隱在暗處的是張凶神惡煞的臉,目光犀利,右頰處一個刀疤更為整張臉添了戾氣。陰沉的聲音出口,「既然如此,就先靜觀其變。」那地上的殺手似鬆了口氣。「對了,既然你說,華子死了,你受傷,雖然任務失敗了,但你們總是我的部下,我得給你們個獎賞……」那人聞言,受寵若驚,急忙開口「謝……」一句話未完,他低頭看了看胸口,殷紅的瀑布傾瀉而下,在青色地磚上開了朵朵小花。再看那瀑布的源頭,那裡一抹鋼利的銀色正與一抹嫣紅交織沒入胸口。「我衷心的部下啊,送你個治刀傷的藥方,只疼一下,便再也不會痛了……」那人只略微抽氣,就再無動靜。黑暗中,那陰鷙的臉似死水般,卻又不經意綻出一抹笑意。拔出屍體上的刀,空氣中的血腥味便肆意蔓延開……
在同一夜空下,每個人都在不停地向前,或緩步輕移或急速狂奔。每一秒,有人開啟了新的人生歷程,也有人走向了宿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