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開了,我真的聽到了「吱扭」的一聲,和電視裡看到的情節一樣,也許是我的心裡作用,但我就是感覺進了這個門,和外面就是兩個世界了。
我承認,我真的很怕我們班主任,更怕進這個辦公室,我就覺得,人在想的時候,和實際遇到情況時是兩種感覺的,你即使之前想得再好,一旦遇到了實際情況,那就會大不同了。
比如我這次,來之前還覺得自己是英雄了,但是,在進到辦公室的那一刻,我卻變成狗熊了。
「進來啊,站門口乾嘛?」班主任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一回頭,對還站在門口的我說。
「老師嘛事兒啊?」我唯唯諾諾的說。
班主任坐下後問我:「什麼事兒你問我麼?下午幹什麼去了,為什麼曠課?」
我進屋後,隨手把門帶上了,這時候,我看見我們英語老師也在辦公室裡批作業,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後,又底下了頭。
我本來就緊張,這時候再看到一旁還有別的老師在,我就感覺我的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
我在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劉曉永,是個玩兒鬧麼,這就害怕了!怕嘛啊,你就說你肚子疼,來晚了,她還能把你怎麼著啊。」
想到這兒,我就鼓足勇氣說:「老師,我中午吃壞肚子了,臨上學來的時候肚子就疼了,拉了好幾次,到現在我還有點兒不好受了。」
當時,雖然我底氣不足,但是,我多少還是有點兒信心的,因為,往常我遲到或者什麼的,都是和魏坤他們好幾個人一起不在的,這次,好在他們幾個都來上課了,只有我自己沒來,所以說,我編了這個謊話,多少還能有些信服度的。
班主任聽完我說的話,想了想就問我:「你鬧肚子了,怎麼不請假呢?」
我一聽,班主任這麼問,就覺得這事兒有戲了,於是,我的底氣就足些了。()
我故意表現出一副挺無辜的表情說:「您想啊,我都鬧肚子了,哪還顧得上跟您請假啊,是吧。」
班主任繼續問我:「怎麼我問王兆年,他還說你讓他替你請假呢?」
這個我確實在進來前就早想好了,不能讓四輩兒替我背這個黑鍋,也不能把我自己陷進去,而且還得自圓其說,能和四輩兒說的首尾相呼應。
於是,我就按照我提前想好的對班主任說:「哦,這個確實怨我了,您看,這不是快期末考試了麼,您本來就挺累的,我就是害怕給您添麻煩,是我告訴四、哦,兆年的,說要是咱老師問的話就告訴她我鬧肚子了,要是沒問,就先別說的,我肚子好點兒就會盡快往學校趕的,您看,我這不是剛好一點兒就趕緊來了麼。」
班主任微微一笑,衝我說:「霍,沒看出來,你還挺能說的啊,把自己說的還夠仁義的啊。」
「那是啊,打小兒,人家就都說我挺仁義的。」我這時候還挺洋洋得意的自己誇自己了。
班主任突然把臉一繃:「嚴肅點兒,誇你呢是麼?你倒是還挺能順桿兒爬的啊。」
「噗。」這時候,我聽見在一旁的英語老師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嘛啊你,你在這兒坐著就是為了看我樂兒的啊?
班主任撇了她一眼,我看見我們英語老師挺不好意的抿著嘴,不敢再笑出來了,不過看那樣子憋得挺難受的。
我心說,你至於嘛你,你這笑點也忒低了吧,難怪你長得挺好看的,到現在還沒找著對象呢,人家準是看你太幼稚,跟陸佳佳似的心理不成熟,才不樂意跟你交往的。
後來有一陣兒,我們英語老師每次上課都精神百倍的,看著情緒挺好的,而且,有時候離下課還有個十來分鐘的時候,還給我們講點兒外國小故事什麼的。我們一打聽,原來是她交了個男朋友,難怪她心情舒暢呢,我倒是希望她真能幸福,我們不是也能跟著沾光不是麼。
說到這裡,我得說說,當時,老師的心情好壞跟我們那絕對是有關係的。
就比如我們班主任,現在我跟前兒的這個滅絕師太吧,她就是更年期到了,經常給我們留很多作業,成天的還沒個笑臉兒,看見我們就跟誰欠她二百塊錢似的。
當時,沒有什麼太太口服液,要不我們湊錢也得給你買兩盒啊。
話說回來,我一聽班主任這是在損我了,剛要裂開嘴跟著傻笑就把嘴閉上了,把頭微低著,等待著她的訓話。
班主任見我不說話了,輕歎了口氣後,問我:「怎麼樣,現在好點兒了麼?」
我一聽,這是什麼節奏啊?她竟然相信我了。這可讓我有些喜出望外了。
我趕緊應承著說:「好點兒了,好點兒了,剛進來時候還有點兒疼了,現在好多了。」
「我抽屜裡有藥,應該還沒過期,你拿去吃吧」班主任說著話就拉開了抽屜。
我一看,趕緊擺手說:「不用了,我這肚子,我自己知道,拉幾次就好了,沒事兒,不用吃藥。」
班主任一聽,就把抽屜推回去,說:「那行,多喝點兒熱水,沒有上我這兒來,我暖瓶裡有。」
「行,老師。沒嘛事兒了,現在真的好多了。」我揉了揉著肚子說。
「那行,以後有嘛事兒的話就跟老師說,別瞞著,知道麼。」
「哦,知道了。」我這個時候心裡都樂開了花了,這也忒好糊弄了,就這麼班主任就信了啊。
不過,後來我們分析了,最主要的還是我先前認為的那樣,這次寸了,正好魏坤他們幾個一貫都和我一起遲到的幾個小子下午都老老實實的在班裡待著,才會讓老師勉強相信我的,要不,我就是編出花來,恐怕老師也不會認為我是真的鬧肚子了。
班主任板著的臉總算有了一點兒笑模樣,對我說:「行了,快期末考試了,本來我還打算挨個和你們幾個學習比較差的學生家長聊一聊的,可最近挺忙的,就先算了,其實請家長也是為了你們的學習能夠上去,關鍵還在你們自己,知道麼,要知道上進,你剛來的時候給我的印象還可以,別老跟魏坤在一塊兒瞎鬧,很多老師都跟我反映他,我打算下學習就把他自己調在一個位置坐著,再不行,我就要把他交學校了,我是管不了他了。」
「哦。那我出去了啊?」我這個時候不敢斷定班主任是否讓我走,只是試探性的問了她一句。
「嗯,出去吧,別耽誤上課了。」
我去,還別耽誤上課了,這都快上了一半兒的課了好麼。師太i服了you。
我從辦公室出來,心裡算是舒坦了些,感覺一塊懸著的石頭落地了。這次的事,讓我很有成就感,我當時就感覺,在公關交流方面可能我以後也會有前途的吧。
我大搖大擺地走回了教室,同學們看到我回來,都矚目觀瞧我,我知道,他們是不知道老師都和我說了些什麼,想從我的表情上得到答案。不過,我就偏不讓你們看出來。
我盡量保持著肅穆的表情不變,一直走回到了我的座位上。
我剛坐下,眼鏡妹就用胳膊肘搗了我一下,問我:「哎,咱老師跟你說什麼了?」
我看了她一眼,說:「沒說嘛,好好上你的課。」
「嘁,一看就是沒事兒了,要是有事兒,就你還不得一臉苦相啊。」眼鏡妹撇了我一眼,小聲說。
真不愧是眼鏡妹,還是你比較瞭解我,看來我今後在演藝道路上發展的可能性不大了,因為,我不太會裝啊,竟然連眼鏡妹這樣單純的女生都瞞不過。
這時候,四輩兒從前面回頭瞅著我,一揚頭,意思是問我怎麼樣了?
我也微笑著衝他一揚頭,意思是沒嘛事兒了。
四輩兒一看我沒事了,就笑了笑,扭過頭繼續聽課了。
這次和班主任的智鬥,我算是贏了,不過,後面還有事情等著我了。
下了課,程燕那關怎麼過啊?要是她不回電話的話,我該怎麼跟楊明他們說呢。關鍵是,她回不回我電話倒在其次了,以後她會不會搭理我,這才是關鍵。一想到這兒,我剛剛的一點點好心情就立刻被掃的煙消雲散了。
不大會兒功夫,就打下課鈴了。這節課我照樣還是什麼都沒聽進去,腦子裡竟想著下課後該怎麼辦了。
剛一下課,魏坤就急不可耐地跑過來問我:「哎,串兒怎麼樣了,是不是得請家長啊?」
「我操,你就盼著我請家長了是麼?」
「不是,師太跟你都說嘛了啊?」魏坤問我。
我說:「咳,反正沒事兒了就行了唄,哎,對了,我聽到個消息,下學期滅絕打算把你自己調一個座待著。」
魏坤一聽我這麼說,就罵了句:「我操,準是你媽誰告我狀了。正好兒,自己一個座兒更美。」
「你別瞎想,沒那事兒,還不都是你自己咗的麼。你在全年級的老師那都掛了號了。」我說。
魏坤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她愛嘛樣兒,嘛樣兒去吧,對了,你趕緊給你對像去一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