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電梯至一樓,兩人並肩走出公寓大門,駱繽說:「我不吃飯,你自便吧。」
江霄指著不遠處一座霓虹閃爍的房子說:「我也不吃飯,去那坐坐。」
駱繽定睛一看,房子上的霓虹燈打出「g+」字樣,便明白過來,這是本城區最大最火爆的電音酒吧。她心中警惕,說:「去那幹什麼?」
江霄淡淡地說:「都說我是惡少,在這體現不出來,酒吧賭場夜總會才是惡少的大本營,你想不想見識我有多惡?」
駱繽昨晚目睹他驚人的功夫,不禁有些緊張,怕他對自己不利,但想到酒吧是公眾場所,他未必敢亂來,內心深處真的想進去見識一番。
她對昨晚的事感到不安,只有證明了江霄真是惡少,才能理直氣壯說自己做對了。
「去就去,誰怕誰?」駱繽哼了一聲,顧自走去。
江霄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來到g+酒吧門口,幾名保安認出他來,臉色微變,連忙用對講機通知裡面,短短幾分鐘時間,工作人員都收到了江霄到來的消息。
江氏集團總部在城南,三產分部在城中,生產基地在城東,嫡系勢力廣佈三大城區。唯獨生活區所在的城西被旁系勢力控制,從高檔商場到酒店,再到超市、影院、娛樂中心,背後都有旁系三大公司的影子。
這三大公司屬於江有勤的三個兒子,老大江謙舟經營百貨業,老二江謙舸經營娛樂餐飲業,老三江謙航經營酒店業,三兄弟僱用大量江氏旁系,養活了數千人,因此受到旁系成員的鼎力支持。
但這背後還隱藏著一條大鱷,三兄弟所有業態租用的房產,都只屬於他們的小妹江一清。
這個二十九歲的單身女郎,實際上是西城區首屈一指的地主,她名下的不動產遍佈每個角落,身家實力強得不可思議。
g+酒吧經營方是江謙舸旗下的娛樂公司,房東是江一清,不論誰賺錢,最後都進了自家人口袋。
江霄和駱繽走進酒吧大廳,正要找座位,前方傳來一個嬌媚的女聲:
「喲!這不是江少麼?人家三個月沒見你,可想死你了!」
江霄藉著閃爍的燈光看去,一個三十出頭的美少婦款款走來,凝神一想,總算回憶起來,這女人是g+的「公關部」經理香香,也就是媽咪。
大型酒吧和夜總會一樣,也有ktv包廂和小姐,只不過酒吧主要針對大廳消費群體,夜總會主要針對包廂消費群體,兩者定位不同。香香手下有一群小姐,以前江霄是她的常客,兩人非常熟悉。
江霄笑道:「江少?香香姐怎麼改稱呼了?」
他在江氏嫡系三代男丁中排行第八,以前大家都叫他「八少爺」,後來被趕出嫡系,江有勤一脈有三個男丁,年紀都比他大,又改為「四少爺」,倒是第一次被稱為「江少」。
香香湊近他耳邊說:「不好意思,今天兩邊都有少爺來玩,你說過跟哪邊都不相干,所以八少和四少都不合適,我只好改成江少。」
「兩邊都有誰?」江霄問。
香香說:「錦園來了七少爺江君卓,留園來了三少爺江宏。」
江霄說:「別管他們,給我安排座位。」
香香見他帶了女伴,就不介紹小姐,安排了靠邊的卡座,並送上一個果盤。
江霄點了一瓶紅酒,給駱繽倒半杯,說:「你坐著,看看我到底有多壞。」
他站在卡座前,一道光柱投射在他身上,這是酒吧燈光師在宣佈他到來,舞池內所有人都看見了他,頓時引發不小的騷動。
在場幾百人中至少有一半是泡吧常客,而這一半人多多少少和江霄有過接觸,一時人人變色,表情各異。有幾條江湖漢子曾被江霄戲耍,露出憤怒無比的神色,急欲上來教訓他;有幾名少年男子曾被江霄打罵,嚇得面無人色,匆匆迴避;有幾個女孩曾被江霄調戲,表情極為複雜,不知是氣憤還是暗含期待;更有許多舞女和小姐曾得到江霄的小費,對他眉開眼笑,連拋飛吻……
江霄指指東邊,說:「我曾在那邊把一個公子哥的鼻樑打歪。」
駱繽:「哼。」
江霄指指西邊,說:「我曾在那邊把一個當官的腦袋開了瓢。」
駱繽:「哼!」
江霄指指北邊,說:「我曾在那邊吐了一個富家千金一身。」
駱繽:「哼!!」
江霄還要說話,前方忽跑來一條倩影,夾帶著香風撲了過來,抱住他大笑道:「哈哈!阿霄來得好!我們一起跳舞!」
駱繽皺眉打量,這女人美艷無比,穿熱褲,露出兩條誘人的長腿,披一頭灰藍色假髮,穿性感的露臍裝,胸部豐滿,臀部鼓翹,顯出火辣辣的身材,親暱地箍住江霄脖子,在他身前扭動腰肢,盡顯狂野本色。
江霄似乎早已習慣和這女人親熱,雙手放在她腰部,低頭看著她,眼神居然很溫柔。
駱繽的第一感覺是,自己不喜歡這個女人。
她太漂亮,連駱繽都忍不住心生嫉妒,她姿態也很高傲,像個睥睨天下的女王,渾不把世人放在眼裡。
隨後駱繽又有第二感覺:這個女人同樣不喜歡自己。
她和江霄一起來酒吧,這女人早已看見,卻根本不把她當回事,摟著江霄親密無間,偶爾用眼角瞥來,眼中竟冒出寒光。
駱繽心中有氣,想要回瞪過去,這女人又轉過頭看江霄,眼神恢復溫柔。
哼!狐狸精!駱繽肚裡暗罵。
她觀察四周,詫異地發現觀眾朋友看待這女人和江霄一樣,都露出複雜而恐懼的神情,她如此性感美麗,卻沒幾個男人敢多看她一眼。
駱繽哪裡知道,這女人被稱為江南城最惹不起的人,半年前,她和江霄是地下城兩大魔頭,江湖惡名比江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美得驚人,富得流油,有無數仰慕者,但迄今為止沒人敢付諸行動,連玫瑰花也不敢送一支。
你可以對她有想法,這不妨礙她的生活,她也不在乎。
但如果妨礙到她的生活,你就死了。
而且死得很難看。
如此另類的女人,除了江一清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