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的感覺僅僅持續了一秒。
風雨、雜草阻擋了她們的視線,原以為會是讓人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的懸崖峭壁,其實離地只有三米左右的距離。
虧她倆剛才還演了場生離死別的苦情大戲……
不過,這一跤摔得也是不輕,兩人疊在一起,好半天一動不動。
冰涼的雨水讓美美首先清醒過來,她支起身,第一反應就是:天哪,我沒死!我居然沒死!動動手,動動腳,嗯,都在,一加一等於二、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南京條約是1842年簽訂的、我爸爸叫杜雲生我媽媽叫阮小玉臭和尚叫林越尚,還好,都記得……
美美大難不死,一時間難以置信,再三確認自己一沒有受傷、二沒有變傻、三沒有失憶之後,不禁欣喜若狂,好久才發現自己正趴在「公主」身上high得不亦樂乎——mygod,連忙一骨碌滾了下去。
恰好這時,殷梓妺也悠悠醒轉,剛才的震盪讓她有些頭暈目眩,她茫然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直到眼睛能適應周圍昏暗的光線後,才發現身邊坐著一個渾身沾滿泥水的「泥人」,正面露喜色地看著自己。
老天垂憐,兩個女孩死裡逃生。
「我們先過去避避雨吧,」活動了一下手腳後,美美指著兩步開外一處凹進去的山壁提議道。
先是渾身濕透,又在爛泥裡滾了一圈,最後還摔了一跤,兩個人都狼狽得一塌糊塗,之前因為生死一線,所以渾然不覺,可如今還像這樣髒兮兮、粘糊糊地暴露在雨中就實在讓人難以忍受了。既然現在暫時性命無虞,先不管接下來到底要如何脫困,好歹找個地方先落腳,一切等雨停了再說。
藉著微弱的自然光,她們發現所在之地是一個由崖壁凹陷形成的天然山洞,看不出有多深,黑咕隆咚的,好像一張血盆大口,令人望而生畏。原想就地找個淋不著雨的地方稍作休息,可此時天色已晚,氣溫驟降,兩人又是衣衫盡濕,洞口處涼風陣陣,吹在身上一片雞皮疙瘩,才待了一會兒便牙齒打架,全身瑟縮不止,無奈之下她們只好硬著頭皮朝裡走。
洞裡光線極暗,雖然睜著雙眼,卻與盲人無異,腳下**的都是石頭,很寬也很平滑,可以感覺到高低起伏,間或還踩到幾個小水窪,兩人生怕絆倒,只能一點點往前挪。
不知不覺間,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風聲雨聲彷彿都被隔在了外面。不知是誰先停下了腳步,兩人立在原地,心怦怦直跳——洞裡是否隱藏著危險?會不會有吃人的野獸?會不會有吸血蝙蝠?兩個女孩貿貿然闖進來,根本就沒仔細考慮,等她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無盡的黑暗已將她們吞沒。
「杜美美?」「公主」顫聲問道,饒是她再怎麼臨危不亂處變不驚,歷經了種種生死劫難又置身於這樣恐懼無助的境地,神經早已變得脆弱不堪。
「我在這兒,公主,」美美的聲音也在發抖,她摸索著伸出了手。
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恢復一點點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