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嬸子聽到蔣蔚然的話後怔了幾秒,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情,說:「你不是會搞那個設計嗎?」
推辭,一看你就是蔣蔚然的推辭,五嬸子覺著自己不能相信她,是她不願意待在這裡編出來的借口。
看著五嬸子充滿疑惑的眼神兒,蔣蔚然突然發現再多的解釋也跟她講不明白,還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只能嘗試著說:「我是會設計,但設計的不是墓碑,是娃娃!」
「呀!」五嬸子更加的疑惑,問,「娃娃還能設計?那麼小點會聽你的?」
想一頭撞死是什麼感覺,蔣蔚然終於體會了一把,這感覺,生不如死啊!
「我」蔣蔚然努力在腦子翻找著最容易被理解的說辭,許久之後,她所有的解釋在五嬸子那裡都行不通,蔣蔚然第一次覺得在跟人溝通上產生問題是這樣的可怕。
「我其實根本不懂什麼設計,只是想混口飯吃而已。」蔣蔚然也是被逼的。
這句話五嬸子自然是聽懂了,細細地琢磨了蔣蔚然許久之後才開口,道:「那我們這裡的活兒,你自己看看你能做什麼?」
蔣蔚然欲哭無淚的時候
「媽,你又在胡亂的招人。」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先從小石屋裡傳來,緊接著鑽出一個個子不是太高的男孩子,看到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蔣蔚然,男孩子笑著跟她解釋,「你也別往心裡去,我媽沒有惡意,只是熱心過度而已!」
蔣蔚然手一拜,說:「明白,明白」
「沒有喜歡在這個死人成堆兒的地方工作的,最起碼我就不願意!」這個男孩子真是一語中的,蔣蔚然突然心生找到知己的感覺來。
蔣蔚然還沒來的及表達心情激動的十分之一。
五嬸子從旁邊斜插著跑到男孩子的面前,手裡攥著順手在石料上靠著的小木棍,「你個臭小子,總是在關鍵的時刻拆你老娘的後台,看我今天不抽死你,叫你再不知道狗屎的香臭。」邊發狠地咒罵,還不忘拿著手裡的棍子招呼男孩兒。
蔣蔚然哭笑不得站在旁邊,這形容太形象了,也太
五嬸子口中的臭狗屎讓蔣蔚然聽著心生彆扭,就像在說自己似的。
男孩子嬉皮笑臉地一把抓住五嬸子馬上就抽過來的小木棍,說:「媽,這位就不是幹你那個設計的人,你把人家綁在這個死人坑裡,叫你自己說是不是屈才了?」
蔣蔚然滿頭黑線,這母子兩個的對話簡直雷煞旁人,老媽一口一個臭狗屎,兒子倒顯得明很多,不是死人堆兒就是死人坑,三句裡有兩句有死人的。
母子兩個爭執到最後,還是兒子佔了上風,五嬸子同意兒子把人帶回鎮上。
蔣蔚然一聽到事情是這個樣子,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兒,匆匆跟五嬸子道別之後,跟著男孩兒以最快的速度往墓地外面走去。早就在這裡地方待夠的男孩兒十分理解蔣蔚然的心情,只是微笑著看著雀躍的像個小女孩兒似的蔣蔚然,說:「我叫吳恕,希望我們以後能成為朋友!」
蔣蔚然自然是欣然接受,誰能帶她走出這個墓地誰就是她的朋友!
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個話真好,蔣蔚然認識吳恕,接連著被吳恕介紹到了他所在的酒吧,當起了服務員。既然尹少陽不允許她駐唱,那她幹這個他就無話可說了吧!
想這麼多幹嘛!蔣蔚然左手敲右手,尹少陽還真不是她的誰!
酒吧內一陣騷動,喚回了蔣蔚然的思緒。
有人在酒吧裡鬧事。
生意都這麼冷清了,居然還有人鬧事,蔣蔚然站在人群的外圍,辯聽著他們的叫罵聲、吵鬧聲。過了許久之後,蔣蔚然終於聽明白是為什麼在爭吵,甚至動手!
來喝酒的兩個年輕男人見台上駐唱的女孩兒長的漂亮,非要拉著女孩子陪他們喝酒,女孩子堅決不幹。兩個男人自我感覺良好,在這個地方又算是小有名氣的痞子,那裡能受得了被人當面冷言拒絕,心生怨恨,處處刁難酒吧裡的服務人員。調酒師吳恕再也沒有辦法壓住自己的怒火,直接從吧檯上躍過去,立刻就跟這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駐唱的女歌手一看出了這樣的事情,趁著混亂匆匆忙忙地收拾東西跑了。臨走之前看都沒看一眼被兩個人摁倒在地上,正在遭受他們毒打的吳恕。
蔣蔚然真替吳恕感覺到不值。
個子不高的吳恕哪裡能是兩個流氓的對手,分分鐘就被他們打成了豬頭,臉上真是什麼色都有。他們還不忘罵罵咧咧:「還以為你小子多帶種,原來就是他媽的一個窩囊廢,都還不夠我們弟兄兩個練手的,這副德行還跑出來多管閒事,真是活膩歪了!」
說罷,其中的一個男人,還使勁在壓碾著吳恕的右手,說:「把你的手給你踩爛了,看你以後還怎麼調酒!」
吳恕齜牙咧嘴的模樣讓人一看就覺得剛才那人踩的一定痛極了,但是,他就是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蔣蔚然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自知這件事情不是她看不下去就可以解決的,她有幾分能耐她非常清楚,尤其是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異鄉。
蔣蔚然轉身跑進放清潔工具的地方,撈起一把沉重的鐵質頭掃把,這工具拎起來還真是趁手。她拖著掃把,急匆匆地擠進人群。
看準了其中一個男人的後腦勺,蔣蔚然趁其不備,高高地舉起剛才趁手的兵器,毫不手軟地砸向那個男人。
「彭」的一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猝不及防的男人愣住了,甚至都沒來得及回頭,熱乎乎的血從後腦勺不停跌落在地面上。只消一會兒,就是一灘熱血。
吵嚷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看著提著掃把的竟是一個嬌弱女子,下手竟是這般果斷!不由地從短暫的驚訝變成了佩服,蔣蔚然這副氣概他們自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