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拙劣的謊言放在別人那只怕是一戳便破的,可到了夏雨晴這邊……
雲曦正為了自己的話語而兀自尷尬之時,手忽的被夏雨晴緊緊握住,驚詫的抬眼,便見夏雨晴一臉感動的望著自己:「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曦兒你真是個好人。」
「……」又被發了一張好人卡,雲曦表示,乃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詞啊口胡!一直收好人卡鴨梨很大的好不好!
「……應該的,應該的。」
兩人說話這會,外面的廝殺卻是已經瀕臨白熱化。
「該死,這些山賊怎麼這般厲害?」江兆柔咒罵一聲,眼見著自己所帶的這些下屬竟然一個個喪命在這些江湖草莽手上,臉色請白交加,早沒了一開始的平靜清純,反倒多了幾分駭人的猙獰。
「四小姐,這些人一個個武功都很是厲害,絕不是什麼普通的山賊。大小姐還是趁著這個時候先行離開吧。」邊上一個年級較大的護衛上前為江兆柔擋了一劍,低聲勸道。
「可是……」江兆柔看著不遠處承載著夏雨晴的馬車,眼中閃爍著明顯的不甘,好不容易才把夏雨晴從燁國京城裡面帶出來,成功近在咫尺,卻在這個時候讓她放棄……
「請四小姐以大局為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那護衛顯然跟在江兆柔身邊許久了,見那些山賊越來越近,不由得有些慌張,對著江兆柔哀求了起來。
江兆柔咬了咬唇瓣,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遠處的山賊們,似是想要將這些害得她功敗垂成的男人一個個的全都記進心中,將來一個個的討回。
馬聲嘶鳴,江兆柔勒轉了馬繩在邊上幾名護衛近乎同歸於盡的護送至下衝出了包圍圈,朝著外面衝了出去。
「老大,那婆娘跑了。」一個眼尖的小山賊一見江兆柔跑了,連忙喊道。
山賊頭目看著江兆柔身邊那些人不怕死的廝殺模樣,未免傷亡,擰眉道:「別追了,把這些先收拾了。」
「啊咧,就這麼丟下手下跑了,江肥皂還真是……」夏雨晴聽著外面的動靜,不由得抱怨道。
「這也怪不了她,那些山賊太厲害,她要是不跑,死的就只能是她,生死面前所謂的義氣能值幾分錢?」雲曦臉上儘是嘲諷,卻是沒有半分的驚訝,好似早已預料到了。
「不對啊,江兆柔都跑了,那我們豈不是……」
「……」雲曦一怔,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
誠如夏雨晴所言,江兆柔跑了,留下的那些護衛失了主心骨,兵敗如山倒,不到片刻便被收了個乾淨。
「去看看還有什麼活口,還有照顧下受傷的弟兄。」山賊頭目高聲的呼喊讓馬車中的兩人呼聲一僵。
夏雨晴慌忙想要起身,怎奈蹲了太久,腿腳有些發軟,身子一傾竟是往前跌了過去。
「小心。」雲曦見狀嚇了一跳,來不及多想,上前想要接住她,結果太過匆忙,直接便給夏雨晴當成了墊背。
「唔……」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夏雨晴心有餘悸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確定並沒有傷到方才鬆了口氣。爾後,才發現雙手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軟軟噠,肉肉噠,低頭一看……
「……」
「……」
兩人又是一陣大眼小眼。
「……啊,你你你……你是……」夏雨晴慌忙從雲曦身上爬了起來,抖著手指著雲曦。
等不及兩人尷尬,便聽得外面傳來一聲高喊:「老大,這裡!看,這裡還有一輛馬車。」
夏雨晴和雲曦臉色一變,雲曦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夏雨晴拉了過去。
「真有輛馬車,看著還挺漂亮的,說不定裡面藏了什麼金貴的東西,快,掀開瞧瞧。」土匪頭子的聲音近在咫尺。
下一秒,馬車的車簾便在眾人欣喜的注視下緩緩掀開了,然看清車內的情景之後,幾人臉上的笑意卻是一僵。
車內,一個粉面白嫩的小少年緊抱著一個明顯有了身孕的女子,正手足無措的喚道:「娘子,你怎麼了?不要嚇為夫啊,難不成要生了,要生了?救命啊!我娘子要生了!」
「……」
少年尖利的聲音劃破雲霄,驚擾了整個森林之中棲居的眾多飛鳥,車外的人僵化在原地,活像一尊尊呆愣的塑像。
夏雨晴聽著邊上的死寂,藉著雲曦的遮掩掩蓋住嘴角的抽搐,果然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生生生,生你妹啊生!我這肚子都還沒五個月呢,孩子都還沒長全,你讓我生個什麼出來!這下好了,剛一開口就露餡了,吾命休矣!
「救……救命!」剛才第一個跳出來報幕的少年,率先反應過來,滿臉驚慌的指著兩人驚叫道。
結果,又不可避免的收到了某人的一記鍋貼:「又結巴!不對,救救救……救命啊,這兒有個要生娃的!」
土匪頭子一聲叫喚,所有人全都回了神,一時間剛才還英武嗜殺的山賊們一下子全都成了無頭蒼蠅,到處亂撞。
這事要發生在剛才,江兆柔的那些護衛絕壁可以輕鬆秒殺了這些人,只可惜……
「……」雲曦和夏雨晴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群大男人慌張的團團轉。對視一眼,好吧,是她高估了這群大老粗的智商。
「對了,老大,快把他們帶回山寨,二當家的會醫術,讓他給這姑娘看看。」小三還算冷靜,看著夏雨晴瑟瑟發抖的身子,還以為她正難受著,不由得也有些著急了起來,殊不知某人……實則是忍笑忍得很痛苦。
好不容易一陣兵荒馬亂過後,夏雨晴二人就被這群土匪匆匆的帶上了土匪窩。
「別吵了,這姑娘只是動了點胎氣,沒什麼事情。而且你們這群人是腦袋被門給擠了嗎?這姑娘的肚子看起來頂多也就四五個月,怎麼可能是要生了?而且女人要生孩子找我幹嘛?我是大夫,不是穩婆!」高山山巔,一處僻靜的小山寨中,忽的傳出一道不大卻略顯尖利的男聲,那聲音溫潤如水,卻因著摻進了幾分諷刺而讓人頗有些不寒而慄。
「那個,清硯,我們只是……只是……」武軍也就是那土匪頭子,撓著自己的後腦勺,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得不斷的朝著邊上的幾個手下使眼色。
「是啊是啊,二當家的,這事不能怪大當家的。我們都是大老爺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那個時候聽那小子一直喊他娘子要生了要生了,我們自然就……」小東也就是那個流里流氣,一緊張就結巴的小少年,一接收到武軍的求救視線,當即便上前一步辯解道。
話音剛落,便感到一抹猶如寒冰般的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身上,讓他渾身一顫,驚慌道:「二二二……二當家。」
「照你的意思,你們是大老爺們不懂這種事情,我懂這些事情就不算是爺們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大老粗一直看不慣我,這樣正好,今兒個就把話說清楚,看不上我做你們的二當家,我馬上就收拾東西,有多遠滾多遠,不在這礙你們的眼了。」
「別別別,二弟,你可別說氣話!他沒有這個意思的,我們怎麼敢瞧不起你,你醫術好,武功也厲害,樣樣都比我們好上千百倍,這黑風寨的二當家之位非你莫屬,你不瞧不起我們,我們就該偷笑了,怎麼會看不慣你?你這小子怎麼說話呢?還不快跟二當家的道歉?」
小東被武軍的鍋貼扇得都快得勁椎病了,扶著自己岌岌可危的小腦袋苦哈哈的跟蘇清硯道歉:「二當家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
清硯看著小東扶著腦袋,滑頭滑腦的樣子冷笑一聲:「你打他做什麼,本來就夠笨了,再這麼打下去,更笨了。」
「是是是……二弟說得對,二弟說什麼都對。」
「……」
夏雨晴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目光一下子移到這邊,一下子又移到那邊,爾後控制不住的眼冒紅心。
匪氣妻奴攻*傲嬌彆扭受!嗷嗷嗷嗷,她本以為這次難逃一劫,沒想到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性命無虞不說還附贈jq觀賞,實在是太幸福了有木有!
看來她是錯怪穿越大神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原來自己之前受的那些苦都是為了看到這一切所得鋪墊。
嗷嗷嗷嗷,看那在眾人面前霸氣側漏的山賊頭子一到了那風度翩翩的彆扭少年面前那忠犬樣,言聽計從,百依百順,這絕壁就是愛啊,森森的愛啊!還有那少年一味的傲嬌彆扭,其實是想秀存在感,吸引小攻的注意的是吧是吧!這樣的兩人要說他們之間只有兄弟之情她打死也不信,所以乃們就不要大意的在一起吧,在一起,在一起!
蘇清硯忽的感到一股寒意自身後竄了上來,扭頭看向身後卻沒有看到任何人,不由得有些疑惑,好在他很快的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邊上一直默默當背景的雲曦身上。
「你就是這位姑娘的相公?聽小東剛才的意思,是你喊的……你娘子要生了?」
夏雨晴聞言暗道一聲不好,抹了抹嘴邊因著剛才yy流出的口水,緊張兮兮的望著雲曦,這個什麼二當家的一看就是個精明貨,可不會像那些個土匪那般好糊弄!
「額……沒錯,正是在下。」
「她既是你娘子,你怎會不知她只有四個多月的身孕?女子懷胎十月,這才四個多月的身孕你便喊什麼要生了要生了,你究竟是不是她相公?我瞧著你這般細皮嫩肉,稚氣未脫的模樣,看著倒像是……」
被蘇清硯這般咄咄逼人的質問,雲曦有些措手不及,還不等她反映過來,便聽得夏雨晴一聲斷喝:「他不是!」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挪到了夏雨晴的身上,雲曦更是臉色煞白,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夏雨晴。
夏雨晴卻是沒有一絲慌亂,篤定道:「他確實不是我的相公,但卻是我腹中孩子的爹爹。」
「哦,這又是怎麼回事?」夏雨晴的話卻是讓蘇清硯升起了幾分興趣,挑眉問道。
而邊上幾個腦筋比較直的人顯然已經開始誤會了,那少年不是這姑娘的相公,卻是那姑娘腹中孩子的生身父親,難不成這位姑娘其實已經嫁做人婦,卻被著自己相公偷人,與外面的人搞大了肚子逃出來的?
思及此,眾人不僅對於那個被帶了綠帽子的原配生出了幾分同情,也開始對著這兩個帶回來的「狗男女」投去了譴責的目光。
夏雨晴忙著編謊話自然沒有發現,雲曦卻被那綠油油的目光給盯得渾身發涼,心中已然開始後悔,自己怎麼就想不開攤上了這麼一癱渾水呢?
好在夏雨晴很快便將這一劣勢挽了回來,輕咳一聲哀戚道:「幾位大哥有所不知,我與曦兒從小一起長大,乃是青梅竹馬。我們兩家都是書香門第,爹娘的關係也很好,我雖比曦兒年長幾歲,卻從小便與曦兒訂下婚約。我倆從小形影不離,心中早已認定了對方,卻沒想到……」
夏雨晴說到這不由得哽咽了兩聲,楚楚可憐道:「前兩年曦兒家生意失敗,家道也因此中落了,我爹娘……看著曦兒家中敗落,覺得我與他實在是門不當戶不對,便不在肯讓我與他在一起了。」
「你爹娘怎麼能這樣?」這些個落草為寇的山賊都是窮人出身,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嫌貧愛富之人,聽到這裡已經有人開始咒罵了起來。
夏雨晴要的卻正是這麼個效果,不著痕跡的用力往大腿上一掐,眼眶登時便紅了:「爹爹和娘親反對我倆在一起,執意悔婚,可我和曦兒是真真的兩情相悅,所以我抵死不從,誓死也要同曦兒在一起,爹娘無法,這事便暫且擱下了。拖了小半年,我和曦兒以為他們這是放棄了,卻不想半年之後,爹娘便又想要硬逼著我去跟一位世家公子聯姻。」
「你爹娘實在是……後來怎麼樣了?」武軍聞言也有些按耐不住了,焦急地催促著夏雨晴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和曦兒被逼得沒辦法,就想著……」夏雨晴擰了擰帕子,佯裝出一副嬌羞的模樣,囁嚅道,「就想著生米做成了熟飯,到時候爹娘便是再反對也無法了。」
原來如此!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偷漢子私奔,而是違背父母之命,為了真情未婚先孕,生米煮成熟飯啊!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便從剛才的鄙夷變成了同情。唉,也是對可憐人啊!
「然後呢,你爹娘知道你有了身孕之後,可答應讓你們在一起了?」小三聽到這裡也忍不住了,他原是個讀書人,雖然後來不得已生活所逼,上山落草為寇向,但是他的骨子裡還殘留著文人的那股子氣,平日裡最艷羨的便是這種類似於才子佳人一般的唯美愛情故事,如今就有這麼一對活生生的癡男怨女在自己面前,讓他如何能夠壓抑得住心中的好奇?
「然後……」夏雨晴抽噎兩聲,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悲切道,「我有了身孕,將此事告知的爹娘,希望他們能夠成全我和曦兒,卻不想爹娘知道之後沒有答應我們在一起,反倒勃然大怒,不僅將我關了起來,還……還想逼著我將孩子拿掉,讓我再嫁他人。」
「格老子的,你爹娘怎麼這般不可理喻,那可是他們的親外孫啊!」武軍聽到這裡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狂躁,爆喝一聲,為著夏雨晴兩人憤憤不平。
夏雨晴見他這幅模樣,心中暗喜,面上卻將戲演到了極致,悲催道:「其實我也明白我爹娘的顧慮,他們擔憂我嫁給曦兒之後吃苦,可是我不怕吃苦,我只想和曦兒在一起。我已經有了曦兒的孩子,再讓我下嫁他人,卻是萬萬不能的。我那時候不堪其辱,本打算一死了之,卻又放不下腹中孩子。千鈞一髮之際,曦兒夜探我家,讓我跟他一起遠走高飛。然後……我們就草草的收拾了下,一起私奔了。」
「小子,幹得好!」
夏雨晴話音剛落,便有一人朝著雲曦的背後拍了一掌,他本來木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夏雨晴聲情並茂的講述著他們所謂的愛情羅曼史,忽的被人從背後拍了一掌,險些摔個狗啃泥。
清醒過來之後,只尷尬的笑了兩聲,搪塞過去之後,看向夏雨晴的目光卻也越發的複雜了起來。
果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她本以為自己的騙術已然出神入化,卻沒有想到這還有個撒謊都不帶草稿的!真的是敗了……敗了啊!
若是夏雨晴此刻能夠聽到雲曦的心聲,勢必會仰天四十五度角明媚憂傷的告訴她,沒辦法,這都是被總攻大人逼的,時刻生活在總攻大人的禽獸統治之下,動不動就要為了前一個謊言編造另一個謊言來圓謊,久而久之,這類的狗血言情橋段於她根本手到擒來,小菜一碟啦,哦吼吼吼吼!
「小曦年紀小,又是個書生,平日裡舞文弄墨,自然不懂得女子生孩子是什麼樣的,所以剛才看到我那般難受才會……」夏雨晴悲從中來,抽噎兩下卻是將剛才蘇清硯對雲曦的詢問不著痕跡的帶過了。
「是啊是啊,俺也不知道這檔子事情,這種事情正常不都是女人操心的嗎?我們一個個的大老爺們,怎麼會注意這個?」夏雨晴一說,反倒引起了那些個山賊的共鳴,一個個的卻是對夏雨晴的說辭都深信不疑了起來。
蘇清硯卻是沒有那些個直腦筋的傢伙那般好糊弄,他剛剛才看過那些受傷兄弟的傷口,知道他們傷的有多重,而能夠將他們傷成這樣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冷冷的橫了一眼臨陣倒戈的糙漢子們,蘇清硯冷笑一聲:「你們既是私奔,又是怎麼落到那群人手中的?」
「額……此事可就說來話長了。」夏雨晴看了蘇清硯一眼,知道這邊其他人都好說,就只有這個人不好辦,可如果不能讓他信服,今日他們恐怕也過不了這關了。
「唉,我躺著有些累了,這事便由你來說吧。」
「我?」突遭點名,雲曦愣了愣,指著自己有些驚訝,但隨即她便冷靜了下來,輕咳一聲道,「好吧,我來說。我和晴姐姐逃離出門之後,在外面漂泊了兩三個月,本想等孩子生下來再回去求二老原諒,卻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了那些人,然後……然後……」
眼見著雲曦有些編不下去了,夏雨晴忙接過話頭道:「然後,那些人好似是犯了什麼事情,單獨走的話太過顯眼,剛好就看上了我們的馬車,便想藉著我們組成商隊掩人耳目。」
「犯了什麼事?」蘇清硯雙眸微瞇,眼底劃過一絲探究。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只是依稀聽到他們說起什麼不能被發現,要逃之類的話,興許是被仇家追殺吧。」
若是總攻大人知道自己是被江兆柔那個壞女人給抓走的,勢必會派人來追捕他們,救回自己,所以自己這些話也不全然是假的吧,嘿嘿……
夏雨晴沒有一絲心理負擔的想著,渾然不知在自己的心中早已篤定了風霆燁一定會來救自己,毫無緣由的……就好似原本便該如此,理所當然。
「是我沒本事,沒能保護好晴姐姐,讓晴姐姐懷著我的孩子還到處顛簸勞累,還被奸人惦記,致使晴姐姐擔驚受怕。」雲曦接收到夏雨晴的眼色,忙上前一步,加上最後一把火道:「各位大哥,我知道你們並非壞人,既如此,在下便懇請大家放過晴姐姐與孩子,他們是無辜的!一切事情都由我一人承擔,當牛做馬,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雲曦閉上眼睛,梗著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將那為愛捨棄一切的癡情少年形象發揮到了極致。
許久沒有聽到回應,雲曦心有餘悸的睜開了一隻眼睛偷噓那些山賊的臉色,不想這一看卻是愣住了。
「嗚嗚嗚……真是太感人了!怎麼會有這麼感人的故事?」一個人高馬大的壯實山賊紅著眼眶倚在邊上另一個山賊身上,嚶嚶哭泣。
被他靠著的山賊自然而然的拉起他的衣袖擤了把鼻涕,像拍寵物一般拍了拍他的頭,同樣淚眼汪汪道:「不哭不哭,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真是太感人了!」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這麼就哭了!說好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呢?還有驚天地、泣鬼神?大哥,你用錯詞了吧?那不該是感天動地嗎?沒文化,果然很可怕啊!
還不等雲曦吐槽完,武軍的手已經一把拍上了她的肩膀,力氣之大,讓雲曦險些驚呼出聲,碎……碎了,要碎了!
「說什麼呢?老子雖然是山賊,可不是那種草菅人命的殘暴之徒,你們又非什麼大奸大惡之徒,身世還這般苦,老子怎會為難你?這事既然讓老子碰上了,老子便不能不管,姑娘有孕在身,不能四處奔波,你們暫且在此住下,待今後有了出路,你們什麼時候想走便能什麼時候走,不會有人為難你們!」
雲曦聞言大喜,忙道:「大哥真是個好人,收留大恩,在下沒齒難忘,將來定然湧泉相報。」
終於能給別人發張好人卡以資鼓勵,雲曦表示一下子身心舒暢了。
「說什麼謝?人在江湖,哪可能事事順心,不過舉手之勞。」說著卻往自己發紅的眼睛抹了一把,發覺邊上有些濕,忙欲蓋彌彰道,「老子沒哭,老子只是眼睛裡面進了沙子。」
「……」無語了的眾山賊:老大,你這個借口還能再爛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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