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郜非吃完飯,一路抱著手機回到公司,進到了製作室,電話才堪堪掛斷。
心情起色許多,一下午的疲憊也像是不翼而飛。不用再像是只單身狗,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這樣才是戀愛吧,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為了能夠互相給予力量和溫暖?蘇郜非緊了緊手機,臉色完全明朗起來。
調整好心情就準備進入工作狀態,還是習慣性地先取出手機就要關上。關機前,意外地發現竟還有條來自全寶藍的未讀短信。
點開後,把內容細細看完,忍不住笑道:「真的是小學生麼?連自己的賬戶都沒有?」搖搖頭回過去一個大汗的表情。想到自己接下來兩星期要全身心投入到搖滾的創作當中,應該是騰不出時間,就如實地告訴她自己要閉關個十幾天左右,約定過了這段日子之後再見面。
想起全寶藍那個人,蘇郜非又覺得很是有趣。回憶起相逢的畫面,不無惡趣般地在末尾添上「全寶藍——奶奶~~」這麼幾個近乎戲謔的字眼。
……
「咳咳……」全寶藍的臉蛋很小,卻偏是點了份大碗的拌飯,吃嗆到了,像是整個腦袋都被吸進了碗裡。
「藍寶,你怎麼又嗆到了?沒事吧。」李智賢連忙站起,探過上身,幫她撫順著後背。
「沒,沒……」全寶藍擺擺手,含糊地回道。眼睛卻看也沒看李智賢,直勾勾地盯著幽亮幽亮的手機屏幕。
「吃飯時,別玩手機!」
「嗯,恩。」李智賢語重心長,全寶藍卻哪聽得進去。隨口應付過,就又瞇起眼和手機較勁。嘟著嘴的表情,生氣又不像是生氣,說開心卻也完全說不上的樣子。兩隻手抱住手機,十指翻飛間就又是一條短信送出。
這之後,飯也不吃了,兩手捧著爪機和求籤似地上下晃動,等待回信。
當然,蘇郜非已經關機。全寶藍等下去也不外乎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
蘇郜非在製作室一待又是一大晚,其間李弘基五人來找過他,說要拉他一起回宿舍。可那時蘇郜非正在興頭上,也正是第一首打算試試水的搖滾譜到關鍵的時刻,沒工夫理會他們就急著要把他們統統給趕走。
幾人囑咐蘇郜非不要拖到太晚,再過一會就是門禁時間,到時候可就出不來了。蘇郜非雖然完全沒聽進去,卻也滿口答應。這才終於把五人打發掉。
合約裡面,合宿也作為協議的一條被寫進條款中。對此,蘇郜非自然是沒有異議。反正自己一直是一個人住,說搬就搬也很容易。
無論哪個組合,在出道初期還沒聽說過有沒經過合宿的。一方面是因為前面幾乎掙不到錢,一起負擔房租經濟壓力小些,另一方面也有助於培養隊內的感情。
而在蘇郜非毫不知情之下,他的生活用品,床單被套,甚至連要睡的床等,都已經被全權採購好了。是在下午,毛遂自薦、分外積極的李弘基和安智熙一起置辦的。並且沒有意外,那張床被李弘基開開心心地接納,搬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時間越晚,蘇郜非反而越是賴著不願意走。無數次了,越是深夜,他對音樂的感觸竟就越是敏銳,情緒的積累也輕鬆簡單得多。他穿越以來的作品,又或是算上穿越前渣男的作品也好,大體上,幾乎都是在深夜、凌晨這種點上完成,尤其是高質量能讓人滿意的,簡直無一例外。
今次也是,傍晚那通電話,像是被樸仁靜加持過魔力。此時蘇郜非想要定下一種情緒作為基調,腦海裡就全是樸仁靜的身影。
蘇郜非坐到鋼琴前,按理來說,寫搖滾最好還是用吉他,但鋼琴是他的慣用樂器,突然而然改用吉他反而覺得生硬,也就將就了。準備先定下個大致的旋律,伴奏什麼的再慢慢琢磨就好。很多抒情曲,鋼琴伴奏已經綽綽有餘,但是換成搖滾就太不現實了。
第一次,蘇郜非創作的主基調竟然不是傷感向。這次是為了創作而創作,不單純只是把音樂當成發洩,就沒有了那麼多與年齡不相符的沉重。
十指落下,就代表著彈奏的正式開始。前面鋪墊的幾個音符還算是舒緩,前奏一過,猛地高亢。與從前的曲風略顯不同,這正是他準備做出的第一個改變。抒情到搖滾,也算是半個跨領域了。
蘇郜非作曲時進入狀態後有一個特點,就是彈奏曲子時,腦海裡會自發腦補出畫面,這樣靈感順暢的時候,一些歌詞也會自然而然地蹦出來。而這次也是,副歌的歌詞,一瞬間就差不多大致確認下來。
先寫出副歌部分,是許多流行歌曲作家最多採用的寫作步驟,往常蘇郜非對這個倒並不怎麼在意。但這次想著要改變曲風,在搖滾領域中也還無建樹,只能算個初丁,心下便也打起這麼個算盤。
創作經驗多了,心中有個大致的想法後,只要去填充骨架就好。副歌來回彈奏好幾遍,主歌部分的旋律便也一點一點湧現,慢慢拼湊起來。
蘇郜非彈彈停停,又對著曲譜改改畫畫,來回折騰了兩三個小時之久,他才滿意地停下。這次沒有前幾次那麼行雲流水,卻反而讓蘇郜非更加滿意。當然,其實兩者根本就沒有比較性可言,這次是有意識地要去創作,而前幾次都只是情感和靈性積累到一定程度的爆發。
後者對蘇郜非的意義明顯更大。因為這證明了蘇郜非不光是那種靈光一閃,全憑靈感和機緣的作曲者,更是那種可以保持狀態,穩定創作的人。原先還時常有這種擔憂,現在卻也總算放下了這麼樁心事。
只不過,當拿到接近成品後的曲子時,蘇郜非臉色一瞬間垮了下來,顯得尷尬。創作時明明
明想著目標是搖滾來著,可過程中竟然漸漸忘掉了這一茬子事情,現在手中拿著的曲子可不就是他自己熟悉之至,拿手之極的抒情?
乾脆做成抒情搖滾算了,腦子裡倏地閃過這麼個念頭。蘇郜非拄著腦袋細細一思量,貌似還真的可行。想到就做,飛快地起身,幾大步跑到電腦前坐下。用編曲軟件對伴奏進行了大改,加上鼓點、貝斯、吉他以加強節奏感和氣勢,除了副歌的部分,主歌的旋律也大為強化了一些。
這麼一搗鼓,就又是大半個時辰。其間憋不住尿意,出去上了趟廁所,這才發現整個公司竟然安靜到可怕,走廊的燈也已經完全熄光,早就過了門禁的點。恐怕,現在整個公司就只剩他這麼一個活人了吧。
掏出手機開機後一對時間,原來又已經到了凌晨兩三點。李弘基五人的電話輪流打了他一圈,此時無數個未接來電的提醒一股腦湊成堆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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