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坤、四輩兒他們幾個和我一塊兒出了教室,楊明他們幾個這次倒是剛好到了我們班門口。
「霍，夠快啊你們。」我說。
「廢話，放學了還不快啊。」楊發對我說。
在楊發說話的時候，剛出教室的陸佳佳還看了他一眼。
我這時候才想起來，原來這已經是最後一節課了。這一下午過的還倒是挺快的。
我還以為這幫小子怎麼也得跟著我去打電話了。結果，剛一出學校大門，他們幾個就奔著小胡同的方向去了。
我問他們：「誒，你們不跟我過去啊？」
「打個電話用不著一幫一夥的吧，又不是打狼去。」四輩兒說。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自己過去打了，反正程燕也不見得給我回電話。
給程燕打完傳呼後，我就站在小賣部櫃檯前等著她回電話，其實，我是不抱著什麼希望的，因為，我下午回到程燕家，她已經把門鎖上了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等了大概有十來分鐘的樣子，還是沒人回電話，要是擱在以前的話，她即使在外面，看到這個小賣部的號碼也會給我回電話的。
我出了小賣部，走到楊明他們跟前，這時候，他們還都蹲在小胡同抽煙了，地上全是煙頭，這也是日積月累形成的了。
「哎，怎麼樣了，嘛意思啊？」四輩兒一看我回來了，就問我。
「哦，沒回，可能是有嘛事兒吧。」我說。
四輩兒說：「要不，你就直接去她學校找找的，反正也不遠唄。」
「那要不咱就一塊兒去。」魏坤這時候也跟著說。
毛毛把煙頭一扔，說：「走，咱一塊兒過去。」
楊發這時候一推他，說：「操，你是跟著串兒過去啊，還是看你對像去啊。」
「你哪兒那麼多事兒啊，那不都一樣麼，去不去吧。」毛毛說。
楊明站起身說：「行，咱就一塊兒過去吧，要是問到了情況，正好就一塊兒掏那幾個小子去了。」
就這樣，我們一幫人騎著車子奔著八中去了。
我們一幫去八中的時候還真不多，基本上也只有我和毛毛是這裡的常客。
到了八中大門口，這時候學生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學生從大門出來。
而學校門口的小賣部什麼的，這時候確是銷路最好的時候了，好多學生出出進進的。
「馬晨！」毛毛沖小賣部喊了一聲。
我看到馬晨和幾個學生就站在小賣部門口說話，馬晨聽到毛毛喊他，衝我們一幫人招了下手，就過來了，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八中的玩鬧學生。
「呦，振博，找雅妹來了啊。」馬晨笑著對毛毛說。
毛毛說：「操，我媳婦兒嘛時候成你妹了啊。」
這時候，在馬晨身後的一個小子掏出了一盒剛拆包的三五遞給了我們大夥兒。
「在這兒抽行麼？」毛毛問了句。
馬晨說：「操，就跟你多怎忌諱過似的，沒事兒抽吧，老師都走了。」
我們都點上了煙，一幫人就站那抽，這個時候，在別的學生眼裡，恐怕我們就和我當初剛到三中時看到的那些小混混們一樣吧。
「哎，嘛事兒啊，今個兒人來這麼齊，辦誰啊？」馬晨問我們。
楊明就說：「辦誰啊，就是過來找人的。」
馬晨一聽，就問：「誰啊，說說，看看我認識麼。」
「廢話，你不認識誰也得認識她啊，不找我大姨子麼。」毛毛笑著說。
「狗燕兒是麼。」馬晨問道。
「她下午來了麼？」我問馬晨。
馬晨聽我這麼一問，想了想，說：「好像沒看見啊，要不我給你問問潘維霞她們的。」
我一聽他要問黑熊，就說：「她還沒走啊？」
馬晨笑著說：「你不是常來麼，你多怎見過她放學早走過的啊。」說著話一指身後的小賣部：「還在裡面兒了。」
我去，黑熊，你這是多能造啊，你還真把小賣部當你們家了是麼。
「那你受累給問問的。」我說。
馬晨衝我一笑，就對他身後的一個小子說：「你給問問去。」
那小子聽馬晨這麼說，就扭身奔著小胡同去了，不大會兒就從裡面出來了。
「來了麼？」馬晨問他。
那小子搖了搖頭說：「沒有，潘維霞說她下午沒來上課。」
「哦。」馬晨接著又問我：「哎，你中午不是還跟她在一塊兒來著麼，怎麼你不知道麼？」
聽他這麼說，楊明他們幾個就都瞅著我。
這一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還是楊明說了句：「串兒，要不你再給打個電話的。」算是替我圓了場。
「行。」
我找四輩兒要了ic卡，就奔著八中門口的電話亭去了。
我打完電話後，就站在電話亭跟前等著。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電話竟然真的響了。
我趕緊拿起電話，這時候就聽到程燕的聲音：「喂，誰呀？」
「曉永。」我說完怕她掛電話，緊跟著就說：「哎，你別掛電話，我有事兒跟你說！」
電話那頭並沒有掛電話，但是卻不出聲。
我很誠懇的說：「燕兒，是我不對，中午我不該對你那麼粗魯的。」
「你要沒別的事兒，我就撂了。」程燕的語氣很冷。
「等會兒，我真有事兒。其實，我從你家出來後，讓人給打了。」我說。
聽我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沉了一會兒，就說了句：「你跟我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哎，你能原諒我麼？」我說話的語氣已經接近懇求了。
我真的不想失去程燕，和趙茜分手後，對我的打擊就非常大，我難以想像，再次失去程燕的我會怎麼樣，我真的都不敢想像了。
但，程燕只是回了我句：「你說完了麼。」
我知道，雖然程燕還在生我的氣，但是，她肯定和我一樣，不想分手的，如果不是這樣恐怕她早就掛電話了。
「燕兒，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那麼做，都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真的，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我說完這句後，程燕那邊又不說話了，我感覺她應該是哭了。但是，很快，她就對我說：「你讓我想想吧，我覺得我們兩個不是那麼合適。」
「你別這麼說行麼，燕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其實，我再上樓的時候就想跟你道歉的。」
沒等我說完，程燕就說：「道歉有用麼，劉曉永，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
「現在說這個晚了。」
我還要再說話，卻聽到電話那頭「嘟嘟」的響聲，她已經把電話掛了。
我舉著電話站在原地發呆。
「哎，怎麼樣了，我站那兒看見你舉著電話說話了，怎麼打完電話還站這兒不走啊。」四輩兒從我身後一拍我說。
我轉過身，看著四輩兒，說：「輩兒，程燕可能要和我散了。」
四輩兒一聽，瞪著眼問我：「啊？怎麼回事兒啊，剛才不是還說著話了嗎，怎麼這麼會兒就說散了啊？」
我現在感覺也只能和四輩兒說了，我是真的沒主意了，現在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
「我懷疑程燕跟孫龍友有關係，我中午跟她急了？」我說。
「嘛玩意兒，跟孫龍友有關係，你什麼時候看見的啊？」四輩兒問我。
我說：「沒看見，就是中午吃完飯的時候，聽見她打了個電話。」
四輩兒摟著我的肩膀說：「行了，咱先別在這兒待著了，有嘛事兒，回頭你再跟我說吧，大夥兒都還等著了。」
「那我怎麼說啊，說她沒接？」
四輩兒說：「說沒接像話麼，你說這麼半天話我們在那兒都看見了。」
現在的我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甚至連思維也卡殼了。
看著我這樣，四輩兒歎了口氣，說：「不是說問她人麼，就說她說了，你說的那幾個人她也沒什麼印象，不過，她說再給問問的，你就這麼說吧。」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也就這麼著了。
回到楊明他們跟前，我把四輩兒對我說的跟他們大夥兒又重複了一遍。
楊明沒有說別的，而是問我：「哎，怎麼你打完電話回來看著臉色不太好呢。」
我說：「哦，沒事兒，天兒太涼了吧，我剛站那兒凍的唄。」
楊明聽我這麼一說，又看了眼四輩兒，就沒有再說什麼。
這個時候，馬晨和那幾個小子已經走了。
魏坤問了句：「那咱現在上哪兒去啊？」
楊明看著我說：「要不咱先回去吧，有嘛事兒晚上再聯繫。」
就這樣，我們一幫人就都散了，各自回各自的家了。
在路上，我把中午的事情都跟四輩兒說了。
四輩兒聽我說完後，就指著我說：「哎，曉永，不是我說你，你辦嘛事兒就不許多過過腦子啊，這麼衝動幹嘛啊，這回行了吧，人家不搭理你了。」
聽四輩兒這麼一說，我感覺我都快要哭了，就問他：「那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