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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精壯的美男 文 / 馨馨小娘

    恰巧此時小受從車中走出,黑衣人拔出大刀就要坎去,小軾趕忙上護住,銀光一閃,刀鋒將小軾的臂膀劃破,他大聲喊疼。

    月兒原本只用了四成力,但眼看小受與小軾即將被人傷到,立刻加快速度,將幾名纏著她的黑衣連速劈倒,向馬車前正欲揮刀的黑衣人拋去兩道掌風。

    『啪啪~』,兩名黑衣頓然掉下馬車,倒在地上,這女子的掌太過厲害,挨了一下全身都疼沒了力氣。

    月兒跳上馬車,抬起小軾的手臂查看,肉翻了出來,傷比較深。

    小軾額頭冒出汗珠,臉色泛白,就跟女人順產生孩子的那副表情。

    月兒搖了搖頭,口中輕歎,從衣裙處撕下一縷布條,將小軾手臂緊緊包紮住。

    小軾因她的粗魯包紮更是疼的皺緊了眉頭,又不敢反駁,這女人太厲害,他惹不起。

    月兒將小軾手臂包紮好,輕輕一拍。

    「疼~」,小軾眼角閃出瑩光,看向月兒,我都疼死了你還拍。

    不過他沒敢說出口,怕一不小心引來這女人的再次拍打。

    小受將小軾放在自己腿上,正要說謝,月兒已拎起包袱跳起下馬車,又在地下撿了幾枚石子,向著倒地的眾黑衣人拋去。

    『嗖嗖~』之間,黑衣人被點中了穴道,頓感頭暈,想起身再拼卻像是沒了骨頭,於是顧不得撿起武器,搖擺不穩之間逃竄。

    月兒歎息,哎,這麼不經打還來做殺手,都對不起付費人的銀子。

    車伕上前誠懇的拱手說道,「多謝女俠相助。」

    月兒回以微笑,對小受說道,「他們被我點了穴,沒有再出手的可能,告辭。」

    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哦,謝謝你的披風,今日天冷,我就不還了。」

    女子飄逸的身影漸行漸遠。

    到了夜晚,月兒終於找到了小鎮,城門已關,無奈,她走到偏僻的城腳,翻身掠過而進。

    等她找到客棧,問了小二才知道她又繞了很大一圈才找對地方,這已不知道是她多少次走錯了路,若是能對路線熟悉,八成早就見到了趙禎。

    店小二十分熱情的將月兒帶進後院,繞了兩個小彎兒領到一間上好的廂房。

    打開房門點了油燈,月兒將房內打量了一番,放下包袱放下劍,坐在床邊上細細瞧著鋪蓋,聞了聞,有沒有潮霉的味道。

    「不錯,還算乾淨!」

    小二笑瞇瞇的說道「姑娘,這可是我們客棧最好的廂房,裡面高床軟枕特別舒服,十二個時辰全天候熱水服務,飲食茶水隨叫隨到,絕對包您滿意。」

    介紹完,這小二依舊滿面笑意的盯著她,遲遲不肯退出去。

    月兒坐在床邊與小兒對視,「誒,小伙子,看夠了嗎?」

    小二搖搖頭,又趕忙點了點頭,然後退出房門。

    不一會兒小二敲門,十分客氣的在門外說道,「姑娘,給您端來了洗腳水」

    「進來吧」。

    小二樂呵呵的進了房門,將冒著熱氣的水盆放在地下,直了身子沖月兒傻笑。

    月兒有些恍然,從衣襟內摸出一個碎銀子向著小二拋去,問道「夠嗎?」

    小二接住,緊緊攥在說手裡,搖搖頭。

    月兒準備再拋。

    小二趕緊擺手,「姑娘誤會,誤會,我不是想要小費,就是瞅著姑娘好看,想多看看,冒犯姑娘,我這就走,這就走。」

    月兒踱步到小二面前,在小二耳邊輕輕說道,「要看也可以,不過看本姑娘可是要收版權費。」

    小二詫異,疑惑不解,撓撓頭,虛心問道,「敢問姑娘,何為版權費?」

    月兒露出狡黠的微笑,將小二肩頭輕拍,解釋道,「就是說不能白看,要收很多很多很多的銀子,若是給不起,就給老娘滾出去!」

    小二受到恐嚇,立刻走出房門,從外面關上,腳步匆忙的離開了。

    伴著腳步聲,還傳來一句恍然大悟的輕歎,「原來是個很貴的青樓女子。」

    月兒翻了白眼兒,這些人腦子真是夠有想像力!

    梳洗完畢,月兒躺在床上睡不著,房內有些悶,放下包袱放下劍,穿戴整齊出去透透氣,晚一些再回來睡,出了門下了樓,繞過一個小彎兒,踏進客棧的小院。

    今晚的月亮像是一個大大的荷包蛋掛在夜空之中,很美,很亮。

    小院有一個小亭,亭內有一個圓形石桌,石桌旁有兩人對飲,那兩人看見她的到來,均是面露驚喜。

    小軾躍躍欲試的想上前打招呼,一道睿智又帶有威脅的目光將他止住,他乖乖坐下。

    小受收起目光,對月兒滿面善意,站起身子客氣的說道,「姑娘,好巧!」

    他的聲音真好聽!

    月兒毫不生疏的坐在石凳上,將小軾瞄了一眼,「受傷了就別喝酒,不然,會潰爛!」

    小軾立刻將酒杯放下,乖寶寶的模樣,輕咬了嘴唇。偷偷瞧向月兒,彷彿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小受取出一個空酒杯斟滿,遞到月兒面前,「姑娘可否賞臉?」

    月兒側目,「你肯定我會喝酒?」

    小受笑笑,「習武之人大都會酒。」

    月兒沒有反駁,一口飲盡。

    「今日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不如姑娘留下姓名及住址,以後有機會定要報答姑娘。」小受話語中帶著感激。

    報答?需要嗎?你的披風不就是提前報答了?

    月兒為自己斟滿,眼也不抬,「小女子姓柳,柳樹的柳,目前沒有家,至於以後有沒有還不知道,再說,我也不用你報答。」

    「柳姑娘不必客氣,是怕我們食言?姑娘大可放心,我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姑娘是女中豪傑,咱們可以先交上朋友,還可以歃血為盟,日後我們一定將姑娘視為親妹妹看待,今日柳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們銘記於心,我們···」

    小軾一串急匆匆的話還沒說完,又被小受瞪了一眼,便不再言語。

    月兒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哎~」

    「柳姑娘為何歎氣?」小受疑問。

    她瞟了一眼小軾,有些不值的說道,「你帶著個蒼蠅在身邊,不煩嗎?」

    兩男子微怔,反映了片刻,小軾十分委屈,將下嘴唇咬的快要出血,雙眼泛紅。

    小受無奈的搖搖頭,「在下實屬無奈,無奈,本不帶的,可是打賭輸給了他,只能帶上。」

    月兒恍然大悟,就說麼,誰會故意帶個蒼蠅在身邊,原來如此。

    小軾受不了兩人的嘲笑,站起身子欲要抬腿離去。

    一絲昏暗的烏雲從月亮前經過,週身的樹木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彷彿靜怡的時空裡闖入了異類,而顯得十分不合拍。

    「別動。」月兒伸手將小軾拉住。

    小軾手被月兒攥住,此女主動與他肌膚相親,他頓時紅了臉。

    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草叢裡像要鑽出無數的小蟲一般,騷動不安。

    月兒側耳傾聽,說道,「你們趕緊回屋子去。」

    小受疑惑,「為何?」

    月兒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已經被人偷襲。

    一枚飛鏢隨風而至,猶如悄無聲息的蝙蝠般不易察覺。

    月兒將小軾猛然一拉,小軾失了平衡,倒進月兒的懷裡,兩團柔軟將他鼻口掩埋。

    小軾有些掙扎,月兒伸手再是一頓,小受被拉扒在石桌上,酒壺『呯~』被撞到在地面,摔了個粉碎。

    月兒立刻起身動作迅速向一側翻去,幾名蒙面黑衣人從屋頂四面八方飄然落下,將她團團圍住。

    她瞇眼打量,這幾名蒙面黑衣人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體溫極低,都不是正常人,並且藉著月光看到這幾人眼中充滿著赤紅的血絲,她明白了大概,這些人跟王莽一夥兒的。

    小受焦急,站起身子向著黑衣人喊道,「哎~,你們不是來抓我的,有本事衝著我來,不要欺負女人。」

    一枚飛鏢種著小受鏢去,月兒晃身竄過黑衣,但還是晚了一步,那只底喋喋不休的蒼蠅搶在前面,『噗~』,胸前中了鏢。

    月兒定身,看著輕呼的蒼蠅倒下,搖了搖頭,那倆傻子定是以為這伙兒黑衣人衝他們來的。

    幾名黑衣對著月兒後背擊來,她聞聲彎腰躲過,抬身時將兩黑衣後頸抓住大力反拉。

    另外幾名黑衣將她夾擊,她輕身躍起,猶如一隻夜間的白蝴蝶,飄飛旋轉,伸手抬腿之間將其中幾人擊中。

    但對方人數較多,且都是練著邪門功夫的高手,致使不備之間她挨了一掌,釀嗆後退。

    「柳姑娘小心。」小受大喊。

    月稍加思索,屈膝點地,向著自己的客房躍去。

    幾名黑衣迅速趕上,打鬥之間闖進她的房門,快一步掠到床邊伸手去夠玄月劍,黑衣擋住。

    月兒反手抓住包袱,迅速躥出門外,然而在回到院中時,只剩下倒地的蒼蠅。

    她暗叫不好,迅速飛身,掠過房頂輕踩瓦片,向著客棧外追去,幾名黑衣人緊跟其後。

    追趕至城邊的樹林中,幾名黑衣將月兒包圍,抖得一番慷慨激昂,沒想到這些黑衣持久善戰,幾人加起來比王莽厲害很多倍,月兒的腳步自然被脫慢很多。

    打鬥之間,月兒說道,「你們要找的人不在我手上。」

    一名黑衣躲過一掌輕笑,「騙鬼去吧!」拋出一枚飛鏢。

    月兒迅速躲過,她有些氣惱,從包袱中摸出八件寶器之一的『白晝之光』,將手指咬破,滴一滴血在上面,一手立刻將眼睛遮住,另一手將白晝之光高高舉起。

    四周頓時猶如白晝,幾名黑衣人刺得睜不開眼,他們原本練的就是邪門陰功,只能在夜間出現,現在被白晝之光猛地一閃,眼中均是緩緩流出鮮血,成了瞎子。

    月兒收手,趁著黑衣倒地痛呼之際向前方追去。

    茂密的樹林猶如一個碩大的迷宮,若不是還能聽見絲絲響動,怕月兒是找不到小受的,她運功奮力追去。

    一陣疾風吹過,一抹白色將拖著小受的黑衣人擋住。

    「放了他,饒你不死。」

    黑衣人口中傳出輕笑,將小受脖頸掐住,「還算有本事,你自斷手腳我就放了他。」

    月兒瞟向小受,小受大口喘著氣,眼中閃過一絲不情願。

    她怔住,但片刻後露出不屑,「那你就殺了他,反正我們也不是朋友。」

    小受微張了嘴吧,這柳姑娘不是很見義勇為的麼,到了關鍵時刻也露出了本性,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柳姑娘也不欠他什麼。

    黑衣人不可置信的將小受脖頸緊了緊,陰狠的說道,「這是你說的,那我可就下手了。」

    「慢著。」

    「呵呵,害怕了嗎?」

    小受眼中閃出希望,看來柳姑娘是個重情重義的女漢子,若她為我斷了手腳,等我回去以後一定會善待於她。

    月兒搖搖頭,抬起腳步向遠處走去,「我只是不想看見血腥,等我走遠了你再下手。」

    小受猶如當頭一棒,人吶,還真不該有希望。柳姑娘,你走吧,我不怪你!

    黑衣人冷了眼,威脅不了她,這個人質要來就沒用,帶著又麻煩,只能殺掉。

    黑衣人從腰間摸出一個匕首,惡狠狠向著小受的後心刺去。

    就在這時,一隻粗壯如針的金刺,夾雜著絲絲電流破風而來,扎入黑衣人的後頸,此物正是可以刺頭世間萬物的『金璐刺王』。

    黑衣人手中哆嗦,但匕首還是扎進了小受的後心。

    小受痛呼一聲,後背頓時流出鮮血,他向後抹去,一手溫熱的液體。

    黑衣人頓然倒地,抖摟幾下不再動彈。

    小受傷口不淺,還未等到月兒本來,便已淌著鮮血暈倒在地。

    冷風席捲了整個樹林,搖晃的大樹猶如黑暗中的幽靈,令人毛骨悚然,待到明日有人路過時,只會發現地下一灘灘凝重的血跡。

    次日一早,小受與小軾在公雞嘹亮的歌唱中清醒,兩人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摸向自己的傷口。

    小軾揉揉犯困的雙眼,待他看清,立刻坐起,彷彿受到了十分恐怖的驚嚇。

    小受居然與他同榻而眠!

    小受輕輕觸碰被包紮過得地方,皺著眉頭,咧了咧牙齒,問道,「你怕什麼?」

    小軾咬咬嘴唇,搖搖頭,未經允許便與小受同眠,可是大罪啊!

    當小軾再次注意二人都是光著膀子的時候,更加驚異,我的衣裳,小受的衣裳,難道我們昨夜被人下了迷藥,做出了不道德的事情?天吶,我該怎麼辦?

    小受將小軾手臂一拍,「只是被人清洗了一遍,又包紮了傷口,別多想!」

    小軾抖摟著嘴唇,紅了一張臉,「咱,咱們的衣裳呢,莫不是柳姑娘幫咱們···?」

    小受面頰不免也有些微紅,侵泡在禮義廉恥之中的古人,哪裡會隨意讓人看見自己的光膀子?

    柳姑娘雖然是為他們清洗包紮,可這連褻褲都被換成了乾淨的,那不就說明什麼東西都被人家看見了?

    兩人對看一眼,各自心中生出了想法。

    小軾穿好衣裝,來到柳姑娘的門前,他很想對柳姑娘說聲感謝,更想問一問柳姑娘是不是真的什麼都看見了。

    輕輕敲了敲門,房裡沒有動靜。

    莫非柳姑娘一大早出去了?她昨日忙活的一定很晚,這會兒子又一大早出去,該不會覺得看見一些不該看見的而有些羞愧,所以提前走了?

    小軾心中有些焦急,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動靜。

    他大聲詢問,「柳姑娘,柳姑娘你在裡面嗎?柳···」

    還沒喊完,一個茶杯破門而出,砸在他的額頭上,立刻變成一隻額頭淤青的鵪鶉。

    月兒睡醒已到晌午,她伸伸懶腰,打個哈欠,穿戴整齊,打開房門。

    小軾蹲在地下,手中端著一個鋁盆,盆中的水還冒著熱氣,那張黯然的臉好像在說,我已經等了一個世紀。

    小軾見到月兒就開始兩眼放光,起身獻媚的將盆子舉起,「柳姑娘,您醒了,給。」

    「你等了多久?」月兒疑問的接過水盆。

    「一早上。」

    「那這水怎麼還是熱的?」

    「我換了十二次」

    「哦。」

    月兒將盆子端進房中,扭身去拿面巾之際小軾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身後,舉著青鹽瓶子。

    她翻一個白眼,接住瓶子,「鬼呀你!出去~」

    小軾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彷彿做了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安然的出了房門。

    待到月兒梳洗過後下了樓,準備找掌櫃的結房錢,卻瞧見廳門處站了一排灰色衣衫的勁裝男子,個個身材魁梧,腰間均有佩劍,眼神剛毅,充滿著凜然。

    「柳姑娘!」

    小受在一張擺滿美味佳餚的桌子前,對月兒客氣的點頭。

    小軾欲與柳姑娘打招呼,被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只好站住身子,頓了頓,眼巴巴的看著小受靠近柳姑娘。

    月兒疑問,將那排男子一指。

    小受解釋,「昨日的事讓人心有餘悸,不過幸好在下,在附近有個親戚,這些都是借來的保鏢。」

    月兒點點頭,又疑問的將飯菜一指。

    「這是感謝你昨日的救命之恩,不成敬意,還希望柳姑娘能賞臉。」

    月兒再次點點頭,毫不客氣的坐在桌前,「那就吃吧!」

    說完也不管那兩個男人,揪起一個雞腿塞進嘴裡,頃刻之間風捲殘雲,一桌子菜雖然沒有全部被她吃掉,卻都沒逃出她的魔掌,統統嘗了個遍。

    月兒吃的滿面紅光,嘴角流油,口中甜鹹菜餚混在一起,絲毫沒有受到不同味道的影響,繼續黑塞。

    小軾忍不住嚥了幾口唾沫,心中疑問,柳姑娘怎麼沒有一丁點兒的女子形象,就像沒吃過飯似的,這要是娶回去會被爹娘罵,定要想辦法讓她改一改才好。

    小受絲毫不介意,滿面笑意,將月兒夠不著的菜色夾到她食盤裡,「別著急,慢慢吃,若是想吃別的我再幫你叫。」

    月兒嘴已經被塞滿,含糊不清的說道,「昨晚上就沒吃,還跟人打了一架,回來就困的睡著了,今兒早上起得晚,這會兒特別餓,你們別光看著我,你們也吃呀!」

    「柳姑娘,昨晚上可是你幫我們清洗傷口,還,還換了褻,褻褲?」

    小軾這句話越到最後越沒底氣,彷彿要接掉一塊不好看的遮羞布。

    小受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種問題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嗎?人家姑娘還要不要清白?

    月兒波瀾不驚,「傷口是我包紮,不過,是店小二幫你們清洗的,難道你們以為是我幫你們脫的褲子?這種事情我怎麼能做得出?別瞎想,快吃吧!」

    二男面上浮出一絲失望。

    哈哈,當然是老娘幫你們換的啦,什麼都看見啦,不過你們的物件還不賴。

    小受又將小軾瞪了一眼,唐突的傢伙,瞎問什麼?

    小軾咬了咬嘴唇,露出了畏懼。

    小受不死心,放下筷子又詢問道,「不知道柳姑娘是要去何處?」

    「汴京」

    小軾眼中一亮,「剛好與我們同路,柳姑娘與我們一起走吧。」

    月兒瞟了一眼,有些不樂意,「算了,還是各走各的好。」

    小受夾了一個排骨遞到她面前,「柳姑娘,其實我們也正好缺一個保鏢,姑娘身手不凡,不如就當做好事如何?我可以給你酬勞,隨姑娘開口。」

    開什麼玩笑?保鏢,她長得像保鏢?

    月兒瞪起了眼,將門口的一排壯漢一指,「他們是幹什麼的?」

    「他們跟你比起來,只不過是空氣。」小受十分不羈。

    「好!」月兒將桌子一拍,氣勢洪亮的說道,「十八個精壯的美男,我就答應你?」

    小軾不解,「什麼十八個精壯的美男?」

    月兒瞥他一眼,喝一口茶水,清清嗓子,「酬勞啊,你們不是說酬勞隨我開口,我就要十八精壯的美男。」

    她打了一個飽嗝,滿意的揉了揉肚子,再拍上一拍。

    小軾手中筷子掉落,嘴巴再也合不上。

    小受彎起眉眼,「我答應你。」

    其實就算小受不開口,月兒也是要去買匹馬,這一路走得夠累,她早就想找個交通用具,正好有人讓她搭順風車,她又怎麼能不樂意,至於那些暗中下手的人也已經被除掉,根本不用擔心。

    至於這十八個精壯的美男,不過是個借口!

    既然月兒答應了做保鏢,小受便將那些勁裝大漢辭去,因為在他看來,一個柳姑娘頂過一百個莽漢,帶那麼多人一起上路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馬車一路前行,速度也快不到哪兒去,道路並不平坦,時而會碰到溝溝坎坎坑坑窪窪,馬車跟著遙遙晃晃。

    越過山路,越過小道,越過平原,越過小橋。

    搖晃之間月兒有些瞌睡,又不想大白天睡,免得晚上睡不著。

    自從上了馬車,小受一直閉目養神,彷彿一尊不受外界騷擾的石頭佛像,紋絲不動。

    小軾一路咬著嘴,若有所思,不停地探究著月兒的臉色。

    柳姑娘年紀輕輕需求就那麼厲害,若是我娶了她,卻不能令她滿意,該如何是好?她會不會出去找精壯的男子給我帶綠帽子?

    月兒一開始可以對蒼蠅的眼神視而不見,後來免不了被盯得心煩,怎麼把這討厭的傢伙忘了,早知道就不答應他們。

    月兒鑽出簾外與馬伕一起坐著,開始閒話家常,想探一探車裡的兩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可馬伕一遇到稍稍敏感問題就立刻閉口不答。

    月兒對此人佩服,狗奴才,你的嘴,很緊,好樣的!

    小道兩邊樹木林立,碧草蔥蔥,鮮花碧草,涓涓細流,無不體現濃春的美好與愜意。

    幾隻蝴蝶追敢著月兒的身影,她抬起手,一隻蝴蝶落在手臂上,被她一捉弄,飛走了。

    月兒笑的『咯咯咯』。

    這種環境是她最喜歡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胸中暢快,心情大好。

    月兒回頭向車內喊道「小軾,有琴嗎?」

    車裡立刻傳來『光裡光堂~』,似是在翻找什麼東西。

    不一會兒小軾遞出一個琴,月兒將琴放在腿上,輕播琴弦,試了試音,嗯不錯,是個好琴。

    女子指下緩緩,瀉出一陣輕柔的琴音,口中清唱:

    少年雄心總比天高

    壯志豪情不畏風暴

    春華秋實不老

    歲月一筆都勾銷

    只留琴聲空飄渺

    秋月懸天共楓葉搖

    夏日以朝暮分昏曉

    年華幾許磨消

    究竟誰人能明瞭

    不曾輕狂人枉年少

    繁華紅塵中任我逍遙

    舉杯望月醉看美人笑

    今晚有君為伴

    月色幾多嬌

    同高唱一曲歌謠

    人生漫漫艱險難料

    英雄成敗怎能斷道

    虛榮若浮雲

    轉眼已消散

    恩怨是非盡付談笑

    秋月懸天共楓葉搖

    夏日以朝暮分昏曉

    年華幾許磨消

    究竟誰人能明瞭

    不曾輕狂人枉年少

    ···

    一縷青絲隨君天涯

    一曲娓娓動聽的歌曲完畢,已經有人沉醉,車內的人面露讚歎之色。

    連車伕都忘了趕車,直到馬兒走歪了才回過神,趕緊揮著手裡的長鞭糾正馬兒的方向。

    小軾心中歡喜,看來此女還是有優點的,娶回去可以慢慢調教。

    他想出去誇讚一番,被小受一把拉住,對他搖了搖頭。

    小軾憤憤不平,只能乖乖坐下,人家天生就是老大,而自己努力一輩子都只是個馬仔,不公平,真不公平。

    一路上月兒將兩人的傷口細心照料,不管是在客棧還是馬車上,該換藥時絕不含糊,十分認真,於是兩人的傷處沒幾天便好了大半,恢復了正常,對待這位柳姑娘的好感越堆越多。

    一天晚上,馬車行走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林之中,車伕緊趕慢趕也沒趕到前面的小城裡。

    看來今夜只能在這林中過夜,兩男一女怎麼睡?

    月兒才不會跟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客氣的將兩人請出馬車。

    馬伕將馬拴好,為馬兒準備了青草,鑽了木頭燃起篝火,又考了野味與幾人分食。

    待到大家都吃了個飽,車伕搭起了帳篷進去休息。

    小受本來也想鑽進帳篷,剛剛靠近就被濃重的臭腳丫子味熏的退了後,這個帳篷車伕經常睡,就算將車伕趕了出來裡面也會臭氣熏天。

    算了,還是乾坐著吧!

    小受與小軾坐在篝火邊大眼瞪小眼,看著紅黃的光火發著呆。

    『辟里啪啦~』的細響將黑色的夜幕襯得更加冷清,樹上撲閃回巢的小鳥兒已安靜休息,草叢裡再也沒了任何響動。

    月兒躺在馬車裡很是無聊,馬車底下是空的,哪有床鋪舒服?白日坐著都嫌隔,晚上還要睡一晚,不難受死才怪。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將車簾揭開,對著烤火的兩人喊道,「你們倆,上來一個。」

    火堆邊的兩人聞聲之後,頓時眼中冒出光彩。

    她叫我們上去一個?真的假的?難道柳姑娘這會兒子有需要?

    小軾腳下快了一步飛奔而去。

    小受一個跳躍將小軾擋住,露出威脅的眼神,「你不想活了?」

    小軾有些蔫兒,又立刻閃出英勇就義的神態,指著小受說道,「別的事我可以聽你的,可是,可是感情問題,我不能讓給你。」

    小受瞇起眼,「好你個蘇軾,有本事了,你等著!」

    拋去一個『等一會去我就滅你九族』的目光,甩開小軾,上了馬車鑽進車簾。

    小軾心中憋屈,你一天到晚決定的事情還不夠多?居然連我的感情也要決定?什麼事情都要先想著你,別人都是欠你的?

    就在小軾心中埋怨的時候,馬車裡已經傳來了柳姑娘的笑聲,猶如悅耳的銀鈴,勾人心弦。

    於是小軾暗下決心,不行,就算你是老大,我的個人問題也不能隨你決定,我這次說什麼也不會受你的威脅。

    他也毫不猶豫的鑽進了馬車。

    月兒正在與小受對坐著嬉笑聊天,小軾紛紛不平的鑽了進來。

    小受眼中射出威脅,瞪了一眼,有你的,走著瞧。

    小軾抬一抬下巴,回瞪一眼,這回我就是跟你槓上了,怎麼著?有本事你就為了一個女人殺了我,到時候你那仁慈的賢明就要毀於一旦!

    月兒茫然,怎麼了,進來聊個天還能成了仇人?為避免尷尬的氣氛,她說道,「那就一起聊!」

    小軾呆愣,什麼?原來只是聊天?

    小受投來一絲輕蔑,你以為進來幹什麼?瞧著你挺斯文,實際上腦子裡不還是裝些那些東西,真不是好貨!

    小軾咬了咬下唇,想了想,聊天也好,至少可以培養感情,換上笑瞇瞇面容向月兒偎去。

    月兒挪了挪,不想跟他靠的太近,死蒼蠅!

    小受冷冷的說道,「蘇軾,不要讓柳姑娘尷尬。」

    小軾有了反駁的架勢,拍了拍胸膛,好像自己真的是個男子漢,帶著幾分剛毅,「趙受益,不要以為我蘇軾好欺負。」

    「你~」小受氣的將小軾一指,卻說不出話來。

    什麼?他是蘇軾?

    月兒滿面的驚訝,不可置信的將小軾拉過來仔細的瞧了一遍又一遍,這個愛咬嘴唇,像蒼蠅一樣的偽娘居然是蘇軾,蘇東坡?

    ------題外話------

    小受和小軾不是一般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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