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看著蜷縮在軟榻上的木木,心疼的瞄了一眼那簡易搭建起來的軟榻,床已經毀了,她盡最大努力也只能讓王妃睡在破落不堪的軟榻上。被褥單薄,還散發著一股灰塵的霉味,王妃卻緊緊的抓著那被褥,十指緊扣。
她的心底湧起一股怒氣,想到她剛進來時看到王妃身上那些痕跡,青青紫紫的吻痕,抓痕,還有那毫不留情的齒印,有的地方甚至都滲出血跡,而王妃就那樣蜷縮在已經塌了的床板上哽咽。
怎麼可以!鳳王殿下怎麼可以如此對待王妃!大婚一月,獨寵蘭葉公主不說,好不容易來一次冷華苑卻是這般對王妃施暴!
她顫抖的手不敢去碰觸王妃,翻遍了整個冷華苑才勉強找到乾淨的白布。沒有熱水,她只能用從井裡打來的井水給王妃擦拭。已經是夏末,在這夜半時分,那冰涼的井水透著一股寒氣。
「王妃,您忍忍。」
咬咬牙,她掀開破舊的被褥,白布沾了井水開始慢慢給木木擦拭起來。
冰冷的白布碰觸到肌膚,木木忍不住抖了一下,埋在被褥深處的小臉讓人看不見她的神色,只有那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緊的指骨泛白。她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痛,尤其脖頸處被他咬傷的地方,更是泛著火辣辣的痛楚。
自己走進冷華苑那一刻,都沒有此刻心涼。
這一次,她真切的感到了這是一個皇權至上的時空,生殺予奪都掌握在那高高在上的皇族手中。不再是她可以肆意放縱的地方,在這裡她不是東方集團的ど女,不是東方家族最為寵愛的小女兒,只是一個被他掌握,依附於他,充滿陰謀的掛名王妃……
她想家,想爹地和媽咪,想哥哥,想她最新款的電腦,想亮晃晃的電燈,想ktv,想抽水馬桶……現代的一切讓她的思念驀地爆發,不可收拾。
冰涼的井水擦拭了她的全身,感到秋心顫抖的手往自己下.身而去,木木抬手抓住她,唇瓣蠕動幾下擠出沙啞的聲音,「你下去。」
「王妃……」秋心哽咽,淚眼漣漣。
「我還沒死呢,哭什麼……」
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慘不忍睹的身子,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果然是越俊美越**,每次他想對她下手時,就算最後沒被真正吃掉,她渾身上下也好不到哪去。
「王妃,奴婢去弄點吃的……」
秋心想到今晚因為宴請百官,廚房忙成一團,她根本沒找到可以給王妃吃的。本想說稍晚點再去廚房找點,卻因為鳳王的突然出現亂了陣腳。
「不用了,你下去,我不餓。」
「可……」
秋心還想再說什麼,看到木木已經平躺回去,拉起被褥蓋上呼吸平順,閉著眼睛睡去,她才輕輕的吁了一口氣,輕巧的端著銅盆避開地上凌亂四散的雜物踏了出去。
冷華苑破舊不堪的門早被鳳王怒氣騰騰進來時踹壞,夜晚的涼風從虛掩的門內鑽進,木木抓著單薄的被褥,躺在硬的鉻骨的塌上**,身上的疼痛已經不算什麼,渾身開始的高燒發熱讓她神智模糊。
迷糊中聽到破舊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冷風灌了進來,她痛苦的**,將自己蜷縮的更緊,身上那單薄的被褥在冷風下根本沒有絲毫溫暖。
恍惚間,聽到誰的低歎,她感到頭越來越重,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那人的手覆上她的額頭,微涼的觸感給高熱中的她帶來一絲快意,她忍不住抓著那手摩挲,幾乎將整個臉頰貼了上去。
「木木……」
低柔的聲音歎息,溫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濕潤她乾裂的唇瓣。「別哭,木木……」
她哭了嗎?
木木模模糊糊的想著,一滴淚珠滾落在唇邊,讓她嘗到苦澀的味道。微涼的唇從她的唇上輾轉而上,輕輕的吮吻她的淚。那樣的溫柔,那般的呵護……讓她忽然想起還在現代時的日子,想到那些將她捧在手心的親人。
在這個異度時空,她生無可戀,卻也記得這就是自己的身子,如果死了,那是不是和他們就永無再見之日?就算再難,她也必須咬牙活著。
「木木,乖……」
溫柔的安撫讓她悲從中來,用盡最後的力氣緊抱住身前的人哭泣,「我要回去,我想回家……」
抱著她的人沉默,只是那手將她攬的更緊。
一陣暈眩傳來,她眼前發黑的暈厥過去,看不見身前的人痛楚的眸色,腦海中只有那條東方家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笑看人生,自在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