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讓優衣先生吃驚了。」櫻三最是靠近司念,在聽聞司念呼聲後淡然說道。
司念旋即一笑,左腳卻不禁後退一步,整個身體側向櫻三,他很是清楚全真教天罡北斗陣的增幅威力,在同為陣法絕學中已屬上品。而從七人站位來看,櫻三所立玉衡之味位,沒想到他的武功竟是僅次那位被他們稱作大姐之人。「我很好奇你們的天罡北斗陣是如何學來的。」
其餘六人已是開始蓄力,櫻三說道:「或許你被擒下後便會知道了。」
「我覺得把你們留下來,同樣能有機會知道答案。」未待櫻三主動進攻,司念便已是率先攻出,身體化作白虹,邪村劍芒向櫻三席捲而去。此刻,司念已不敢在七人所列的這個陣法面前托大,現在,鹿死誰手已是難料!
舞姬七人擺出這集體禦敵的陣法.按北斗星座的方位,七人盤膝而坐,櫻大位當天樞,櫻六端位當天璇,櫻四位錄天璣,舞姬位當天權,四人組成斗魁。櫻三位當玉衡,櫻二位當開陽,櫻五位當瑤光,三人組成斗柄.北斗七星中以天權光度最暗,卻是居魁柄相接之處,最是衝要,因此由七人中武功最強的舞姬承當。斗柄中玉衡為主,由武功次強的櫻三承當.
天罡北斗陣集體禦敵時迎敵只出一掌,另一掌卻搭在身旁之人身上,敵人來攻時,正面首當其衝者不用出力招架,卻由身旁道侶側擊反攻,猶如一人身兼數人功力,的確威不可當.若是陷入天罡北斗陣,除非將七人中打倒一人,否則決然無法逃出.陣中七人以靜制動,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擊腰則首尾皆應,牢牢將敵人困於陣中。
可是,七人聯手擺陣,一人如同身兼數人功力,饒是司念已達領域境界也無法短時間內尋覓出破陣之法。然而,如是不能在短時間內攻破此陣,那麼司念便定會被拖累致死。
司念邊戰邊閃,一直不與七人做正面衝突,僅僅只是憑借自身快速的身法躲閃。而就在司念沉眼尋思如何破陣之時,東宮敞開的殿門外無故起風,一個黑衣男子沉步踏入,面目冷漠,認真的盯著麟兒。
如果司念沒有離開,便定會一眼認出此人。此人居然是張三隨身不離的黑衣武士!
「你們終究還是不死心,失敗了還留有後手。」千絮淡淡的望著從偌大殿門走進的武士。
武士冰冷的眼眸未曾離開麟兒身上,他冷聲道:「我是自作主張來的。」
千絮黛眉輕皺:「自作主張?」
武士道:「我的主子一直都認為太子並非是他成功道路上的最大阻礙,最大的阻礙而是優衣。因為優衣一天不走,即便是殺了太子也只是會把事情搞砸,使得優衣對我們進行暗殺式的報復。所以,他放棄了直接抹殺太子的計劃,而將優衣引至皇宮。雖然現在皇宮禁軍已被主子調離出宮,而現在優衣估計也已被圍困在了大和殿。可是我卻終究有種不好的預感,對於我們,他真的太神秘了,我總覺得我們的這次行動很難成功。所以……」
「所以你想先行殺了麟兒,你怕司念成功抵禦你們之後,你們便不會再有機會殺掉麟兒?」千絮一步跨上,嬌軀擋在了麟兒的身前。這一刻,麟兒有那麼一瞬間的出神,他突然從千絮身上感覺到了母親的那股溺愛,作為他堅實靠山的存在……
「不錯,雖然我的武功無法和櫻四、櫻六相比,但是我也想要用這愚笨的生命在主子宏圖大業關鍵的時刻做出一點自己能盡心的事情。」
千絮沒有生氣,更是未曾憤怒,她只是淡淡的看著武士,而後右腳一劃,右手拔出長劍,全神貫注的盯著武士的一舉一動。她懂武士的想法:有些東西,是可以用生命去奉獻的。但是,她的念頭中同樣存在著某種信念:有些人,是可以用生命去保護的……
「對不起了……」武士對千絮歉聲一道,信念卻是無比堅定的朝向她。他的刀出手了,隨著他那堅定的信念朝向千絮,凌厲的刀光夾雜著冰冷的殺意,撲向那羸弱的軀體。此刻的千絮,彷如大風大浪中的小草,即將凋零一般……
可是,小草也有它不甘被踐踏的尊嚴,她單手持劍,眼神堅決,發縷被那不知是風還是刀意的寒意侵蝕,絲絲飛揚。
「孩子,別怕……只要我未曾倒下,你便一定會安然無恙……」千絮溫柔的聲音撩動麟兒的耳朵。白潔的身影,彷如飄雪一般輕輕飄向武士那犀利的刀鋒。
「母后……」麟兒出神的望著那一道聖潔的身影,他的眼中竟是突然莫名的模糊了。那曾經陪伴了他五個春秋的至愛那絕美的身影悄悄地與前方那個背影重合了。沒有間隙,只有那瀰漫在空氣中消散不去的愛意……
「噹!」武士一柄刀彷如猛虎,咆哮著向千絮撲去。千絮不敢躲閃,貝齒一咬,薄薄的紅唇似要滴出鮮血來。
「呀!」千絮大喝一聲,刀劍相擊,幾個起落間兩人便已交手數招。武士刀刀凶狠,將千絮逼得步步後退,可是,即便再怎樣的退,千絮總是堅定的迎著武士的狂攻猛擊不曾退縮。
「看好了!」武士大喝一聲,似要快速分出勝負,刀鋒寒芒一震,一道凌厲的殺氣席捲千絮。千絮嬌顏一變,卻終究堅持著那份信念不曾躲閃。「嗨!」千絮頓時雙手持劍,一道華麗的白光對著武士的長刀揮去。「彭!崩!當……」兵器狠狠的相撞,一聲兵器斷裂的聲響後,千絮手中的長劍掉落在了地上。她苦苦的盯著發抖的右手,看著虎口那滲出鮮血的傷口。終究還是輸了……
一雙愁眸冉冉抬起,她身上的白色貂裘大衣已是被刀氣劃出數道鋒口。絕美的容顏閃現一道內疚,不知是對姐姐的致歉,還是對司念的所托感到慚愧。現在的她,已是無法保護麟兒了……
她苦澀一笑,微微抬起那帶著凌亂髮絲的慘白容顏,淒涼道:「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吧。而後……」她又愧疚的低下頭來,聲音細得只有武士聽見:「別讓他走得痛苦,他還只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