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宮中,一干宮女太監跪倒在地,一個個噤若寒蟬,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起半分,生怕一個行差踏錯便腦袋落地,性命不保。
「啟稟皇上,沒什麼大事。咳咳,只是受了點小傷,養幾日就成。還有……這幾日,皇上和娘娘最好……禁行房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醫不著痕跡的抹了抹自己額上的冷汗,這還是他入宮以來第一次見皇上的臉色這麼黑。不過,傷在那個地方……看樣子這個剛入宮的小公主殿下,今晚只怕性命難保咯。
風霆燁聽完太醫的話,額上不由得又蹦出幾條青筋。很好,新婚的第一天,竟然就給了自己這麼一個下馬威,若是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小丫頭片子今後豈不上房揭瓦,爬上天去。
這樣想著,風霆燁黑著臉看向自剛才起便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的夏雨晴,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風霆燁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養了沒幾日的小奶貓。
忽然,那垂頭喪氣的小腦袋向上抬了抬,一雙滿盈著淚水與愧疚的雙眸毫無徵兆映入了風霆燁的眼簾之中,讓他的心臟猛地一縮。
自打他登上這個皇位之後,見過各種各樣的目光,滿含算計、虛以委蛇、阿諛奉承、驚恐惶然,卻從來不曾見過這樣不加掩飾的,純粹的關心。
心中滿溢的怒火被那雙眼眸之中的淚水奇異的澆熄了不少。或許,只是嚇到她了吧,畢竟是第一次,是自己魯莽了,風霆燁如此想到。
然而,事實上……
啊啊啊啊啊,她竟然一腳把總攻大人踹下床了,還好死不死的踹中了那個部位。該死的,聽那個太醫的意思,總攻大人這幾日的性福生活就因為自己這一踹而告吹了!而且很有可能今後也……
夏雨晴徹底淚目了,她的總攻大人,就被她這麼一踢從此失了稱霸天下的裝備,總攻一朝淪為總受,情何以堪!oh,no,她不要當千古罪人!
若是風霆燁此刻能夠聽到夏雨晴的心聲,不知會不會一口老血噴出來,可惜的是,他並沒有讀心術這一特異功能,所以說……誤會就是這麼產生的!
「全都滾下去,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風霆燁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眼中滿是警告。
殿內眾人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義正言辭的答道:「(奴才)奴婢勢必守口如瓶。」說完一個個好似逃難一般,急匆匆的往外奔去。
夏雨晴也想跟著他們逃難去,可惜……晚了一步。
「愛妃這是想去哪裡?」
右手不知何時被某人緊緊攥住,夏雨晴梗著脖子看向風霆燁,盡量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夜色已深,皇上還是快些安寢吧,臣妾,臣妾會自己宮中去。」
「夜路難行,愛妃今晚便在這裡隨朕安寢。」
啊咧?!夏雨晴腦袋短路了一瞬,繼而惶恐之,總攻大人這是準備趁著夜黑風高,留下自己一人,殺人滅口,以保他一世英名?
眼見著夏雨晴傻愣愣的呆在原地,風霆燁不耐煩的伸出了手,一把將她拉進了床榻之內。
「皇上!」
「別動,再動立刻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夏雨晴徹底僵住,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勁邊,帶出淡淡的溫暖濕意,讓夏雨晴心頭猛地一顫。
「睡覺。」磁性而好聽的聲音近在咫尺,纖細的腰身被那人死死地禁錮於懷,夏雨晴怔怔的回頭藉著月光看著身後之人的眉眼。
閉著眼睛的男人眉宇微微舒展,少了初見的凌厲與慵懶,天真得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夏雨晴心頭微顫,竟就這麼盯著風霆燁的臉發起呆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走。短短一日,遭遇的事情比她宅在家中一年遇上的都多,夏雨晴早已身心俱疲,沒多久竟就這麼盯著風霆燁的臉沉沉睡去。
而在她閉上眼的那一瞬,原本以為早已沉眠的男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無害的睡顏頃刻間被邪肆的氣勢代替。
風霆燁藉著月光打量著懷中之人安穩的睡容,指尖順著她的臉頰一點一點滑落,最後落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只需這麼輕輕一扼,便能輕易於睡夢中奪了懷中之人的性命,而事實上,在遇上夏雨晴之前,他便是這麼打算的,但此刻……
指尖在夏雨晴的脖間流連許久,最後終是落回了懷中之人纖細的腰身之上,風霆燁眼神複雜的盯著夏雨晴的臉,恨恨的低咒道:「既然勾起了朕的興致,便莫讓朕失望。」
而此時,渾然不知自己撿回一條性命的夏雨晴,正歡樂的於睡夢中重溫今日見到的場景。穿越,或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