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是誰?為什麼他的王妃在最痛苦的時候,呼喚的是另一個男子的名字……
「你不迴避一下嗎?」
窗邊的鎏鳳鳴回神,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強硬的道,「她是本王的王妃,何須迴避?」
水姬抿抿唇,眼裡閃過嫉妒。
她將木木扶了起來,室內中間放了一個大大的浴桶。裡面的水呈現著詭異的藍綠色。木木雖然不重,卻也不是一個女子可以抱起的重量。水姬正要呼喚門外的婢女,她手中的木木卻已經被鎏鳳鳴抱了過去。
他垂著眼,鳳眸底還夾雜著剛剛的僵硬。手上的動作卻輕的怕弄傷了她,木木在他懷裡不自覺的動了動,啜泣了一聲好痛,他立刻低低的在她耳畔安撫,「乖,不痛。等你醒了,蓬萊居的葷菜全都補償給你……」
她咕噥一聲,似乎聽到了一般安靜下來。
輕手輕腳的將她的衣衫脫下,雪白的身子晶瑩剔透,唯有右手胳膊上一片怵目驚心的烏黑。將她抱到木桶裡放下,看著那藍綠色的水浸泡著她的手臂,似乎刺痛了她,她皺著眉呼痛。
看著她受痛,他眼裡閃過一抹快的看不清的情緒,轉身對著水姬道,「好了,開始吧。」
水姬嚥下心底的苦澀和嫉妒,拿了一個軟木塞子塞進木木嘴裡,輕聲道,「這是防止她咬傷自己,你壓著她一點。雖然昏迷過去了,但是怕她還是會掙扎。」
鎏鳳鳴沉默的抱住她,看著水姬在木木的手臂上倒了些藥粉上去,然後泡進藍綠色的浴桶中好一會,才取出匕首對著那之前劃開的傷口刮去。黑色的傷口裡初時只見腐爛的血肉,刮了一會才看清,那黑色的竟然密密麻麻竟然都是腐爛掉的黑色蟲子。
木木額頭上大顆大顆的冒汗,身體抖的發顫,即使被水姬用了藥,仍是疼的直顫。水姬看了一眼緊抱著木木的鎏鳳鳴,一咬牙,加快了手裡的動作。
直到木木手臂上的黑色全部刮盡,流出鮮紅的血來,水姬看了看才停手。伸手拿過一瓶藥粉倒上,慢慢裹上紗布。
「這就行了?」鎏鳳鳴不放心的瞧著。
「當然還未完,這段日子還要給她中下噬心蠱,當噬心蠱能抑制生蠱了,才算暫時完了。」水姬的聲音低低的,臉上面無表情。
「生蠱不是已經全部刮出來了?」他不放過任何一點疑問。
「如果生蠱如此好解決,殿下身上的想必也不會困擾您這麼多年了。」水姬說完,再也無法忍受他的眼裡只有木木的樣子,轉身快步離去。
南隅皇宮中,氣氛透著詭異。
滴翠殿內不斷響起打罵聲,宮女侍衛都靜默著,無人敢發出響動。自從那日陛下拂袖而去,這蘭葉公主的脾氣就越來越暴躁。而那個據說是陛下的血脈的孩子,更是成了笑話一則。只是讓人困惑的是,蘭葉公主說珈兒是陛下的嫡子,就連穩婆和御醫都擺了出來,看起來絕無可能是假的。但陛下為何如此肯定珈兒不是他的血脈?
「給本宮都出去!」
蘭葉怒氣騰騰的一揮手,一個精緻的瓷瓶砸碎在地上。劃過跪在地上的人的臉頰,泛出一絲血紅。
蘭葉厭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珈兒,她咬牙道,「是你在皇兄面前說了什麼?」
「兒臣沒有。」
珈兒輕輕的回答,眼神直直的盯在地上,小小的臉頰上不斷淌著血,他卻彷彿毫無所覺一般,面無表情的跪著。
「那是哪個小蹄子在皇兄面前嚼舌根了!翠兒,你過來!」
「公主……」
翠兒害怕的緩緩靠近,看到蘭葉橫眉的樣子,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不住的磕頭,「公主,不是奴婢,奴婢什麼話都沒說。」
蘭葉狠狠的瞪著她。除了翠兒之外,這世上還有誰知道珈兒的事?!就連御醫和穩婆都是她偷天換日的瞞過的,哥哥為什麼會如此肯定珈兒的身份?
腦海中倏地閃過一個畫面,那日哥哥是拂開珈兒的額頭後才說珈兒是個『贗品』!?這樣想來,之前哥哥第一次見到珈兒時,也曾意味深長的摩挲過珈兒的額頭。
額頭……是那額頭有什麼不對嗎!?
「你過來。」她對著跪在地上的珈兒道。
「是,母后。」
珈兒叩了個頭,起身向她走去。長久的跪著讓他的腿有些發麻,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針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