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嗆嗆的坐在了篝火邊,呆呆的凝視著火苗,滿面的喪氣。
月兒從包袱裡摸出一個紙包,不偏不倚丟到男孩兒腿上,男兒打開,是一個雞腿兒,也沒說謝謝,拿著就吃。
男孩兒吃完將週身的草堆打量一番,毫不客氣向著月兒的麻布蹭來,幸好麻布夠大,但他也只佔了一角,靜靜的躺下休息。
清晨,篝火熄滅,冒著些許青煙,月兒摸摸砂鍋的溫度,喂小寶貝喝了些水,將剩下的用來洗了臉,背著女兒離開。
麻布上的男孩子依舊酣睡。
一早上的趕路,月兒和小寶貝餓的兩眼發花,終於見到一間過路客棧,外面還栓了幾匹馬,她二話沒說就趕進去歇息。
月兒將小寶貝放在凳子上,擦擦額頭的汗,說道,「老闆,來些吃的,什麼快上什麼。」
「好勒,這位夫人稍等!」一身麻衣的中年婦女,眼角的褶子笑出了一堆,為月兒倒上了茶水,向後院走去。
月兒端起茶杯正要喂女兒,突感異樣,將茶水當做無意的瞥了一眼,趁那打算盤的中年男老闆不注意,放了一顆藥丸兒在茶杯裡給小寶貝喝了些,再是倒了一杯放顆藥丸兒自己一飲而盡。
月兒才將這間客棧細細打量,只有四張桌子,且年頭久遠,整個廳裡只有她這一桌,外面栓的馬明顯是用來趕路的,那些路人去了哪兒?
沒一會兒中年婦女端出來一盤切好的臘牛肉,一盤饅頭,放在了桌上,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夫人,請慢用!」
月兒將饅頭掰了一小瓣兒,在中間加了些牛肉遞給小寶貝,小寶貝大口吃起來。
月兒不怕,剛剛那藥丸兒是白玉堂送給她的,白玉堂說那是他大嫂特製的藥丸兒,服下之後百毒不侵,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防詐。
「娘,好好吃,還要吃!」
那婦女一邊擦著旁邊的桌子,一遍客氣的問道,「這位夫人帶著孩子,是要去尋親嗎?」
「是呀,回娘家!」月兒回答。
「哦,夫人一個人帶著孩子很累吧,還背著劍,是習過武的?」
「習著玩兒的。」
婦女還像再問,月兒一副不願搭理的模樣,婦女與中年男子對望一眼,不再言語。
門口風風火火跑來一個不大的人影,將客棧裡打量一圈兒,向著月兒走來。
客棧老闆看來人是一命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子,兩隻眼睛立刻放出了精光,像是撿到了寶物。
客棧老闆與這婦女是一對兒夫妻,他們夫妻二人在此埋伏已久,就是為了在這男孩子會城的路上將其挾持,然後送給要捉拿這男孩子的背後之人,來換取高額的酬勞。
至於要捉拿這男孩子的背後人是誰,還有捉這男孩子用來幹嘛,這對夫妻管不著,也不想管,換到銀子才是最主要的。
男孩子坐在凳上飲完茶水,黑爪子抓起白饅頭狼吞虎嚥。
小寶貝盯著餓極的男孩子,「哥哥,你慢點吃,別噎著哦!」
男孩子對小寶貝露出了微笑,「嗯!」
月兒吃飽了,撩了些錢銀,背起包袱和劍,在婦女和客棧老闆的詫異中抱著女兒往外走,這對兒母女居然沒種迷藥,怎麼可能?
男孩子一把拉住月兒,「嫂子,別丟下我。」
「噗~」月兒對這稱呼差點兒吐血,這孩子是想給人造成一種嫂子要丟棄小一叔子不養活的錯覺嗎?她威脅的說道,「小子,別亂叫,鬆手!」
男孩子滿嘴鼓囊囊,含糊不清的說道「等我吃完咱們一起」
話還沒說完,手已鬆開,暈倒在桌子底下,嘴裡的饅頭渣和牛肉渣撒了滿地,很明顯,男孩子不知道食物和水被人做了手腳,中招了。
「娘,哥哥摔倒了!」
月兒腳下沒停,「哥哥困了,讓他睡!」
腳還沒踏出門檻兒,「嗖~」月兒側身躲過,一把短小的匕首紮在門上。
小寶貝很鎮靜,將沒來得及收回手的中年男子瞪了一眼,「你細壞銀!」
「你居然沒中了我的『半日夢』,算是有些能耐,不過今日既然栽倒我們手裡就別想活著出去!」
客棧老闆再是甩袖,袖中飛來兩把匕首直衝月兒腦門兒,這少婦見過他們夫妻的容貌,更能躲得過他們的暗算,一定是個有能耐的,若是讓這少婦活著出去,必定對他們有威脅。
「嗖嗖~,噹噹~」再次紮在了門框上。
月兒放下女兒,將包袱和劍放在女兒身邊,「乖,在這裡等娘啊!」
「嗯」小寶貝乖巧的點點頭,坐在門檻兒上,雙手撐著下巴,一副等著看好戲的一樣。
客棧老闆和婦女對視,紛紛揮袖,「嗖嗖~」之間數把匕首襲來。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來頭,除了功夫不錯以外,袖子裡竟然還能藏這麼多傢伙,該不會是變魔術的吧,這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嗎親?
月兒一邊驚異,一邊飛身旋轉將匕首擊偏,閃電光速前進,再一個黑虎掏心,「噗~」將來不及躲閃的客棧老闆胸口猛抓一把。
霎時間客棧老闆臉上變了顏色,受了內傷,靠倒在牆壁上,胸口滲出大片血漬。
婦女顧不得出招,驚慌的跑到客棧老闆跟前搖晃,「孩子他爹,孩子他爹!」
「咳咳~」客棧老闆將月兒一指,「一定,不能讓她跑了,不然洩露了,咱們的,咱們的事情,就,就麻~!」話未說完兩眼閉上。
婦女狠狠的咬了牙,對著月兒低吼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婦女放下男子,將裙擺盤在腰上,雙眼燃著怒火,把背後的匕首統統拿在手裡,瘋了一般向著月兒拋來。
月兒零點零一秒的時間玄出內力,飛到半空中的匕首被鎮住,調頭向著婦人返回。
「啊~」婦人躲閃不及手臂中了匕首,但另一手快速向牆上的一處凸起抹去。
月兒暗叫不好,定是要發暗器,她上前欲要擒住那婦人,誰知「匡堂~」一聲,頭頂急速急速掉落一個寬厚的鐵籠,將她罩住。
婦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月兒氣運丹田聚集到手掌,將鐵籠抓住奮力扳彎,然而用了幾次力,那鐵籠就像世上最堅硬的物質,根本動不了一絲一毫,真不知道是什麼物質做的。
月兒對女兒喊道,「思思,快到娘這兒來。」
小寶貝聞言跑過來,卻還是慢了一步,那中年婦人截住小寶貝夾在腋下,衝著月兒陰險的笑。
「放了我女兒,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月兒威脅。
婦女不屑,「你殺了我孩子的爹,你的女兒也別想活。」說完夾著小寶貝就奔出門外。
月兒想發內力,但距離夠不上,再者即便擊中也有可能傷了孩子。
「娘,娘,娘,救我,娘~」小寶貝掙扎的聲音越來越遠。
月兒心似被火燒,被針扎,用盡全部力氣震打鐵籠。
「咚~咚~咚~」
一道道內力震在上面,能起的作用很少,月兒急的滿頭大汗。
「咚~咚~咚~」再是數聲,房頂的碎土都被震了下來。
地下的男孩子被震醒,晃晃腦袋看著鐵籠裡震打的月兒。
「嫂子,出了什麼事?」
「快去就我女兒,快去!」月兒指了指門口,雖對這個男孩子來說希望很渺茫,但她不願放棄任何救女兒的希望。
男孩子不帶任何猶豫,爬起來就向著門外奔去。
月兒瞄到門邊的玄月劍,暗罵自己,蠢貨,真是心急生亂,對著玄月劍召喚,「還不快來~」
一刻鐘後,空中刮起了風,蒼茫的大地上塵土飛揚。
月兒用玄月劍劈了堅韌的籠子,尋到客棧外,卻絲毫沒有那婦人和女兒的蹤影。
她心中煩亂不堪,四處大喊,「思思,思思,你在哪兒?思思,思思~」
月兒奔到樹林裡,依然找尋不到任何蹤跡,就在她準備原路返回尋找時,幾隻小鳥聚在一起向她靠近,對著她「嘰嘰喳喳~」。
月兒腦中一亮,定是女兒讓小鳥來找她的。
她跟著小鳥一路奔跑,靠近山崖邊,傳來了小寶貝的哭聲,「嗚嗚嗚~,哥哥,你醒來,哥哥,你醒來,嗚嗚嗚~」
月兒趴到壓邊看見了女兒,鬆了一口氣。
崖邊矮一點的地方有個不寬的石稜,女兒和男孩子縮在石稜上,男孩子已經昏迷,但始終保持著護住女兒的姿勢,額頭上流血不止。
月兒飛身而下,輕點石稜,將女兒先抱了上來,又下去一次將男孩子抱了上來。
夜色當空,圓月明亮,深藍的天空乾淨的沒有半絲浮雲。
男孩子清醒,他躺在幾張拼湊的桌子上,身下鋪著褥子,仔細瞧瞧還是在那間客棧,摸摸額頭,被清洗包紮過。
月兒和女兒在一旁吃飯,見他醒來對他微笑,「醒啦,喝些水吃些飯吧!」
男孩子下了桌子,坐在母女身邊,將小寶貝好一陣細瞧,小心的詢問道,「妹妹沒事吧!」
小寶貝小臉兒粘著饅頭渣,對男孩子笑,「嘻嘻~,沒西,哥哥七飯飯!」
男孩子放心鬆了口氣,猛然扯到頭上的傷口,疼的裂牙。
月兒瞥了一眼,剛剛女兒說這位哥哥將壞人打下了崖,她看來看去都不覺得這男孩子有多大的能力,若是真的有,又怎會輕易被人追殺?
可女兒不會撒謊,也許他是湊巧將那婦人推到崖下的吧!不管怎樣他救了女兒,幫幫他就算還人情了!
「你叫什麼?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月兒問道。
男孩子低頭不語,持續吃喝中。
小寶貝眨眨眼,手裡剩了一點點的小饅頭遞給男孩子,「哥哥句哪哦?娘送你回家!」
男孩子換上一副誠摯的笑臉,「我家住興慶!」
月兒眼懵,無奈的輕歎,居然是個小色鬼,看上我女兒了!不過,想也是白想。
第二天,日出東方,晴空萬里。
月兒將客棧裡的一眾屍首挖了洞掩埋,三人踏上了征程。
路過走到小鎮月兒買了輛馬車,鋪了蓆子,軟和的靠墊兒,以及路上用的東西,又雇了馬伕,一路晃晃悠悠的前行。
為了不被男孩子的仇家追殺,月兒硬是將男孩子換了女裝,扮成了可愛的小姑娘。
男孩子極不情願,卻沒辦法,因為小寶貝說,「哥哥不聽話,西西(思思)不和哥哥玩兒哦。」
通過不多的交談,月兒知道了這個孩子姓李,她就叫他小李子,小李子不愛跟她說話,對她女兒的興趣到是很濃厚。
兩個孩子會在馬車裡玩兒指鼻子指眼睛,小李子會把好吃的先給小寶貝吃,還用草葉子給小寶貝折螞蚱。
月兒平淡的看看,沒有過多言語。
途中有兩次與黑衣人面對面的路過,那些人看馬車裡是大小三個娘們兒,倒也沒有多做打探,再者也沒聽說要追查的小公子人有女性同伴,於是便放了行。
直到幾天後的一個夜晚,月兒帶著孩子走到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山林,打了野味燒烤一番,解決了晚餐問題。
晚上,微風徐徐,眾人安然入睡。
月兒睜眼,傳進耳中的「嗖嗖~」之聲十分細小,不像是林裡小動物發出來的。
月兒將熟睡的女兒背在背上用布條綁住,小寶貝睡得香甜,趴在娘的肩膀咗咗小嘴。
月兒將小李子搖醒,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快鑽到車底,一會兒聽到任何聲音都別出來。」
小李子揉揉眼睛,立刻反應過來是遇到了什麼,跟著月兒出了馬車鑽到了車底。
藉著月光,月兒將帳篷裡的馬伕叫醒,讓他趕著車前進。
馬伕疑惑,「夫人,這三更半夜的,還沒睡夠呢!」
「要是還想活命,就立刻趕車!」
馬伕看這夫人不像開玩笑,有了些戒備,只顧著穿好衣裳,連帳篷都沒來得及收,趕忙跑上馬車。
然而馬伕還沒來得及揮出手中鞭子,數名黑衣人踏著月色飛奔而來,矗立在馬車四周,擋個嚴實。
黑衣人手持利劍,面色凶狠,眼中射出的寒光到是為悶熱的夏夜帶了降溫的作用。
馬伕臉色嚇得煞白,他只想靠趕車賺些錢銀,好養活一家老小,沒必要把命搭上。
他下了馬車跪地求饒,「各位英雄,劫財俺確實沒有,要是劫色,那位夫人倒還是可以,英雄爺爺就饒了我吧!」伸手將月兒一指。
月兒面無表情,與瞪過來的眾黑衣對視。
黑衣將月兒探究,冷冷的問道,「那個孩子呢?」
月兒知道今日的黑衣不同尋常,身上帶著隱匿的內力,想來她們快到興慶城,這些人便是追殺小李子的最後屏障。
跟這些人多說無益,她將包裹的寶劍握在手中,向著黑衣人走進,一手拋出一錠銀子落在車伕跟前。
車伕撿起銀子,稍顯愧疚,卻也極快的向著車後跑去,消失在夜色中。
黑衣人步步緊逼,縮小包圍圈。
月兒眼神逐漸冰冷,將週身掃了一圈,利劍出鞘。
霎時間強風吹過,林中樹葉沙沙作響,女子的劉海兒被吹得發直。
車底的小李子只聽到一連串的『噗嗤噗嗤~』和骨頭斷裂的悶響,待那些倒地的黑衣發現車底隱藏的人,也已經再沒了說話的機會。
月色下斷裂的四肢遍佈滿地,濃濃的血腥刺激著人的感官。
頃刻,「娘,西西要睡覺,娘讓西西睡覺,嗚嗚嗚嗚~」小寶貝因為娘的打鬥被吵醒,被困意折磨的大哭。
月兒收了寶劍,解開帶子,將女兒反手摟緊懷裡哄著,「乖乖睡,娘不折騰了,睡吧睡吧!」滿地的狼藉絲毫沒有影響到一顆慈母的心。
小李子從車底鑽出,顧不得慘烈的現場,跑到月兒處跟著哄,「思思乖,沒事了沒事了!」
月兒白了一眼,剛剛我跟人血拼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大義出現?
次日一早,小寶貝因半夜的折騰還沒睡醒,窩在馬車裡做美夢。
小李子不停地用扇子為小寶貝蒲扇著微風,擦著額頭的汗水,照顧的十分悉心。
沒有了車伕,月兒只能自己趕馬車,一路向興慶城靠近。
空中艷陽高照,沒有一絲微風,進出城門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嚴格的接受著守衛的檢查。
月兒將馬車停下,撩開布簾,小李子已經換回了男裝,正在喂寶貝吃乾糧,「思思喝點水,別噎著!」
小寶貝咕咚咕咚兩口,衣袖蹭蹭嘴角的水漬,「謝謝哥哥!」
月兒說道,「小李子,我就送你到這兒吧,你的人都等著你呢!」
小李子探出馬車,望向城樓,上百名兵衛從城中湧出,將過路的百姓擋了個嚴實,在馬車前駐了足。
一名軍官前來,單腿跪地,「恭迎天王爺歸來!」
小李子跳下馬車,對著軍官說道,「這兩位是我的貴客,你們好生伺候!」
「是,王爺!」
「不用了,送你到家就好,我們還要趕路,就此別過吧!」月兒婉言拒絕。
小寶貝鑽到娘的懷裡,「娘,哥哥要肘嗎?」
「不是哥哥要走,是咱們該走了,快跟哥哥再見!」
「嗯,哥哥再見!」小寶貝揮手。
小李子著急,將馬頭揪住,「本王要謝謝你,你們隨我進城,本王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月兒搖頭。
「你就不好奇本王的身份?本王可以賜你們很多珠寶,給思思好多小玩意兒,真的!」
月兒還是搖頭。
小李子奢望的看向寶貝,「思思,去哥哥家裡玩兒吧,哥哥給你好多好吃的和好玩兒好不好!」
「娘,西西想要哦!」
月兒撫摸女兒的小腦袋,「思思乖,忘了娘說過什麼,有些東西可以要,有些東西不能要!」
小寶貝紅了眼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小嘴都能掛油瓶。
一旁的軍官吼道,「大膽刁民,我們王爺看得起你,你竟然不識好歹,來人,將她們綁回王爺府!」
「慢著,誰允許你替本王下命令?她們要走不許攔著!」小李子氣勢凌人的大聲呵斥。
軍官趕忙退下。
小李子靠近小寶貝,從脖子上卸下一塊兒拴著紅繩的翠綠玉石,帶著一個『天』字,拴在小寶貝脖子上,將小寶貝嬰兒肥的小手牢牢的攥著。
「思思妹妹,記得哥哥的名字,哥哥叫李元天,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大夏的興慶城找哥哥,好嗎?」
小寶貝哪裡記住這麼多話,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她看見哥哥的眼圈紅了,想哭。
小李子又對月兒說道,「大恩不言謝,就此別過!」頗為氣魄的彎腰,施了一禮。
月兒解開馬車上的套子,將馬放開,抱著女兒翻身而上,馬蹄『噠噠~』向來時的路走去。
小寶貝從娘的肩頭向後看來,對哥哥揮手再見。
母女的背影消失了很久,李元天才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城。
然而,月兒這一路卻走得極其不太平,追殺小李子的那些黑衣人一波一波的偷襲,很顯然,他們是將月兒當成了小李子的人。
為了安全,一路上除了吃喝拉撒,小寶貝都在娘的背上綁著不讓下來。
當第四波偷襲的人出現時,月兒開始後悔,出門時怎就不知道多帶幾種假面模子呢,又不想露出真面目,這下可好,一波一波的鬥下去,就算不被累死也要被煩死。
小寶貝這兩天在娘的背上看慣了打打殺殺,小小的心臟十分能承受,有時還會給娘幫忙。
「娘,桌邊,桌邊,娘,右邊,右邊,娘好棒棒哦,又打倒一個黑叔叔,嘻嘻~!」
第五波黑衣人出現時,是在一個大地被太陽烤化的日子裡。
月兒擦著頭上的汗,實在是不想在應付,「夠了沒,那孩子還跟我沒關係,我只是送了他一程,你們有完沒完?」
一黑衣不屑,「若是這麼簡單,你又何必拚死護他?不除掉你,怎能將他徹底殺掉?」
月兒崩潰,這是什麼理論,我已經跟那小p孩兒分道揚鑣了好嗎!
「你們要殺就去殺,我都離他這麼遠了,能礙著你們什麼事,我只不過是感謝他幫過忙,沒你們想的那麼深!」
黑衣人不語,揮著利劍而來,月兒無奈接招,這黑衣人一波比一波功夫高深,她是不怕的,可老這樣折騰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還要帶著女兒遊山玩水,開闊視野好嗎!
終於這波不怕死的一個一個倒下,再爬不起來。
月兒留了一個活口,將那人下巴捏緊,「說,你們老大是誰?」
黑衣垂死的掙扎,「不,不告訴你~」一口鮮血溢出,掛了。
「哎,哎,你等會兒死,哎~」
「娘,這個叔叔,細不細也要永遠睡覺哦?」小寶貝聽娘說過,這些被打倒的叔叔是因為太累了,一趟倒地下就不會感覺痛,會永遠睡覺。
月兒起身,將被背後的小寶貝輕輕拍拍,「是呀,又是一個睡覺的!」
她心中暗罵,你奶奶的,看老娘不端了你們老巢!
興慶城,天王爺府,
高擴的府牆將街道與內部隔絕,院子內一片靜怡,院中小亭,一身錦衣玉袍的李元天仰望夜空,也不知道在冥想些什麼。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點綴著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院子門口處出現一抹灰色,一根黑漆粗籐的拐棍伴著腳步的挪動輕點而來。
走到李元天身後,沙啞的說道,「天王爺,夜深了,歇息吧!」
李元天扭頭,看向那張帶著鐵面的高大身影,「師父,元天有一事想不明白,師父可否與元天探討探討?」
「天王爺儘管說來!」
李元天望向夜空,慢慢說道,「師父除了知道隱埋世間的八件天降寶器之外,還有沒有聽說過玄月劍?」
鐵面男子發出疑惑,「天王爺見到了?」
「嗯,不過,也不敢絕對肯定!」
李元天走出小亭,隨手摘了一朵院子裡盛開的夜牡丹,在鼻前聞了聞,又說道,「一名帶著幼一女行走江湖的少婦。」
鐵面男子沒有言語,眼神有片刻的飄忽,瞬間便收回了思緒,問道,「天王爺對此物感興趣?」
「恰恰相反,元天是想問問看師父感不感興趣!」
鐵面下傳來沙啞的笑聲,「天王爺,那把劍與八件寶器不一樣,即使得了來,也未必能控制。」
「為何?」李元天扭身。
「那把劍,認人!」
「哦?真的?」
就在此時,空中刮起一道「嗖嗖~」細風。
一個淺色的人影飄然而至,矗立在了王府院子的牆頭,身後肩膀處露出一個小腦袋,衝著李元天嘻嘻笑。
月兒望去,月色下的小李子沒有路上逃難時的落魄,小小年紀俊雅帥氣,頗有一番王者的姿態,可惜,只是個小王爺。
再瞟到小李子身後那個高大的身影,那鐵面具下的眼神,這感覺,怎麼?月兒心中猛然一跳。
鐵面男子面無表情,將月兒稍稍打量,看向她肩頭的小寶貝,眼中慈愛稍縱即逝。
李元天的愉悅顯露於表,「是你們!」
「哥哥~」小寶貝甜甜的叫,揮著嬰兒肥的小胳膊。
月兒躍下牆頭向李元天走來,將他身後的鐵面男子打量片刻,微蹙了眉頭,若有所思。
李元天還在興奮之中,「你們這麼晚來可是有事,不怕我府裡的守衛將你們拿下了?」
「小李子想多了,你府裡的這些人,姑奶奶我還真沒放在眼裡過。」月兒冷清的說道。
「也對,也對,看我,都忘了你的身手了。」李元天應承。
又扭身對著鐵面男子說道,「師父,這位就是路上護送我回來的女俠,那是她的女兒,叫思思!」
說著走到月兒跟前,幫月兒接下布條將小寶貝抱在懷裡,月兒沒有拒絕,李元天開心的瞇起了眼。
月兒面色一正,問道,「小李子,那些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們不去殺你哥哥李元昊,倒是來暗殺你,還將我這一路攪合的不安寧,快說,他們的老巢在哪兒,讓我去端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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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男子的眼神究竟給了月兒什麼感覺?是敵還是友?
柳月兒你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