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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分卷 我的表哥趙學義1親情篇 文 / 無良80

    很多年後,有一次,我和表哥我們哥倆就在我的家裡兩個人一人一杯白酒,把酒暢談。

    表哥拿了兩瓶高度的牛二來。

    我問表哥:「你怎麼喝這個?」

    表哥只淡淡說了句:「這個味兒地道。」

    我們倆的面前,就兩盤下酒菜,一盤炸果仁,一盤蘭花豆。

    我給表哥滿上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

    「曉永,咱哥倆兒走一個。」表哥舉著杯子說。

    我問:「怎麼上來就走一個。」

    「喝完這杯酒,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就一個。」表哥伸著食指對我說。

    「好!」

    我們倆一仰脖,整杯的白酒就被我倆一飲而盡了。

    我抹了抹嘴,說:「哥,我今天喊你哥,沒有表字。」

    「行。」表哥瞅著我說。

    「哥,我問你,每次你用槍口對著別人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表哥微微一笑,說:「就問這一個啊,再問,就得再乾一杯。」

    我用手撿了一粒炸果仁放在了嘴裡,說:「行,沒問題,你說吧。」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就把他們當做那個鄒狗。你說對狗開槍,我會猶豫麼?」表哥反問我說。

    「這是《多情劍客無情劍》裡的開場白啊。」我說。

    「操,就他媽知道小說,告訴你,這是老子《道德經》裡的,古龍也是引。

    我真沒想到,表哥這樣的玩鬧混混兒,還能讀《道德經》。

    「哦,把他們當做狗,就會不以為然了。」我點了點頭。

    表哥這時候就舉起了酒瓶,給我先斟滿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後,問我:「曉永,知道今兒個為什麼你哥哥我要跟你,咱倆人喝酒嗎?」

    我說:「咱哥倆好久都沒在一塊兒了啊。不是麼?」

    表哥點了點頭,說:「這是一個。再一個,就是……我想喝酒了。」

    想喝酒了?就這麼簡單,你平時不是經常喝麼?

    「就這麼簡單?」我問道,接著,我一擺手,說:「誒,這可不算個問題啊。」

    表哥笑著指了指我,說:「你呀……呵呵。」

    我笑了笑,說:「哥,你是覺得和我在一起,能找到親情的感覺,對麼?」

    表哥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只是把杯子端起來,說:「再走一個,幹得了嗎你?」

    我一偏頭,對他說:「你小看我了,知道麼,這些年你弟我別的沒練出來,就光練酒了。」

    表哥指著我的臉說:「你看你,一喝酒就臉兒紅,打小兒就這樣,你隨你爸。」

    我一擺手,說:「你別管我臉紅不紅,反正,我喝完酒不亂是真的。來,哥,那咱再走一個。」

    我們倆舉起了杯子,又把第二杯酒乾了。

    喝完後,我長呼了一口氣,甩了甩頭,說:「這酒別看挺撞的,但是不上頭。」

    「吃一口。」表哥指著盤中的炸果仁說。

    我捏了兩粒放在嘴裡咀嚼著,這時候,表哥就說:「我其實經常在家自己喝酒,我的酒櫃裡放的都是牛二的癟子,想喝的時候,就自己打開一瓶,對著瓶吹。」

    「為什麼啊?」我繼續問道。

    表哥照樣伸出了食指,對我說:「這也算一個問題。」

    行了,甭管算不算了,你就說吧。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因為,喝完酒,就能麻痺我,讓我暫時忘掉我不想記起來的事情。因為,我怕。」表哥說。

    什麼?表哥竟然說怕?我印象裡的表哥,就是天是王大,我是王二的樣子,沒想到今天表哥竟然會對我說出怕這個字來。

    我問表哥:「你為什麼怕啊?」

    表哥這時候看了看我的空酒杯。

    好吧。我給表哥斟滿了一杯,自己又倒上了一杯,就說:「我再喝一杯,就不喝了。酒也快沒了。」

    表哥此時臉色有些泛紅,但是我知道,比我現在的臉色那是肯定強太多了。

    表哥指著我,說:「行。你就這一瓶了,多了也不喝了。喝完,哥今天就跟你好好嘮嘮。」

    我點了點頭,我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做一個表哥的忠實聽眾,聽他說一些,我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現在的,亦或是曾經的事情。

    表哥看著眼前的酒杯,然後舉起來喝了一口,稍頓了一下,就把剩下的都喝下去了。

    喝完後,表哥把酒杯一推,說:「曉永,哥也是個人,哥也知道害怕,當別人用槍口頂著哥的時候,哥不是沒有感覺的,哥真的也怕。」

    我還是頭一次聽表哥這麼說,回想起當初他和仨豹子的人玩兒對槍的時候,也是歷歷在目的。

    我掏出了煙,遞給表哥一根,表哥看著煙,說:「行啊,都抽玉溪了啊。**了你。」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拿出了火機,給表哥把煙點上了。

    表哥深吸了一口,然後仰頭把煙吐了出來,又看向我,說:「曉永,今天哥和你說,做人,要麼你就踩在他上面,要麼,就得和他平起平坐。」

    我聽完後,深表同意的再次點頭。

    表哥看我就是點頭,也不說話,就說:「我是不是喝了酒,有點兒語無倫次了?」

    「沒有啊。」我說。

    「那你怎麼不說話,光點頭啊。」表哥問。

    「我這不是聽你說了麼。」

    表哥聽後,沒有再說話,只是拿起了筷子,夾了一粒炸果仁放在了嘴裡。

    看著表哥的樣子,我的回憶也被帶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表哥從小就是我的偶像,記得小的時候,我跟在他們一幫大孩子屁股後面跑的時候,他都是佔據主導地位的,那些個和他一起玩兒的孩子都聽他的。

    那時候,跟表哥玩兒的孩子有一大幫人,洪雁、根柱兒、粑粑雷、二青、姚嘎子、海子、興旺、土包兒、雞蛋兒,等。

    郊區的小孩那時候也沒有什麼娛樂,就是看見水坑就跳進去撲騰,見到樹上有鳥窩就爬上去掏,都那樣兒,我和四輩兒他們也是如此。

    那幫人裡最皮的莫過於根柱兒了,根柱兒打我從小的時候就挺怕他的,不為別的,根柱兒就是一股子匪勁,人家都在土坡上玩兒的好好的,轉眼他就上房了。

    當時,我們那都是平房,不過也有三米來高的了。他就站人家房簷上來回走,走著走著就突然往下跳。那時候,他才多大。反正當時,看得我都心驚膽戰的,生怕他摔壞了。從稻地裡撿起死耗子拿在手裡就掄,當時就把我嚇壞了,趕緊離得他遠遠的。

    原諒我,我從小就怕耗子,多大多小的都害怕,甚至,我在打那兩個字的時候,都用學名耗子來代替了,由此可見,我怕的程度。

    而最讓我無語的,還是根柱兒曾經徒手戰狼狗的事跡了,而且,還愣是把一條大狼狗給打跑了,而且什麼都沒拿,就一拳頭,直接打在呲著呀的大狼狗腦袋上了。

    不過,就是這麼個混不吝的主兒,楞是對表哥唯命是從,表哥說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的,反正,在我印象裡根柱兒從來就沒有說過個不字的。

    從小我的想法就是,表哥說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都是有他道理的。

    現在,仍然是如此。

    「哥,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個對象啊,你長得也挺帥的,怎麼身邊就是沒個女人呢?」我繼續問道。

    表哥這時候無奈的笑了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不搞對像?我長這揍性不難看吧?」

    「挺帥的啊。」我說。

    「還是那句話,你哥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我難道不想有個女人疼我麼,不過,就你哥現在這樣,一時半會兒的還找不了。」表哥說。

    「為嘛啊?連楊明那樣的,咳說楊明幹嘛。連魏坤那樣的都有對象了,你怎麼不搞啊。」我說。

    「我剛說了,我每天其實也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哪天被人給黑了一槍,都不知道是誰他媽干的,你說糟心不。」

    表哥這句話說得沒錯,在我們這兒曾經就有過這樣的例子。

    在我們市區這兒的北河橋,有個大玩鬧兒,叫四炮的,也是和經常和別人掙建築的活,為人還特別的霸道,就因為有一次在洗浴中心,得罪了一個外地的大老闆,那個大老闆當時面兒上還是跟他笑呵呵的了,半句掉牙的話都沒說,後來,回去就放出話來了,三天之內就要四炮的命。

    結果,真的沒出三天,就在一次四炮吃完飯在河邊兒遛彎兒的時候,就開過來一輛麵包車,後來聽在場旁觀的人說,那輛車停在四炮的跟前兒,門一開就下來個人,問了句:「你叫四炮?」

    四炮剛「嗯」了一聲,還沒等說別的,緊接著就從車裡冒出一桿噴子出來,「砰、砰」就兩槍,當時四炮就躺那兒了,據說救護車還沒來,人就因為流血過多沒氣兒了。

    所以說,表哥能這麼說,也是有他的道理的,畢竟表哥這麼些年,在外面也難免會得罪人,真的說不定哪天有人開黑槍,都不知道是誰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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