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我是蜀國的六王爺,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子對我,我皇兄要是知道了會……會震怒的。
八零電子書80txtt/」雲中越往後退了好幾步,乾笑著說道。
「管你是蜀國的王爺還是皇上,這裡是燁國,我們只聽娘娘的話!」說著,一大堆頂著桌子椅子,鍋碗瓢盆的宮人們一擁而上。
「臥槽,別踩我的腳啊,別扯我的衣服,那個誰,別撕我的嘴啊!救……救命,小師妹,救命啊!」
夏雨晴看著不遠處被一群人追著暴打的雲中越,興致勃勃的揮舞著手臂道:「打上面,打下面,哦,別打頭,打臉打臉。好吧,打吧打吧,別打死就成。
「……」小師妹,你怎麼能如此凶殘?!
「沒想到二師兄竟然是蜀國的六王爺,堂堂一個王爺,怎麼會跑去做小偷?有權人的想法真是讓人搞不懂。」
「……」娘娘,不要說得您好像就不是有權人好嗎?!
「對了,小媛,這件事要告訴皇上嗎?皇上連小媛這個蜀國未來繼承人都能寬容以待,沒道理容不下我二師兄的吧?」
不,這還真說不定。在皇上的眼裡,小媛和雲公子至少從性別這方面來看,就不是能放在一起比較的人!當然這話離媛是不可能告訴夏雨晴的。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晴姐姐,用不著你讓人去稟報,皇上現在可能已經知道了。」
「咦?」夏雨晴怔住,疑惑的看了離媛一眼,卻見其朝著自己的身後指了指。
夏雨晴擰了擰眉,轉過頭去,正對上一個蹲在邊上奮筆疾書的小太監,那小太監似是察覺到了夏雨晴對自己的注視,抬起頭來衝著夏雨晴笑了笑,爾後在一秒之內收拾好了自己的紙筆,轉身就跑。
「……小順子!」
誠如離媛所料,雲中越前腳剛在擷芳殿內表明了身份,後腳這消息就快速的傳入了御書房中,傳到了風霆燁的耳朵裡。
「雲中裡,雲中越,這兩兄弟的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相似。」邵子唐聽完小順子的稟報,雙眸微瞇,唇角儘是欠扁的冷嘲。
「皇上準備如何應對此人?」冷若楓睨了上座那不動聲色的男人一眼,冷聲問道。
「根本不需要應對,他的目的既是文忠,如今雲曦回來了,他也就翻不出什麼浪來了。賀將軍,你說是吧?」風霆燁對於雲中越的身份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抬頭看了不遠處的男人,淡淡的問了一句。
同在御書房中的賀文忠突遭點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傻笑了兩聲:「俺……俺也沒想到,皇后娘娘的二師兄原來……原來是小曦的皇叔。」
幾人知道賀文忠看著挺壯的,可臉皮比誰都薄,也不好再繼續調戲他,遂轉移話題。
「聽皇上的語氣,似乎對雲中越的身份早有預料,那你讓雲曦那丫頭提早入宮的目的應該不僅僅只是為了叔侄相認,那究竟是……」
風霆燁掃了幾人一眼,緩緩的起身,莞爾一笑道:「天色不早了,朕出來許久,也該回去看看愛妃和兩個孩子了。」
「……」幾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窗外火辣辣的大太陽,這叫天色不早了?皇上你逃避問題,好歹也找個靠譜點的理由啊!
「說起來,你們幾個也許就不曾見兩個皇兒了吧,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便隨朕去看看他們如何?」
「……」前幾天不是才見過太子殿下嗎?什麼叫……等等!幾人對視一眼,看著風霆燁臉上那高深莫測的笑容,慌忙躬身道:「臣等樂意之至。」
經過一陣凶殘的暴力群毆事件過後,擷芳殿重新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一幫小宮女們默默地清理著兇殺案現場,而那個被痛宰了之人此刻已經徹底的仰面癱倒在了桌面之上,一身衣裳早成了破布,看看遮住重點部位,裸露在外的皮膚之上儘是青紫,鞋印,爪印,不一而同,活像剛剛經歷踩踏事件,僥倖苟活的良家婦男,一頭如墨的長髮更是早在眾人的撕扯之下成了一堆稻草。
「二師兄,還活著嗎?」夏雨晴看著某人那苦哈哈的模樣,好心的上前拍了他一把。
「小師妹,別……別拍,咳咳,要吐血了。」雲中越痛呼一聲,咳得眼眶都紅了一圈,「你們……你們下手實在是太狠了。」
說完卻又死心不改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綠蕊,哀戚道:「綠蕊姑娘,你剛才……剛才使勁扯我的衣裳,你看看我的衣裳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額……」綠蕊發洩了一通,好像也覺得自己剛才做得太過火了,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對不起啊,我剛才就是想……」
「沒關係,只要你對我負責就成。」
「……負責?」
「對啊,你這都快把我扒光了,這輩子的清白算是徹底沒有了。從今以後,人家可就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好好待人家。」雲中越單手撐著桌面,一副梨花帶雨,淒淒切切的說道。
砰的一聲,雲中越身子往後一倒,再次躺上了桌面。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桌面揮舞著拳頭的綠蕊:「這輩子的清白毀了,那你現在就投胎去下輩子吧,哼……」
「……」綠蕊,我才發現你原來不只是囉嗦,生起氣來也是挺暴力的啊!
「咳咳,看樣子,二師兄你還活得好好的,那我們就繼續問吧。」
「什麼?還要問?」雲中越驚呼一聲,臉色煞白的盯著一臉無辜的夏雨晴,扭頭裝死:「我什麼都不知道,此人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挖墳。」
「……」夏雨晴囧了一下,爾後清了清嗓子道,「好啦,不問你那個兇手是誰了,還有其他事情問你。」
「其他事情?還有什麼其他事情?」雲中越轉頭看了夏雨晴一眼,疑惑的問道。
「當然有,二師兄你說你一開始是為了盯著賀將軍而來,後來怎麼會待在我的宮殿裡。賀將軍雖然有時候會入宮找找小白,但多數時候都還是待在宮外的吧。二師兄你成日的待在我宮中,怎麼盯著賀將軍?難不成二師兄還會分身術不成?」
「這個嘛。」聽到夏雨晴問起這個,雲中越將身子往桌面上一癱,擺成了一個大字型,「一開始跟著你們的時候,我確實是每天都盯著他的,不過後來盯著盯著,發現他這人雖然長得不太好看,但為人還算憨厚老實。」
「什麼叫做雖然長得不太好看?賀將軍比小皇叔好看多了!」雲曦一聽雲中越這話立馬激動了起來,對著雲中越便是一拍。
「噗咳咳咳……果然是嫁出去的侄女,潑出去的水啊,下手真重!」雲中越捂著發疼的胸口,一臉的悲痛欲絕。
「你!」
「別打別打,還想不想聽你賀將軍的事情了?」
「我……」
「想聽就給我住手!」
「……」
「好吧,回來之後,那個傻大個偶爾會進宮找那只像隻貓咪的白毛狗,那時候我還是大部分時間都盯著他,直到有一天,那傻大個進宮的時候路過一個小院子,我聽到很是深情而懷念的喚了小曦的名字。那時候我就想,那麼傻的一個呆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辜負女孩子的負心漢,所以我就沒繼續盯著他了。」至於為什麼明明已經完成了任務,還賴在皇宮裡面不走,當然是被某人的廚藝所征服,留在這準備誘拐未來媳婦囉。不過,這個他才不會傻的說出來。
「哦,原來是醬紫!」邊上眾人一臉戲謔的看向雲曦,雲曦小臉一紅,惱羞成怒的上前摀住雲中越的嘴巴,使勁搖晃道:「別說了別說了!還有賀將軍才不是什麼傻大個呆子。你才是呆子,你全家都是呆子。」
「……」小曦,他的全家裡面有一個好像就是你。
夏雨晴默默捂臉,半晌才終於於心不忍的開了口:「好了好了,別搖了,二師兄這都快暈過去了。」
「咦?」雲曦一怔,低頭看去,正看到雲中越白眼上翻,一副即將口吐白沫的表情,慌忙鬆開手。
「小曦曦……」雲中越喘了一揮,方才緩過氣來,咬牙切齒道,「你真想殺了我啊!」
「誰讓你……說賀將軍壞話了?」雲曦很是不滿的嘟囔道,絲毫沒有一點認錯的意思。
雲中越往後一癱,一臉被傷透了心,生無可戀的表情,「果然是有了相公就不要叔叔了。想當年,你還是個小豆丁的時候,皇叔把你抱在懷裡,天地為證,日月為鑒,你答應今後的日子裡,你都要陪皇叔看雪看天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皇叔我盼啊盼,盼啊盼,好不容易盼到當年的小豆丁長大了,結果……」
雲中越扯過邊上的一塊破布擦了擦眼角不知是笑出來還是擠出來的淚水,哀戚道:「結果,小曦曦還沒履行承諾,便跟著別的男人看雪看天看星星看月亮去了,留下皇叔我一人獨守空閨,看著屋內影子與我二人,哎喲,我苦吶!」
「……」二師兄你確定不是穿越來的嗎?你確定你真的不是瓊瑤迷嗎?這麼雷的話你腫麼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夠了!」雲曦聽得頭上青筋直冒,終究還是忍無可忍的低吼了一聲,揚手一拳朝著雲中越打了過去,「你還好意思說當年,呵呵,當年當年,你怎麼不說你當年前腳還把我抱在懷裡看星星看月亮,後腳一看到我父皇捧著個夜明珠進門,就跟老鼠見了米一樣,腳底抹油的衝了過去,把當時還在你懷裡的我直接從房頂給扔了下去呢?」
刷的一聲,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全都聚集到了雲中越的身上,帶著幾分明顯的譴責。
雲中越慌忙避開雲曦的致命一擊,乾笑了兩聲道:「額……」
「要不是那時候郝叔叔剛好從房下走過,把我接住,我哪還有機會長到今天這麼大?」
「額,那個……那個只是個意外,意外啦。」
「意外?那要不我也把你抱到房頂上丟下去,也跟你說這是個意外,成不成啊?」
「……」
「好了好了,被耍寶了,言歸正傳。」夏雨晴一邊看著兩叔侄拿刀互捅,一邊吃著邊上碟子內的點心,等到一碟子小點心全進了她肚子裡,方才拍了拍手道;「二師兄,還有一件事,我也挺好奇的。」
「什麼事?」
「你之前一直都待在蜀國,小曦和和將軍的事情應該只有我們這宮裡少數人知道。那你到夏國來找人,就不怕找錯了人?」總不能到了這宮中還逮個人問賀將軍是誰吧。
「這個不要緊啊,因為皇兄有告訴我那個傻大個的身份,另外他還特意給了我一張他親自畫的,那傻大個的畫像。」
「畫像?」夏雨晴雙眸驀地一亮,一臉好奇道,「在哪呢,在哪呢?給我瞧瞧,快給我瞧瞧。」
我倒要看看賀將軍在老丈人的心裡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哦吼吼吼……
「你要看?哦,那我找找。」雲中越點了點頭,伸手往自己的懷裡掏了掏,掏了半天方才掏出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白紙來,「就是這個。」
「快打開看看!」夏雨晴上前一把搶過雲中越手中的白紙,急不可耐的打開,入目卻是……
邊上眾人見夏雨晴面容有異,慌忙上前瞧了一眼,然後他們的表情也全都變成了醬紫:「……」
誰來告訴他們,這上面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究竟是個什麼怪物啊!
「……這就是我父皇給小皇叔你畫的圖?」雲曦抽搐著嘴角,低聲問道。
雲中越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道:「所以我才說他生的不好看嘛。」
「不好看你妹!賀將軍的鼻子哪有那麼大,眼睛哪有那麼小,嘴唇哪有那麼厚?最重要的是頭頂上那麼禿,下巴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鬍子?啊……「雲曦尖叫著,一把搶過夏雨晴手上個白紙,撕了個稀巴爛。
「……」這究竟是要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會恨不得賀將軍毀容成這副模樣啊?罪過啊罪過!
「小曦冷靜冷靜,消消火,快消消火。」綠蕊和離媛一人一邊上前架住想要上前踹上雲中越兩腳的雲曦,將人拽了回來。
夏雨晴的臉色空白了幾秒,有些怪異道:「那二皇兄,你就是靠著那張圖找到的賀將軍?」
「不是,一開始確實是這麼打算的,可是後來發現照著那圖上面畫的去找,壓根找不到人。」
「……」廢話,那東西和賀將軍一比,根本就是兩個人,怎麼可能找得到?
「後來,忽然想起皇兄那個時候還提醒過我一句,說是那人如果從背後看的話,像只大狗熊。別說,這麼一看,可不就一下子找到人了。」
「……」好吧,你贏了,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幾人正忙著圍困雲中越進行三堂會審,誰也沒有發現偏殿處走出了兩道因聽到動靜而出來瞧瞧的身影,直至……
「咦,芳姐姐,你怎麼出來了?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雲曦第一個發現何芳,顧不得繼續瞪雲中越,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將人扶了過來。
「已經沒事了,多虧了皇后娘娘請來的太醫醫術高明,還有這幾日在娘娘宮中,受娘娘諸多照顧。」自打確定了何芳身份之後,兩主僕便跟著雲曦住在了偏殿,不過這幾日何芳都在養傷,倒也不經常出現。
「嘿嘿,你別這麼說嘛,你會受傷也是因為我,請人幫你治傷是我應該做的。你傷還沒好,坐吧。」夏雨晴朝著邊上挪了挪,讓綠蕊再去端一杯茶水來。
何芳對著夏雨晴淡笑著點了點頭,剛要落座,忽的看到了對面坐著的雲中越,坐下的動作一頓,盯著雲中越打量了好一陣,方才試探的問了一句:「六王爺?」
「咦,你們認識?」夏雨晴也是一怔,詫異的盯著兩人問道。
雲中越聽到何芳的輕喚愣了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何芳好一會,有些疑惑的擰眉問道:「你是?」
何芳緊了緊垂在身側的雙手,越過桌子走到雲中越的面前,雙膝跪下:「罪臣之女晏庭芳,見過六王爺。」
「晏庭芳?你姓晏,你是晏丞相的女兒?」雲中越沉思片刻,盯著跪在地上之人的頭頂驚呼道。
「丞相的女兒?「夏雨晴再一次愣住了,很是詫異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自己這是怎麼回事?盡往宮裡面撿蜀國的人也就算了,撿的還都不是尋常人,上一次是王儲,這一次竟然是丞相的女兒!
「什麼丞相的女兒,早就是過去式了,如今的我只是個被人追殺,被人唾棄的罪臣之女罷了。」何芳也就是曾經的蜀國丞相晏歡之女晏庭芳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蜀國丞相之女?五年前畏罪自盡,並被冠上通敵賣國的罪名,滿門抄斬的蜀國丞相晏歡之女?」風霆燁的聲音忽的從外面傳了進來,令屋內所有人盡皆一愣。
「皇上,參見皇上。」還真就來了!夏雨晴同離媛對視了一眼,慌忙迎了上去,想要行禮卻被風霆燁拉住。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風霆燁牽著夏雨晴走進了房內,將目光轉投到了晏庭芳幾人的身上。
晏庭芳有些緊張的後退了幾步,邊上的瑞霞亦是嚴陣以待,唯有雲中越面容不改,對於風霆燁的突然出現沒有太大的驚訝,仿若一開始便預料到了般,笑問道:「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
風霆燁淡笑著搖了搖頭:「不,只是猜測而已,你的身份朕確實早有懷疑,至於這位晏姑娘,一個潛伏在雪國密探之中多年的蜀國人,與雪國還有一定的恩怨,最重要的是她與雲曦還是舊相識。且據朕所知,雲曦身為蜀國皇儲,從小就被嚴密保護著,除卻此次以及上次離家出走以外,她從未出過蜀國皇宮,而晏姑娘早在數年之前便已經於燁國落腳,既如此,那晏姑娘與雲曦便只可能是兒時故友。雲曦身份貴重,能做她兒時故友的人絕不會是什麼平民百姓。」
雲中越迎視著風霆燁淡然自若的注視,輕笑一聲:「倒是小瞧你了。」
「畏罪自殺?通敵賣國?怎麼可能?晏伯伯怎麼可能通敵賣國?」雲曦被風霆燁的話給嚇住了,半晌方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驚呼著,「母后……母后明明告訴我,說晏伯伯身體抱恙,告老還鄉,帶著芳姐姐一起離開了京城,回家鄉養老去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不可能的,芳姐姐……」
晏庭芳看著雲曦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忍了忍,終究是別過了臉,不承認也不否認。
「聽說,當年晏丞相的最後的罪名是,與夏國暗通款曲,意圖謀反,通敵賣國,之後被蜀國重臣查處,事跡敗露,於家中畏罪自盡,晏家也因此滿門抄斬……」邵子唐適時的出聲打斷了雲曦的驚呼,也將晏庭芳壓抑許久的怒火徹底點燃了。
「我爹才不曾通敵賣國,明明是長公主與雪國奸人密謀挑撥燁蜀兩國之間的關係,被我爹撞破,情急之下才殺了我爹滅口,滅我晏家滿門以絕後患,真正通敵賣國的人才不是我爹,是長公主那個賤人!」
晏庭芳失控的低吼響徹了整座擷芳殿,令在場眾人盡皆一愣,一個個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小姐……」瑞霞眼眶一紅,一臉擔憂的低喚著前方搖搖欲墜的晏庭芳。
話一出口,晏庭芳便發覺自己的失言,小臉刷的一白,捂著嘴巴搖搖晃晃的退後了兩步,眼睛之中早蒙上了一層水汽。
「oh,mygod!」夏雨晴一臉驚呆的模樣望著晏庭芳,沒想到看個熱鬧,還能聽到這麼勁爆的秘密,賺了賺了!
風霆燁看著懷中之人亮晶晶的小眼神,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臉,引得其不滿的瞪了自己一眼,方才言歸正傳:「晏丞相一事,朕也困惑了許久,朕從小跟在父皇左右,若晏丞相真與燁國之人私通,朕和父皇沒理由一無所知。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一罪名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有人故意將矛頭指向了晏丞相,也將矛頭指向了燁國。況且,晏丞相的人品性情,不只聞名於蜀國,便是其他三國亦廣為流傳。當年也不是沒有人動過他的心思,但都無功而返,被其拒之門外,這樣一個人突然被爆出通敵賣國,還是投奔我燁國這樣的醜聞,實在令人訝異。今日,這個困擾朕多年的疑惑,總算是解開了。」
晏庭芳咬著唇低下頭,嘲諷的低笑了起來:「他國之人尚且相信我爹的性情為人,可笑的是我爹守了一輩子的那個國家,卻沒有幾個人信他。」
「芳姐姐,這麼說來,這些都是真的?晏伯伯已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剛剛說長公主,長公主是……是指皇姑姑嗎?」雲曦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緊抓著晏庭芳的衣袖焦急的問道。
那驚慌失措的模樣令邊上的夏雨晴幾人以及緊隨著風霆燁而來的賀文忠很是心疼。
「小曦,別著急別著急,沒事的……」賀文忠上前拉過雲曦的手,觸碰到她之時,清楚的感受到了那自她指尖處傳來的輕顫。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若不介意,我們換個地方如何?」邵子唐看了一眼對面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晏庭芳,出聲提醒幾個情緒多少都有些激動之人。
「有什麼話,還是進內殿說吧,朕想晏姑娘想必也不會希望太多外人知曉此事。」風霆燁掃了幾人一眼,淡笑著開口道。
雲中越的臉色也不好看,抬頭睨了風霆燁一眼,冷笑道:「這是我蜀國之事,確實不宜讓太多外人知曉。那就請燁王替我們幾人準備一間僻靜的房間,讓我、小曦同晏姑娘二人單獨聊聊。」
雲中越特意加重了單獨二字,風霆燁卻不為所動,挑了挑眉道:「六王爺這話可就錯了,方才晏姑娘可說了,那長公主之所以誣陷晏丞相,是為了掩蓋其夥同雪國挑撥離間燁蜀兩國關係的陰謀,此事事關燁國安危,朕如何能夠置之不理?」
「……」我……我竟無言以對!這只該死的狐狸,壓根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
「就是就是,我也要聽,我也要聽,你們現在可是踩在我家的地盤上,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所以你們說出來的話也是我的,我也能聽!」
「……」
擷芳殿的宮人們之所以能在這座只有三座大山的燁國皇宮之中長久的留到現在,一來是因為他們的忠心能幹,二來便是因為他們的懂事識趣,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平日裡同主子怎麼插科打諢,肆意玩鬧都不要緊,但真的遇上了不該看,不該聽的事情,這些人跑得比誰都快。故而,不過片刻的時間,擷芳殿的內殿連同外殿便只剩下了夏雨晴眾人,
「現在可以說了?芳姐姐,究竟是怎麼回事?」雲曦一見殿中之人走光,立馬焦急的詢問道。
晏庭芳抬頭看了雲曦和雲中越一眼,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風霆燁眾人,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慢慢的開了口:「五年前,我剛滿十五歲,那一年爹爹時常早出晚歸,愁眉不展,回到家後也時常唉聲歎氣,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燁蜀兩國出了一些紛爭,皇上是主張息事寧人,但是以三王爺為首的一些朝廷官員卻極力主張重兵對燁國開戰。」
晏庭芳說到這裡忽的停了一下,垂在身邊的雙手也慢慢的握緊:「後來,有一天,我爹忽然急匆匆的回了家,說是要寫一封奏折入宮,讓我們不要打擾他。我和娘親當時見他挺著急的,也就沒有多問。結果到了次日一早,爹爹都不曾從書房出來過,娘親這才發覺不對勁,推開房門剛想叫人,就發現爹爹已經死在了書房之中。娘親和我都嚇壞了。正不知所措之時,三王爺便帶著一幫官兵圍住了晏府,開始抓人。娘親見勢不妙,將我塞進了床底下,結果……」
晏庭芳捂著臉低低的笑了起來:「哈哈哈,三公主一定沒想到那時候我就在那間房裡,她說……要不是爹爹撞到了她和雪國之人私通挑撥燁蜀兩國紛爭的事情,她也用不著費這麼大的力氣來殺我爹,所有阻擋她毀了燁國之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哈哈哈……」
眾人看著晏庭芳笑得連眼淚都掉出來的模樣,臉色都有些凝重了起來。
夏雨晴更是有些畏懼而不忍的往後退了退,還沒退上幾步便撞進了風霆燁的懷裡。
「皇上,她……」夏雨晴想要出聲,風霆燁卻緊握住她的手,對著她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雲曦小臉煞白的往後靠進身後之人的懷中,低聲呢喃道,「皇姑姑怎麼能……」
雲中越的臉色也分外的凝重了起來:「後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後來,是瑞霞護著我從我家庭院後的一條密道中逃出來的。只可惜沒跑出多遠,就被長公主帶人追上了。生死一線間,幸得皇后娘娘出手相救,我和瑞霞方才得以逃出生天。」
「皇后娘娘?是母后?是我母后救了芳姐姐?」雲曦再次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詫的望著晏庭芳。
晏庭芳深吸了口氣,緩緩的點了點頭:「皇后娘娘暗地裡派人將我們救出,並且送我們離開了蜀國。」
「可是如果母后知道這件事的話,怎麼會不告訴父皇?怎麼可能放任著芳姐姐一家抄斬?」
「皇后娘娘不是不想救我們一家,而是……救不了。當年三王爺手中握著先皇的尚方寶劍,先斬後奏,壓根都不曾知會皇上便已經……」晏庭芳別過臉去,一雙手死死握緊,幾乎掐出血來,微垂的雙眸之中漸漸盈上了幾分掩蓋不住的恨意。
雲中越靜靜的聽著晏庭芳的話語,眉峰微蹙,終於開口問了一句:「證據呢?」
「什麼?」
「你剛才說的這些,有證據嗎?」雲中越淡淡的開口。
「六王爺這是在懷疑我?」晏庭芳緊盯著雲中越的臉,不卑不亢的問道。
雲中越搖了搖頭:「你是皇嫂親自救的人,我怎麼可能懷疑你?我只是想問你,你的手裡可留有能夠指證長公主的證據?」
「這……」晏庭芳愣住,右手緊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肘,不甘道,「沒有。當年唯一的證據便是爹爹親手寫的那封奏折,可是那封奏折後來被三王爺發現,給帶走了。所以那個時候皇后娘娘送我離開蜀國之後,才會讓我進迎春院,因為她知道迎春院是雪國安插在燁國的密探組織,若我能夠徹底混進去,說不定能夠順籐摸瓜,找到長公主與雪國交涉的證據。」
「原來是這樣。」風霆燁等人恍然大悟,這也就能解釋得通晏庭芳為何會出現在迎春院了。
雲中越聽完晏庭芳的話,轉頭看向雲曦道:「這只怕就是皇嫂不得不緘口不言的原因,一來,是四皇姐在蜀國的地位不低,她若是開了這個口,皇兄必將陷入兩難境地,二來也是最關鍵的一點,你芳姐姐沒有充足的證據,若是她開了這個口反倒會暴露了你芳姐姐的行蹤,非但不能幫晏氏滿門平冤昭雪,還可能把皇嫂和你芳姐姐都搭進去。」
雲曦臉色微變,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晏庭芳聽著雲中越的話,怔了怔,爾後似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微微的笑了起來:「怪不得皇后娘娘將我送到燁國之前,曾對我說過,除卻她以外,唯一一個能夠在其面前表露出我身份之人,只有六王爺。」
「怪不得你剛才看到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表明身份。哈哈哈,這樣說來,我在皇嫂心中的地位好像比我皇兄還要高上那麼一點點耶。」雲中越方纔那端莊穩重的模樣還來不及繃上幾分鐘,便再一次土崩瓦解了。
「……」二師兄,相信我,你要是敢在你皇兄的面前說這話,一定會被你皇兄吊起來打的。
「皇姑姑怎麼能這樣做?通敵賣國可是大罪!芳姐姐接下來準備怎麼辦?」雲曦輕咬著嘴唇,小心翼翼的看著晏庭芳。
晏庭芳沉默了片刻,輕歎一聲道:「如今迎春院已經被連根瓦解,要想找到長公主與雪國人勾結的證據,只能另想辦法了。」
「這樣說來,好像還是我錯了。」夏雨晴尷尬的笑了兩下,要不是自己一時大意被抓了進去,那迎春院……
「愛妃,此事你無需自責。就算迎春院仍在,蜀國的密探是出了名的嘴硬,想要從他們口中掏出東西,基本不太可能。」風霆燁攬著夏雨晴的腰身,睨了對面的幾人一眼,淡笑道,「若是真想要證據的話,不如想想辦法,拿回當年晏丞相寫的那份奏章如何?」
「那份奏章不是被三皇叔拿走了嗎?」雲曦一臉疑惑的看向風霆燁,「這種危險的東西,應該早就被毀屍滅跡了吧,怎麼還可能留到現在讓我們去找?而且三皇叔早在上次密謀造反之後就已經……」
「那可不一定。」邵子唐待在風霆燁身邊這麼久,自然一下子便聽出了風霆燁話中的含義,「剛才晏姑娘說過,晏丞相是因為撞破了長公主與雪國之人密謀才會遭殺害,那那封奏折之中十有**寫的應該是指證長公主的話,可是最終這封奏折是被你三皇叔拿走的。」
「他們不是一夥的嗎?誰拿走了不都一樣?」
「當然不一樣。」風霆燁冷冷一笑,「狡兔三窟,尋常人家的親兄弟尚且要明算賬,更何況是皇室的兄妹。」
晏庭芳似是明白了什麼,雙眸忽的一亮:「沒有錯,那封奏折很有可能還留著。」
「你們說了這麼老半天,都不過是猜測而已。不過,有件事我倒是挺好奇的。」夏雨晴靜靜的聽了老半天,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
「什麼事情?」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了夏雨晴的身上。
「你們從剛才就一直說長公主和人密謀要挑撥燁蜀兩國之間的關係,甚至不惜因此殺了晏丞相以及晏家滿門,她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聽上去她好像挺恨燁國的,可是,為什麼呢?燁國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
「長公主做這種事情,當然是因為她也想要謀朝篡位,做皇帝。」燕染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
「是這樣嗎?」夏雨晴擰著一張臉,有點不太相信。
雲中越聽完夏雨晴的話卻是沉默了一下,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將在場的眾人全都掃視了一遍,視線最終定格在了風霆燁的身上,驀地一亮,唇角緩緩的勾了起來:「原來如此。」
「嗯?」
「晏姑娘,皇嫂將你送來燁國的目的可能還有一個。」
「什麼?」
「這裡……是一切的根源。」
晏庭芳愣住,怔然道:「根源?」
雲中越點了點頭,轉頭迎視著風霆燁道:「皇上還記得五年前蜀國曾經有一次有意與燁國和親嗎?」
風霆燁臉色倏地一沉,雲中越笑了笑道:「沒錯,當時蜀國想要送來同燁國和親之人,便是四皇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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