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其他人眼中恐懼到了極點的丁陽,實際上此刻他本人心中的感覺也是格外怪異。
素簡的投影和他本身意志之間的切換頻率飛快,根本就超脫了時間的定義。
每次切換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瞬間失重和恢復常態的變換。若不是最開始適應過一次,又早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能他比別人還要更早發瘋。
不過此刻他也終於明白了鬼舞當時的意思,素簡的投影的確可以完美的解決這一切。
就憑剛才第一刀,丁陽已經瞭解到素簡的戰鬥力是何等的誇張。
至少丁陽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冷兵器真的有可能會比熱兵器還要更快。或許不是快過熱兵器,而是快過使用熱兵器的那個人。
等到丁陽初步可以不受太大影響的自由從素簡投影和他本身意志之間做切換的時候,又被張威那具無頭男屍的狀態給刺激了一下。
就在幾秒鐘之前,那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雖說他做人可能冷了一點,但卻絕對是有生氣的大活人。
然而只不過連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張威就已經變成了逐漸冷卻的無頭屍體。
儘管出手的是素簡的投影,可真正作出決定的卻是丁陽本人。
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死人。
在他的字典裡面,從來都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想讓他忘記本身所遭受的傷害和背叛,就算是再過一個世紀也不可能辦到。非但他會對敵人毫不留情面的反擊到底,更會在哪怕佔據了絕對優勢的前提下也要斬草除根,不留下一絲一毫的後患!
看上去表面熱情而善良,可一旦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就會迎來毫不留情的反擊到底!
天蠍座的特徵,在他身上體現到淋漓盡致。
即便在素簡一刀斬斷了張威頭和脖子之間的聯繫後親眼目睹了鮮紅的血液像是噴泉一樣噴射出來,可丁陽硬生生的忍住了心中難受到極點的噁心。
至少在羅燕燕和白莫閒的眼中,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充滿了殘酷的微笑!
我的天,怪不得那伙盜墓賊敢讓他獨自出來交易呢!這種殺神再不讓人放心,還有誰值得信任嗎?到底是怎麼就走了眼,就認為他只是被推出來頂缸的傻小子呀!
我勒個去!
這尼瑪就是血淋淋的教訓呀!
「不……不……您聽我說,丁先生,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看見。今天我沒有來過這裡,我也不認識您。這個時間我應該在家睡覺,我肯定是在做夢!」
就算白莫閒見慣了生離死別,可眼睜睜的就看見這一幕發生,還是心驚肉跳的厲害。
甚至腿軟的厲害,他卻還強自轉過身來,臉上硬是擠出一個難看到極點的笑容,衝著丁陽不住表白自己,試圖和今天的事情切斷聯繫。
可他越是想這麼做,偏偏卻聽到了丁陽魔鬼般的聲音:「不對吧?白老闆,我記得你今天是領我來這裡介紹個買家賣畫的。現在畫已經賣了,我還欠你20%的中介費沒給呢!」
「沒……沒……不,不要了,我不要了。我突然覺得這筆錢就不應該收,我不過只是動了動嘴皮子而已,哪裡就值20%的中介酬金呢?不要了,我一分錢也不要了!」
「呵呵,怎麼就不要了呢?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也該準備好一筆錢買棺材板了。我們炎黃子孫,講究的不就是入土為安嘛!」
「啊?我……丁先生,剛才要殺您的人可不是老白我呀!我……」
「可你也沒攔著,甚至還催促他們快點動手,對吧?」
「不,您……您誤會了,其實我……」
「刷!」
又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眾人眼簾。
「人老了還真是廢話連篇。做了就是做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丁陽輕輕轉過身來,已經是改為面對羅燕燕了:「做了就要認,挨打要立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付出是無償的!」
而這時,他的身後才傳來了一連串的動靜。
「噗通!」
「骨碌碌……」
「噗……」
再次目睹個之前幾乎完全相同的一幕,韓震早就已經傻在了當地。褲襠裡面再也憋不住,一陣陣的濕意隨即傳來,還伴隨著強烈而濃重的腥臊臭味。
而羅燕燕則勉強還想擠出個笑容來,可惜現在她臉上精緻的妝容早就被滿頭大汗給沖花了。黑一道,紅一道的,就像開了個五彩鋪子,演京劇裡的花臉是不用再上妝了。
所以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瘆的慌。
「我……我我……我我我……」舌頭更是打結,怎麼都沒辦法說出來一個完整的詞彙,而越是著急,就越是沒法表達出來心中的意願。
到最後乾脆也顧不上說話了,直接一把撕開了胸前的小襯衣,露出了兩團潔白而飽滿的圓形肉球。白晢而滑膩的肉球,在燭光下折射出異常深邃的誘惑和嬌嫩。而這還不算,羅燕燕又大著膽子上前一步,想要牽著丁陽的手按在上面,親自感受她的火熱激情。
「只……只要你……你肯放過我,隨….隨便讓我為你做什麼……都……都可以!」羅燕燕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和誠意,眼中的媚光更是艷麗十足。
只可惜她的手並沒有能摸到丁陽的手,只看見丁陽像一條滑蛇般從她眼前消失。
「我呸!你剛才都想殺了我,還指望靠你那兩塊爛肉就讓我放過你?就算老子還是個初男,也不會對你這種千人騎萬人壓的賤貨感興趣!」
話音未落,羅燕燕就感覺脖子上瞬間一涼,接下來就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遠。
很快,就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當中。
隨著丁陽強忍著噁心轉向韓震走去,背後再度響起了一連串的動靜。
「噗通!」
「骨碌碌……」
「噗……」
當他來到韓震面前的時候,就見那個原來古寶齋當中滿身精英人士氣息的男人已經差不多就要趴在地上,縮成一團捲曲起來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要殺我……不……不要殺我……求……求求你……饒……饒……饒了……饒了我吧!我……我……我沒想殺你呀!」
本來此刻的丁陽就已經噁心到一定程度了。
畢竟之前的他根本就沒有殺過人,何曾見過這麼血腥暴力的場面?
若不是胸中有股暴戾之氣燃燒著剛才生命受到威脅的怒火,可能他根本就壓不住煩躁,很可能當場就要撕心裂肺的大吐特吐一場了。
可來到韓震的身邊,先是被他身上的尿騷氣給迎面一衝,刺激的差點憋過氣去。隨後又見他趴在地上不敢抬頭也不敢睜眼,只是顫抖的就像是大冬天犯病打擺子,頓時就無語了。
說實話之前真正對他懷抱惡意的人,也就是已經死掉的那三個。
他對韓震的惡感最輕。
事實上韓震剛才還真是打算為他說話開脫,只是被白莫閒給攔住了。這一幕丁陽看的清清楚楚,也因此對白莫閒的惡感加深,手底下沒有半點容情。
你不願意救人也就罷了,還攔著不讓別人求情,這種人果真死不足惜!
但韓震嘛……
「韓經理,別這樣,先起來。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兒,其實也不是我的本意。你也知道我跟著你們來是賣畫,並沒有任何的惡意。結果卻沒想到被人算計了,還要強擄出國。甚至我不同意出國,他們還打算幹掉我。若是我不反擊,難道就真的閉著眼睛等死不成?」
即便丁陽遵循斬草除根的原則,可到底也不願濫殺無辜。
假如韓震可以影響,那最好還是放過他一條性命。
不問情由便見神殺神且見佛殺佛的人,不是殺伐果斷,而是腦子有病。
可他卻沒想到,說了這麼一通話後韓震根本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是縮在地上渾身發抖:「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沒看見你,我也不認識你,我們無冤無仇……」
連續好幾次丁陽的勸說都被韓震無意識的呢喃所打斷,終於讓他有些忍無可忍起來。
「夠了!你給我滾起來!再這麼胡鬧,我就也把你一刀兩斷了!」
這一次的怒吼終於起到了效果,早已經六神無主的韓震終於被一嗓子嚇醒了。
看他戰戰兢兢的起身,丁陽無論說什麼都不敢有半句反對,甚至完完全全按照丁陽的指示做事。從他的眼神當中明顯已經看不到任何抗拒,只剩下了恐懼和服從。
唔……假如這麼持續下去,眼前這個人倒也不是不能用。
想到今後還要繼續穿越在不同的位面時空當中,手底下有這麼個能做生意又熟悉古玩的人幹活兒,應該會方便很多。
反正現在的韓震已經完全被嚇破了膽,對丁陽沒有絲毫抗拒之心。
這種狀況很像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特殊狀態,丁陽相信韓震就算是站在警察面前也是絕對不敢說他半個不字的。不光如此,怕是還要為他主動掩飾。
認真觀察了韓震的心理狀態後丁陽暗自點頭,算是初步確定了他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