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翠兒是臣妾的陪嫁婢女……」
蘭葉憂傷的聲音傳來,羸弱無骨的撲進他懷裡。「臣妾遠嫁天耀,身邊就這一個能說的上話的人了,求殿下開恩。」
「愛妃不是還有那些南隅嫁妝陪伴?如果愛妃寂寞,本王可以尋些南隅的戲班子給愛妃解悶。」他沒有向往常那樣伸手摟她,卻也未推開她,任她趴在他的懷裡哭泣。
「殿下,那些嫁妝不過是死物,豈可和活人相提並論……」
她幽幽的抬眼,咬咬牙道,「臣妾願從此以後身著天耀服飾,忘記南隅的一切,懇請殿下讓臣妾留下翠兒。」
鎏鳳鳴噙著笑看著她,伸手緩緩撫過她身上華麗的南隅裝扮,笑意未達眼底,「愛妃思念故土,本王可以體諒。只是愛妃可要記得,此刻這裡是天耀鳳王府,而愛妃則再也不是南隅的公主了。」
「是,臣妾曉得。」蘭葉輕顫,垂下眼眸應聲。
他聽聞大笑,柔情的摟住她,轉頭看著翠兒卻吐出冰冷的聲音,「還不像王妃賠罪。」
翠兒楞了幾秒,隨即明白過來。撲通一聲跪在木木身前,像剛才秋心一樣的不停磕頭,嘴裡低喃,「王妃恕罪,翠兒錯了。」
木木從頭到尾都掛著嘲諷的笑容不語,直到看到翠兒額頭磕破,同樣血流滿面才清冷的道,「可以了。」
瞥了一眼相依偎的鎏鳳鳴和蘭葉,她漫不經心的欠身行禮,「臣妾告退。」
鎏鳳鳴攬著嚶嚶哭泣的蘭葉,莫測高深的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背影。周圍伺候的婢女們靜默,心底明白就算那王妃如何失寵,都還是鳳王的王妃,是她們的主子,如果也得罪不起的人。
紫宸殿
「王妃,不可……」秋心掙扎著想要下床,這主殿內的床豈是她這小小的婢女可以躺的。
「躺著,上次的藥呢?」
「藥?」
秋心看到木木翻出一隻紫金色的小盒子,那淡淡的藥香讓她惶恐的道,「王妃,奴婢回去自己上藥就好,這玉芙蓉金貴,奴婢不敢……」
「閉嘴。」木木冷冷的瞪她一眼,伸手將晶瑩的藥膏塗抹在秋心的額頭。
「王妃……哇嗚……」
秋心吸吸鼻子,抹了藥的額頭冰冰涼涼的。雖然她一向表現的老成,但畢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女,想到今天的一切,她眼眶一紅,委屈的抱著木木哭了出來。
木木輕柔的拍著她安撫,等她哭聲漸收,才開口道,「覺得委屈嗎?」
秋心點點頭。
「有什麼好委屈的?」
「王妃明明是正妃,但是她……」
「大婚那日,兩妃同納,不分正側。以後不要再提『正妃』這兩個字,這裡不比在冷華苑,以後說話什麼的,都要注意知道嗎?」
這秋心本也是知禮守節的丫頭,只是在她身邊久了,又在冷華苑過著無法無天的日子,漸漸性子也變得放縱起來。以前鳳王府只有她一個名義上的王妃還好點,現在多了蘭葉公主,一個無心的錯誤就有可能丟掉小命。
秋心也是機靈的人,聽到她這麼說,立刻明白了。抹了抹眼淚,她堅定的點頭,「秋心知道了。」
「很好,收拾了一天你也累了,睡吧。」木木滿意的點頭,直接脫掉鞋襪爬上華麗的大床,挨著秋心就躺了下來。
「王……王妃,我、我去外間……」秋心驚慌,就算王妃平日再怎樣平易近人,這主僕不分的同睡是萬萬使不得。
「外間還沒收拾呢,你又受傷了,難道要我去幫你收拾?」
「不……」
「那就睡。」
這紫宸殿是距離鳳王的龍吟殿最遠的一處寢殿,華麗富貴,佔地頗廣。就是偌大一座寢殿只有她和秋心兩個人,其他奴婢侍女連個人影都不見。心底明白無非是那蘭葉公主的意思,無所謂的撇撇嘴,她決定先睡一覺,其他事等醒來再說。
不一會木木就進ru夢鄉,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可憐秋心一直全身僵硬,緊張的盯著窗子,期盼天光泛白的時刻早點到來。
到了後半夜,嗚嗚的風吹過驚醒了睡在外側的木木。即使點上燭火,仍是昏暗飄揚的微光,瞪著漆黑的夜色,她一陣心煩。懷念起那個有電有光、一切便捷的現代。看到秋心睡得熟,她閃身向著殿外走,想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