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柔柔摔疼的臉,爬起來,將蘋果一一撿起來,再抬頭時,月兒抱著孩子已走遠。
小傢伙趴在娘的背上對蘇軾做鬼臉兒。
蘇軾三步兩步跑上前去,將月兒拉住,「柳護衛,柳護衛,你別走,東坡今日有話要給你說。」
「你幹什麼,拉拉扯扯的,我還抱著孩子呢!」
月兒掙脫,她今天才發現,這蘇軾除了是一隻蒼蠅外,還跟不孕不育症一樣讓人討厭。
蘇軾將她帶到街角,嘴角顫抖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樹蔭地下雖然好乘涼,可乾站著看他抖摟嘴唇也忒無聊了些。
月兒的耐心快要用完,很不耐煩的問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就走了,沈將軍還等著我回去呢!」
蘇軾詫異,「沈將軍醒了?為何不見上朝?」
月兒沒好氣,「沒醒就不能等麼?」
蘇他說道,「東坡,東坡想帶著柳護衛遠走高飛,若是柳護衛放不下沈將軍,那咱們就一起帶上,柳護衛,你說好不好?」
「你的家小呢?他們怎麼辦?」月兒鄙夷的疑問,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親人,他究竟是不是男人?
「東坡父母早已過逝,兄弟都在鄉下,家中一妻一妾都嫌棄東坡不夠威猛,也不讓兒子與我親近,說是,怕,怕兒子和我一樣只會讀書,東坡對他們死心了,若是柳護衛願意,東坡立刻回去給她們寫錢銀打發掉,然後帶著柳護衛離開!」
蘇軾奢望的對上月兒清澈的雙眸,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月兒瞇眼,此男頑固不化,油鹽不進,看似斯文,實乃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倒了八輩子邪霉讓我遇上。
她思索了好長一會兒,將蘇軾拉近,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蘇軾怔住,扭頭看看她,她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抱著睡著的林兒走掉。
蘇軾盯著漸行漸遠的倩影,眼中淚光閃閃,柳護衛,若是東坡練就不到一次兩個時辰以上的房事,那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希望?
秋日午後,陽光很是愜意,曬得溫暖,偶爾幾絲微風吹過,讓人舒坦。
沈讓還在曬太陽,月兒坐到他的身邊,將他臉上幾縷散亂的髮絲撥了撥,趴在他的胸口,即便癱了,這胸懷仍有無比的安全感,安全到她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漸漸頭腦放鬆,進入夢鄉。
一隻寬厚的臂膀無力的緩緩上移,搭在女子的肩頭。
夢境中,有人給月兒插上了翅膀,保護她飛翔,一路飛過連綿不斷的高山、廣闊的平原、浩瀚的沙漠、無垠的大海、都是那麼的安心。
次日一早,朝堂之上,兩名穿著氈靴的吐蕃人,恭恭敬敬矗立在宣德大殿中。
一人體魄健碩,濃眉大眼,圓臉寬額,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三十來歲,此人官拜吐蕃正三品懷化大將,李敖。
在月兒看來,笑面虎一隻。
另一人瘦的那叫一個精神,根竹竿兒似得,下巴尖銳,眼睛不時向兩側瞟瞟,亦是三十來歲,此人官拜吐蕃正三品龍圖閣學士,王學仁。
月兒給出結論,尖嘴猴腮,倒像個賊。
今年,吐蕃內部經過一番明爭暗鬥推選出新的頭領,祿西塞。
為表示與大宋的友誼,祿西塞特派來這二人為吐蕃特使,覲見大宋皇帝,帶來了諸多的牛羊和貢品,及百名美女,希望宋皇接受。
並且使節稱,此次首領還希望能夠從大宋選出一位公主或者一位皇子,與吐蕃聯姻,來加強兩國友誼。
滿朝文武議論紛紛,對吐蕃此舉很是贊同,之前兩國之間從未出過大的不合,這祿西塞剛剛當選吐蕃逐部的頭領,就對大宋示好,明擺著對大宋臣服,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趙禎連連點頭,吩咐將使者好好安頓,聯姻之事稍後詳談。
退了朝,趙禎吩咐了幾名重臣在垂拱殿議事,除了關照要對吐蕃來使盛情款待以外,再將聯姻一事好好商量一番。
細細談來才發現,此次的姻不容易聯,大宋最大的大皇子趙昉才十歲,另外兩個皇子完全是小豆丁,而公主們更小,最大的才五歲。而吐蕃的皇子公主都已成人,年齡上實在是不相仿,這姻要怎麼聯?
雖祿西塞雖剛剛自立為王,但不可能對大宋皇子及公主們沒瞭解過,卻藉著先一步示好,提出聯姻為由,故意給大宋出了一個難題。
若是大宋應對的好,兩國之間倒也沒什麼,還會如往常一般交往。倘若沒有處理好此事,那吐蕃完全有理由拒絕每年的貢品及牛羊。
甚至還可能借此機會與大宋生出間隙,凡到了冬日嚴寒,吐蕃無數牛羊被凍死,百姓食不果腹的時候,就會向大宋邊境進攻,強取豪奪,來緩解他們內部的壓力。
這也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大夏近年來一直騷擾大宋邊境,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數量正在與日俱增。
若此時跟吐蕃也生出隔閡,大宋豈不是兩頭受擊,到時候,即便是沈讓恢復,也不可能一分為二,兩頭殺敵。
月兒聽著眾人議論,心中冷笑,三年多前他祿西塞找沈讓議事的時候,跟現在的底氣十足真是相差甚遠,如今有了權還就是不一樣。
這就是皇權,這就是朝政,用到你時,你便是爺爺,便是太陽,而在利益衝突上時,你便是眼中釘,肉中刺。
狄青提議,升國公主的年齡倒是很合適。
趙禎一個頭兩個大,他這個妹妹自從沈讓癱了以後,跟契丹太子飛鷹傳書十分火熱,才不會嫁到吐蕃,若是逼得急了,說不定還會搞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范仲淹提議,讓吐蕃選一公主嫁到大宋,即便大皇子年齡尚小,可以先聯姻,等成年之後再行周公之禮。
包大人立刻否定,皇上目前雖沒有立哪一位皇子為太子,但大皇子乃三位皇子中最受皇上器重,將吐蕃公主嫁到大宋為皇妃,便是為大宋的基業埋下禍根,此法甚為不妥。
月兒聽著他們議論,漸漸的有些不耐煩,朝中的事情跟她沒關係,她只想早些結束,給皇子教完武,回家給沈讓餵飯。
突然,她被自己的想法怔住,家?她已經將那裡當做家了嗎?還是隨便說的順口了?不,即便想當做家,也不可以。
想想沈讓,那日在歡送會上她對他歉意的一笑,他必定猜到了她的決定,可依舊毫不後悔的為她鋪好了路。
沈讓對她的愛太深太深,他落到如今的模樣,她怎能輕易離開,若是他永遠不醒,她會一直用心,用愛,照顧下去。
可娘還活著,她心中的仇恨還在,卻不再那般沉重,她想見娘,想的都快瘋了。
娘曾經為了保她周全而破釜沉舟,娘是她這世上唯一最親的人,她不能沒有娘,願意為娘做任何事情,包括失去生命。
若是奇跡出現,沈讓康復,她便會帶娘回到玄月山,從此不問世事,種田,養蠶,過平凡的生活。
她思緒飄忽,已經看到娘在朝陽下為她梳頭髮,她為娘燒飯燒菜,不由自主,眼圈泛了紅。
趙禎扭身之際瞟到月兒的異樣,盯著她打量。
月兒被注視的目光拉回了神,尷尬的解釋道,「皇上莫怪,月兒是昨夜沒休息好,眼睛有些反酸。」
趙禎也未多說,繼續與大臣議論,待議完事之後,趙禎離開了垂拱殿,眾臣散去,月兒也準備去練功房。
一名公公急匆匆的返回殿中,將月兒叫住,「柳護衛,稍等!」
「公公有何時吩咐?」
公公笑笑,「不是我,我哪兒敢吩咐柳護衛呀,是皇上,皇上說今日柳護衛不必教皇子習武,午後回家休息一會兒,晚上為吐蕃來使表演歌舞。」
皇上叫月兒為吐蕃來使表演歌舞?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她的心頭。
回到將軍府,月兒喂沈讓吃飯,這幾日沈讓竟越發的配合,餵進去的食物都能全部下嚥,一滴不灑,臉上的也越加的紅潤,月兒看在眼中,喜在心裡。
照顧好沈讓,月兒怕在床邊想稍稍休息,『嗖~』一枚石子破窗而入。
月兒奔出門外,樹杈上一抹白色衣抉飄飄,白玉堂對她微笑。
晚上,秋高氣爽,月色撩人,趙禎來了興致,命歡迎酒宴設在了昇平樓外。
高台上,金光閃耀,威嚴大氣,盤龍玉扇在兩側矗立,宮女聘婷裊裊恭敬的伺候,趙禎與曹皇后含笑的坐在龍鳳椅上,觀賞著活靈活現的舞獅表演。
台下,兩側小几平整寬碩,排滿了秋日的碩果,美味佳餚,瓊漿玉液,大臣們與吐蕃來使及隨軍將領們身後,各有兩名婀娜多姿的宮女倒酒布食,一陣客氣的寒暄,紛紛碰杯共飲,滋生出喜氣祥和之色。
空地中間,獅子舞的酣暢淋漓,靈巧多變,一會兒翻身跳躍,一會兒快步飛騰,真可謂十分精彩。
舞獅之後,千嬌百媚的的舞姬,人人手持花環,在一陣清泉般的樂曲中開始翩翩起舞,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似專門勾人的誰家小三兒。
遠處昇平樓的側面,一棵鬱鬱蔥蔥的百年大樹,枝葉茂密嚴實,殊不知樹葉的後面,悄無聲息的隱匿著一抹白色。
白日的時候,白玉堂去找柳月兒,本想找柳月兒打聽打聽展昭的特殊癖好,好抓住那隻貓的小辮子,美美的笑話一回。
誰知臭貓的**一星半點兒沒套出來,反被這隻兔子笑話他沒沾過葷腥,一張妖孽臉紅的都快熟透了,非要跟這隻兔子決鬥一回不可。
月兒不願意,說作為讓白玉堂尷尬的補償請他看舞,白玉堂不願意,說舞哪兒都能看,不在乎這一回。
但月兒說了,今日的舞是專門給白玉堂跳看的,別的座下之人都是擺設,而且保證這舞是白玉堂沒見過的。
白玉堂在傳言裡聽說過,柳月兒十分善於在表演中勾搭男人,上次契丹太子就是在她一舞之後,被勾走了心,從而另她與契丹太子酣戰了數個不眠的夜。
不管這傳言是真是假,白玉堂的心好奇得很呢,這不,天一黑就跟一陣風似得潛入宮中,等著看兔子表演。
此時白玉堂不停的探著身子從樹杈縫隙看去,嘴裡小聲嘀咕,「這都快表演一半兒了,兔子怎麼還不出來。」
場上眾舞姬旋轉拋灑花環,向著吐蕃使節飛去,使節及大將們樂的合不攏嘴,不停的舉起酒杯眨巴眼兒,眾舞姬收尾,擺出優美的造型退下場。
吐蕃使節王學仁揚起頭,手摸著下巴意猶未盡,看來這些舞姬中,定有一名或者幾名很合他的意,今兒晚上是要出些體力了。
高台上,曹皇后面善的在趙禎耳邊低語幾句,趙禎聽完笑的開懷,也不知道這夫妻倆說什麼好笑的事情,只覺親密的程度羨煞旁人。
就在此時,一陣輕快的樂聲響起,很明顯還帶著異國風情的味道,伴奏的樂師靈巧的打著鼓點兒,整個曲調讓人耳目新,彷彿置身西域的長河。
一抹飛旋的身影躍至場中,待眾人看清是誰,都變得癡呆傻愣,雙瞳中閃爍出興奮的光彩。
一名女子彎腿立於場中,烏絲在頭頂盤成了一個圓髻,面容略帶脂粉,一張小嘴就是剛剛摘下來的櫻桃,微挑的眼角塗著妖媚的藍,鏗鏘的神態中又帶著些許戲虐。
女子衣裝實在是涼快,衣領開到了胸脯,若隱若現兩個半圓的粉白,衣袖是虛泡泡的透明輕紗,手中各握一條飄逸的絲帶,腹部肚臍裸露,秀出完美的水蛇腰,裙子超短,展露著兩條潔白的**,雙腳穿著細布袋子涼鞋,誘惑至極。
眾人心跳加速,面紅耳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是有心臟病的,可以直接撂倒。
這是柳護衛?她今日的打扮也太動人心魄,成仙若幻了,身邊一片擦口水的聲音。
小几後面的蘇軾恨不得立刻衝上前,脫下衣袍為月兒遮住,這敗家娘們,都快被人看了個乾淨,虧到家了。
再瞧見月兒威脅的眼神,蘇軾立刻乖乖坐好,不敢再有動作。
白玉堂也跟著情不自禁的擦擦哈喇子,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將嘴巴合攏,喉中吞嚥,稍稍低頭,又抬起來,就怕一不留神少看見了一會兒。
他喃喃自語,「兔子,她真的是兔子,我的心,咋跳的這麼亂!」
高台上的天子與國母亦是怔住,然而,趙禎從滿目的驚艷,漸漸換成了冰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柳月兒,你是誠心的。
月兒對高台上的眼光視而不見,對滿座的哈喇子更是不曉得。
隨著樂曲漸強,展開雙臂,絲帶揮起,旋轉腰身,一個完美的後空翻,雙腿劈叉,再迅速躍起,拋出絲帶,反手接住。
口中開唱,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邊
塵煙,魔幻所有視覺
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恆河水
我鑲在額頭的貓眼揭開了慶典
為愛囚禁數千年的關節
正訴說遺忘的愛戀
聽所有喜悲繫在我的腰間
讓那些畫面再出現,再回到從前
旋轉,跳躍,我閉著眼
塵囂看不見,你沉醉了沒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歲,時光的沙漏被我踩碎
間奏,飄逸的身影旋轉、飛揚、半空中踢腿、落地。
故事刻畫在旋轉的指尖
是誰在癡癡的追隨
這一夜,那破舊皇宮的台階
我忘情抖落的汗水,點亮了慶典
···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歲,舞孃的喜悲沒人看見
女子的舉手投足美奐美輪、韻味十足、神形兼,舞姿妙曼。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歲,舞孃的喜悲沒人看見
···
曲畢,舞畢,颯爽收住,抬頭,傲視,退場,留下一干被收了魂兒的木偶,
『匡堂~』一聲,吐蕃來使王學仁手中酒杯掉落在地,李敖將他碰了碰。
之後,再有上場的舞姬,雜耍,套火圈兒,口技之類的表演,在座的亦是沒了任何欣賞的心情,毫無趣味。
回到昇平樓的側室,月兒將婢女支走,稍等片刻,確定周圍徹底沒人,走到窗戶出將窗稜打開,一抹白色迅速竄入。
白玉堂二話不說將外袍脫下,迅速為月兒包裹住,他面頰有些發紅。
月兒覺得白玉堂的臉紅的還挺好看的,她微微一笑,坐到梳妝台前用絲帕擦掉眼影,紅唇,細粉。
白玉堂站在她身後,直直的盯著銅鏡中的女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當然知道今日大宋皇帝款待的是什麼人,如此時刻,月兒驚艷全場,就不怕吐蕃使者會看上她讓她陪睡麼?還是她看上人家吐蕃使者,故意引誘的?
想到此處,白玉堂心中翻出些許的不舒服,她為什麼就不知道檢點一些,就那麼缺男人?
「兔子,你不是覺得沈將軍用著挺好的,為何你還要···」
月兒卸了妝,沒搭理他,到屏風後面換衣裳。
白玉堂看見剛剛還裹在她上身的小上衣,和超短裙被搭在屏風上,心跳驟然加快,暗想,難道她還要勾引我?
想到那若隱若現的酥胸,盈盈一握的小蠻腰,震人心魄的小白腿,白玉堂又是一陣心悸,再想想那些對著兔子流口水的男人們,他心中越來越不爽。
正要開口詢問,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和兩名宮女的交談聲。
「你說,皇上為什麼駁回了吐蕃使節王學仁大人的請求?」
「不知道,好像皇上不願意讓柳護衛陪人家吧!」
「上次契丹來使讓柳護衛陪,皇上不是都同意了的?」
「人家那是契丹太子,未來的可汗,今日這只是一名吐蕃大臣,皇上怎麼可能同意?」
「哦,原來是這樣,不知道吐蕃來使會不會為此不高興。」
「誰知道!」
交談聲越來越近。
白玉堂看看四周,跟本就沒有能藏人的地方,窗戶外有人影在晃動,應該躲到哪兒?
月兒從屏風後露出頭,「快過來。」
白玉堂竄進去,原以為可以看到這隻兔子沒穿衣裳的好風光,誰知人家已經穿上褻衣褻褲,並且穿的很嚴實,他心中有些失落。
月兒遞了一件女子的衣裙給他,「快穿上。」
白玉堂瞪著眼,看看月兒,看看衣裙,搖了搖頭。
月兒急了,將他拉的近一些,「白五爺,你以為這會兒跑出去跟你來的時候那麼容易?現在外面坐滿了人,還有三千御林軍呢!」
白玉堂還是搖頭。
月兒定平一張臉,「你信不信我現在出招跟你比試一場!」
白玉堂抿了抿嘴,想他小的時候偷看過大嫂洗澡,還搶過比他小不了幾歲的侄兒的糖,更甚至曾經為了逃避大哥的責罵,而在後山的茅廁躲了一整天,都沒有今天這般難為過。
女裙,穿,還是不穿?
「咯吱~」門被推開,兩宮女走進來,瞧見室內沒人,再看看屏風後面有動靜,於是上前幾步。
「柳護衛,皇上命你換好衣裳就到外面給吐蕃使節賠罪,自罰三杯。」
月兒心中明瞭,想那趙禎回絕了吐蕃使節的要陪睡的要求,所以讓她出去賠禮道歉的吧!
「知道了,勞煩兩位妹妹幫月兒回稟皇上,換好衣裳就去!」月兒應承著。
宮女熱心的問道,「柳護衛,要麼我們幫你換吧,皇上吩咐要快一些。」
白玉堂碰了碰月兒,意思是,千萬別讓她們進來。
月兒撇他,意思是,還用你說,我又不是傻子。
她大聲說道,「謝謝妹妹,我一會兒就好,兩位先去回稟皇上吧,免得皇上等的急了,會怪罪的。」
「那我們就先出去了!」兩宮女閉門離開。
片刻傳來關門的聲音。
月兒將手中衣裙再次遞給白玉堂,「你聽見了,他們今日不將我灌醉不會罷休,你就忍心我醉了之後遭人輕薄?」
白玉堂有些猶豫,若有所思的問道,「你都經歷一百八十位猛男,還害怕這些?」說完心中湧出酸意。
「你就說穿還是不穿?」
夜空中,繁星閃爍,飄著幾絲深色的雲,微風吹過,樹葉跟著緩緩搖晃,通往昇平樓外的長廊上,兩個身影步步前進。
柳月兒走的大義凜然,得意至極。
白玉堂畏畏縮縮,扭扭捏捏,那躲閃的姿態,活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四個字形容,羞澀不堪。
白玉堂本想找個機會離開皇宮,又一想那些男人會輕薄兔子,心裡就不樂意,不過這會兒穿上衣裙,臉上還被抹了粉和胭脂,實在是後悔的不得了。
人家兔子穿的是女護衛服,英姿颯爽,他穿的是宮女衣裙,並且極度不合身,這衣裳故意想將他身材顯露似得,特別緊湊,幸好兔子給他胸前塞了兩團麻布,要不然,定會被人笑話他是盆地板兒。
月兒笑的陰險,想不到這隻老鼠穿上女裙會這般的,勾人!瞧那摸了胭脂的小臉兒,水嫩的呀,真想讓人咬上一口,雖然腰身不夠窄緊,經過她的加工,別有一番翹臀的滋味。
還有他這幅表情,不招惹男人才怪呢,還想懲治我展哥哥,想呢吧你,一會兒有你好看的。
來到昇平樓外,柳護衛含笑走到高台下,向著皇上皇后行禮,身後的小宮女也跟著作揖。
趙禎抬抬手,面色平靜的說道,「柳護衛,吐蕃使節王學仁大人對你的舞姿很是讚賞,原本想與你百年修好,礙於你不是宮女,更不是舞姬,而是御前四品帶劍護衛,實乃朝廷命官。
故此,即便王大人有愛慕之心,朕也不好隨意下旨,但柳護衛應該感謝感謝王大人的美意才對。」
月兒施禮,「皇上所言極是,月兒是應該感謝王大人的。」
扭過身,向著王學仁走去,笑意如花的說道,「王大人俊朗挺拔博學多才,實乃吐蕃的中流砥柱,重中之重,今日王大人的美意,月兒心領。
有幸能與王大人碰杯,乃是月兒的福氣,若是王大人不嫌棄的話,今日月兒與王大人痛飲一番,來作為對彼此的讚賞,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王學仁的瞳孔中全是柳月兒的身影,這女人雖此時卸了裝束,換上了侍衛服,卻別有一番味道,清美,幹練。
並且閱女無數的他,明顯感到此女身上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息,若能將她壓於身下,必定很不一般。
坐王學仁對面的蘇軾快要把嘴唇咬下來,可這是皇上的意思,他能怎麼辦?
蘇軾對月兒身邊的小宮女不停的使眼色,衝著酒杯努努嘴,意思是,你一會兒跟她少到點兒酒。
白玉堂本就為眼前這個色胚心煩,突然眼角又撇到一位文官衝著他擠眼努嘴,還一副焦急不堪的樣子,難道,這酸儒對我有意思?
白玉堂受到了驚嚇,咬著牙齒回瞪了一眼,模樣十分凶狠,再看,我就咬死你。
蘇軾猛然一顫,向後靠了靠,這宮女怎麼這般生猛,跟柳護衛似的。
月兒示意小宮女倒酒,小宮女乖乖的斟滿,瞧那動作,若說他不是女人,打死都不會有人信。
月兒不由自主的彎起了嘴角。
而這一笑,看在王學仁眼中,心中一陣歡喜,柳月兒在暗示我。
又瞟見倒酒的小宮女,乖乖,長得比這個柳月兒還勾人,為啥這大宋朝的皇宮內有這麼多傾國之色?
王學仁的眼神在二女中間忽來閃去,大有一箭雙鵰之意,端起酒杯,儒雅的笑。
「呵呵呵呵,柳護衛本就夠與眾不同,連身邊服侍的宮女都不一般吶!」
小宮女聞言抬頭,對上王學仁色瞇瞇的雙眼,厭煩的一閉,王學仁怔住,霍,還是個欠調教的,不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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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學仁你丫大色胚的,小心晚上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