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李**嗜酒成命,更是豪放灑脫,一生看似朋友敵人遍天下。然敵人無數是真,真正的朋友卻是沒有幾人。阿飛是一個,卻也為她著迷,深陷無法自拔……」說著說著,的臉龐露出了一絲自嘲,自己何嘗不也是為她著迷,甘願為她去做任何事情。
「唉……」歎息一聲,繼續說道:「當年秦淮河上,李太白與李**相遇畫舫,兩人同為武林數一數二的高手,豪放的性格讓兩人一見如故。更是以酒相惜,持酒立於河面斗文鬥武。三天三夜,白天比武,晚上斗文,兩人竟是不分勝負,最終相視長笑,爽朗的笑聲久久迴盪在那日的秦淮河上,他倆的魅力更是深深刻進了每一個畫舫女子的夢裡,成為了絕響……
至此之後,兩人約定,五年後再見。但是,沒人想到,五年之期卻成絕期,李太白竟是駕鶴西去。傳言,李太白在當塗的江上泛舟飲酒,因醉酒跳入水中捉月而溺死。可是,江湖中熟識李太白之人卻均是認定,他臨江撈月,是因於銀輝、杯酒中悟通了劍神之道,乘風仙去。」
「哼,這世界之上真能有仙?」呂鳳先抬眼而望,將此句話語當作笑話。
淡淡的看著他,沒有否認,也未肯定。只是一雙似曾看透世事滄桑的眼眸認真的望著天邊的風景。
「她認為那個叫司念的人真能夠克制李**?」風吹過後,呂鳳先再次冷冷的問道。
緩緩移下視線,看著呂鳳先道:「司念無法克制他,這個江湖也沒有人能夠克制他,即便如今已然成為劍神的西門吹雪。能夠克制他的只有他自己,只有那句他曾立於秦淮河上,卻未等到李太白赴約的身影後留下的失落話語:『如若你有弟子,在他有資格與我一戰之時,他定要和我一戰,代你赴這五年之約。而戰之前,我保他不死……』」
呂鳳先道:「即便西門吹雪也不行?你如此相信他?」
道:「不是相信,而是不敢不信。」
呂鳳先道:「西門吹雪已然踏入劍神之道,李**又憑什麼與其相戰?」
道:「就憑他是李、尋、歡。」
呂鳳先看著認真的眼神,良久,冷哼一聲道:「那麼就讓我去看看李**是有何種本事!」說完,長袖一揮,卓越的輕功乘風而去。
沒有去看呂鳳先的背影,只是靜靜的站在風中,閉上了雙眼,似如老僧入定,面目不悲不喜。良久,不知是因狂風呼嘯的寒冷,還是夕陽將近,溫度的低落。他飛舞髮絲下的臉龐開始漸漸的變得蒼白,最後……蒼白的嘴角緩緩溢出了鮮血。他卻似沒有了任何知覺,任由鮮血滴在了衣衫之上……
不知是過了多久,一個時辰、兩個時辰……或是更久。當鮮血已然凝結,當呼嘯的狂風溫順了下來,當夜幕已是拉下。忽然釀蹌一下,整個身子伴隨著口中突然噴出的一口鮮血半跪了下來,整個人再無之前的仙風道骨,看起來狼狽至極,他的眼中淌著痛苦與渾濁,嘴角劃過一絲淡淡的苦澀:「這便是殺域嗎,我竟是小看了他……」
司念沉面而回,俊朗的面龐顯得異常陰冷。徑直踏入山莊,行至大廳。將長生劍放於一旁桌上,拂袖一掃,坐於榻椅之上。此刻,大廳內室之中等待良久的欲語和千絮靜靜的走了出來。依貝躺在欲語的懷中,閃爍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司念。而後抖了抖小腦袋,快速一掠,躍向了地面,停在了司念的腳邊。
「嗚嗚……」依貝抬起小巧的腳掌,輕輕拉著司念的長衫,可憐的模樣,深深的望著司念。
司念低下頭,望著依貝那十幾年來都未曾長大的身體,依舊如初識一般的模樣。司念腔中的怒火似有那麼一絲減少,他眼中的戾氣緩緩淡去,彎下腰來,雙手攤開,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迎上依貝。依貝似也在笑,開心的笑,它搖著小巧的尾巴,輕身一躍,竄進了司念的懷中。
「嗚嗚……」司念溫暖的懷抱,讓它熟悉的味道……
千絮眼中淡淡的哀愁彷如從未散去,她看著依貝,看著司念。似要開口卻欲言又止。欲語的面龐掛滿了落寞與複雜,她看司念的眼中有著愛意與不解。她也想開口說話,卻不知從何處說起。而司念卻未理睬兩人,只是撫摸過依貝後,便輕輕閉眼,進入了自修的狀態。
時間就在三人一獸默默不語中悄悄度過,直到墨天機的到來才將這冷清卻不曾和諧的畫面打碎。
「莊主。」墨天機立於大廳之外,對司念道。
司念沒有睜眼,依舊自修,他微微開口道:「說。」
墨天機道:「已知梅超風下落,他與其夫陳玄風身處蒙古大漠。」
「好。」司念頓時睜眼起身,右手抓起長生劍。依貝也「噌」的一下躍於地面,站在司念的腳邊。司念輕步跨出,直向大廳外走去。
墨天機隨著司念的走出而緩緩轉身,掩藏在銀色面具下的臉龐看不見表情,他似有話語,哽在咽喉,不過卻不似欲語和千絮兩人,他最終喊了出來:「莊主!」
司念停步,依貝悄然轉過小腦袋,疑惑的看著墨天機。司念沒有轉身,只是淡然的問道:「怎麼?」
墨天機低下了聲音,聲音中藏著一絲讓人輕易便能察覺的懇求:「莊主,梅超風和陳玄風與我同門一場,希望您盡量不要對他們下殺手……」
「踏……」未帶墨天機的話說完,司念已是輕踏輕功,踏上屋簷,飄逸的輕功掠空而去。
「嗚……」依貝見司念施展輕功而去,對著墨天機輕聲一呼,眼眸多看了欲語與千絮一眼。而後它身影一閃,化作一道白影快速的跟上了司念的背影。
「莊主……」墨天機抬眼望著大廳外司念消失的地方,喃喃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