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嗎?」被眾人盯得有些不自在的鳶兒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雙手不知該往什麼地方擺,只得一直緊揪著自己的衣擺。
看得夏雨晴又是一陣激動,恨不得撲上去一把抱住鳶兒一通欺負。
「沒什麼,鳶兒穿這身衣裳實在是太合適了,很漂亮很可愛。」夏雨晴毫不吝惜的稱讚道。
「果然是人靠衣裝,打扮一番當真是與剛才大不相同,真的很漂亮。」柳宜鑲也忍不住嘖嘖讚歎了一聲,實在難以想像眼前這個清新脫俗,很是可愛的女孩子會是剛才那個有些灰頭土臉的小書僮。
鳶兒羞澀一笑,剛要說點什麼,忽聽得外面傳來一聲略顯急切地叫喚:「小鳶兒,要回去了。公子我來接你了,還不快點出來。」
「……這麼快就追過來了!」夏雨晴小嘴一嘟,頗有些不悅,萌妹紙剛出爐就要跑了,她還沒有玩耍夠呢!
「公子來了?」鳶兒聞聲渾身一震,顧不得夏雨晴等人,著急的躬身行了個禮,便往外跑了出去。哪想到許久不曾穿過女裝,又跑得太過匆忙,鳶兒才剛一跑到門口,便一把踩上了自己的裙擺,驚呼一聲朝著前面撲了過去。
「鳶兒……」夏雨晴和柳宜鑲等人見狀不由得驚呼一聲。
燕染剛從乾清殿出來,便聽邊上的守門小太監提起自己的小書僮被晴妃娘娘給拐跑了,情急之下,都不曾跟風霆燁等人道別,便心急火燎的直奔擷芳殿而去,腦中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家小書僮那麼呆萌乖巧,決不能叫晴妃娘娘給帶壞了!
是以才會在剛一踏進擷芳殿之時便高喊著鳶兒的名字,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心急火燎的剛一闖進擷芳殿中,迎面便撲來了一道身影。
「呵……」燕染反射性的接住那朝著自己撲過來的身影,定睛一看,愣住了。
誰來告訴他這宮裡什麼時候混進了一個這個粉嫩嫩,嬌滴滴的鄰家小妹了?
鳶兒堪堪穩住身形,抬頭看了燕染一眼,輕聲喚道:「公子。」
公子?這個是鳶兒?燕染只覺得一道驚雷從頭頂劈下,把他直接雷了個外焦裡嫩。
第一次見到這廝之時,她也是穿的男裝,混跡在那些個與瑞王接頭的雪國細作之中。看著她那張小白臉,燕染心中不屑,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
可他沒想到這丫頭竟然還有點功夫底子,一番纏鬥之下,他很不小心的……咳咳,碰到了她的胸口,知道了她是女子之身。當時的他愣了一瞬,就這麼一瞬,三笑逍遙散劈頭蓋臉的撒了過來,後來發生的一切……成了他畢生的一個污點,不提也罷。
第二次見到這丫頭,她仍舊是一聲男裝——太監裝扮,還遺失了記憶,當時的燕染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翻身一雪前恥的機會……來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就把失憶之後從夜貓變成小白兔的鳶兒帶回了家,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貼身書僮。
總而言之,自打燕染與鳶兒見面以來,鳶兒便一直穿的男裝,也就是說……這是他第一眼見到看鳶兒穿女裝。
「你說他們這都對視半天了,這美人太傅不會是傻了吧,看上我們萌噠噠的小鳶兒了?」夏雨晴不爽的看著剛才自己就很想摸一把的小手,給一隻鹹豬手給緊緊地握在半天,還一副不願放開的模樣。丫的,美人太傅,你又背著總攻大人出牆!你完蛋了!這次勞資絕不會再姑息你了!勢必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燕染和鳶兒聞言一怔,慌忙放開交握在一起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面上都有些尷尬。
柳宜鑲見狀玩心一起,輕笑道:「說來也是,鳶兒這麼單純可愛,連我們看了都想抱到懷裡好好疼愛了,更何況是太傅大人了。」
「哎,現在的鮮花怎麼一個個都被豬給拱了呢?鑲兒,我好傷心。」夏雨晴一臉悲痛欲絕的望著柳宜鑲。
「……」被兩人一唱一和給酸到的宮女太監們,不著痕跡的朝著燕染遞去了一枚同情的目光,這太傅大人不知哪裡又惹娘娘不高興,這下好了,又要倒霉了。
燕染嘴角一抽,一臉尷尬的抬頭睨了夏雨晴一眼,心中不住的吐槽:喂喂,娘娘,我還在這呢?這麼明目張膽的諷刺我是豬,真的好嗎?
「娘娘,你們……」鳶兒也有些嗔怒的望著拿她當玩笑的兩人。
怎知這含羞的一眼卻是讓夏雨晴越發的明媚憂傷了:「鑲兒,你聽聽,你聽聽……這麼快就臨陣倒戈了,明明剛剛還跟我們有說有笑,還說什麼從小到大本宮是除了她娘以外唯一給她畫過眉的人,那小可憐勁,怎麼轉臉看到美人太傅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是啊是啊……」柳宜鑲連連點頭,剛想應和,卻忽的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夏雨晴,爾後倏地轉頭看向燕染身邊同樣也臉色大變的鳶兒。
而燕染同樣也在聽完夏雨晴的話後臉色微變,怔怔然的轉頭看向身邊之人,低聲呢喃道:「從小到大?你娘……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是啊……鳶兒你不是失憶了嗎?你……恢復記憶了?」夏雨晴後知後覺的僵住了臉上的笑容,忽的驚叫一聲。
「刁婦,回去了!」就在擷芳殿內的氣氛凝滯下來之際,又是一道熟悉的男聲從外面傳了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看到幾人,夏銘遠也是一怔,臉色有些難看:「怎麼都在這裡?刁婦,回去了,不走的話,你以後就別回去了。」
「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叫我刁婦嗎?你這個弱雞,若不是皇上表哥的旨意,你以為本小姐喜歡閒著沒事在你面前晃悠啊?不去就不去,慢走,不送。」
「你!」
「你們別吵了!」眼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了,夏雨晴慌忙想要上前打圓場。哪知鳶兒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柳宜鑲和夏銘遠兩人身上之時,衣袖一抖,快速拔出了隱藏許久的匕首,直朝著夏雨晴衝去。()
夏雨晴嚇了一跳,慌忙往後退去,腳下一扭險些摔倒,還好綠蕊在身後扶了一把:「刺客!來人啊,有刺客!快護住娘娘。」
聽著綠蕊喊完,夏雨晴不合時宜的囧了一下,這話腫麼這麼耳熟?嚶嚶嚶,這都是她穿越以來第幾次遇上刺客了,她是跟這個世界犯沖嗎?要這麼折騰她!
鳶兒看到夏雨晴跌倒,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只這一瞬,邊上的燕染便反應了過來,趕上前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將她往回拉。
柳宜鑲則是快速衝到夏雨晴身邊護住她,低聲朝著那些聞訊趕來的御林軍喝道:「還不快點過來護住娘娘?」
與此同時,燕染這邊已經和鳶兒交上了手,第二次交手,兩人可謂是仇敵相見分外眼紅,燕染是因著自己一心信任的小書僮一下子又從乖順的家貓變成了露出毒牙的蛇蠍給氣的。而離媛則是因著這些日子在這人面前裝怪賣傻,積蓄了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洩,現在這下可算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兩人打得如火如荼,緩過神來的夏雨晴卻是看得興起,一臉興致勃勃的比劃著,就差在邊上擺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盤花生米,歡快的看戲了。
邊上一開始還緊張得不得了的幾個貼身婢女,見狀一個個全都目瞪口呆的閉上了嘴,甚至開始同情起了那不遠處被夏雨晴當猴看的兩人。
幾十招下來,鳶兒到底技差一籌,漸漸落了下風。一個橫刺,被燕染抓住了手,鳶兒嘴唇一咬,雙眸一轉,忽的湊近輕聲喚了一聲:「公子。」
果不其然,燕染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喚道:「鳶兒?」
手鬆懈的一瞬,鳶兒手腕一抖。片刻間,一把三笑逍遙散便又劈頭蓋臉的撒了過來。
燕染怔在原地,等到發現不對想要躲閃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被這一異狀給驚呆了的眾人。
「……」花擦,怎麼又中招了?這是望著在地上打滾狂笑的燕染,嘴角抽搐的柳宜鑲。
「……」第二次在陰溝裡翻船了!不過那個什麼三笑逍遙散看上去還真不錯,要是能跟鳶兒要來一些,以後總攻大人若是再欺負自己,一包撒下去……哦呵呵呵……
「啊嚏……」此刻,聽到消息正往擷芳殿趕去的風霆燁忽的背後一涼,打了個噴嚏,引來邊上的兩位好友關心的注視。
「受寒了?」邵子唐擰眉問道。
「不是……」風霆燁的心中浮上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不再多言,腳下的步子也越發急躁。
眼見著燕染倒地,眾人以為鳶兒下一個目標勢必會是夏雨晴,一個個全都緊張的圍在了夏雨晴的身邊,哪知鳶兒只是淡淡的看了夏雨晴一眼,便將目光移到夏銘遠的身上,雙眸微亮,手中匕首一個翻轉,竟是直接朝著夏銘遠刺了過去。
飛來橫禍,夏銘遠壓根來不及有絲毫的反應,心中只餘下一個莫名悲切的念頭,這片土地果真有妖氣,他不就過來喊個人,竟然就被刺客惦記上了,他究竟是犯了哪路的神仙啊!
就在夏銘遠內心無比抓狂的看著那越來越近鋒利匕首,自暴自棄的輕歎吾命休矣之時,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到來,反倒聽到了一聲驚呼。
「鑲兒!」
夏銘遠心下一抖,抬頭望去,正看到柳宜鑲擋在自己的面前,鮮艷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濺起一朵漂亮的血花。
「刁……婦?」夏銘遠怔怔的望著眼前之人名字。
下一秒,只見柳宜鑲迅如閃電的一腳踹上了離媛的胸口,直逼得離媛握著染血的匕首退後了幾步。而柳宜鑲則是身子一晃,往後面倒了下去。
夏銘遠慌忙接住柳宜鑲倒下的身子,望著她手上還在流淌的鮮血,不知到柳宜鑲究竟傷到了哪裡,臉色刷的一白,不知如何是好。
「鑲兒……」片刻之後,夏雨晴驚呼一聲,不顧周圍之人的阻攔,朝著柳宜鑲這邊奔了過去。
「娘娘小心。」綠蕊等人看到離媛還不死心,舉著匕首又想上前,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小巧卻足夠有力的手硬生生的截住了離媛手中的匕首,爾後輕巧的一折,竟是硬生生的將匕首從中折斷,雙指微動。
眾人只覺得一陣銀光自眼前掠過,下一瞬原本還凶神惡煞的刺客……倒地了!
夏雨晴腳下一頓,看了一眼倒地的離媛,再看一眼擋在柳宜鑲二人面前的小小少年,嘴巴一下子成了o型,直至……
「有沒有受傷?」風霆燁沒有在意四面的騷動,上前一步攬住夏雨晴的腰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夏雨晴好一陣,確定她確實沒有受傷,才算是微微舒了口氣。
「我……臣妾沒事,沒有受傷……倒是鑲兒……鑲兒!」夏雨晴猛的回想起剛才之事,快速掙脫風霆燁的手朝著柳宜鑲處奔了過去。
風霆燁倒也沒有在意,沉著臉緊跟著上去,冷若楓等人緊隨其後,見狀也是臉色一變,紛紛朝著柳宜鑲處奔了過去。
「鑲兒,你沒事吧?傷到哪裡了,痛不痛?鑲兒,你不要嚇我啊。」夏雨晴衝到柳宜鑲身邊,揪著柳宜鑲的衣領就是一陣猛搖,直搖得柳宜鑲眼冒金星,險些口吐白沫。
還攬著柳宜鑲的夏銘遠看不下去了,將夏雨晴的手一撥,提醒道:「皇妹,你再這麼搖下去,她就算沒事也會被你搖出事來的。」
夏雨晴一怔,看著柳宜鑲快斷氣的樣子,慌忙鬆手。
失去了支撐的柳宜鑲,一下子往後栽進了夏銘遠懷裡,砰的一聲,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悶哼。
夏雨晴尷尬的說道:「鑲兒,你沒事吧?」
柳宜鑲兩眼無神看了夏雨晴一眼,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緩了緩才氣若游絲的說道:「晴姐姐,我怕是不行了。」
夏雨晴臉色一僵,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怎麼會?太醫,快叫太醫過來,皇上,快叫太醫。」
風霆燁似是被兩人之間縈繞的悲傷感染,眉峰一擰,冷聲喝道:「太醫,還不快叫太醫過來?」
「來不及了,晴姐姐……」柳宜鑲虛弱的搖了搖頭,一把握住夏雨晴的手哀戚道:「晴姐姐,我怕是不行了,我走了以後,姑母便又是一個人了,您要經常過去陪陪她。她這個人就喜歡熱鬧,我走了,都沒人陪她,她一定很傷心。」
夏雨晴一臉動容的望著她,雙目含淚的望著柳宜鑲哽咽道:「我會的,會的,以後我天天都去她宮裡轉,一定吵得她再也受不了我,趕我走為止。」
「還有,我的小侄子,你生下他之後,要時時刻刻的提醒他,他還有個姑姑,否則我就算是去了也不會瞑目的。」
夏雨晴聞言抽噎了一下,續道:「你放心,我一定讓他每年的今日都給你多燒點紙錢,不會忘了你的。」
「……」娘娘,柳大小姐這都還沒死呢,您這樣說真的沒事嗎?
「好好……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柳宜鑲卻是沒有想那麼多,握著夏雨晴的手又是一緊,一個大喘氣,臉上劃過一絲痛苦。看得她身後的夏銘遠心下一緊,一股怪異而又陌生的感覺自心底滋生,微酸,微苦,還有些微痛,五味雜陳。
夏雨晴慌忙回握,激動道:「你說你說,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又能做到的,定然為你取來。」
「那好,晴姐姐,我走之後,你要記得把你的《宮闈秘辛合訂本》燒給我,別忘了,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好,沒問題……啊咧?」夏雨晴不住的點頭應和著,應完之後才若有所覺的抬起了頭,奇怪的看著柳宜鑲。
「你說的,我要金裝典藏版,上次你說了要給我的,結果卻不了了之。這次這麼多人在場作證,你可不能賴賬。」柳宜鑲雙眸一亮,一把抓住夏雨晴的手,那生龍活虎的樣子險些讓夏雨晴以為這丫頭……迴光返照了!
「……」
「柳宜鑲!」風雨欲來的聲音,暗藏著濃烈的怒火與……殺氣。
柳宜鑲敏銳的感受到了自身邊蔓延過來的殺意,心道一聲不好,沒有受傷的手往邊上一撐,一個鷂子翻身快速往邊上一閃。與此同時,某人的腳尖已經硬生生的停在了夏銘遠的胸前,正是剛才柳宜鑲躺著的位置。不難想像,剛才若非柳宜鑲躲得快,怕是就真的要回天乏術了。
「我的天,皇上表哥,你這也太狠了吧?這一腳要是真的踢下去,小妹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啊!」柳宜鑲瞪大眼睛,順著那條腿向上看去,正好對上風霆燁黑如鍋底的臉,禁不住抱怨道。
風霆燁緩緩地將腿收了回來,挑眉笑看著柳宜鑲:「你不是要死了嗎?朕便送你一程。放心,那個什麼《宮闈秘辛合訂本》,朕會幫著愛妃燒給你的,畢竟是你臨死前的心願,不是嗎?」
「啊哈哈哈……」柳宜鑲乾笑兩聲,才算是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忙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這種事情怎麼能拿來開玩笑呢?鑲兒你……」夏雨晴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雙眸就像開閘的水龍頭般,一下子就緒滿了水。淚眼汪汪的,一下子便激起了邊上眾人的同情心,開始一個個轉頭不滿的看向柳宜鑲,用眼神譴責她。
柳宜鑲一下子接收到那麼多的怨念的眼神,渾身一顫,頭頂默默滑下一滴冷汗。
「娘娘別傷心,傷心對小寶寶不好。奴婢給您備下了您最愛吃的東坡肘子,待會就能吃了。奴婢這就去給您端來。」綠蕊直接賞了柳宜鑲一記白眼,上前誘哄道。
「是啊,娘娘,不要傷心了……」一群丫頭們反應過來也一個個不約而同的的朝著柳宜鑲投去責怪目光一枚,手忙腳亂的上前安慰夏雨晴。
「剛才那般混亂,愛妃想必受了不少驚嚇,若是因此傷到了皇兒可就不好了。太醫,先過來給愛妃瞧瞧。」風霆燁直接上前攬住夏雨晴的腰,截住剛剛趕到,氣喘吁吁的老太醫。
「……那鑲兒怎麼辦?」夏雨晴指著不遠處手還留著血的柳宜鑲,低聲問道。
風霆燁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活蹦亂跳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她哪有愛妃和皇兒重要?自然是先給愛妃診治。」
「……」皇上表哥,我還在這呢,你這麼明顯的偏心,就不怕今後我在姑母面前給你穿小鞋嗎?
夏雨晴看了一眼柳宜鑲糾結的表情,默默的將頭埋進了風霆燁的懷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叫你騙我,叫你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叫你耍人不事先告訴我一聲,連我都一起耍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不得不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只是風霆燁和燕染等人,某種時候夏雨晴的心眼也不見得比他們大多少。
「啊,還有美人太傅,他也中招了,怎麼樣了?不妨先讓太醫……」
風霆燁聞言雙眸微凜,冷冷一笑:「沒事,不就是在地上多滾幾圈的事情,來人,送太傅回府。」
看著夏雨晴臉上的擔憂,風霆燁無節操的又補了一句:「大不了愛妃明日給他送份紅棗黨參燉豬蹄,給他潤潤嗓子就成,死不了。」
「……」皇上,您這是果果的見色忘友吧!太傅大人知道了會哭的!
「……哦。」夏雨晴點了點頭,不再掙扎,乖乖的服從了風霆燁的安排。
柳宜鑲站在原地看著漸漸退去,卻沒有一人伸手扶她一把的眾宮女太監,默默無語凝噎,這下好了,玩過頭了,成為宮廷公敵了。
夏銘遠臉色也不是很好,想起剛才自己竟然為了那個刁蠻的潑婦擔心,他就一口氣憋在胸口,很是惱恨。
朝著柳宜鑲冷哼一聲,起身便走,走了一段卻發現柳宜鑲根本沒有跟上來,臉色又是一黑,有些不耐煩的低喝道曦:「刁婦,你還想磨嘰到什麼時候?」
面露不善的轉過頭去,入目卻是柳宜鑲一瘸一拐,略顯淒涼的身影,以及分外蒼白的臉色和眉宇之間儘是隱忍的痛苦。
到了嘴邊的諷刺硬生生的嚥回了肚子裡面,夏銘遠心下一抖,來不及多想,雙腿已經自發的朝著柳宜鑲走了過去。
「喂,刁婦……你這是……」夏銘遠走到柳宜鑲的面前,想要詢問卻又拉不下臉來,糾結之下一張臉陰沉似水,語氣也不見得多麼溫和。
柳宜鑲正艱難的拖著傷腿往前走,忽的一陣烏雲罩頂,抬頭望去,正對上夏銘遠的黑臉,又聽他不甚友好的問話,當即確定這丫的是來落井下石的。
心情本就不好,還在這時候對上死對頭,柳宜鑲的心情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回答得也很是不耐煩:「沒長眼睛嗎?沒看到我扭到腳了嗎?讓開,別擋路。」
夏銘遠眉峰一擰,卻是沒有依著柳宜鑲的話讓開,反倒沉聲問道:「是剛才踢那個刺客的時候扭到的?」
「不然呢?」柳宜鑲臉色有些難看,要不是剛才踢那個刺客的時候扭了一下,她怎麼會丟臉的一頭栽進這死弱雞的懷裡,真是丟死人了!
夏銘遠臉色微沉,掃了柳宜鑲還在滴血的手一眼,冷聲道:「在這等著,別動。」
柳宜鑲一愣,剛想抱怨,卻見夏銘遠已經轉身離開,走到邊上的一個小宮女面前道:「這位姑娘,冒昧能把你手中的錦帕借給本殿一下嗎?」
「咦?當然。」小宮女看夏銘遠臉上的溫柔笑意,小臉一紅,手忙腳亂的將手中的錦帕遞了出去,目光還不住的往夏銘遠身上瞄,活脫脫一思春少女的模樣。
「……」柳宜鑲囧囧有神的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心中無名火起。叫本小姐在這等著,結果自己竟然跑去泡妹子,夏銘遠你丫好樣的!
柳宜鑲滿臉憤然的往外挪去,沒走上兩步便被人一把拉了回來,剛一轉身便對上了夏銘遠略顯慍怒的臉:「不是讓你在原地等著嗎?」
「你……」在原地等著看你跟女孩子談情說愛?老娘才沒有這個閒情逸致呢?柳宜鑲剛要破口大罵,便因著夏銘遠的下一個動作生生的僵在了原地。
自己還在滴血的手被抓了起來,爾後一樣柔軟的物事便輕柔的覆上了自己還有些火辣辣的傷口。柳宜鑲怔了怔,低頭望去,入目卻是剛才夏銘遠自小宮女處拿來的錦帕。
他過去是為了拿這個東西給她包傷口?這個念頭讓柳宜鑲跳動的心臟漏了一拍。
「都跟你說了,女孩子在家種花養草就好,學什麼舞刀弄劍。打架的時候還往人前擋,你當你有幾條命?就知道逞強!」夏銘遠低垂著頭包紮的神情莫名的認真。
柳宜鑲盯著他的側臉,不知為何,臉上忽然有些**,惱羞成怒道:「囉嗦死了,剛才要不是我逞強擋你面前,現在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人可就是你了!你可別不識好歹。」
難得的,夏銘遠這次竟然沒有和柳宜鑲頂嘴,而是抬頭緊盯著柳宜鑲看了許久,直盯得柳宜鑲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還未反應過來,身子便已經忽然騰空,原本苦苦支撐的傷腿也一下子得到了緩和,柳宜鑲詫異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著夏銘遠驚呼道:「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別動,摔下去本殿可不管。」夏銘遠有些壞心的顛了顛懷中之人,嚇得柳宜鑲慌忙伸手攬上他的脖子,唇角緩緩向上勾起,「別亂動,帶你回去看大夫。」
「回去?回哪裡去?」柳宜鑲回過神來,越發的不好意思,雙手攬也不是,放也不是,索性垂頭不去看夏銘遠的表情當起了鴕鳥,「你的腿不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嗎?怎麼還揪著我不放?皇上表哥可是說了,只要你痊癒,我就能功成身退了。」
自己都成這樣了,這男人不會還想讓自己繼續服侍他吧?果然是個衣冠禽獸!
夏銘遠腳下一頓,略一挑眉:「本殿的傷確實好得差不多了,一報還一報,那件事就算兩清了。不過你剛才救了本殿一命,本殿可不是什麼知恩不報的小人,你既是為本殿受的傷,本殿就不能坐視不管。所以接下來便換本殿來照顧你,直到恢復好了。」
柳宜鑲怔了怔,沉默半晌才自暴自棄道:「隨便你好了。」
夏銘遠難得看柳宜鑲這般溫順,不由得一笑:「你還是這樣柔弱一點好,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我平時都沒有女孩子的樣子嗎?」
夏銘遠仗著某人有傷在身,毫不留情道:「跟隻母老虎似的。」
柳宜鑲青筋暴起,剛才的旖旎氣氛一掃而光:「夏銘遠,你個死弱雞,去死吧!」
「看吧,又生氣了,你說你這樣哪裡像女孩子了?」
「夏銘遠,有本事等我傷好了你別跑,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這種事等你傷好了再說吧。別折騰了,傷口不疼?」
夏銘遠的話提醒了柳宜鑲,冷哼一聲,趴了回去,不在胡亂動彈:「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以後再收拾你。」
「本殿等著。」夏銘遠唇角微勾,將柳宜鑲向上攬了攬,一步步向外面走去,完全沒有顧慮邊上已然驚呆了的一干圍觀宮女,更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幾人一直盯著他們,聽著他們之間的吵吵鬧鬧,臉上劃過幾分若有所思。
「皇上,看什麼呢?這麼出神。」夏雨晴從裡面出來之時便見幾人看著遠處,不由得有些好奇,低聲問道。
風霆燁收回目光,看著夏雨晴問道:「如何?太醫怎麼說?」
「太醫說胎兒很好,並未動過胎氣,很健康。鑲兒呢?」
「已經回去了,不必擔心。」風霆燁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邊上的人背後一涼,皇上這是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哦,對了,我師父呢?」聽到柳宜鑲已經走了,夏雨晴點了點頭,掃了四面一圈,發現並無徐老的身影,遂有些不解的問道,不是說一從乾清殿出來就往自己這過來嗎?
「徐老臨時有事先回府了。」
「什麼事這麼急?連跟我說一聲的功夫都等不及?」夏雨晴一臉失落的呢喃道。
「徐老頭的老相好來了,他自然跑得比兔子都要快。」邵子唐睨了夏雨晴一眼,淡定的吐出讓人震驚的話語。
「老相好?師父竟然還有老相好?我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師娘!」夏雨晴的嘴巴一下子成了o型,目光炯炯的盯著邵子唐,企圖從他口中得知更多爆料。
「咳咳,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到底是不是你還是自己去問徐老吧。」邵子唐險些被夏雨晴亮晶晶的雙眸閃瞎眼,慌忙移開視線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樣啊……」
風霆燁和冷若楓對視一眼,邵子唐可不是燕染那個嘴上沒把風的傢伙,這話既然從他嘴中說出來,那麼十有**就是真的。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子唐,那個刺客……」
「放心,留了活口,暈過去了而已。」邵子唐不屑的睨了一眼不遠處即便被扛著走還在不斷翻滾的燕染,竟然連著兩次栽在這種小角色手中,純屬活該。
風霆燁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夏雨晴道:「愛妃今日想必也累了,先進去歇著吧。朕還有要事要跟兩位大人詳談,就……」
這一次夏雨晴卻是不像以前那樣乖乖地避開,反倒抬起頭盯著風霆燁問道:「是說鳶兒的事情嗎?」
「鳶兒?」
夏雨晴指了指不遠處被帶下去的小刺客,心虛道:「就是那個刺客,怎麼說臣妾也被她前後行刺了兩次,知道一些關於她的事情應該不算過分吧?」
風霆燁聞言雙眸微微瞇了起來,看著夏雨晴笑道:「說起這個,朕倒是想起來有件事得跟愛妃好好說說了。」
夏雨晴直接危險,嚥了口口水,低聲問道:「什麼事?」
「若朕沒記錯的話,之前這個小刺客可是隨著太傅一同入的宮,身上所穿也是男裝。怎麼一眨眼便到了愛妃的宮中,還穿上了前些日子朕特意讓內務府為愛妃趕製的衣裳?」
夏雨晴臉上的笑意一僵,乾笑兩聲,在風霆燁略顯銳利的目光下好似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好吧,是臣妾看她一個女孩子在大太陽底下曬得慌,就把她領進了宮裡,又因為一時好奇她穿女裝的模樣,讓綠蕊找來了衣裳讓她穿上,可是……我哪知道她恢復記憶了。」
夏雨晴一臉委屈,風霆燁卻是臉色微沉,夏雨晴那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他?以前沒事往自己宮裡引男人也就算了,畢竟他知道她不是真的對他們有意思,加之她勾搭的都是熟識的,懂得保持距離的好友,他也就沒有太苛責。現在倒好,連女的都敢隨便撿,撿的還是個刺客,他當真想撬開這個丫頭的頭看看裡面究竟都裝了些什麼東西!再這麼下去,還不得什麼小貓小狗都往自己宮裡帶?不行,這次絕不能再姑息了她!
敏銳地感受到了風霆燁的不悅,夏雨晴權衡之下,開始使出殺招——裝可憐!
一臉委屈,淚眼汪汪的盯著風霆燁的眼睛,一分鐘,兩分鐘……
風霆燁知曉夏雨晴的心思,本打算將冰山進行到底,可他明顯高估了自己對某人的縱容,更低估了夏雨晴的決心。
一盞茶的功夫後,風霆燁輕歎一聲,舉白旗投降:「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臣妾也要聽。」夏雨晴內心歡呼一聲,提出第二個要求。
「……」丫的竟然還得寸進尺了!風霆燁臉色一沉,又開始不說話了。
邊上的圍觀的眾人,心中默默猜測這一次能撐到什麼時候。
「你說,皇上這次可以堅持多久。」邵子唐捅了捅身邊面無表情之人,低聲問道。
冷若楓淡淡的掃了一眼對視的兩人,嘴角微抽:「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那就兩盞茶的功夫,一兩。」
「三盞茶,十兩。」
「……」兩位大人,你們當著皇上的面,拿皇上和娘娘賭博,難道就不怕龍顏震怒,一氣之下抄了你們家嗎?
如是過了一分鐘,兩分鐘……一盞茶的功夫,兩盞茶的功夫……風霆燁腦中理智的弦斷掉,幽幽一歎:「愛妃既然想聽,就在這說吧。進內殿,不許任何人靠近。」
「……」皇上,您的隱忍,您的堅持,還有您的節操呢?!這麼就被一個小小的美人計拿下了,以後還如何英明神武,嘲弄蒼生,俯瞰世人?!啊啊啊啊啊,拿什麼來拯救您,我們皇上坍塌的形象?
還有,秀恩愛神馬的麻煩等只有乃們二人世界的時候再來好嗎?都快閃瞎我們的鈦合金狗眼了好伐?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嗎?!
------題外話------
感謝情形、liuljj1976、wxlyf、arile1778、晴天萌萌噠、輕舞飛揚星、三城雪的月票
感謝liuljj1976的全五分評論票
感謝曼珠晴天的鮮花
群撲倒麼麼噠(ゴ ̄3 ̄)ゴ╭?∼
萬更繼續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