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小四。我可不想被二哥看到惹你哭了,他發起狠來,會出人命的。」阿玄說的雲淡風輕,望著天際的眼神平靜的無喜無悲。
紀月抹掉眼淚,深吸一口氣問,「三哥,那你呢?也要為了芙蕖木木捨棄我們嗎?我們不是說好的輔佐大哥一統天下,現在第一個和大哥對峙的竟然就是你……」
阿玄無喜無悲的彎唇,「大哥既然要,就讓他拿去。本來那夜帝之位就是為了大哥才存在的,那些身份之於我,全部都抵不上一個木木。」
紀月聞言,慘淡一笑,「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竟然同時讓我的大哥和三哥陷落在她身上。」
低頭沉默了半響,才定定的看著他,遞給他一封密函,她目光灼灼的道,「三哥,這是芙蕖子夏給你的。」
阿玄抬了抬眼皮,緩緩伸手拿起,抽出裡面的信箋微微一掃,面上雲淡風輕的沒有絲毫變化,只有另一隻放在袖子裡的手,青筋暴跳的握得死緊。
貓兒島,和名字不符的是島上的一切都是美輪美奐的。位於一片大大小小的島嶼之中,這些島嶼間沒有相連的地方,來往全靠船隻。這裡水道密集,風景相似。要是不熟悉的人進來,只會徹底的迷失。
島上的建築樸實可愛,卻也透著精緻,比起氣勢恢宏的皇宮絲毫不差。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皆是稀有物種。而這裡竟然也有一幢東方小築,和南隅皇宮中別無二致的小築!
木木看著眼前的景色,目光迷濛。
這樣的地方,這樣的景色,不止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那些模糊的畫面,那些甜蜜的交纏,更多的時候就發生在這裡。
心頭傳來尖銳的痛楚,她垂眼,掩掉眼底的一抹冷情。
芙蕖木木,事到如今你還會心痛嗎?
阿玄立在她不遠處,沒有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分變化。眼裡閃過痛楚,在她抬頭看他時,已是一片淡漠。
「喜歡嗎?這裡。」
「……很漂亮,我有點累,先去休息了。」她說,快步走進島上的東方小築。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似乎立在原地未動。她的身體彷彿有自我意識一般,走動自發的走到一處角落停下,這裡隔著雕花的窗稜,外面看不清裡面,從她的角度卻可以剛好看到外面的人影。
水榭外,他依舊站在那裡,半靠在一株開的放肆的梨花樹下,微風吹拂,撒落一樹花瓣。
樹下的男子白衣纖塵不染,低著頭看不清神色,衣袂飄飄,出塵無暇的恍若謫仙。他似乎在看著他手中的東西,骨節分明的大掌緩緩握緊、再張開、再握緊、再張開……到了最後他終於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東西,慢慢抬起頭來。
隔了太遠,木木看不清他掌心的是什麼,只模糊的看到是一抹紅色。看到他抬頭,她連忙匆匆的跑開。微風吹拂過,帶給她臉上一絲涼意。
她抬手,觸摸到一片淚痕……
夜炫半靠在梨花樹下,看著那抹身影遠去。又低頭定定的看著掌心那個紅色的貔貅,編織的手法並不稀罕,甚至有些醜。那是她送他的,一隻正紅色像豬的……貔貅嗎?
她現在,可還記得?
樹後傳來撲簌的響聲,紀月環抱著雙臂,冷然的看著夜炫。「大哥並未向你預料的那樣揮兵殺過來,這是為什麼?」
「小四,他只是在等待……」夜炫淡淡的笑。
「等待什麼?」紀月皺眉不解。
等待著他所有的一切都崩潰掉,不用大哥出手,不費吹灰之力,呵……
夜炫不語,溫潤清冷的臉上毫無表情。
紀月沒等到他回話,很自然的轉了個話題,她遲疑一下,還是慢慢的道,「那個芙蕖子夏說的……可都是真的?芙蕖木木和盛陵裡那個箴言有關?」
月紅如血,天地逆轉。雙生帶煞,絕世災劫……
雙生!
大哥和三哥就是雙生子,雖然不知道那麼多年前皇宮內發生了什麼,但天耀帝將三哥送到南隅撫養,明顯就是打著讓他們兄弟互相殘殺的念頭。天耀帝還是漏算了,大哥和三哥是何等出色之人,早就不動聲色的反將了他一軍。可是,那個女子出現了,兄弟反目,讓一切又開始向著既定的軌道劃去……
「芙蕖子夏竟然連這個都告訴你了,小四,你不準備嫁給老二了?」夜炫輕笑,這種事子夏豈是會輕易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