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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沒有歸處的可憐人 文 / 半筐桃子

    中央城,霍格學院。

    黑夜降臨,星月無光,北風肆虐。

    房間內,那個瘦弱的少女摟著軟乎乎的枕頭,蜷縮在床頭,望著滿是霧氣的窗戶默默出神。

    「還沒回來……」

    艾米莉亞不滿的嘀咕著。

    今天,她和安潔莉娜結伴去血腥之夜喝酒。意外的是,天才剛黑下去,安潔莉娜就吵著鬧著要回家。

    以往,這丫頭都是不醉不歸的節奏,不喝到意識模糊決不罷休,然而這次她卻一改常態,不但早早拉著艾米莉亞跑出了酒吧,還特意囑咐艾米莉亞路上小心,早點回家不要亂逛,而她自己則一個人笑嘻嘻的鑽進了黑暗的小巷。

    也許,是她長大了,也懂事了……艾米莉亞如此揣測。

    可是,為什麼那傢伙還沒回來呢?他又沒去喝酒。

    「好慢啊……」

    胸前傳來的壓迫感似乎能緩解她心中的不安,艾米莉亞深吸了一口氣,收緊雙臂,把自己平坦的胸膛更加結實的貼在枕頭上。

    寂靜的深夜,微弱的爆竹聲從遠方傳來,吵得人們無法安睡。

    「鞭炮?」

    艾米莉亞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著小腳丫兒,一蹦一跳的走到了窗戶旁邊,緩緩拉開窗簾。

    厚厚的寒霜封住了所有的光線,透過窗子,她什麼也看不到。

    「討厭。」

    不顧冰冷的寒風,只披一件單衣的艾米莉亞慢慢打開窗戶,好奇的向外面探出頭去。

    刺骨的風捲起仍未消融的殘雪,毫不留情的闖入溫暖的小屋。

    「嘶……」

    雪花兒掉落在艾米莉亞嫩白的肌膚上,不顧一切的奪走了她身上的熱量,即使化為水漬也在所不惜。

    艾米莉亞打了個哆嗦,連忙拉起從肩膀滑落的衣裳。窗外的溫度讓她有些猶豫。

    咬了咬嘴唇,她忍著寒冷,瞪大了眼睛,踮起腳尖,執拗的向外張望,試圖找到聲音的來源。

    「商業街?」

    艾米莉亞仔細想了想,那聲音的來源似乎在商業街附近。

    「奇怪,我走的時候,沒人放鞭炮啊。」

    艾米莉亞悻悻關上窗戶,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

    沒有新的店舖開張,也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節曰,大半夜的,為什麼有人在商業街放鞭炮?

    「好奇怪……」

    這時,一條耀眼的火柱沖天而起,將滿是寒霜的窗子晃得通紅。

    「什麼?」

    看到遠處的火光,艾米莉亞手忙腳亂,再次打開窗子向外望去。

    那直衝天際的火柱來得快去得也快,曇花一現,很快就被漫天的黑暗所淹沒,就連象徵著火焰的元素殘骸都沒能倖免於難。

    「黑暗?」

    即使隔得很遠,那股可怕的黑暗之力仍然讓艾米莉亞心頭一顫。

    作為常年奮戰在最前線與魔族廝殺的勇者大人,那股力量,她再熟悉不過了。

    能吞噬一切光明與希望的黑暗……那,是魔王的力量!

    「愛德華?」

    不等艾米莉亞有所反應,她突然發現,在霍格學院的另一側又出現了一股更為強大的神聖氣息。

    那,是大教堂的方向。

    「教廷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艾米莉亞兩眼無神,呆呆把頭靠在牆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好冷……」

    就算用窗子將討厭的冷風擋在外面,再在屋內擺上熱騰騰的火爐,冰封著的心,也無法被取暖吧。

    「他,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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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城,商業街,某巷。

    「主人,沒想到您真的哭出來了,您還真個懦夫呢。」

    「嗯,沒錯,我就是個懦夫,一個自以為是的蠢材。」愛德華淡淡的回答。

    「啊啦,主人?你這是怎麼了?難道說,被夜這樣侮辱,您很有快感?」

    「是的,我很開心,開心的不得了……」不害臊的點了點頭,愛德華的語氣如癡似狂。

    「噢,是嘛?主人,沒想到您竟然是個受虐狂,看來,夜以後要多多調教您才行……請您千萬不要拒絕,因為,滿足主人的一切要求,這,就是夜的職責。」

    「不,我不會拒絕。」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愛德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噢,是嘛?主人,您可以不要說這麼色情的話嗎?夜對您的身體毫無興趣,也不想對您做什麼奇怪的事兒。」

    「哦,那還真是遺憾……」愛德華歎了一口氣,用悲傷的語氣說道。

    「主人?」夜突然別過頭,笑著對愛德華說。

    「嗯?」

    雖然她笑裡藏刀的表情讓愛德華十分心虛,不過,現在的愛德華早就把什麼都豁出去了。

    「如果夜打敗了這個企圖用骯髒**誘惑您的壞女人,您可以答應夜一件事嗎?」

    「什麼事?」

    「唔……夜還沒想好。不過,可以嗎,主人?」夜面無表情的問。

    與其說是提問,她那不容反駁的強硬語氣不如說是逼迫。

    「我、我答應你。」

    雖然明知道等待著他的是比刀山火海更加可怕的苛求或報復,但愛德華依舊乾脆的一口答應了。

    「一言為定。主人,您應該知道欺騙夜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吧。」

    「我不會再騙你了,夜,絕對不會了。」愛德華說。

    「誒?」

    聽到愛德華的回答,夜瞬間失了神,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好啊。」沉默了半天的小狐狐終於出言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能輕而易舉摧毀炎爆術的人並不多,顯然,眼前這位漂亮的女僕就是其中一位。

    「嘻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現。」小狐狐開心的搖著她的大尾巴,指著夜大聲的說著,「魔王的人類女僕,無情的月夜死神,你的大名,我可是聽說過很多次呢。」

    「噢,是嘛?」

    反握白月,夜向左踏出一步,將愛德華完全擋在自己的身後,瞇著眼睛,絲毫不敢放鬆。

    此時,愛德華正躺在地上,微微抬起頭,斜著眼睛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雖然不知從愛德華的視角是否能看見自己黑色裙擺下的蕾絲內褲,但是夜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不敢貿然使用月影步,只是死死的盯著對面那只魅惑的狐狸。

    愛德華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可是,夜卻很清楚。

    「我真是太笨了,像你這麼美麗的大姐姐,我早該把你認出來了。」小狐狐無奈的搖了搖頭。

    明明她的某些部位要比夜還要大上一整圈兒,可是,她卻奇怪的稱呼夜為大姐姐。

    對此,夜不置可否。

    「沒錯,你的確很傻。」夜不冷不熱的回答道。

    「嘻嘻,你的名字叫作夜吧?還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呢。」

    「噢,是嘛?」

    「是呀,嘻嘻,真奇怪,你明明是個人類,為什麼要幫著魔王做壞事兒呢?來吧,讓我們一起把他殺了,為死去的人們報仇。你說好不好呀,夜?」

    「為人類報仇?這話,似乎輪不到你來說。」夜不屑的撇了撇嘴。

    「為什麼呢?」

    「作為一名魔族,死在你手上的人類還不夠多嗎?現在還說要為人類報仇,可笑,真是可笑,你比我的廢柴主人還要自以為是。」

    「……你想激怒我麼?嘻嘻,我又不是小孩子呀。倒是你……夜,甘願淪為魔王的玩物,你似乎很享受奴隸的生活呢,嗯?還是說,你果然就是個賤人?哎呀,還真是可憐……」

    「幼稚。」

    面對她的嘲諷,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說的對,夜很享受這種生活。不管怎麼說,夜都還有自己的歸處,而不像你。」

    「我怎麼了?」小狐狐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毛。

    「偷偷躲在中央城的你,找不到你的歸處。」

    「哼,你怎麼知道?不要瞎猜呦。」

    「我當然知道……」夜滿眼的憐憫。

    她回頭看了看一言不發似乎隨時都會與世長辭的愛德華,又看了看面前得意洋洋彷彿勝券在握的小狐狐。

    「這裡,沒有你的歸處。因為,你是魔族,你並不屬於這片土地。」

    「那又如何?」

    「所以——」

    揚起嘴角,夜的語氣充滿了譏諷與鄙夷。

    「所以,該被可憐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安潔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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