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進展到現在,似乎勝利的天平一直在向德、日這兩支軸心**隊傾斜。德國現在已經佔領了大半個歐洲;而日本,除了在39年諾門罕戰役中被蘇聯狠狠教訓了一頓之後,對這位北方的大鄰居開始變得老實了一點之外。在中國境內,對正面戰場上的**,仍然是以勝為主。在東南亞就更不用提了,美、英兩國被打得節節敗退。繼佔領馬來半島後,日軍於1月19日又開始進攻緬甸,2月15日,日軍佔領新加坡,11萬英軍做了俘虜,這是英國歷史上投降人數最多的一次。
而在中國華北,新上任的華北方面軍司令岡村寧次更是個厲害的角色,上任後不久就開始調集數萬日偽軍對佔領區內的中**隊進行多次「掃蕩」。彭大將軍後來曾深有感觸地對部下們說:「岡村寧次是一個比多田駿更為毒辣、更為老練的對手。他有很多本事,能實事求是,細緻周密。每次進攻,他都要調查半年之久,做準備工作。沒有內線發動配合『維持』他不進行『蠶食』。他不出風頭,不多講話,對部下不粗暴,你從他的講話裡看不出他的動向來。他經常廣泛收集我們的東西,研究我們的東西,是歷來華北日軍司令官中最厲害的一個。」
和原來的歷史相比,如今四面被困的陝甘寧邊區的日子可是好多了。光是在延安,市場上鮮肉活魚瓜果蔬菜供應不斷,被服廠內,被兔皮做的八路軍冬裝也受到了前線將士們的普通歡迎。中央早已經電令各根據地: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靈活開展大生產運動,既要防止日、偽、頑軍掃蕩破壞,又要照顧到軍民的日常生活保障。
開荒種地的同時,也沒有忘記保持生態環境,根據早先張振華的提議,延河兩岸及那些光禿禿的山上盡量多種植速生、耐旱的樹木,張振華更是纏著**定下「砍多少、種多少、活多少,百年不變」的規矩。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坐在教室裡,張振華機械地隨著同學們一起念著這首賀之章的名詩。似剪刀的二月春風不光能裁細葉,還能裁他那細小的心靈。因為他知道就在今年夏天,中原地區會有一場大災,到時候會有數百萬人餓死,另有數百萬人逃亡。
前世看這個電影的時候,他被影片中反映的情景深深地震撼了,回家之後特地查了下資料,又瞭解了一下我黨在這場大災中的工作。在原本的歷史上,災禍發生之時,正是日軍發動「大掃蕩」的時候,那時的延安雖然已經開展了大生產並實行了「減租減息」,但畢竟剛剛開始不久,效果尚未突顯。面對突如其來的天災和兵禍,八路軍本身也非常困難。更何況災情最重的地方是國統區,中間還有日占區,而這兩方面又對我軍封鎖防範極嚴,我軍既是有心也是無力。但就算如此,我軍仍盡最大可能收留災民,並想盡一切辦法克服困難。
整整一天,張振華都神情恍惚的,不知不覺間挨到了放學,無精打采地背起書包往家走。狗娃走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嘿,咋的了,一整天都像霜打了似的。」張振華抬頭看了看天,「你說這麼些日子也不下雨,今年會不會鬧旱呀?」狗娃想了想,安慰他道:「咱延安就是這個樣,通常春天都沒什麼雨,到了夏天雨就多了。你來這麼些年了還不知道?」張振華歎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回到了家,找出信紙給爸爸寫了封信,並著重寫了自己估計今年可能會有大旱發生,讓老爸做好準備工作。寫好之後裝進信封,急忙跑到郵局以加急件寄了出去。「盡人事,聽天命吧。」張振華歎了口氣,又晃回了家。
信在第二天就送到了張盛手裡,張盛看罷之後,覺得兒子不會沒事幹寫這麼封信來。雖說陝北這個地方乾旱時有發生,但小心總是沒大錯。於是急忙跑去查找最近的氣象資料,又找到一些當地的老農詢問乾旱發生的可能性。在確定多半會發生旱災的把握之後,趕緊上報給了上級。上級又報給了邊區政府。邊區政府一面緊急報予中央,一面抓緊開展防旱自救工作。
該發生的事終究還是要發生,1942年5月1日,日軍糾集日偽軍五萬餘人,在空軍的配合下,出動坦克、汽車幾百輛,由岡村寧次親自指揮,對我冀中軍民發動了空前殘酷、空前野蠻的「鐵壁合圍」式的大掃蕩。為達到戰役目的,沒有動員根據地周圍的日軍,而是採用遠距離機動的辦法,構築大合圍,戰役進程也求穩不求快。至6月上旬,日偽軍佔據冀中根據地所有縣城和較大集鎮、村莊,共建立1700多個據點,挖掘4000多公里封鎖溝,把冀中根據地分割成2600餘塊。冀中軍區部隊減員16800餘人,群眾被殺、被捕達5萬餘人,根據地全部變為日占區和游擊區。冀中軍民在2個月的反掃蕩戰役中,共進行大小戰鬥272次,斃傷日偽軍1.1萬餘人。
轉眼到了秋天,張盛又接到兒子第二封信,信中告訴他,旱災之後必有蝗災,提醒爸爸一定要注意防治,並告訴他一些簡單易行的方法:比如趁著冬天的時候把地耕得深一些,在春夏之際把雞、鴨之類放到田地裡等等。張盛看後大驚,急忙上報。上級立即報請中央,中央當即命令各邊區及根據地,立即切實做好防治蝗蟲的工作。
幾天後,晉冀魯豫及華中一些根據地來電,邊區湧入大量難民。中央當即回電,盡全力營救並收留。**歎道,只可惜鞭長莫及,縱然我們有物資也送不到災區去。
又是一年春季,地裡的莊稼已經長到了一尺多長,幾個小傢伙手裡拿著細長的竹竿,在他們身前是一群毛色油亮亮的肥雞、胖鴨。這群傢伙們大搖大擺地在田里走著,不時地停下來用爪子刨兩下土,伸出脖子啄一下,跟著又往前行進。
狗娃看著這些雞、鴨,忍不住問道:「華娃子,這個法子真的能行嗎?」
張振華自信地說道:「放心,絕對沒問題!」
秀秀在旁道:「可是奶奶說,螞蚱是神蟲,得罪不得的。」
張振華回過頭很嚴肅地批評道:「羅秀秀同學,你也是一名光榮的兒童團員了,怎麼能信那些迷信的說法呢?」
秀秀低下頭,小聲道:「又不是我說的,是我奶奶說的。」
狗娃道:「那就要和這種錯誤的說法鬥爭。」
羅秀秀抬起頭看著他,「我記得你爺爺以前也說過的,你鬥爭了嗎?」
狗娃頓時臉漲得通紅,「你……肯定記錯了。我爺爺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沒記錯。說過的!」
「沒有!」
「好了,別吵了!」張振華大喊一聲,「早知道不帶你們來了。」倆人立時閉住了嘴,老老實實地跟著張振華放雞。
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兩個大鼻子的外國人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下面的景致,每塊田地裡都有三五個小孩子趕著一群雞鴨。「安德烈,你相信中國人的這個辦法就可以消滅那傳說中即將到來的蝗災嗎?」其中一個大鼻子用俄語說道。
「也許吧。誰知道呢?」那個叫安德烈的人聳了聳肩,「自從去年我們到這裡以後,感覺跟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雖然這裡也是被包圍著,但是這裡的食物簡直要比戰前的莫斯科還要好。」
「對,還有他們那個……沼氣池,天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真想回去以後在我的家鄉也造一個。」
「哦,我親愛的薩沙同志,那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這裡的夏天可比我們的家鄉要長得多也熱得多。我曾經問過這裡的人並查過資料,沼氣的產生是需要溫度的。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哦——真是太可惜了。」薩沙感到很遺憾,接著又振作起來,「不過我們一定要把這裡發生的事詳細地記錄下來。中國的同志正在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與努力同反動勢力做鬥爭。這對我們國內的反法西斯事業是一種鼓舞。」
而在山坡的另一邊還有一個拿著相機四處拍照的外國人,他就是美國《時代》週刊駐重慶的記者白修德。去年他為了報導中原地區饑荒而深入災區,經過長期跟蹤採訪並跟隨逃難的災民來到八路軍根據地,又幾經輾轉來到延安。
在這裡他沒有先去採訪那些領導人,而是來到民間採訪那些生活在這裡的老百姓。通過幾天的走訪,讓他深深感受到這裡的生活和重慶方面所宣傳的是那麼的不一樣。特別是那些活潑可愛的孩子。他還記得剛到這裡的時候被幾個孩子攔住,領頭的一個孩子在查過他的路條後用流利的英語問他,女人和傘之間的區別是什麼?看他猜不出來,告訴他:傘會shutup(合上),女人不會shutup(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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