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方纔我正在甲板上曬太陽,船身忽然一陣搖晃,接著就見一條海蛇在攻擊船身,我就跑了進來。」赫連紫月搖了搖頭,一臉的茫然。
夜非雪皺了皺眉,抬腳,逕直往外面走,剛走出房門,就遇到了趕過來的冥暄等人。
「雪兒,發生了什麼事情?」夜雲海快步走到夜非雪的身邊,眉頭微皺,眼裡有著擔憂。
「海獸在襲擊我們的船隻。」夜非雪目光掃了一圈,發現他們這邊的人都在,這才對著夜雲海說道。
「怎麼搞的?怎麼會突然遇到海獸?」聽到夜非雪的話,其他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藍昊也走到夜非雪的身邊,側頭問旁邊的赫連紫月。
赫連紫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好了,我們先去外面看看,大家見機行事。」夜非雪見眾人都是一臉迷茫和擔憂的樣子,心急外面的情況,跟幾人叮囑了兩句,率先往外面走去。
其餘人相視一眼,跟在夜非雪的身後,走出船艙。
甲板上,一襲青衣的趙管事和一襲灰衣的武護衛皆站在甲板上,一條身長四米,水桶粗細的黑色海蛇正在用蛇尾攻擊船身,半空中,五名身著護衛服侍的男子正手持武器,從不同方向攻向海蛇。
夜非雪等人一出來,趙管事和武護衛同時轉過身子,看清楚是夜非雪之後,趙管事神色淡然地衝著夜非雪點了點頭,而武護衛則瞥了一眼夜非雪,隨後轉過頭,看向海蛇的方向。
雖然武護衛掩飾的很好,但他看向夜非雪的時候,眼裡所帶的殺氣還是被夜非雪覺察到了,她特意多看了一眼武護衛,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才轉頭看向海蛇那邊。
那海蛇是六階妖獸,而那五名護衛的修為則在洞虛境一重到洞虛境三重之間,五人聯手,倒是和海蛇打成平手,畢竟妖獸要比同階的人類強上許多。
當然,若是換成夜非雪他們,只需一個人,就可以將這條海蛇解決掉。
赫連紫月在船上憋了好幾天,看出海蛇的等級後,就想要動手,卻被夜非雪拉住,對她搖了搖頭,明顯是反對她動手。
「我們如今要隱藏實力,若是被趙管事或者武護衛看出我們的修為,情況會對我們不利。」見赫連紫月一臉不解,夜非雪鬆開她的手,用密語傳音給她,眼睛卻看著海蛇那邊。
赫連紫月只是衝動了些,但卻不傻,很快就明白夜非雪的意思,可惜地看了一眼海裡的海蛇,安靜地退回夜非雪身邊,乖乖地做觀眾。
韓小雨原本也是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但在看到赫連紫月退回來之後,默默地看了一眼夜非雪,熄滅心裡想要戰鬥的火焰,安靜地站在一邊。
眼見海蛇和五名護衛僵持不下,武護衛臉色有些難看,看了一眼趙管事,見趙管事臉色平靜,遂揮了揮手,讓站在一邊的一名護衛上場。
有了這名護衛的加入,局勢很快呈現一邊倒,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那條海蛇就被殺死,不過,夜非雪的臉色卻變得難看起來,在夜非雪開口之前,趙管事已經率先發難。
「全力開船,快點離開這裡。」趙管事看了一眼海蛇的屍體,臉色陰沉地對回到船上的護衛吩咐道。
那些護衛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快速執行趙管事的命令,而趙管事則站在船頭,不時查看著周圍的情況。
「雪兒,趙管事在做什麼?」赫連紫月悄悄拉了拉夜非雪的袖子,在夜非雪回過頭的時候,密語傳音道。
「這裡是海上,海蛇的血會吸引到其他的海獸,若是我們不快點離開,等待我們的,將是海獸的圍擊。」聽到赫連紫月的話,夜非雪的神色很平靜,她的目光落在趙管事的身上,卻沒有忘記回答赫連紫月的問題。
聞言,赫連紫月倒吸一口涼氣,回頭看了一眼快要看不到的海蛇屍體,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扭過頭,不再去看那裡。
這時候,之前一直沒出現的王建和另一名煉丹師劉巖海也從船艙裡走了出來,王建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卻很好,而劉巖海的臉色則是慘白,眼裡還帶著驚懼,顯然是因為方纔的事情受到了驚嚇。
與王建從小在島上長大不同,劉巖海之前呆的地方是內陸,這也是他第一次出海,他的修為雖然也不低,但卻是用丹藥堆起來的,本人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也是第一次遇到海獸襲擊這種事情,顯然是被嚇到了,所以才會躲在船艙裡沒有出來。
王建一見夜非雪,臉上立刻露出一個笑容,不過因為臉色的原因,那笑容卻沒有以前那般英俊,反而讓人覺得不舒服。
「夜兄弟沒事吧?」站在夜非雪的身邊,一臉的關切。
夜非雪這會兒並不想應付王建,抿著嘴,搖了搖頭,在王建說出下一句話之前,猛然轉身,走到趙管事的身邊站住,和趙管事一樣,看著不遠處的海面。
王建的嘴巴張了張,眼見著夜非雪從他的面前走開,一點都不給他面子,眼底閃過一絲懊惱,隨即又變成陰毒,心裡想著夜非雪用不了多久就會死掉,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轉過去跟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劉巖海說話。
夜非雪站在船頭,餘光卻看著她身邊的趙管事,她雖然對趙管事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但還是對趙管事的身份十分好奇,她有著一種直覺,趙管事的身份絕對不簡單,甚至他們此行能否安全地救出宮祁軒,並且幫助宮祁軒揭穿宮夫人和他大哥的陰謀,都與趙管事的身份有關係。
觀察了半天,見趙管事只是望著海面出神,面無表情,根本觀察不出什麼,她索性放棄觀察,專心關注面前的海面,為了避免被海獸圍擊,在趙管事的吩咐下,他們的船隻行駛速度很快,但大海遙遙無際,周圍的景色也是如出一轍,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就在她打算收回目光,返回船艙的時候,忽然捕捉到一個影子,讓她的動作一頓,她轉過頭,目光盯著那個影子,靈識如潮水般漫出,很快就探查到那抹影子的真實情況。
那竟然是一個人!
她用靈識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人臉色雖然慘白,但樣貌卻十分出眾,身上穿著一襲淡藍色的錦服,衣服的材質是罕見的天蠶絲,而衣服上的花紋卻是一朵墨蓮,那墨蓮與一般的墨蓮有所不同,蓮心處乃是用銀色的絲線勾成,看上去有些詭異。
她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幅相同的圖案,聯想到曾經在某個人身上見過,嘴角一抽,有種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猶豫了半天,她最後還是打算將那人救下,別的不說,就光是那和某人身上相同的墨蓮圖案,也讓她不得不管。
這樣想著,她從船上躍起,腳尖在海面上輕輕一點,而後飄在空中,幾個眨眼,就來到了那人的身邊,彎下腰,拉著那人的衣衫,身子再次懸空,很快就回到了船上,而後將那人往船上一扔。
「二哥,幫我把他抱回我的房間。」衝著夜雲海吩咐了一句,她又轉頭看向趙管事,不管怎麼說,她如今也是在趙管事的船上,是宮家邀請的煉丹師,想要救人到船上,還是要徵求趙管事的同意,「趙管事,此人是我的故人,我想救他,等到了第一座島嶼,我就讓他離開,可否?」
趙管事看了看夜非雪,又看了看昏迷的某人,最後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夜非雪的話。
見趙管事點頭,夜非雪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看向夜雲海,給夜雲海使了一個眼色,而後跟在夜雲海的身後,進了船艙。
赫連紫月幾人面面相覷,對夜非雪突然的舉動感到十分不解。
夜非雪不是那種會隨便救人的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她偏偏救了一個他們都不認識的人,雖說她說那人是她的故人,但眾人卻不相信那樣的說辭,因為他們都知道,夜非雪是第一次出海,怎麼會有故人?
搞不明白,他們乾脆跟在夜非雪的身後,進了船艙。
在幾人的身影消失之後,王建左右看了看,忽然走到趙管事的身旁。
「趙管事,那人身份不明,就這樣呆在我們船上,是否有些不妥?」王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看著趙管事的眼裡還帶著質疑,明顯對趙管事之前答應夜非雪的行為感到不滿。
趙管事聞言,轉過頭,目光直直地看著王建。
直到將王建的臉色看的更加蒼白,他才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光,看向不遠處,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一絲冷意,「王公子,趙某知道該做什麼,多謝王公子提醒。」
王建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瞪著趙管事,似乎是沒有想到趙管事會這麼回答他,趙管事對他的態度跟對夜非雪的態度完全不同,這讓王建的心裡十分氣憤,儘管他已經極力克制,但快速起伏的胸膛還是在告訴眾人,他很生氣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