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黎沒有管弟弟,已經到了衙門口,不會出什麼問題,原本緊閉的衙門口也在這個時候打開。
作為菊香鎮的衙役很多年了,小鎮一直比較安穩,沒發生什麼大案,最多的就是兩家打架了,吵嘴的,最嚴重的就是那家哥兒被逼的自殺,這些都算不上大案,正在的大案就是那些殺人放火仇殺滅門,要是能破一個這樣的大案,提升指日可待。
從縣裡下來的裡正已經在這裡留守很多年了,因為這裡實在太安穩了,他也把小鎮治理的不錯,雖然年年都被縣太爺表揚,但是沒有大功勞他就沒有機會提升,所以只能繼續窩在這裡當他的芝麻官,吃不飽餓不死,悠閒的過日子,雄心壯志都快被磨乾淨了。
「你們大清早的有什麼事,沒事不要把牛車停在衙門口,想挨板子嗎?」衙役看到蕭黎和他身後的牛車說道,他們衙門一共不到十個人,四個衙役,一個登記官,一個書記官,加上裡正七個人,在加上裡正的媳夫和兩個孩子,可惜他們四個什麼品級都沒有,也就登記官和書記官是有編製的是里胥,每月領的銀錢也比較多。
衙役平時就是守著衙門,或者在小鎮的街上巡邏一翻,到了糧食收穫的季節,他們也要和登記官去收田稅,年成好的就收三成,年成差的就收兩成。
「昨晚有個匪徒闖進家中,被我和夫婿逮住了,現在送來鎮上,」蕭黎走過去對衙役抱拳到。
「你是說昨天你家闖進小偷,」衙役一驚,想著這小偷怎麼這麼沒用,居然被逮住了,而且還被抓來送官了,可真夠倒霉的,衙役小四有些幸災樂禍。
這小偷的罪並不大,裡正會讓他給小鎮幹活,比如收集垃圾,清掃街道修修道路什麼的,當然如果偷盜的數量大嚴重的,那麼就要送縣裡蹲上一年半載的大牢。
「不單單是小偷,對方還持有凶器,我夫婿被他砍了手臂,」蕭黎說道。
「小老弟我們又見面了,早上這孩子一說這事,我就急著把人拉來了,這可是危險人物啊,」村長見衙役過來後,連忙打招呼道。
「原來是老村長,這麼危險的人確實該早點送來,免得出意外,」衙役笑著對村長說道。
他和附近大部分的村長都熟識,每次這些村長來了都要扯上幾句,大家也好混個熟臉,逢年過節可以收點小賄賂,也給這些村一些小小的恩惠,裡正對這事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衙役看向被村長擋住的匪徒,那匪徒惡狠狠的瞪了衙役一眼,把衙役嚇了一跳,他不過是小鎮上的居民,運氣好被選來當衙役,可沒有真的見過幾個真正凶狠的人,尤其對方身上還有不少的血跡。
「橫什麼橫,都被綁住了,還想撒野不成,」衙役低喝道。
衙役小四感覺有些丟了,雖然村長並沒有看到,但是他還是很生氣,就這麼拽著匪徒丟到地上,衙役叫過蕭黎,兩人一起拖著匪徒進了這個不大的衙門,平時是裡正用來處理小鎮上那些雞皮算毛的事。
「裡正升堂了升堂了,今天來了個犯大案的,還拿刀傷人了,」衙役對著衙門的內院喊道,裡正一家是住在衙門後院的,這裡還有一間是他們平時值班住的。
剛起床的裡正一聽到小四的叫聲,馬上就跑過來,他正閒的發慌,小鎮上都沒有發生什麼事,現在居然有大案了,拿刀砍人可不是小事,總算有點事做了。
裡正看著被丟在地上的犯人,有些不像樣子,他皺了下眉頭,拿刀子砍人,必須審問後送至知縣那裡。
他這裡兩間簡陋的牢房,平時關的就是無賴小偷,可也沒有拿刀砍人的,因為這裡的法律只要不拿刀砍人,單單拳頭打人,沒出什麼嚴重的後果,就不算大罪。
無賴們深知此道,也貫徹執行,絕對不鬧出大案,每次進來,關上幾天幹上點積陰德的事,就會被放出來。
「去把你兄弟們都叫來,還有書記官,我們升堂,對了先把人解開,讓他跪在正堂下,」裡正說道。
「裡正大人這人不能解開,他很凶悍,隨時都可能暴起傷人的,」蕭黎連忙制止道,他可不能讓對方跑掉,要不然他一家人的安全就沒有保證了。
「裡正大人,裡正大人,趕快給錢,給錢,哈哈哈,一百兩賞銀子,他的人頭值一百兩銀子啊,」蕭傑手裡拿著被他小心翼翼從通緝欄上揭下來的通緝令,大聲的叫道,那聲音裡滿是興奮,有了這一百兩,阿爹說的蓋新房就可以了。
「一百兩,小四不用解開了,趕快把通緝令拿過來,」裡正對蕭傑說道,他心裡一驚這有通緝的,那可都不是一般的人,都是有命案底子的。
蕭傑把手裡的畫像遞給里正,裡正拿著畫像對照地上的匪徒,別說還真的很像,這長通緝令已經下來半年了,這凶悍的匪徒干了好幾次的滅門,都是去普通家裡比較富裕的小康家庭作案,每次作案如果被發現就直接滅門。
而這畫像還是其中一戶聰明的哥兒,躺在床上裝睡,任由對方在點著昏暗油燈下,偷光了他房間裡的銀兩,不過他最終保證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而這小哥兒入贅的夫婿突然高中,這干下幾起滅門案都找不到兇犯的案子,終於在小哥兒畫下畫像後,在鄰縣奉成被發現,抓捕時被對方跑走。
之後官府賞銀百兩,而且還有各家的私人賞銀,他記得林林總總差不多五百兩,就因為賞銀不少,他還特別主意過的,不過奉城離這裡挺遠的,而小鎮也比較小,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這樣的匪徒居然會來到這個小鎮上。
「太好了,你們兩個好樣的,這樣的匪徒都能抓到,這一百兩銀子該給你們,」裡正笑瞇瞇的說道,他知道他提升的機會來了。
裡正剛想叫小四時,又想到那小子被他給支開去找其他人了,這匪徒殺了幾十口人,也不知道具體偷盜多少,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阿琪取一百兩的銀子過來,」裡正對著後院叫道,對於給他送來提升機會的蕭黎,裡正那是滿臉的笑容。
很快裡正的愛人就取來了一百兩的銀子,裡正把賞銀給了蕭黎,囑咐這事不要亂傳,怕嚇到小鎮上的居民,造成恐慌。
蕭黎知道裡正打什麼主意,但是這和他已經沒有多少關係,他已經殺了很多人了,手上不能在沾人命,所以給裡正最好,這人絕對活不了多久,尤其是裡正也不想被對方跑了,把提升的機會給丟了。
在蕭黎和蕭傑村長都保證不會亂說後,裡正才準備放三人離開。
就這蕭黎他們要走的時候,那依然倒在地上的匪徒突然掙扎起來,裡正看著這匪徒想要和蕭黎說什麼,他拔掉了對方嘴裡的布。
「你一個哥兒為何這般厲害,比我這個殺了這麼多人的匪徒還強,一點也不怕我,」匪徒不甘心的叫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就他會為了二十五兩而被逮了。
「你和我哥比,你殺的人也就我哥殺的零頭而已,」蕭傑在他哥還沒有說話前搶著說道。
在蕭黎和村長的點頭下,匪徒呆了零頭,那對方得殺多少的人,而且還承認了,怎麼就沒有被通緝,沒有被抓起來。
「我上過戰場,雙手沾滿血腥,」蕭黎說完帶著蕭傑和村長離開。
裡正看著愛人取回來的腳鏈和木枷,小四這時已經帶著四個衙役回來了,裡正吩咐他們小心,千萬別讓人跑了,裡正可是非常小心的人,而且小四他們為了安全,還揍了對方一頓,看著奄奄一息的人,先帶鎖鏈,在帶木枷,在解開牛皮繩後,立馬就把對方的手捆在背後。
他們連早飯都不吃了,就從後院裡拿來囚車,把人裝進囚車中,在街上買了點吃的,裡正親自帶隊壓人去縣城,小四他們也知道對方是罪大惡極的通緝犯,這次押解,能得不少銀子,而且裡正還保證了,只要把人送到,他還每人獎勵三兩銀子,這可是他們一年的工錢。
蕭黎在出了衙門的時候,把一定十兩的銀子給村長,村長沒有要,最後蕭黎買了一個大豬蹄,還有兩罈好酒給了村長帶回去,感謝村長這次的幫忙。
吳玉今天特別奇怪,他已經在楚穆的房外轉了好幾圈,阿傑的房間他已經看過,這小子今天連水都沒有打,現在水缸都是阿傑和楚穆來打水的,可是今天人都不知道跑那裡去了,他已經輕叫了好幾聲阿黎了,但是大哥兒看著也不在,所以吳玉也不好在大哥兒不在的時候進大哥兒的臥室。
「孩子他爹快點起來,阿黎和阿傑都不見了,你去楚穆房間看看,他是不是還在,」吳玉對著還在床上休息的老闆叫道。
「大清早的,那兩個孩子那裡去了,好了,別搖了,我這就起來,」蕭老爹禁不住老闆的搖晃終於投降起來。
「阿黎楚穆……」蕭老爹敲門叫道。
蕭老爹推開平著的房門,看著地上那斑斑血跡整個人都呆了,蕭老爹被嚇壞了,昨晚他也聽到阿黎的房間傳出聲音,但是他也聽到楚穆說掉地上了,這昨晚不會發生什麼,他家大哥兒是不是出事了。
「這,這是怎麼了,阿黎,阿黎,」吳玉看著地上烏黑的血跡,那大枕頭上的斑斑血跡讓吳玉心都快跳出來了,昨晚他孩子的房間出了什麼事,難道不是楚穆說的掉地上了。
「阿母你怎麼進來了,」楚穆被吳玉的聲音吵醒了,他看著兩張蒼白的臉被嚇了一跳。
「我怎麼不能進來,在不進來我家大哥兒被你給宰了都不知道,你說你昨晚是不是把阿黎怎麼了,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血,」吳玉驚慌失措的了拉著楚穆叫道。
「阿姆我要把阿黎怎麼樣了,我還能躺在這裡讓你們抓,你們別擔心,阿黎很好,受傷的是我,」楚穆把受傷的左臂從毯子底下抬出來,傷口並不疼,那藥果然很神奇。
「不是阿黎受傷,那阿黎那裡去了,大清早的阿傑也不見了。」吳玉在知道自家的大哥兒沒事後提著的心放下來,這才說道。
「阿姆我回來了,」蕭黎聽到屋子裡傳出的聲音叫道。
「你這死孩子,跑那裡去了,你想嚇死阿姆啊,」吳玉轉頭看到完好無損的兒子說道。
「我這不是給楚穆抓藥了嗎,昨晚楚穆在看匕首的時候,結果把手臂給傷了,」蕭黎笑著說道,他和村長商量了一下,因為這樣的事如果傳出去,別說小鎮,就是蕭家村也會人心惶惶的,所以打算隱瞞下來。至於楚穆偷偷把那把上好的匕首藏起來的事,蕭黎並沒有說什麼。
「楚穆你也太不小心了,存心讓大哥兒擔心,以後小心點,拿個匕首還能把手給傷了,」吳玉瞪了一眼楚穆說道,害的他剛才嚇的半死,這孩子什麼時候能仔細著一點。
「知道了阿姆,我以後會小心的,」楚穆和蕭黎對視了一眼,乖乖的回答道,昨晚流了不少的血,他有些頭暈,倒是沒有其他的不適。
蕭黎在回來的時候和村長商量了一下茶葉的事,他準備在村裡收茶葉,既然要去一趟蠻族,那就多備一些不會錯,單憑家裡後山那點茶葉,就算他們採到六月份也最多只能炒出一百多斤。
如果能發動村裡的人,去野山頭採摘,相信有不少的人願意的,畢竟這是有銀錢賺又不用本錢,誰都願意去的。
這離割麥子還差一個月左右,至少也能多上兩倍不止,如白撿的錢一樣,怎能不要,連阿傑也說這法子不錯,村長也很高興蕭黎願意幫助村裡人改善生活,蕭黎準備和楚穆商量一下,那些新鮮茶葉的收購價格。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