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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時光荏苒 文 / 馨馨小娘

    三年後,初夏。

    耀眼的強光從茂密的枝葉縫爭搶著灑落在小草上,鳥兒嘰嘰喳喳穿梭在林間,微風偶爾吹過,沙沙作響。

    一個小小的身影穿梭在綠草之間,圓圓的腦袋上紮著兩個羊角辮兒,身上穿麻布小衣裙,像企鵝一樣笨笨的奔跑著,腳上繫著的鈴鐺『鈴鈴鈴~』作響。

    「娘,娘,快也(來)抓我哦,嘻嘻嘻∼,娘抓不到我哦,嘻嘻∼」悅耳的笑聲傳遍整個山林。(小孩子發音不標準)

    一名少婦打扮的女子,穿著一身淡藍色布衫,挽了一個小巧的髮髻,面容清美溫婉,略帶奔跑追趕著前面的小身影,裙擺跟著颯颯顫動。

    明白的陽光下,稚嫩的小臉蛋兒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水嫩,還透著淡淡的粉紅,真想讓人咬一口,微挑的眼睛笑的瞇成了一條縫。

    耳邊流水聲越見清晰,小寶貝奔到了小溪邊,蹲在碎石上伸出嬰兒肥的小手去撩水花。

    「嘩啦嘩啦~」她開心極了。

    「思思慢些,莫掉進水裡!」少婦趕了兩步奔到女兒跟前蹲下,將小寶貝的衣袖挽高一些,寵愛的護著。

    河中一條小魚躍出水面,掉到了小溪中間的大石上,似乎是撞破了魚鰭而動彈不了,十分艱難的干張嘴。

    小寶貝歪著腦袋盯著那條魚發愣,片刻後撅著小嘴說道,「娘,那條魚好可憐,幫幫它哦!」

    少婦將女兒撅起的小嘴按了按,「好,思思在這而等娘啊!」

    「嗯!」

    少婦輕呼吸,屈腿跳起,空翻兩圈,猶如一陣清風落到溪水中的大石上,將小魚拎起輕輕拋入水中,濺起的小小水花清澈透亮。

    小寶貝站在溪邊拍手跳起來,「娘好棒,娘最厲害哦!」

    少婦再是兩個空翻回到溪邊。

    小寶貝拉著她的手搖晃,「娘,思思什麼時候才能像娘一樣厲害,思思要變厲害,就可以打過哥哥。」

    少婦蹲下,將小寶貝鼻子輕刮,「哥哥對你那麼好,有好吃的都給你吃了,為什麼要打哥哥呀?」

    「嗯,哥哥說,說打是親,罵是愛,老讓思思打他,但是,但是哥哥跑的快,思思打不到哦!」小寶貝皺起了小小的眉頭,很是苦惱。

    少婦笑了,抱起小寶貝往家的方向走,一邊說道,「乖,哥哥是跟你玩兒的,不能真打,你們一年才見三次面,他讓你打你也不要打,知道嗎?」

    小寶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知道了!」

    回到了茅屋,已經下午,少婦挽起袖子淘米擇菜,小寶貝在籬笆院裡玩兒娘做的溜溜板兒,小木馬,自顧自樂呵。

    沒過一會兒炊煙裊裊,飯菜做好,少婦給孩子洗了手,母女兩人吃了飯。

    到了晚上,燒了水,母女兩人在碩大的洗澡桶裡打了會兒水仗,換了乾淨的衣裳,少婦唱著歌謠哄女兒睡覺。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空方光明,好像千萬小眼睛···」

    小寶貝躺在娘的懷裡,一隻小手摸著娘的奶奶,一隻小手揉了揉眼睛,昏昏欲睡。

    「娘,爹爹是不是快回來了哦,思思好像見到爹爹···」說著說著,進入夢鄉。

    少婦微微蹙起了眉頭,小腦袋撫摸撫摸,輕柔的把衣襟內小手抽出,吹了油燈,摟著睡去。

    夜空中圓月高照,繁星閃爍,整個籬笆小院看上去霧濛濛一片。

    「嗖嗖~」一陣衣衫撲飛的聲音傳來。

    少婦睜眼,起身為女兒掖好薄被,穿鞋出了門。

    月色下,院子中矗立的白衣男子將少婦凝望。

    「好久不見!」少婦先開了口。

    「嗯,還好嗎?」

    「你不是看見了,挺好的。」

    「思思還好嗎?」

    「也挺好的!」

    一陣無語,鳥兒撲閃回巢。

    「那,我就走了!」白衣男子抬腳。

    少婦招手,「要麼進屋喝杯茶吧!」

    白衣男子駐足,怔了一下,說道,「別了,你每次都這樣,但又只是喝茶,我會失望的。」

    「那你走吧!」少婦扭身回屋。

    白衣男子快步奔來,「要麼,我還是進去喝一杯茶吧!」

    少婦笑笑,沒有言語。

    屋內,昏黃的油燈將人照映的恍恍惚惚,溫馨感讓人心情放鬆。

    兩人依舊不言不語。

    男子喝完了茶,少婦就給她倒,再喝完了就再倒,直到男子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才尷尬的示意別到了。

    少婦收了茶壺。

    男子明白再坐下去也還是個坐,他知道她不喜歡人打擾,故此來的次數不多,三年了,每次到這兒也只是喝些茶,當然這次依舊不會有下一步的進展。

    他起身走到門口,說道,「月兒,思思越來越大了,你不給她找個爹也不是辦法,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思思就是我白玉堂的親生女兒。」

    三年過去,從月兒曾經的大腹便便,倒現在沈思思已經兩歲,他對她的心從未間斷,總想著也許有一天她就會答應了。

    男子步出門外,身後傳來月兒的聲音,「小堂子,謝謝你,可我柳月兒這一輩子只會有一個夫君!」

    白玉堂聞言也未再說什麼,玄飛進無邊的夜色中。

    柳月兒回到屋內,看著油燈下的女兒,歉意的撫摸孩子滑嫩的小臉兒。

    思緒飄忽回三年前沈讓墜崖的那一天。

    那一刻,月兒看著沈讓下墜卻還毫無辦法,急火攻心,腦中昏厥。

    等她再次有知覺已是在兩天後的一輛馬車裡,雖然車上墊子鋪的很厚實,很軟和,但車輪一不小心壓倒了大石頭,令車身猛烈的晃動,將她晃醒。

    月兒睜開眼,身邊是熟悉的溫暖,契丹太子皺著深深的眉頭看著她,見她醒來,他鬆了口氣,身邊放著玄月劍。

    月兒翻身跳起竄出馬車,車伕來不及剎住,由於幾日未進食,她下地時腳軟跌倒在地,腹痛難忍。

    太子將月兒攙扶,「我知道你要去找他,但你現在的身體不允許,再折騰孩子就要沒了。」

    月兒怔住,將小腹輕輕撫摸,這是夫君的孩子,她愛這個孩子,許久後說道,「你派人送我去!」

    「我已經派人搜過崖底,那裡,那裡只有一些野狼和殘害,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月兒眼前驟然一黑向後倒去,太子接住,將她抱上馬車,等她緩過勁兒,掙開太子的懷抱,「我不信,你讓我去~」。

    太子一聲令下,馬車按著原路返回,經過彎彎曲曲的山路,趕到了那個崖底。

    月兒肢體無力,甩開太子的攙扶,跌跌撞撞向著石堆跑去,太子憂慮她接受不了現實,卻也無法阻攔,只好緊緊跟隨。

    崖底風聲呼呼,就像地獄裡的催命曲,讓人心底跟著冰涼,此時沒有了野狼的蹤影,散亂的石塊上血漬發黑,幾處稠濃的腦漿干痂,殘留的白骨斷裂粉碎,明顯有野獸啃食的痕跡。

    石頭的夾縫裡殘留有銀色戰袍的一片,隨著冷冽的風噗噗飄閃。

    月兒渾身顫抖,扶著大石走過去,撿起那片殘袍捂進胸膛,腦中斷了電···

    月兒七天沒有睜眼,即便醒了也依舊閉著,手裡緊緊的攥著那殘袍,離不得胸口。

    太子知道月兒一心求死,將她抱上馬車時遍便了她的穴,靠渡氣來為她補體力。

    太子寸步不離的陪著她,沒有強迫她吃飯,也沒有勸她睜眼,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再去勸,只能適得其反。

    太子沿途給月兒找了最好的大夫,但大都一句話,「這位夫人受到過大的刺激,急火攻心,體虛不羈,若是再不進食,怕是腹中孩兒也難以保住!」

    月兒自然聽到了大夫的話,還吃什麼,還喝什麼,夫君在那邊等著我,我們一家三口盼著團圓。

    第七日的晚上,月兒腦中恍恍惚惚,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嬰孩兒向她爬來,一滴滴的血漬練成一道刺眼的紅線,她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嬰孩兒扒著她的腳,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滴著鮮紅之色,哭得有氣無力,「娘,娘,我好餓,爹爹讓你給我吃飯飯,你給我吃飯飯!」

    月兒心中抽痛,沈讓,你是讓我將咱們的孩子照顧好嗎?為何你自己不托夢給我?為何不讓我再看看你?

    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她睜了眼。

    一個月後,契丹與大宋的交接處,一片青山綠水的林間,蓋起了一間普通的小茅屋。

    月兒謝絕了契丹太子要照顧她的好意,太子也沒有強求,告訴她生孩子的時候通知一聲,他會找來最好的穩婆,她應承的答應。

    又是一個月後,白玉堂找到了月兒,表明願意照顧她和腹中孩子一輩子,她微笑著拒絕,只說生孩子的時候會叫他來幫忙,白玉堂點頭。

    再是三個月後,大龍帶了小蝶和林兒尋到了這間茅屋,月兒撫摸著隆起的肚子對他們微笑。

    月兒能感覺到腹中一定是個女孩兒,便想起夫君的話,說這個孩子一定是個女兒。

    那時她沒反應過來夫君為什麼會那麼說,直到後來她才想起中國古代醫學中有一種說法,若是男人愛女人愛的深,那麼兩人結合之後生出來的大半是女兒,但若是女人愛男人愛的深,那麼生出來的大半是兒子。

    而她與夫君結合之時,夫君知道她心中還留有另一個男人的影子,那樣算算,夫君投入的愛是比她深,且他也定聽過這種說法,所以才會告訴她的,當然,這裡面包含的不是嫉妒,不是可惜,而是濃濃的愛,深入骨髓的愛。

    她跟阿奴錯過了,夫君再次用愛一點一滴的充盈了她的世界,讓她快樂,幸福,滿足。且她和夫君有了一個家,有了責任,那麼不管夫君是活人也好,是幽魂也罷,她都要陪夫君一輩子的。

    月兒告訴林兒,以後會有個小妹妹和他玩兒,林兒開心的拍手叫好。

    大龍對月兒說,左旋翼希望她回玄月山,她沒答應,若她回去,只會給玄月山帶來麻煩,還有,娘在三年前也莫名其妙的消失,月兒因身懷六甲無法尋找娘,讓大龍轉告師父幫她尋到娘就好。

    幾個月後,林中昏迷了一位衣衫襤褸,滿面皺紋的迷路老婦人,月兒心軟,將老婦救回了茅屋。

    老婦身體不好,想在月兒這裡借住一陣子,養好身體尋兒子去,月兒答應。

    風和日麗的一天,月兒大腹便便在林中散步,然而她懷這一胎歷盡磨難和打擊,胎位十分不穩,以至於宮口開的太快,等她感到陣痛想給白玉堂發信號已來不及,恰巧老婦出來摘野菜,將她扶回茅屋,幫忙接生了孩子。

    月兒生產虛脫,滿面憋紅,汗流浹背,身上衣衫被水侵濕過一般,卻沒有喊過一聲疼。

    孩子生出來的那一刻,她徹底沒了力氣,夫君,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咱們的孩子。

    待月兒清醒時,身上已被擦乾,換了舒服的衣裳,老婦將孩子放在她的臂彎,端來米粥。

    她說,「大娘,謝謝!」

    老婦說,「孩子,你救了我,我現在是報答你,不用說謝!」

    月兒給孩子起了名字,叫沈思思,她思念夫君。

    思思滿月的那一天老婦人便要離開,月兒給老婦人了一些錢銀,老婦微笑的借住,走出了籬笆院。

    之後的兩年,大龍和小蝶帶著林兒來看月兒時,林兒會在前面跑,而大龍和小蝶會手牽著手慢慢悠悠的走。

    月兒知道,大龍是為了讓她安心,再者大龍和小蝶二人日日相對是會生出感情,她衷心為他們高興。

    月兒也想過帶著林兒一起生活,夫君不在了,她應該對林兒盡到母親的責任,但她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根本照顧不來。

    又聽大龍說,左旋翼很喜歡林兒,誇林兒是練就玄月派武功的奇才,將林兒當成了傳世徒孫,每日架到脖子上騎馬玩兒,林兒當徒孫自然比跟著她要好過。

    女兒學說話,月兒還沒有來得及給小寶貝兒交過『爹』這個字,猛然一天女兒竟就喊出了『爹』!

    後來女兒會說連貫的詞語,便會問娘,「娘,爹爹,爹爹寨(在),寨(在)哪兒哦?」

    「爹爹是個將軍,出去打仗了,打完仗就回來!」

    於是小寶貝兒每天一大早就鐵定會搬個小板凳兒,坐在籬笆院門口,雙手撐著下巴等爹爹。

    如今沈思思兩歲多,月兒開始教女兒練武的基本功,她們住的地方屬於大宋和契丹的交接,十分隱蔽,但不保證哪天那些人尋了來,她希望女兒從小就學會保護自己。

    冬日,零下的溫度,女兒紮著馬步,小臉兒凍得通紅,小手被凍得浮腫,哭的眼淚鼻涕橫流。

    月兒心疼,卻絕不心軟,只有完成了她的要求,才會讓小寶貝兒自由玩耍。

    孩子,成為我的女兒,就注定要別人辛苦,娘不能因為對你的疼愛,而讓別人有傷害到你的機會。

    夏意漸濃,林中鬱鬱蔥蔥,茂密蒼幽。

    小寶貝兩歲多了,可從出生到現在,加上月子裡不記事時的那位老婦人和娘,小蝶、大龍、林兒、白玉堂,一共才見過五個人。

    月兒心裡想著,女兒不能只在武學上學習,應該在為人處事上也歷練歷練。

    一日艷陽高照,月兒用提前做好的假面模子稍稍易了容,收拾了幾件衣裳,包裹了寶劍,背著女兒,向著樹林外走去。

    小寶貝在娘的背上昂著頭,對樹上的鳥兒「嘰嘰咕咕~」,樹上的鳥兒便給小寶貝「吱吱喳喳~」。

    「娘,小豆豆說,說讓我角(早)些回乃(來),它娘要興(生)寶寶哦,我們要做好盆(朋)友,西西(思思)回乃(來)給它們帶,帶禮物哦!」

    女兒小臉兒上的肉肉隨著每說一個字都跟著可愛的顫抖,兩個小羊角辮兒撲稜撲稜。

    月兒笑了,她這個女兒從出生就喜歡和大自然交流,不管是小鳥兒,蝴蝶,小兔子,都能對話,而且說的很像那麼回事,她有時在想,這算是特異功能嗎?

    「好啊,思思先想想帶什麼禮物,回來不能忘哦!」

    母女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這片隱匿了近三年的樹林。

    來到繁華的集市已經是數天後,街上人流湧動,車水馬龍,小販叫賣,川流不息。

    小寶貝的眼睛都不夠用,不停地東瞅西看,恨不得滿腦袋都長了眼睛,小嘴張的大大,連話都顧不得說。

    女兒那發現新大陸的模樣讓月兒心裡湧出酸楚和愧疚。

    月兒找了客棧,要了間上好的廂房,梳洗一番稍作休息,帶著女兒下樓要了兩樣小菜。

    月兒從女兒一歲多的時候就不再給她餵飯吃,做了一套小巧的勺子叉子,盡量讓女兒力所能及自己做。

    月兒給小寶貝夾了一些放到碗裡,小寶貝從來沒吃過外面的飯菜,魚香肉絲和青菜蘑菇很是好看,拿著她的專屬小叉子,「吸溜」吃進了一口青菜。

    「娘,這菜菜,咬不動,細不細炒老了哦~」

    月兒做飯都很注意新鮮度和營養,外面的小廚子只知道多放調料提味道,哪裡會有她那般細心?

    「思思乖,外面的飯飯和菜菜有的會很好吃,有的會不好吃,思思都要學著吃,不能太挑剔。」

    「嗯!」小寶貝不再言語,繼續吃。

    飯後月兒帶著女兒上街,捏泥人的,賣糖葫蘆的,賣小香包的,都沒逃過寶貝的小魔掌。

    月兒告訴女兒不能看見什麼都要,只能挑最喜歡的買,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小寶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月兒帶著女兒走走停停,每日換一個地方,將熱鬧的縣城,美麗的山川,一一欣賞和講解。

    別看小寶貝人小腦袋也不大,若是娘說過的,她一准忘不了。

    就連走到客棧要房間,小寶貝都會趕在娘的前面奶聲奶氣的對著掌櫃的吆喝。

    「老闆,要,要一間向好的廂房哦!」

    掌櫃的和店小二從沒見過說話這麼老成的粉雕娃娃,都本著好奇和喜愛的眼光,將小傢伙打量。

    小寶貝會對著一些人嘻嘻笑,也會對一些人瞪眼睛,她雖說不出道理,卻能看出來有些人的眼光不懷好意。

    月兒也不多說,女兒正在建立小小的人生觀,親身體會比別人說教要來的效果好。

    月兒帶著女兒進入大夏的地界,至於大宋和契丹,她都沒打算去。

    大夏境內百姓夏忙耕作,商賈勤奮經營,街邊乞丐討飯,貧民緊衣縮食,百人百樣。

    整條街上乾淨的飯館兒沒幾家,月兒帶著女兒找了一間看上去還算不錯的牛肉麵館兒。

    麵館走了幾名食客,又進來了幾名食客。

    三名僕人擁簇著一名十來歲的錦袍小公子進了麵館,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座。

    月兒眼角瞟見那小公子長得十分好看,年紀不大,但鼻樑十分筆挺,錦袍料子可是一等一的好,且小公子面上帶著傲視,身邊的僕人也都呼吸沉穩,很明顯是練家子。

    此小子非富即貴,既然跑來吃麵?呵呵!

    店小二將月兒要的面端上來了,小寶貝拿著小叉子叉了幾根麵條遞倒嘴邊。

    「哎呀,娘,燙燙哦~」小寶貝捂著燙到的嘴角撒嬌。

    月兒將女兒抱進懷裡,輕輕吹噓,「沒事沒事,思思很勇敢的,這點兒痛痛不怕的,啊!」

    說話間,小寶貝發現了異動,突然靜止,她有非常好的感應力,此刻遠處正有一股不善的氣場向著這邊靠近。

    月兒自然也感受到了一絲異樣,凝神蹙眉,撂下幾個銅板兒,「小二,結賬!」抱起女兒拎起包袱和包裹的劍,出了麵館兒。

    「娘,西西(思思)餓餓。」小寶貝扒著娘的臉。

    母女倆找了一間燒雞鋪買了燒雞,又在小攤兒上買了一些蘋果,尋了個水井洗淨,坐在樹下解決了午餐問題。

    月兒正尋思著找間客棧和女兒睡會兒午覺,幾名路人從樹下經過。

    一名瘦弱的男子對身旁的同伴說道,「真慘,那幾個人胳膊腿兒都掉完了,真不知道那小子是什麼身份,能引來那麼凶殘的人追殺。」

    另一名較為憨厚的男子說道,「誰知道呢,雖那小公子穿得好,但他一個小孩子身上能帶多少錢銀,我看到不像是劫財的!」

    「還用說,傻子都能看出來,定是來尋仇的···」

    幾人漸行漸遠。

    月兒蹙眉,這幾人說的『那小子』定是剛剛麵館裡的錦衣小公子,有人聲勢浩大的來尋仇,必定還會死傷一片,看來這座城今天晚上不會安寧,客棧還是先別找,出城吧!

    夜晚來臨,圓月高掛在深藍的空中,幾絲微風吹過,給悶熱的夏夜帶來些許清爽。

    月兒在草地上理出一小片兒空地,鋪上麻布,燃了篝火,火上架著一個砂鍋,裡面燒著熱水,冒出白色水汽。

    小寶貝坐在娘的懷裡,小手伸進娘胸前的衣襟裡揣摩。

    「娘,要是哥哥去咱們家找不到咱們,會哭的哦!」

    小寶貝很是擔憂,上次哥哥來看她,就因為她躲起來哥哥找不到,結果哥哥就哭了鼻子。

    月兒慈愛的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哥哥知道咱們出來玩兒,他不會去咱們家的!」

    「我的,我的溜溜板兒,和木馬被人偷走了怎麼辦哦?」

    小寶貝更加焦急,那些玩具可是她的寶貝,她自己玩兒的時候都很愛惜,要是被人偷走了如何是好?

    月兒寵溺的輕刮女兒小鼻頭,「要是真被偷走了,娘再給思思做呀!」

    「思思要聽歌,娘唱歌好不好哦,思思要聽娘在院子裡唱的歌?」

    月兒夜深人靜時會站在籬笆院裡唱一首歌,那首歌是六年前,她和夫君還在香子城,夫君領命去防守定川寨時,她盼著他歸來,在院子裡唱的。

    如今他們二人陰陽相隔,尤其是在夜深人靜,大地靜悄悄的時候,她更加思念夫君。

    每當女兒睡著了,月兒就會站在院子裡小聲哼唱,誰知女兒會靜靜得聽,直到一次女兒無意中哼了其中的調子,月兒才恍然,原來這小傢伙心眼兒還不少。

    「思思困了嗎?娘給思思唱搖籃曲吧!」

    「不,思思要聽,思思要聽哦~」小寶貝耍起了橫!

    月兒沒辦法,正欲開唱,身後草地中傳來了「嗖嗖~」的異動。

    哎,小公子,我躲來躲去還是沒躲掉你。

    不過月兒當做沒聽見,搖晃著女兒。

    「海棠初放又一春

    蝶舞風含香欲醉人

    誰家女卷珠簾輕倚門

    情繞心魂

    江湖道青衫行聞雁聲

    彈劍歌風雨任平生

    駿馬飛踏古道漫征塵

    玉杯酒未冷

    ···」

    一曲唱完,幾陣疾風席捲而來,數名勁裝男子手持長刀,立於篝火旁邊,將月兒探究。

    月兒默然對上其中一人的眼神沒有言語。

    小寶貝也不慌不忙的打量著這幾名勁裝人,絲毫沒有畏懼之色。

    她和娘之前住的地方一直都有野狼存在,但和她們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就在今年開春,幾匹狼不只是什麼原因,跑到她們家門口嚎叫。

    她娘拿著一把會發紅的劍揮了一下狼就死翹翹了,那些野狼比眼前這些人凶狠得多,她都不怕狼,又怎麼會怕這些人?

    幾名勁裝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場籠罩,此女不是一般人,畢竟任務在身,不能輕易鬆懈。

    一名勁裝上前一步,拱起手,客氣的說道,「請問這位夫人,剛剛有一名十來歲的男孩子朝這邊跑來,夫人可有見到?」

    月兒搖頭。

    勁裝人互看一眼,「不打攪了!」繼續奔走進無邊的黑夜。

    約莫一刻鐘,小寶貝吧嗒了兩下小嘴,躺在娘的懷裡進入夢鄉。

    月兒微微側目,「出來吧,他們走遠了!」

    草叢裡稍稍猶豫,竄出了一位衣衫破爛的男孩子,正是白日麵館靠窗坐的那位錦衣小公子。

    ------題外話------

    親們不要懷疑為什麼三年的時間沒有仔細交代,那不是重點,如果寫的太細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東西,所以馨娘把這三年裡發生的事情簡要概括。

    真正的重點從這個多事兒的錦衣小公子以後就出現了。

    親們猜猜這個錦衣小公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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